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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光。
“你认真记下她说了什么,不要有漏,等会她要是少说一个字,说错一个字,多说一个字,我会亲自在她身上多划一刀。至于那些听的兴奋的,不如也一起好了。”
吉利打了个寒噤,赶紧竖起耳朵细听,越听手指颤抖的越厉害:祝倾竟然绘声绘色地在讲祝痕如何在冷宫怀上小太子的事,末了还极为鄙夷地说祝痕能受孕生子,也是证明了血统不正,完全是被男人压,做不了皇帝的命。
他的视线绕了圈听到这里还不离开走开的,能确定,这些人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又极为小心地偷瞄了眼韶冬,发现韶冬竟然神色淡然地拄着寒光湛湛的刀就地坐下,云淡风轻地看着天上的明月。
也不知道是谁在祝倾的那一拨中惊呼了一声,陛下二字很是清晰,还算聪明的什么也没瞧就赶紧跪下求饶,笨的等瞧清楚了侍卫们的阵势才一个接一个地跪满了地。
站在外围的韶冬冷哼一声,任由祝倾一步步地靠近。他只是懒洋洋地站起,举起刀吹吹刀刃,然后又无聊地放下,随意地晃动着。像是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产生兴趣。
他会过来,也是有人在这里妄论皇族……
跪地的这些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陷入了怎样的境地,顿时汗如雨下,承受不了的,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祝倾没有下跪,在一片跪着的人群中,昂首挺胸。虽然只有韶冬来了,但流言已经传遍整个内宫,不日就能散播到宫外,她就不信,到了这种程度还不能拉着祝痕一起死。
在她眼里,韶冬是这样的状态似乎很正常,过去年少时也经常这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韶冬在不能专注时,并不轻易碰刀。
还差五步就站到韶冬的面前,祝倾及时地停住脚,不在靠近,她两颊的肌肉已经不能控制,所以也勾不起笑容,欢喜的语气还是能表达。
“韶冬,你来啦。拿着刀做什么呢?杀我吗?听了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很生气?生气也没用哦,这些都是事实。”
韶冬抬眉露齿微笑,语气平和,就像在和儿时同伴在说话。“你说了什么?说来我听听。”说着还向祝倾招招手。
祝倾犹豫了会,还是没有再靠近韶冬,睨着韶冬握在手里,寒光闪闪的刀,嗤地一声笑,嘲讽意味十足。
“韶冬,也不用做戏了,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包括我。但没关系,我想说的,要说的都传播出去了,祝痕那个贱人很快就会下来陪我了。”
在其他人的哭嚎求饶声中,韶冬脸上的笑意慢慢加深,拎着刀十分随意地换了个更舒服的站姿,反问着,“是吗?那你的意思是已经活够了?我觉得不太够,最起码也不能死的很快。”
韶冬说完立即后退一步,早就将这里围死的护卫们迅猛地将所有人都拎小鸡一般拎在手上,吉利则将祝倾捆了手脚,扔在地上,任由她咒骂。
韶冬摸摸耳垂,苦恼道:“耳朵有点烧,看来阿痕在想我。祝倾,你说我要不要先放了你,等今晚过后再处理你,还有这些即将被你害死的宫人?”
