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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晔仍在府中休息,申时初刻,卢龙节度使进奏官张和,赶来拜见,李晔在外书房接待了他。
张和身旁,依然跟着那名儒士模样的中年男子。他此行前来,主要是为了跟李晔通报,卢龙搜集振武刺杀康承训罪证的进展。
依照张和的说法,泼脏水的罪证已经搜集了不少,毕竟修士出手,动作迅捷,现在卢龙节度使已经开始拟写奏章,马上就会参李国昌一本,希望到时候李晔能够知会王铎等人,在朝堂上呼应。
这是个好消息,李晔自然答应下来。韦保衡虽然快倒了,但李克用跟郦郡主的婚事,却未必会随着韦保衡的倒台而罢休,且不说吴弘杉会持续推进这件事,皇帝为了收服振武,也不会轻易收回成命。
但李克用现在已经离开长安,若是再能加上卢龙搜集的罪证,双管齐下,事情不黄也得黄。
说完正事,张和并没有立即告辞,开始跟李晔闲扯,以此拉进跟李晔的关系。这些日子,张和通过多方打听,知道李晔已经跟王铎、路岩走在一起,势力非凡,当然要巴结。
“前些日子,李克用突然从长安消失,也不知去了何处,说起来,跟殿下去黄梨乡是前后脚的事。”
张和放下茶碗,有些疑惑的说道,“原本李克用进京,是为了跟郦郡主的婚事,现在突然离开,难道是因为上回在驸马府败给殿下后,自觉比不上殿下配不上郦郡主,所以主动退避了?”
“哦?是这样?倒是有可能。”李晔含笑饮茶,面色如常,他当然不能告诉张和,是他把李克用打跑了。堂堂亲王与藩镇将领捉对厮杀?影响一点都不好。
“看来就是如此!”张和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激动的一拍大腿。
他看着李晔,继续道:“殿下在驸马府战胜李克用的事,已经在长安传开,现在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说殿下长了长安的志气,把殿下当英雄一样看待。就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这些日子都在绘声绘色描述此事,言语中都称赞殿下厚积薄发,乃是真正的大唐第一天才!”
李晔战胜李克用,这对长安百姓来说,自然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毕竟振武桀骜不是什么秘密,李晔战胜李克用,就是替朝廷出了口恶气,在寻常百姓看来,自然是大快人心。
李晔见张和如此激动,觉得有趣,对方仅是因为他切磋胜了李克用,就如此反应,若是让对方知道,李晔把李克用揍得像猪头,还迫使他离开了长安,也不知会是怎样的举止。
对张和的话,李晔显得满不在乎,微笑道:“什么第一天才,过誉了。”
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些虚名,毕竟穿越前,他是打小被人叫作华夏第一天才的,已经麻木了。
李晔不在乎,可张和就不这么想了,他见李晔神色淡然,完全没有因此骄傲,不禁对李晔高看一眼,心道:殿下年方及冠,这样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爱慕虚荣,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很厉害的时候,大唐第一天才的威名,更是非同小可,但殿下却毫不在乎,这等沉稳的心境,莫说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算是一些垂暮老人,也要爱惜名声,不能及他。
念及于此,本就对李晔实力十分佩服的张和,对李晔更是肃然起敬,毕竟一个人要成事,修炼天赋固然重要,但心性同样关键,此时张和已经笃定,李晔日后必定成就不小,当下就更多了些要抓紧这棵大树的决心。
离开安王府的时候,张和还在想,要如何拉进跟李晔的关系。这是个难题,毕竟李晔身份尊贵,道理上什么都不缺。他今天带来的珍宝字画,也被李晔拒收,想来李晔不是个喜好俗物的。
“法器?卢龙也没多少。美人?看殿下也不像好色之徒这就难办了。”张和苦思半响,一无所获,他想得太投入,连怎么骑马上街的都不知道,偶然抬头,听到身边人的议论声,他忽然眼前一亮,福至心灵。
那些人,正在议论李晔大胜李克用的事。
张和想道:“殿下不喜享乐,想必是志向高远,心在仕途,既然如此,我应该宣扬殿下的名声,让他在民间建立声望。如此一来,吏部考核殿下风评的时候,就会有大收获!到时候殿下知道这是我的手段,一定会感激我”
张和连忙回了官府,召集人手,让他们上街,四处宣扬李晔的贤名。
李晔不知道张和做了这些事,送走了对方,他就回到屋中打坐。虽然如今他不能吸纳天地灵气,但打坐有益于静心,有助于思考,所以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到了夜里,李晔敏锐的发现了一些异常。
丝丝缕缕的白赤气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引动体内龙气游弋,似有吸收之意,这些气流大多是白色,可见是普通人的气运,而这些气流到了李晔这里,多是盘旋不定,看着要被他吸收,而又没真正被吸收,只有极少一部分,进入他的体内。
李晔不禁愕然,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就有人对我有了忠心?
他一时想不明白,但气流的汇聚,却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虽然数量极小,对他的修为提升有限,但却是真实存在着。
李晔打定主意,等到明日,定要去外面看看。
到了次日,李晔早早起床,面色古怪的出了门。
气运的汇聚,一直没有停止,李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有了清晰可辨的提升,虽然距离练气六层,只是万阶中迈出一阶,但也诡异得很。
他走到街上,融入人群,放慢脚步,四处打量。
他听到了议论声。
“知道么,前些时日,安王殿下比武胜了振武节度使之子,大涨了咱们的威风!”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实话告诉你,安王殿下,那可是我敬仰的对象,是我人生的目标,我愿为安王牵马坠蹬!”
