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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关天养哈哈笑道:“应该是抢,对吧?”
“是又如何?我们原觉得你不过是普通人,若是说得好,那便算借,若是说得不好,那就是抢!现在栽在你手里,我们也认了!”
关天养道:“既是来抢丹药的,为何又动手抢起了我炼的法宝?”
“我不知道!”年轻女子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师弟,满脸的痛惜,“兴许是小师弟他临时起意吧!”
关天养嘿嘿地笑了两声,问楚庸道:“这两人你说怎么处置?”
楚庸道:“他们两人犯了大忌,便是你大发慈悲放过他们,王屋派也会以叛逆之罪惩处他们,要不然就会在修行界落下话柄,遭人不耻。但不管怎么处置,与王屋派的仇怨是结定了。我的意见是一刀杀了干净,就不知道你想怎样了?”
关天养暗忖道:“原来修行界的规矩与江湖上一样的。哼,反正这梁子是结定了,那我也不必顾忌什么。”正准备说出自己的处置办法,四丫就拉着他的衣袖道:“哥哥,你来……”
关天养随她走到一边,轻声道:“你又想为他们求情么?”
四丫道:“你不觉得杀了他们没什么用吗?”
关天养道:“我可没想要杀他们!”
四丫奇道:“那你要怎么做?”
“交还给王屋派,由得他们去处置。反正这梁子是结定了,倒还不如让他们腻味一回!”
四丫道:“这法子不好!”
“不好?”关天养问道:“那你说要怎样?”
“依我看来,还不如留下他们一两件极为要紧的东西作为把柄,就将他们放了。然后你再以高价卖一粒【回天丹】给他们。这样岂不最好?”
关天养眼睛一亮,沉吟道:“这样做既避免与王屋派结下仇怨,又还能赚得他们一个人情,当真是面面俱到呀?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当即笑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年轻女子只当他们在密议如何残忍地折磨自己二人,心中又悲又愤又是无可奈何。见关天养走了过来,满脸的阴笑,心下一寒,暗叹道:“说来都怪小师弟,只当自己天下无敌了,结果,结果反倒落于人手……”
关天养问道:“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再活了?”
年轻女子听着这话,心下一震,暗道:“他,他什么意思?”怕中了关天养的圈套,再遭到羞辱,只是哼了一声,心下却极是期盼关天养能饶过他们一命。
“我本打算饶了你们,你既一心求死,那我也落得成全……”
年轻女子听他这样说,心下又惊又喜,也不管关天养到底有何阴谋,就道:“你这话当真?”
关天养哈哈笑道:“凭你们算什么东西?我还没兴趣开玩笑!”
年轻女子忐忑地道:“那,那你要怎样?”
关天养道:“留下两件要紧的东西,你们走就是。要【回天丹】救命,让罗素带上足够的晶玉,自己来买!”
年轻女子道:“要紧的东西?你其实就是要留个把柄吧?”
关天养道:“你很聪明。”
年轻女子想了想,道:“看来你是想借此要挟我王屋派?若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你还不如将我们杀了痛快!”
关天养道:“既然你不想活,我也乐得成全。待我查明了王屋派的落脚之处,亲自将你们送给罗素,再由他来处置你们,这样也免得脏了我的手!”
年轻女子急叫道:“不要呀……”
“不要?”关天养道:“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年轻女子犹豫了许久,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小师弟,幽怨地叹了口气,取出一面玉牌,道:“这是我王屋派的信物,上面记载有王屋弟子的身份信息,就权且暂存你处吧。但我有个要求!”
“呵,还有要求?说来听听!”
“先给一粒【回天丹】,回头我自会加倍将晶玉送过来!”
关天养果断地摇头道:“不行!”
年轻女子竟然双膝一软,当场跪了下去,道:“我师父身受重伤,命在顷刻,他是无论如何也来不了的。要不然我们何至于冒着得罪乾坤庭的危险来强抢丹药呢?你若答允,我蓝瑛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德!”
关天养原不是个心如铁石之辈,见蓝瑛不断地朝着自己磕头,泪水已经洒湿了地面,既悲恸,又绝望,心下渐渐松软了下来。
四丫走上来道:“哥哥,你既拿了她的门派信物,也就不怕她玩花样。就答应了吧?”
关天养却不想听四丫的意见,而是看着楚庸。以往若遇到这样的事,总会询问陈朔的意见,眼下也只有谋于楚庸了。他知道楚庸经历得多,见识广,又聪明,必不会轻易被人坑人。
楚庸道:“你既心软了,又何必看着我?”
关天养道:“好。我答应了。”取出【回天丹】递了过去,又道:“我也不怕你玩出什么花样来。四丫,治好他们的伤!”
年轻女子道:“不必了……”
关天养道:“你的伤当然不要紧。可你师弟若再不救治,命就没了。我既决定做好人,那就要做到底。由不得你不同意!”
打发走了蓝瑛和她的小师弟后,关天养这才满心不解地问楚庸:“他们藏在院外你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楚庸道:“这不奇怪。王屋派虽然只是个三流小派,但有一样本事却名闻修行界!”
“哪样本事?”
“匿踪术。”
“匿踪术?就是像传说中的刺客杀手学的那种本事?”
“不错。王屋派的创派祖师还真是位杀手。他对刺客的匿踪潜行之术极有研究,堪称几千年来集大成者。后来厌倦了杀手生涯,进山修道,百年之后有所颖悟,创立了王屋派。建派之后,经过了三四百年的发展,才初具规模,总算脱离了杀手训练场的影子,像个修行门派了。传承至今,已有八百余年的历史。比起三清教、无极门这种拥有上万年道统的大门派来说,那是不值一哂。”
关天养问道:“罗素在派中是个什么角色?”
