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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养也大笑了起来,说道:“多谢前辈好意提醒,晚辈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过一件被摆布的工具?但晚辈求的并不是有人感激,有人记好,而是义之所在,不得不为。”瞥见有人眼露鄙夷之色,显是在怀疑他只会说好听的话,也就冷笑一声,“非是晚辈自吹自擂:晚辈虽为商人,但也并不是斤斤计较之徒,至少还做了些有利于天下之事。各位皆自命远比晚辈更为清高,不知可有做下一件有益于他人之事?”
杜友逢脸色突地寒了下来,沉声训道:“既是义之所在,不得不为,又何必说这许多?你有多大,又经历了多少事,凭什么指责起前辈来了?”
关天养知道杜友逢是不想自己在言语上得罪人太多,这才出言回护,忙惶恐地道:“岳父教训得是,孩儿孟浪了!”
杜友逢依旧不苟言笑,只说:“知道孟浪就好。时辰快到了,你去吧!”
关天养应了声是,又分别对云素和杨纵一揖,径对杜若道:“阿若,放心吧,我会平平安安回来的!”言罢,也不多作留恋,大步朝着通往封印之眼的传送阵走了去。
感受着离杜若越来越远,关天养心下陡地生出一股子‘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绝决之感,心下大恸,泪水汹涌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早在几天前他生出了一股不妙的念头,料定此番封印不会顺利,至于能不能保全性命,平安归来,他也说不清楚。彷徨之余就问万宝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万宝炉说:“谁知道呢?总归循着你的本心去做就是,何必去管吉凶祸福?”关天养也知道从万宝炉这里问不出更多的东西,只得一笑作罢。
原觉得自己贱命一条,纵然遭遇不测,至少干成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一件有益于天下的大事,纵然正道各派不念他的好,至少自己问心无愧。可此刻一想到身后得越来越远的杜若,哪还有心思去封魔?只恨不得立即转身回去,带上杜若远走高飞,不拘去哪座深山里躲藏,过他们自己的日子,那该有多好呢?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想的是这样,脚下却不受控制,越来越快地朝着传送阵奔去。直待进入封印之眼后,他才恍然: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勇敢地走下去吧。
深吸了两口气,将杂念从脑中驱了出去,也不管李延极的任务分派得如何了,只向了然走了去。
了然原来瞑目诵经,关天养走到他身前丈许处,他就睁开了眼,点头道:“都准备好了么?”
关天养只道:“下去再说吧!”
了然嗯了一声,站起了身来,走到巨洞边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关天养也纵身跟上。
下坠的过程很奇怪,最初的百十丈还有如从高崖上坠下,急剧下落,在撞上了一道清光之后,下坠之势顿缓,就好像滚到了油缸里,四周全是粘稠沉重的阻滞之力,竟连神识都变得有些迟钝了。举目四望,只见身周全是浓郁的清光,也并不见有别物。清光如河流般朝着某个方向流动,但身处其间的关天养却感觉不到半点的推拉之力。
了然如同走在平地上,迈开步子,稳稳当当,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僧袍摆动,浑无半点受束之感。关天养几番努力学着像他一样,都未能办到,只得像游泳一般,伸展双臂向前划行,这才不至于落下。
约顿饭功夫,清光突然消失,四周一片黑暗,阴寒的空气中隐隐带着硫磺之味,身体失重急剧下坠。
“难道这就到了极阳之眼里么?”关天养还是头一回从封印之眼里进来,自然迷糊。扭头去看了然,只见他还是像散步一般,不徐不急地迈着步子往下走去,全然不受下坠之势的影响似的。
关天养也不知道距离极阳之眼里还有多高,忙取出一只凌空虚渡来别在衣领之上,激活之后,下坠之势顿消。没想到的是,了然也如幽灵一般,也跟着慢了下来。“嗬……”他惊得笑了起来,问道:“大师,你这是什么神通?”
了然道:“我若说不是神通,你肯定不信!”
关天养大笑了起来,“我若说我现在没有用法宝,那你信么?”
“当然不信,你明明就用的是法宝!”
“这不就一样的道理嘛!”
“不一样的,因为我也用的是法宝!”
关天养如挨了一记闷棍,连骂自己猪头。了然笑道:“难道我就不能用法宝?”
“非是不能,而是我觉得大师神通广大,哪里用得着使用法宝?”
了然也大笑了起来,“你呀你,总是改不了想当然的毛病。”
说话间,热浪自下汹汹袭来,硫磺味也是越来越重。随着眼前一亮,已然然置身于极阳之眼内了。居高临下俯瞰,封印之台有豆粒般大小,四周分布着数百个大大小小的岩浆池,正骨都骨都地翻滚喷发着。较上次来时,洞中并未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各个岩浆池时都插上了粗细高矮不一的柱子,看上去像习武用的梅花桩,感觉有些怪怪的。
【五百一十、通天鉴镇魔之战(一)】
落到封印之台上后,关天养仔细地查看了每一块方砖,就说:“玄武宫的功课做得很扎实嘛,也没见有魔气外泄的迹象!”
了然道:“玄武宫做事从来一丝不苟,纵是再挑剔的,也难以寻出毛病来的。他们还有片刻也就下来了,你这又何时开始?”
关天养掐算了一下时辰,说道:“他们至少还有三个时辰才会下来,着什么急?对了,了定老和尚呢?”
“他么……”了然道,“自然有他的事去忙!”
“忙什么呢?”关天养不解地道,“他的腿脚又不方便,我都替他担心生活怎么自理?”
