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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了李晔颤抖的手臂,想要安慰他。
李晔一怔,惊愕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双清澈而温暖的水亮眼眸,那眼眸里如有星海,如有能让冬雪笑容的阳光。
竹林后的小土山上,有三人顶风而立,正冷冷看着李晔等人所在的这座院子。
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锦衣玉带,风流不羁,手里一柄折扇,正在胸前摇动,但眼神里,却满是怨恨阴毒之色,这让他看起来,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就是今天来了这三个人,才让伯父去找祖父,要跟我父亲争夺家主之位?”锦衣公子盯着李晔和苏娥眉,面沉如水。
“就是这三个人,两个衣着寒酸的道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
锦衣公子身旁,一名家仆点头哈腰的说道,“不过真要说,崔克礼那厮要争夺家主之位,不会是受了这些人蛊惑,而是他本来就有觊觎家主之位的心思,这些人不过是他找来的帮手罢了,现在帮手到了,他自然就要采取行动!”
“这老匹夫!”
锦衣公子将折扇,啪的一下打在手心,咬牙切齿,“平日里一副清高的嘴脸,到头还是要跟父亲争夺家主之位,实在可恨!这等虚伪之辈,必须要好好教训!”
说到这里,锦衣公子看向第三人,面对此人的时候,他身上的跋扈嚣张之色,一下子消散无踪,变得十分尊敬,拱手道:“还望杨公能不吝出手。”
这名杨姓修士,背负双手,神色冷峻,有一股“山登绝顶…我为峰”的霸道气质,面对锦衣公子毕恭毕敬的相请,他不过是从鼻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声音,这就算是回应。
对方如此拿捏姿态,锦衣公子却不敢有半分不满,见对方答应,他反而神色一喜。
家仆满脸谄媚之色,陪着笑奉承道:“杨公乃是青州第一剑,杨公若是出手,整个青州都没人敢不避锋芒,眼下来收拾几个乡野来的道人,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不费吹灰之力!”
这名杨姓修士,叫作杨钟秀,号称青州第一剑,成名功法大鹏展翅剑,在青州威名赫赫。
杨姓修士面无表情,对家仆的奉承视而不见。
“你知道什么,滚!”
锦衣公子瞪了家仆一眼,转而面对杨钟秀时,则是满脸笑容,钦佩万分道:“杨公的大鹏展翅剑,可是连蓬莱道长都赞不绝口的,昔年杨公拜访蓬莱仙门,蓬莱曾有断言,不出二十年,大鹏展翅剑,定能名扬四海!”
这个马匹拍到了点子上,杨钟秀脸色终于好看一些,不过他仍旧只是淡淡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区区小鱼小虾,若不是看在公子面子上,杨某根本不屑一顾。公子既然要动手,那便快些,收拾完他们,杨某还要回去修炼。”
“是,是,不敢耽搁杨公修炼,我们这就去,如何?”
第二十四章 你才是真跋扈
抓住李晔的手臂,过了半响,苏娥眉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羞得脸通红,触电般将手收了回来,只不过她这个反射弧,明显有些太长了。
李晔饶有意味看了她一眼,这妮子心思还挺细腻的,就是嘴笨了点,愣是抓着我手臂半响没说话,不过这样也好,伶牙俐齿的女子我也不喜欢。
察觉到李晔一直盯着自己看,苏娥眉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埋到胸脯里去,这倒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毕竟她胸脯很高。
气氛一度很尴尬。
就在李晔试图打破这种尴尬时,横亘小溪的竹桥上,走过来三个人。
一个手持折扇的锦衣公子,满脸嚣张和戾气,一名弯着腰的家仆,最后一人,背负长剑,微微扬着下颚,好像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高傲。
崔克礼正在喂鸡鸭,看到这三个人后,放下鸡食,来到院边,拱手见礼,不无奇怪道:“天色已晚,贤侄到此,所为何事?”
锦衣公子拿折扇指着崔克礼:“我听说,你要跟我父亲争夺家主之位?”
看到锦衣公子这模样,李晔眼帘微沉。
“确有此事。”崔克礼没有隐瞒,直接如实回答。
锦衣公子顿时大怒,不顾自己的辈分,指着崔克礼的鼻子骂道:“崔克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父亲相争?这些年父亲打理族中事务,何其辛苦,你这些年吃的用的,可都是父亲挣来的,你何曾出过半分力?这个时候跟我父亲相争,简直忘恩负义!”
崔克礼皱了皱眉,含怒不发:“崔某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耕种所得,并没有向族中索要半分。”
“满口胡言!”锦衣公子怒不可遏,愈发嚣张,声音也愈发大了,“亏你还是儒家读书人,竟然不知礼义廉耻!若无崔家照看,你如何能安生种田?没有崔家,没有我父亲,你写得那些狗屁字画,一幅都卖不出去!亏你还自视甚高,依我看,不过是沽名钓誉的虚伪之辈!”
“若无其它事,贤侄请回。”崔克礼说完这话就转身。
“崔克礼!你这虚伪的小人!你若再跟我父亲争夺家主之位,我就拆了你这院子!你给我站住”锦衣公子见崔克礼竟然要走,不由得恼羞成怒。
杨钟秀不耐烦道:“跟他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虚影一闪,不由得一怔。
前一瞬还在逗弄大黄狗的李晔,忽的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是一记凌空膝撞,直接轰在锦衣公子胸口!
嘭的一声,锦衣公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吐血倒飞出去,撞断竹林无数青竹,竹叶沙沙飘落!
杨钟秀看见这一幕,顿时怒发冲冠,锦衣公子竟然在他面前,被人偷袭得手,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当即拔剑,朝李晔劈斩而下:“你他娘的找死!”