“你这身板,如何为安王牵马坠蹬?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努力提升修为,日后去做安王府的门客,追随安王!”
李晔听到议论声,便定眼去看,那是两个年轻人,随着谈话的进行,他们头顶的白色气流,果然向他这里汇聚了过来。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李晔一怔,终于明白了气运汇聚的根由所在,“这些人,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我产生了膜拜心里,这简直就是我的粉丝啊!我明白了,这是名望效应!”
旋即,李晔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打赢李克用而已,就让我在长安城有了名望,一些年轻人由此开始崇拜我,这是一种变相的效忠,所以他们气运,便能向我汇聚了——也对,这种忠心并不是虚无的,可想而知,若是此时黄巢攻城,我振臂一呼,这些人应该会跟着我上城杀敌!”
这种事不稀奇,历史上那些有名的英雄,不都喜欢做这样的壮举么。
登高一呼,四方响应,天下豪杰,云集而景从
弄明白了问题的根由所在,李晔的眼神渐渐清明。
他又想到:“不过,切磋胜了李克用,到底只是一件小事,名头远不够响亮,得到的声望有限,所以汇聚过来的气运也不多,还不到我晋升练气六层的千分之一”
想到这里,李晔抬起头,看向皇城的方向:“而若是能扳倒韦保衡韦保衡是人尽皆知的奸臣,百姓们都对他痛恨不已,若是此番我能扳倒他,将会大快人心,美名势必万人传,那时晋升练气六层,就有望了”
第一百零五章 诛心
韦保衡坐在小塌上,冷冷看着站在面前的韦江南,手里两颗轮着转的稀有宝珠,在他的指缝间化为齑粉,缕缕飘落。
韦保衡很久没有这么生过气了,他已位极人臣,修身养性的功夫就跟他的修为一样,在整个长安城都没几个人比得上,但是现在,他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爱的宝珠也被捏碎,可谓非常失态。
“一名练气武,天下官员,亿万百姓,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李克用的行为,已经不是轻慢,简直就是侮辱,侮辱一个执政宰相的权威!
管事感受到了韦保衡的怒火,不加掩饰的怒火,这让他禀报消息的时候,更加胆战心惊,他低声道:“李克用已经离开京师,渡河北上了!”
“你说什么?他真的敢?!”
“禀禀明公,李克用是迫不得已。”
“何谓迫不得已?”
“他他是被李晔打跑的”
“什么?!”
“前日,李克用不堪驸马府受辱,在得知李晔出城后,便尾随到了黄梨乡。双方双方应该经过了一场大战,事事后,李克用负伤被慧明带走,而他的两名随从,竟然,竟然出现在李晔的队伍里,还去了安王府!看起来看起来”
“看起来如何?”
“看起来唯李晔马首是瞻,好似已经投靠他!”
房中突然安静下来,再没有人出声,一时落针可闻。
这种安静,格外诡异。
韦江南和管事,一个趴在地上,一个躬身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唯独韦保衡,脸上肌肉不停抽动,双目通红,呼吸粗重,如同一只即将暴走的野兽。
忽的,韦保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一掌抬起,轰然按下。
轰的一声,韦江南和管事,齐齐被气浪震飞出去,韦江南撞破房门,吐血摔落院子,管事掀翻桌椅,镶进墙壁,双眼一翻,直挺挺昏了过去!
屋中物件,悉数翻倒,珍玩碎了一地,屋梁猛地震颤,灰尘不停落下,整间屋子似乎都要倒塌,而在韦保衡脚前,出现了一个深过一尺的大坑,格外恐怖。
“岂有此理!气煞我也!”
“李晔,你这竖子!屡屡坏我好事,我跟你不共戴天!”
这一日,整座宰相府,笼罩着末日般的寒冷气息。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没有人敢大声说话。行走的官吏仆役,都是埋头低首,脚步匆匆,不敢发出一丁点异响,生怕惹怒了宰相,降下无边罪责。
这一日,安静的宰相府,死了很多牲畜,因为,狗吠杀狗,鸡鸣杀鸡,鸭叫杀鸭
韦保衡发泄过怒火之后,渐渐冷静下来,现实让他不得不收敛脾气,强忍着怒火,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李晔今年才及冠,本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本公之前的确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也就是在他切磋胜了李克用之后,本公才稍微注意了他一些,却没想到,这个无足轻重的蝼蚁,现在竟然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韦保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品了口茗,对躬身站在面前的韦江南说道。他们现在呆的屋子,自然不是刚才那一间,那间屋子也就是没塌而已,差不多毁了,没法继续呆下去。
饮完茶放下茶碗,韦保衡更加沉静,他继续说道:“之前轻视他了,现在必须得重视起来,能将李克用从长安逼走,不管他是有意无意,都不容小觑。眼下是多事之秋,容不得丝毫差错了。”
说到这,韦保衡冷哼一声,语气莫名的复杂:“不愧是李岘的种,同样的让人不省心!”
韦江南见韦保衡已经冷静下来,心头暗松了口气,他很清楚,他的这位兄长,发起火来就是雷霆之威,谁敢触犯就是找死,而一旦冷静下来,便是睿智之人,足以掌控全局,运筹帷幄。
韦江南道:“昔日,李岘权势滔天,姑且栽在我们的布局中,现在他的儿子,不过就是稍稍有了点修为而已,我们没注意他也就罢了,真要专心对付他,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