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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固小光明境,使其继续将碧渊峡镇压,便是唯一的选择。
崇明殿已毁,小光明境威能大减,血妖只好按照自家参悟所得修修补补,好使其能够胜任这般职责,同时也可作为钧天上院在西神都的一处驻地。
旁的宗门,都在西神都之外霸占一处宝地,耗费偌大力气将地下逆乱的灵脉梳理,同时还需设置阵法,阻绝外界暴虐混乱的天地元气。小光明境自成一方世界,并无这些弊端,且径直身处西神都之中,便利得很,虽然须得时刻提防下方魔渊,好处也是多多。且下方那碧渊峡也并非全无用处,钧天上院兼容并蓄,妖魔人神鬼都可纳入,若哪些弟子特立独行,想要修行魔道,正好打发了来此处!
他们并非是将救援殷老道的事情忘了,实在因为崇明殿被毁,一直寻不到安然出去的路径。以他们的本事,破开小光明境倒是不难,但如此一来,不免要将之损坏,如此一来,如何还能镇压碧渊峡?且出去之后定然好似那枯骨圣魔一般,离着西神都不知多远!而想要再次进来,也不得其门而入!至于将其当做钧天上院在西神都的驻地的盘算,相比之下倒是显得不那么紧要了。
再者,殷老道和朱衍有众多修士前往救援,安然脱困的机会很大。许听潮和血妖乃虚境中顶尖的人物,但并不认为没了他两人,旁人就做不成事情。
正是因此,他们才索性安心留在小光明境之内。
又过了数日,血妖忽然神色一动,倏忽化作一道血光,循着崇明殿废墟中那道裂缝遁入碧渊峡中。
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天!
正当许听潮祭炼长生魔藤大有进展的时候,方才重新从魔渊之中遁出。
“你事情可曾做好?该出去了也!”
血妖一挥手,那写有“崇明殿”三字的匾额从掌心飞出,悬在十余丈高的半空,光明大作!
这匾额正是出入小光明境的关键,崇明殿损毁的时候落入了碧渊峡之中,当时血妖和许听潮都在凝神戒备那枯骨圣魔,并未注意到此节。事后血妖遍寻不到,只当其已然被毁,若非之前许听潮留在碧渊峡中的小鬼四处晃荡,无意间发现它卡在魔渊石壁之上,设置出入通道的事情,还不知要耽搁多久。
许听潮头也不抬,两手行云流水地结出印诀,打在面前悬浮那短棍之上,只道:“稍待!”
血妖也不再催促,侧头看了看半空的匾额,以及那崇明殿废墟,一跺脚,小光明境顿时震动起来,无尽明光落向地面上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儿,将其中隐约可见的黑色魔气尽数压下,而后凝凝固结,将诸多孔洞裂缝尽数封住!
崇明殿废墟之上更是光芒刺目,明光净火彼此勾连凝结,生生造出一座宫殿来。
仔细看去,这宫殿分明就是幽冥殿的形制,甚至连殿壁之上的恶鬼图案都不曾改变半点!
血妖偷了一回懒,且心中不无恶意,生生在这宁静祥和的小光明境中造出如此一座邪异非常的殿宇来!
足足数个时辰,新的宫殿方才算是大功告成,血妖把手一指,悬浮半空的匾额立时飞向宫殿大门,高高挂在殿门之上。
“崇明殿”三字与这诡异邪门的宫殿委实太过相冲!