祝倾眼睛一亮,立马抱着肚子皱眉喊疼。
韶冬又摸摸耳朵,“祝痕喜欢听我讲故事,要不然你再来一个好了。”
说道这种程度,祝倾哪里不明白韶冬将她当成了耗子在逗弄。那她偏偏就是不要他得逞。反正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想要,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了用来保住一条命。
不在挣扎,高傲地示意吉利过来扶起她。
吉利看了眼韶冬,见他并不反对,哆哆嗦嗦地扶起祝倾,然后退到一旁。
祝倾瞟了眼吉利,掀嘴讽刺,“就你这么个无情的人,身边竟然会有个还算淳厚的人,也是稀奇。”
韶冬摇头,“别白费劲了,他是伺候在我身边的人,你是个什么货色,他和我一样的清楚。再说我在这,他也不敢帮你,还是开始说吧。”
祝倾冷笑着收回目光,“真是有眼无珠,朱玉在前,却挑了颗烂草。”
韶冬半垂下眼眸,抬手就是一刀。“你说错了,这句话你没说过。”
说着举起手指,往下一放。被侍卫们拎在手里的宫人立马哀嚎着出声,身上某处同样都被割了刀。
祝倾的脚踝被割到了,疼的差点没厥过去,白着脸刚看了血淋淋的脚,眼看要晕,被韶冬又在另一只脚踝处割了一刀,这下连晕都不敢晕,就怕又被割。
韶冬满意地点点头,耐心地戳着她的心窝,“你还真不该这么歹毒。本来都不想动你了,就连阿痕都不想搭理你。好奇怪,保住性命不好吗?继续说吧,说完了我好早点去陪阿痕。”
祝倾咬着牙齿,几乎咬出血才忍住没破口大骂,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备受折磨而死。这种算不上极致的疼痛还是让她想起在蛇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不想再回蛇牢,不想再经历了。颤抖了好久才嘶哑着嗓子按照韶冬的意思来说话。之前说给其他人听的那些其实都是假的,唯有一样是真的。
看了眼韶冬,发现他压根就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是在细看刀刃上带着的血液。他的眼中有红光闪烁,那两刀似乎只是份开胃菜,再不满足他,下一瞬或许就会再割上来。
祝倾彻底慌了,肚子似乎也开始疼起来,手指抠挖着地砖一字一句地开始说起来。
“韶冬,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是真的。我与顾老将军会背叛祝痕,也是因为这个。”
韶冬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在翻看着手里的刀。
祝倾能感到脚上的伤口在往外淌血,裙摆也开始濡湿,她吸口气又吐口气,冷汗自额上冒出。都不用韶冬再催促,赶紧往下说。
“你的身份不是被我发现的,而是父皇与皇叔早就知道的。我也说过,祝痕的功课之所以要重新誊抄是因为我抓猫咪抓到了御书房。其实真相是我抓猫跟着进了御书房,听到了父皇与皇叔的话,才知道你的身份。同是他们也说祝痕无论做多久的太子,皇位也应该是你的。”
韶冬早就停下耍刀的动作,目光锐利地盯住了祝倾,不停地分析着她话中的真实度。
祝倾疼极了,深吸了数口气,就算这样,还是注意到了韶冬态度上的改变,她竟然觉得在这一小会中,疼的让她愉悦。
“知道那时候除了父皇与皇叔,在座的还有谁吗?喊御医来,保证不再动我,我就告诉你一切。”
韶冬眸光闪烁,缓缓靠近,过于英俊的容颜完完整整地展现在祝倾的视线内,倒映在她眼中。
然后祝倾发现,她丑陋的模样也分毫不差地出现在韶冬漂亮的眼睛里。
这种认知让她崩溃,伸出手,不知道是该抓住韶冬的手臂还是将他推远。明明这副样子是他害的,为何还会沉沦?