这时,方砖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化,清光闪烁,很是壮丽。变化尚未完成,地底也传来了阵阵轰响,岩浆也随之喷发。
了然唉地叹了一声,说道:“你呀,总是爱管闲事,不然哪会惹出这许多事非来呢?”
关天养盘膝坐了下来,笑道:“脾性已经生就了,改也改不过来,有什么办法?对了,大师可知道两年前的地震是怎么回事?尸毒又是打从哪里来的?”
“地震既是地脉运行所致,也有人为诱发的因素。”
“果然是有人使鬼呀,不知有没有把这恶贼给抓住?”
了然摇头道:“此人修为精深,又聪明得很,哪有那么容易抓住?但多行不义,将来总是难逃公道的!”
关天养嘿嘿一笑,显是对了然的话不以为然,说道:“你也知道,我在送慎明回九华山的路上遭遇到一个恶人,他自称圣尊,专会炼制尸人。后来被杜大先生打跑,逃离了五梁山,不知所踪。我一直怀疑他藏到了灵泉山中,奈何我也找过了,杜大先生和各派前辈也来找过了,都没有收获……”才说到这里,了然就打断道,“这些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一直念念不忘?”
关天养被呛得一愣,半晌才道:“怎么没有关系?我差点死在那妖人手里,这仇能不报?”
“你要报的仇多了去,何止这一桩?”
关天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然又问道:“怎么,还不开始?”
“大师……”关天养似得差点七窍冒烟了,好不容易将怒火压了下去,问道:“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呢?”说到这里,脑子里顷时闪过一个念头,嘴上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老实说,你是不是早知道我得到了通天鉴残纹?”
了然神情有些无奈,“事实上通天鉴确实能克制魔气,绝非我捏造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通天鉴残纹能够克制魔气的?你既没见过通天鉴残纹,又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关天养本想将胸中的怨气、怒气和怀疑都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可在看到了然摊开手掌,展示给他看的东西后,不由得闷哼一声,呻吟道:“这,我,我是不是看花眼了……”抬起手来,却连揉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了然展示给关天养看的不是什么妖邪之物,也不是什么奇诡法宝,而是一块通天鉴残纹:半寸许长,通体墨绿,全无出奇之处。若不是关天养已得了四片,且几乎天天把玩着研究,怕是也不能一眼认出它是什么来。
“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了然扬手将通天鉴残纹抛给了关天养,全没半点惋惜之色,继续平静地说道,“鄢奚飞升那日,我便知道你得到了通天鉴残纹。它虽是神器,对我来说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
关天养渐渐回过神来,摩挲着这一小片通天鉴残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那你这一片又是从哪得来的?就在这极阳之眼里吗?”
“不!”了然摇头道:“是了定师弟给我的!”
“老和尚?”关天养真来越吃惊了,“他又是从哪得来的?”
了然无奈地笑了起来,“看来你不把根底都刨出来,是不会甘休的了?也罢,反正还没到时辰,我便说与你听就是。这一片残纹也非了定师弟得到的,而是他的徒弟。这人你也认识,他原是商县县令,姓骆,名琳……”
关天养已经没法子再表达自己的惊讶,只是摇头苦笑道:“世上还有比这更巧的事么?”
“哪里就说得上巧了?”了然说道,“骆琳的妻儿落在了阿留古手里——也就是你说的圣尊——为了救他们出来,骆琳是连性命都不要了,可是他那点本事,又怎么是阿留古的对手?第一回被你救了,第二次眼看着就要尸化的时候,恰好被师弟遇上,又救回他一命。得知了他的经历,师弟也很感慨,就将他收录门下,授以佛法。后来他得知阿留古逃回了苗疆,就一心要追去,说纵是死也要与妻儿死在一起。师弟不忍他一个人去犯险,就陪他一道去了。不想阿留古并没有回苗疆,他们也是空跑了一趟。苗人们听说阿留古没有死,又在中原生事,都很惧怕,纷纷向他们打听情况。有位苗人长老在与骆琳长谈了一整夜后,就把这块残纹送给了他,说兴许对他有用,却没有说有什么用。骆琳只当作寻常礼物收了起来。在他们匆匆从苗疆赶回来时,九夏城被地震摧毁,尸毒也大规模地爆发。”
关天养听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通天鉴残纹怎么会在你手里?骆大哥给你的么?”
“你着什么急,听我说完便知道了。回来之后,骆琳便去清剿僵尸,结果不敌阿留古,幸得有它护身,才捡回了一条命来。不想阿留古认出了它的不凡之处,就要骆琳拿他去换回妻儿。骆琳万没料到得来极易的一件东西竟会被阿留古如此看重,也没去想它到底是什么,就答应了。”
关天养顿时脸色大变,叫道:“骆大哥怎么……唉!”
了然没有置理关天养,继续说道:“阿留古得了它之后,便循着暗河潜入了极阳之眼,想破坏封印,放出鬼魔!”
关天养又惊又怒,长身而起道:“他敢!”
了然道:“他怎么不敢?他不但敢,还想利用通天鉴残纹的神力镇住鬼魔,为他所用!”
关天养脸色瞬时青了,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疯狂的人,竟然还能奴役鬼魔。要知道魔是秉阴煞戾气而生的至凶至悍之物,将所有生命视得比蝼蚁都卑贱,何曾在人面前俯首过?阿留古不但敢想,还敢做,当真不鬼‘圣尊’这称号。
“当时我恰好有事外出,没有守在这里,玄武宫也没有派人监视……”
关天养包急地问道:“那又是谁阻止了阿留古破坏封印呢?”
“骆琳用通天鉴残回换回妻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