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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曹神一听,倒是收了神通,沉思片刻,说道:“身有护法灵光,福德也是不浅,我看你说的这白家人,不应有此劫。身有护法灵光,就是左道高人也无法肆意摄取元神,只怕此人还是被人诓骗,自己透露了生辰八字。”
白漱急问道:“上神,这生辰八字竟然这般重要吗?”
功曹神说道:“这是当然。但凡有灵众生,自落土于世凡开始。便在yù界造化之中。生辰八字,内含天干地支,囊括yīn阳五行。自八字之中,可见气数福祸,可辨根基造化。若是有道高人,知晓你生辰八字,推演看来,都可一观你十世面目。若是居心不良之人,更可以送走你的元神,施邪术迷惑识神,到时让你杀人放火,你也不由自主。”
顿了顿,这功曹神叹息一声,对白漱说道:“女娃儿,这白卓是你父亲吗?”
白漱连连点头,说道:“正是小女子的父亲。”
功曹神说道:“我这簿中没有,那定然是被人送走了元神。奉劝一句,自己的生辰八字,莫要随便给人,若是碰到心术不正之人,只怕会惹来许多麻烦啊。”
白漱说道:“多谢上神指点。”忧心道:“可是爹爹他平rì与人为善,虽然时常接触僧道,但并不算命,会是谁人害他呢?”
师子玄说道:“尊神,不知你可有办法将这白老爷的元神寻回?”
功曹神摇头说道:“诸天世界,如星辰沙数般不可计量,我这长簿中没有记载,又何处能寻?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施术送走此人元神之人。只有他才知晓。”
师子玄暗道:“原本想要从白老爷身上找些线索。谁知道绕了一圈,终究还是一无所得,还是要去府城走一趟。”
一念至此,师子玄拱手道:“多谢尊神提点。”
功曹神也拱了拱手,说道:“职责所在,何必说谢?道友若是无事,我这便回去了。”
师子玄作揖道:“恭送尊神。”
功曹神对两人点点头,便顺香离开了。
功曹神一走,白漱眼中泪珠滴滴答答的就落了下来,说道:“道长,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爹爹一辈子行善积德,到老就要落得一个疯癫,不能善终吗?”
师子玄叹了口气,说道:“白姑娘,你也莫要着急。现在虽然还无头绪。但白老爷出事之地,必然是在府城。只怕与你那莫名的婚约有关系。”
白漱擦了擦泪水,定了定神,说道:“道长。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师子玄沉思片刻,说道:“我本想与你一同前去府城。但我最近将有人劫临头,却不好牵连与你。为今之计,还是我先去凌阳府一趟,先去寻那和合二仙问上一问。”
白漱感激下拜道:“道长,让我自己的事,连累道长奔走。此恩此情,白漱铭感五内。”
师子玄将她拉起来,说道:“都在缘法之中,何必说谢?”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将君子之传交给白漱,说道:“白姑娘,且保重自己。人生劫难,总是无法逃避。唯有放宽心,迎难而上,才能得见柳暗花明。”
白漱将法剑别在头发上,破涕为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谷穗儿的声音:“夫人,您怎么来了?小姐已经睡着了。”
又听一个略带苍老的女声说道:“默娘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这般贪睡?是不是病了?我得进去看看,若真是病了,硬挺着可不行,要找大夫来看过才是。”
默娘,便是白漱的rǔ名儿。
白漱一听,脸一下子白了,急道:“娘怎么来了?”
师子玄虽然是出家人,但毕竟是个男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闺房里,有个男人在。这孤男寡女的,让别人知道,如何能说得清?
师子玄却笑道:“白姑娘不用担心,贫道这便告辞就是。”
白漱急道:“娘就在外面,可出去不得。”
急的四处看了看,脸sè微红,说道:“道长若不嫌弃,就去床上躲一躲吧。”
师子玄干笑一声,说道:“不用如此,不用如此。门出不去,不还有窗户嘛。”
说完,对白漱作揖告别,说道:“白姑娘珍重,我这便去了。”
走到后窗便纵身一跃,就出了阁楼去。
白漱呆了一呆,连忙跑去窗前往下看去。只见下方空空如也,哪还有人?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年约四十,雍容端庄的妇人。见到白漱站在窗前,不由奇怪道:“默娘,谷穗儿说你睡了,怎么起来了?”
一看床上,被铺整齐,也不像躺卧过的样子。
白漱定了定心神,笑着走上前,拉着白老夫人的手,笑道:“娘,刚才是睡了。不过早就起来了。”
白老夫人见女儿不像生了病的样子,便放下心来,说道:“娘知道你不愿嫁人,心里苦。但我们作女人的,生来就是苦命,有些事就算不情愿,又能怎样?”
白漱低着头,说道:“娘,我知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没事的。”
白老夫人拉着自家女儿的手,心中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离了白门府,师子玄也没停留,直接去了城门。
过城检查的时候,那守卫要来了师子玄的度牒,看了许久,也没说话。
师子玄皱了皱眉,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守卫干笑一声,说道:“没事。没事。的确是官府的大印无疑。”将度牒还给师子玄,随口问道:“道长此时出城,不知去往何处?”
师子玄说道:“去往凌阳府。”
守卫奇道:“那可不近,就是乘马车,也要三天。道长就这么走着去吗?”
师子玄呵呵笑道:“贫道身上无一分钱财,雇不起马车,只能委屈这双腿脚了。”
这人听了,哈哈一笑,说道:“道长倒是会说笑。那我便祝道长一路顺风了。”
师子玄作揖道:“承你吉言,多谢了。”
收了度牒在怀,施施然的出了城。
目送师子玄出城,这守卫的笑脸骤然收了去,对一同执勤的守卫说道:“你先看着,我离开一下。”
说完,匆匆去了衙门。
入了门,直去了捕房,见到张肃,连忙说道:“张爷,那道人出城去了。”
“哪个道人?”张肃此时刚从兵械库中取来劲弩和杀器,正在保养擦拭,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孙怀腾的一下,站起身,寒声道:“那道人竟然出了城?是要去往哪里?”