“王屋派建基在王屋山,有一宫三院四洞府之说。一宫就是天坛山上的总仙宫,乃王屋派掌教所居。三院为紫华院、九老院和北极院。四洞府分别为华盖洞、五斗洞、日精洞和月华洞。罗素便是月华洞洞主!”
关天养哦了一声,道:“看样子身份地位都还不低,可惜修为着实不怎么样!”
楚庸道:“可别小看这个罗素,虽说不过三百年左右的道行,但已经丹碎婴成,算得上是修行界不可多得的奇才。而打伤他的必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我与罗素敌对上了,除非抢先出手,出奇制胜,二十招之内若不能将其斩于剑下,那最后死的人就一定是我了!”
关天养耸然动容,道:“照你这么说来,他也不是平庸之辈?”
楚庸道:“平庸与否只不过是相对的。修行者万万千千,都说大多数是平庸者,极少数人才是聪颖不凡,惊才绝艳之辈。事实上并非如此。于修行的颖悟之上,确实有平庸和不凡之分,但说到打斗……你我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决定胜败因素多得很,任你法力通天,也保证不了常胜不败。”
关天养点头道:“这话倒是真的!”对罗素的惧怯之意也渐渐散了去,道:“王屋山乃十大洞天之首,不想竟被这样一个三流门派占据,倒真是暴殄了天物!”
楚庸道:“原本的王屋派也是内家丹派的一个大支,好生兴旺。后来被三清教合并了,结果三清教又顾着跟符箓宗的争斗,没来得及占了这块地盘,就被现在的王屋派趁虚而起。好在现在的王屋派也走的是内家丹道,并承认三清教乃内丹派的宗主地位,三清教也就由得他去了!”
关天养道:“这么说来,修行界的势力纷争跟江湖武林一个样!”
“原来都是一样的,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关天养将桌上还没来得及炼完的法器和材料都收拾了起来,叹道:“看样子以后再不能在家里强化祭炼法宝了……”
楚庸道:“你该庆幸今天来的是这两个好对付的。若是不好对付的,麻烦就大了!”说完眉头一拧,道:“我现在倒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蓝瑛回去把你会强化祭炼法宝的事告诉了罗素,罗素会借此作文章!”
关天养道:“作文章?这有什么文章好作的?”
“那天你去找了然大师时,我看到罗素也在场。当时你不是说什么也没有得到么?若罗素借着你的这份本事作文章呢?就算你最终能够说得清楚,但也免不了要惹上一场大大的麻烦。”
关天养一愣,觉得楚庸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万一罗素恼羞成怒,借机摆一道,确实够麻烦的。不过,他又觉得罗素若是够聪明,就不该拿出去张扬,虽然抖落开来他能获得暂时的好处,就长久而言,反而有害无益。但罗素是否够聪明,会不会因为被自己摆了一道而恼羞成怒就不得而知了。
“我怕什么?”关天养轻笑一声,道:“我的本事是天生的!”
“众口铄金呀。”楚庸道:“谣言这东西最能伤人。就算你是天生的,但有人要说你是在进入黄金大殿之后得到的,你也是百口莫辩!”
关天养嘿嘿阴笑道:“他罗素真要是敢那样,咱们就走着瞧……”
这一夜倒是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史玉柱来说天下楼库存的货快没了。关天养惊道:“没货了??”他记得上回在仓库里存放了一千二百多件,没道理这么几天就给卖光了呀?
史玉柱道:“五天前玄武宫买走了一批,大约三百来件。前儿来了几个道士,又要了两百多件。再加上每天百十来件的出货量,这不就得见底了么?”
关天养愕然,旋喜道:“生意这么好?”
史玉柱唉了一声,道:“生意是好得很,但就是做得人胆战心惊的。以前侍候的都是普通人,现在来来往往的都是修行的仙长,生怕一个不如意就引来灾祸……”
关天养道:“修行者也是人,只要你小心谨慎,就不会惹出事非来!”
史玉柱道:“话是这么说。朝上侍候皇帝的大臣们哪个不是成天战战兢兢的,结果还不是一批批的被砍了脑袋?”
关天养道:“总之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那边不是还有幽灵宫么?”
史玉柱说是。
关天养正要随他一起去天下楼存货,就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驾御的人竟是蓝瑛。心下顿时一凛,知道是罗素上门了,就对史玉柱道:“我这要见个重要的客人,你先回去了,得空了我就把货补上!”
史玉柱应了声是,就准备走人。
关天养又叫住道:“留下的伙计都不容易,这个月就给他们开三倍的工钱。”
史玉柱又帮着谢了恩,这才去了。
蓝瑛扶着脸色苍白,眼神无力的罗素走了下来,道:“关老板,我师父有感于你的赐药之德,今儿亲自来道谢了!”
罗素起手道:“关老板,救命之恩,罗素无以为谢,请受一拜!”竟当真长揖拜了下去。
关天养忙扶住道:“罗先生言重了。请里面叙话!”
落座之后,关天养就开门见山地道:“罗先生今天来,怕并不是为了道谢吧?”
罗素道:“关老板多虑了,罗某确实是真心为道谢而来。若非关老板赐药,罗某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沉重地叹了一声,道:“人呐,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命没了,什么都是空的!”
关天养对这话的感触不深,就道:“看样子罗先生恢复得不错?那就好。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小子乐意效劳!”
罗素道:“已经承惠太多,岂敢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