长剑裹挟灵气锋刃,径直落下!
落在李晔指间。
杨钟秀一怔,随即都满面愕然,浑身一抖,充满不可置信。
李晔食指与中指,直接夹住了剑尖!
杨钟秀调动全部修为之力,奋力想要将灵剑抽回。
然而灵剑纹丝不动!
杨钟秀大惊失色,他这时才注意到,李晔看他的眼神,犹若寒霜。
“放放手!”杨钟秀声音颤抖。
李晔松手。
杨钟秀正奋力拔剑,陡然失去平衡,身子就朝后退去。
“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杨钟秀听到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吓得魂飞魄散!
轰!
李晔一拳轰在杨钟秀小腹。
杨钟秀身子一弓,猛吐出一口鲜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身体更是笔直飞上半空!
再重重砸落地面,击起一阵烟尘。
随后就死鱼一样趴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仅剩的家仆双股颤栗,想要逃走,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他惊恐的看着李晔:“你你”
李晔一巴掌直接将其扇飞出去:“碍眼。”
锦衣公子终于从竹亭爬起来,他弯腰费力扶着青竹,看到这一幕,顿时愣在那里。
杨钟秀竟然躺下了?
他不是青州第一剑吗?
就这么躺下了?
你倒是动一下啊!
锦衣公子六神无主。
李晔看到他,伸出手,隔空一抓,就将锦衣公子摄到面前。
李晔面无表情,揪着惨叫睁着的锦衣公子,走到目瞪口呆的崔克礼面前,一脚踢在锦衣公子屁股上,“跪下。”
锦衣公子,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跪倒在崔克礼面前。
崔克礼吃惊的看着李晔,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不仅是崔克礼,苏娥眉和卫小庄,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呆呆看着李晔。
两人不是奇怪李晔实力强横,毕竟他们见识过李晔的实力。
他们是觉得李晔出手太过突然。
兄台,人家骂的是崔克礼啊。
崔克礼作为被骂的人,他还没动怒。
我俩作为崔克礼请来的帮手,也还没出手。
你怎么先动上手了?
兄台,你火气很大啊!
卫小庄闭上张大的嘴,转头看向苏娥眉,“师姐,这小子没骂李公子吧?”
苏娥眉肯定点头:“没有。”
卫小庄回过头来,看李晔的眼神,立即充满敬佩与崇拜,竖起大拇指,大声赞叹道:“李兄,仗义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佩服!”
崔克礼回过神来,也是一脸感激,冲李晔道:“公子仗义出手,崔某感激不尽!”
他虽然忍了锦衣公子的怒骂,但心里肯定很不舒服,李晔为他出手,他当然领情。
李晔摆摆手,都是亲戚,说这些做什么,面上大义凛然:“行走江湖,我最看不惯这种不懂礼数的跋扈公子。”
锦衣公子跪趴在地上,也不敢起身,听到这话,欲哭无泪,我怎么你了我,我又没对你跋扈,你说动手就动手,不,没说就动手,你才是真的跋扈啊!
就在崔克礼寻思着,要放掉锦衣公子的时候,一群人从竹林里冲了出来,气势汹汹朝踏过竹桥,涌到了院子外,对李晔等人虎视眈眈。
为首的是个跟崔克礼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他看到锦衣公子,叫了一声“儿啊”,连忙将锦衣公子扶起来,再看崔克礼时,气得脸上肌肉发抖。
“父亲”看到面前的中年男子,锦衣公子发出一声委屈到极致的惨嚎。
中年男子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慰:“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这正是崔克礼的三弟崔虎城,这名字取得凌厉,面相也很是粗狂,行事就更加霸道,他怒视着崔克礼,张口就是质问:“作为长辈,殴打小辈,致人重伤,你有什么德行,能继续立于崔家之内?!”
这顶大帽子扣下,崔克礼莫说跟他争夺家主之位,他这是要逼得崔克礼,连在崔家呆都呆不下去,釜底抽薪,用心歹毒。
李晔心头微动,这个崔虎城,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粗狂。
崔克礼并不迂腐,此刻也没有惧色,直言道:“贤侄出口辱骂为兄在先,为兄的朋友仗义出手,此事我等并无过错。”
“你说没有就没有?”崔虎城明显对崔克礼这个二哥,没有什么尊敬之心,说话就跟呵斥手下一样,“你说我儿辱骂了你?他就辱骂了你?我没听到他辱骂你,我只看到,他现在重伤不起!”
“对,公子没有任何辱骂之词!”杨钟秀被扶了起来,此刻他站也站不稳,但看到崔虎城出现,立即有了底气,“杨某可以作证!”
被李晔扇飞的那个仆役,也被人从溪水里抬了出来,他跪在崔虎城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公子过来,只是礼节性拜访,可谁能想到,崔克礼直接让他的人出手伤人,我们没有防备,这才让他们得逞!”
崔虎城立马就采信了他们的话,怒气冲冲盯着崔克礼,“现在你怎么说?”
卫小庄和苏娥眉两人,都被对方的无耻行径,给惊得呆住了,人怎么可以如此颠倒黑白?
卫小庄立即大声喊道:“我们可以作证,是这锦衣公子,出口辱人在先,并且扬言要拆掉房子,我们才动手的!”
崔虎城不屑的瞥了卫小庄一眼,“你是谁?你根本就不是崔家的人,这有你说话的份?你的话我为什么要信?”
“你!”卫小庄嗔目结舌。
苏娥眉看向李晔,李晔却没什么表示,没必要任何时候他都来出头,这事他要看崔克礼怎么做。
崔克礼肃然道:“既然三弟不信采取我们这边话,那么你们那边的话,我们也不会认同。”
崔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