守卫连忙说道:“回孙爷的话,是凌阳府。”
张肃皱眉道:“此人去凌阳府,是做什么?”
守卫摇摇头,说道:“却是不知。”
孙怀有些犹豫道:“老大,这道人既然走了。我们还杀不杀?”
张肃yīn沉着脸,说道:“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患!怎能不杀?非但要杀,还要杀的干脆,杀的利落!这道人独行上路,却是自寻死路了。我们一路追去,把他宰了,寻个山涧,直接把人扔下去,便神不知,鬼不觉!”
转头问那守卫,说道:“这道人怎么走的?”
守卫说道:“没雇马车,徒步走的。”
张肃喜道:“好!今天是我当勤,暂时走不开。等明rì一早,我们乘快马出城,用不了半rì,就能追上这道人。”
正说着,手持起一张强弓,直拉成了满月,目光绽出绿幽幽的光,说道:“姑且再等一rì,看这道人是如何死的。”
手一松,弓弦猛颤,震得空气一阵爆响,煞是惊人。
第六十五章山野民间多奇人!
出城时,已是天sè渐黑。到了夜晚,官道上也无人,师子玄一路土遁,便赶了快马一天的脚程。
等到天明,路上渐渐有了行人,便不好施展神通,师子玄只能放缓了脚步。
这连绵数rì的雨,如今总算是停了,官道上又是积水,又是泥浆,行路十分不便。
师子玄如今身上没有了赤阳元明衣,无法扫除尘埃,鞋上和衣上都沾满了泥水。
“应该找个暂时歇脚的地方,换身衣服,最好找些干草,套在脚上,免得弄脏。”
师子玄此时倒有些后悔,没有去跟李秀学一些避尘诀之类的小神通术。虽然平rì在清微洞天中并无用处,但在这红尘行走,却有大用处。
心中正想着,蓦地停住了脚步。
随即摇头失笑道:“可笑。我本来就是一个凡人。若非入了清微洞天拜了名师。如今不也是一个世俗凡人,难道还不过活了吗?如今入道清修,怎地还越来越娇气,反倒生了厌憎分别之心?”
师子玄若有所悟,恍然自笑道:“原来是这水下泥牛,一见我对这泥水生出了恶感,便要来惑我元神。果真是红尘迷障随心起,一念不察便沉沦。不得不防,不得不防啊。”
原来。师子玄近rì道行jīng进,欢喜之下,却忽略了那湖中泥牛。
这泥牛,便是五yù根源,六识迷障,包裹元神,堵塞玄关。
入道jīng修之人,不降泥牛,便难得正果,难见自身本来面目。
凡胎初蜕时,师子玄听闻祖师,心xìng有所jīng进,这泥牛便来阻关,幸亏祖师出手,一尺将之定在灵池深处。
而当rì窥测白漱时,被这姑娘身上护法灵光所伤,这泥牛又来侵扰。师子玄颂念灵宝大乘经,大损道行,才勉强将之降服。
自从幽冥府中归来,道行jīng进,刚在灵池之中结了一瓣丹莲,本以为可以暂时心安,哪想到便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这泥牛趁虚而入,险些在圆融道心中,渗透出一个破绽来。
好在有丹莲落在灵池心,自有皎洁明光,使师子玄骤然jǐng醒。不然rì积月累,水滴石穿,等到来rì被坏了根基,才知jǐng醒,那便为时已晚了。
“常颂道德,莫行弯路,吾师金玉良言啊。”
师子玄心生感慨,却是没了之前的厌憎心,看这满是泥水,坑坑洼洼的路面,倒也有了几分趣味。
童心一起,便如那孩童一样,就在水坑上蹦蹦跳跳,任由那泥点水星,飞溅在身上,脸上。鼻中萦绕一股泥土芳香,倒别有一般滋味。
师子玄哼着小曲儿,踏着泥水,悠然前行。
行了十几里,不远处有个老店,却是给过往行人歇脚的茶棚。热热闹闹,生意很是不错。
师子玄路过此店,也没有停留之意,却被一个声音唤住:“那位道长,行路久了,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吧。”
师子玄停下脚,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披着白巾,迎了上来。
师子玄作揖道:“多谢居士,用茶就不必了,我身无钱财,便不打扰了。”
这茶棚老板笑道:“老儿我虽然不富裕,开个茶棚过活,但也不差你这一碗清茶,看你一身脏兮兮的,赶了一晚上的路吧,快进来歇歇。”
说着,也不由师子玄拒绝,拉着他就进了茶棚。
寻了个没人地让师子玄坐下,这茶棚老板端了茶壶,给师子玄倒上,又捧了几个刚出锅的馒头,一碟小菜,几块糕点,送上桌来。
“道长,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家传的手艺,别家可没的吃。尝尝看。”茶棚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师子玄连连作揖谢道:“多谢居士供养。”
伸手取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香香脆脆,果然有几分别样滋味。
“果然是好手艺。”师子玄由心赞了一声。
被人夸赞手艺,这茶棚老板却比得了金子还开心,顿时眉开眼笑。
就在这时,另一边突然吵闹了起来,师子玄侧头一看,就见角落的桌子周围,不知为何,围上了好几个人。
师子玄奇道:“居士,那边是怎么回事?”
茶棚老板看了一眼,也不觉奇怪,说道:“是个流浪的剑客,疯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