是了,是祝痕那贱人,如果不是他,韶冬怎么会狠心将他关入蛇牢,说不定还是祝痕出的主意。
祝倾望着韶冬,神色迷离地喃喃道:“我是你的元后,一生一世的元后,你明明答应会对我好,却变成现在这样。继续对我好不好吗?就连父皇与皇叔都不向着那贱人,你为何要疼惜他?他就是个灾星,没有他,父皇与皇叔也不会有事,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都是他害……”
韶冬又往祝倾那凑了凑,就在祝倾期待看到他的温情时,再次被割的浑身颤抖,停也停不下来。
明明平淡至极的话里,竟然被她听出了疯狂。“是吗?就算都是他的缘故,你什么也没做,我还是喜欢他喜欢的想一起死,怎么办?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有问题,我只会开心的不得了。真不好意思,你刚才说的似乎也不是这些,而且错的字数太多了,有点麻烦。不过看在你是他姐姐的份上,还是勉为其难地亲自动手吧。”
韶冬一刀刀十分缓慢地割开祝倾的血肉,从祝倾开始大声哀嚎到悄无声息,态度都分外的认真。
他动手完毕,周围的侍卫也一起完毕。韶冬随手扔掉依旧光洁如新的刀,细细地将手指擦拭干净。带血的帕子,最后被他扔在毫无动静的祝倾脸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吉利没有跟上,他还需要留下来将这里处理干净。而且防止流言扩散的最好方法就是将这些被千刀万剐了的,全都放在宫人们的必经路上,以儆效尤。
☆、第73章 流言止不住
韶冬走后,吉利走近祝倾瞧了好久才弯腰去探她的鼻息与脉搏。
她身上所有的伤口,细而小,层层叠叠,没有弄破一块肉,所以韶冬的每一刀都下的恰到好处,不为杀人只为折磨。
虽然气息时断时续,但她确实还活着。
听她肆意造谣的那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侍卫毕竟不是刽子手,下手有轻有重,轻的那些也都血尽而……也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皇家的辛秘不管是真还是假,都不是可以听的。
招来杀身之祸也是活该。
就算是他,吉利想了会,或许只有忠心不二,真心真意豁护主,大概还能一生顺遂。
他将地上的宫人都堆上板车,对着侍卫们吩咐几句,就有人推着车离开了这里,板车路过哪里,那里都会留下带着斑斑血迹的木轮印。为了达到震慑的效果,吉利吩咐下去不许收拾这些痕迹三天,也不许任何人来收尸,堆在要道上曝晒三天。
当他再一次看向祝倾时,为难了。如果不管她,应该是过不了天明,如果管了她,陛下不高兴了怎么办?就是现在不管她,最后还是要来善后。
吉利想了又想,最后让侍卫将她抬到宫人住所的大门前放下,与板车并排着堵在大门口。让宫人们看看,这些人的最终下场。
如果有人救了祝倾,是生还是死都与他无关,如果没人救,也是顺了陛下的意,更没他什么事了。
吉利这么一弄,宫内显得更是冷清。当值的行色匆匆,就怕被问责,不当值的更不敢出来了,躲在住所深处,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也就帝寝那边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韶冬就着夜色遥望着寝宫的殿门;没急着进去,直到心中翻涌个不停的杀意彻底淡去,才抬起袖子,使劲嗅嗅周身的味道,就怕有血腥味。
顿时脸色发臭。
他已经很小心地处理祝倾了,没想到还是染上了血腥味,踟蹰了会一如往常地进入内殿。特意脱去外袍,在熏炉旁站了会,才靠近祝痕与小韶臻。
祝痕与他都不喜欢过浓的香味,点的都是若有似无的迦南香。担心味道还是遮不住的韶冬,总觉得浑身不对劲,没有像平时那样抱会小家伙,听他说一段祝痕刚教的内容。
只是略站了站,就对着祝痕点点头,忙不迭地转去后头沐浴更衣去了。
祝痕抬头看了会韶冬,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眯起眼睛问了句,“吉利呢?”
侯在门口的侍从赶紧跑出去找人,找了圈没找到,只好一边让人注意着吉利,一边向祝痕回复。
祝痕不再说什么,让侍从退下,继续让小壮壮跟着他念。幼童特有的软嫩声回荡在殿内,越来越顺畅,祝痕听的眉眼弯弯,全部念完,他才夸了句好儿子。
韶冬沐浴的挺快,带着一身湿气,披散着头发就这么大步走来。还没靠近跟前,他就仗着长手长脚,一把捞起一受到夸奖,就害羞个没完的小家伙,亲昵地蹭蹭。
就连坐着的祝痕都被他半搂起,就这么黏糊糊地说了好一会的话。
待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