血妖却十分满意,乐滋滋地欣赏了自家的大作半天,方才被许听潮叫醒。
许听潮已然将那条魔藤祭炼完成,效果比之最初成功的那条大有长进。那生生不息的特性保留了八成多,藤条本身也勉强算得坚若精钢,以之召唤得来的金甲戟士,也厉害了十余倍。
血妖炫耀了一番他重新建造的崇明殿,才一道法诀打在殿门顶部那匾额之上。匾额光明大作,射出两道精白的光束,将他和许听潮的身形罩住,倏忽挪移出去。
偌大小光明境之中,就只剩许听潮测试“撒豆成兵”法术留下的数千持戟金甲兵士……
六、四一尊客流连风光好,东来灵狐献妖庭(二)
一阵天旋地转,许听潮和血妖已然出现在之前那残破的阁楼上空。
此时距众修到达已过去两个多月,之前布下削减西神都禁制威能的混元河洛大阵和幻日神禁已布置了第二回,屈指算来,陨落的虚境老怪已知的就有三十四位!但前往西神都中寻宝的修士兀自意犹未尽!
在小光明境中逗留的时间长了些,陡然变换了环境,两人都觉得西神都光线很是昏暗,加之处处废墟,更添萧瑟。
“殷师叔祖已然脱困,你我且去问候一番。”
血妖略略感受了一番,便笑嘻嘻地说道。许听潮一点头,身上金光收敛,白色云霞大作,往正东方向遁去。
“忙着前去作甚,莫要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
血妖口中叫唤,动作却是不慢,架了一道血光,也跟着去了。
须臾,两人前后脚赶到太清门设在一处万丈高峰之上的驻地。
职守弟子不敢阻拦,径直放了他们进入大阵。
这驻地方才动工一两月,但有太清别院支持,倒也显得大气恢弘,亭台楼阁,至少也是千年树龄的巨木建造,座座灵气逼人!山峰之中的灵脉显然也被好生梳理过,驻地中天地灵气半点不见外界的逆乱暴躁。
许听潮和血妖不禁有些羡慕,到底是有数万年极积淀,称雄凤凰界的道门大派,若换了钧天上院,只这般短的时日,决然做不到如此程度。
在太清门本宗眼中,钧天上院乃是后娘养的,不过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无论如何也得走下去。况且,小光明境作为驻地,不知超过这地方多少,就所知的信息,似乎本宗也没有一处这等小天地。
两人很快收敛了心绪,架了遁光缓缓向前,路上见到的太清门本宗或这别院弟子,大都显得十分冷漠。
许听潮和血妖懒得计较,径直循着殷老道所在之处而去。堪堪就要到达,两人神色都是一动。许听潮并无多少异常,只管前行,血妖却咂咂嘴,伸手摸了摸下巴。
“许师侄贵人事多,也记得前来看望长辈么?”
迎面遁来一个老道,手拄藜杖,腰挎葫芦,不是那傅传清是谁?这老道先前被血妖削了面皮,此刻兀自不忿,竟不顾自家身份,出言讥讽。
许听潮淡淡一拱手,算作是见了礼。
这老道面上怒色一盛,不等开口呵斥,血妖就笑呵呵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傅师叔祖公务繁忙,侄孙也急着去见殷师叔祖,就不打扰了,您请!您请!”
傅传清气得胡须乱飞,血妖和许听潮却不给他喝骂的机会,双双遁光一起,倏忽远去数十里。
两人遁至一座檐牙高啄的大殿之前,请守门弟子通报,得了允许之后,便正色入内。
大殿之中甚是宽阔,灵气也十分浓郁,殷老道正盘膝坐在殿中一白玉蒲团之上搬运周天,面如金纸,身上气息甚是微弱。
许听潮和血妖见得这副情形,都是大吃一惊!尽管已从守门弟子处得知这位师叔祖受创不轻,但决然未曾想过或沉重到如此地步!
这大殿中看似空空荡荡,其实至少布置了七座厉害阵法,之所以能看到殷老道的身形,是方便同门时时查探他疗伤的情形。
“师叔祖身上当有生生造化丹,怎还会如此模样?”
血妖大感不解,许听潮亦是十分疑惑,看殷老道的模样,分明就不曾服下这等灵丹!
他们说话声音虽轻,殷老道却似乎被惊醒。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见到许听潮和血妖,面上露出几分喜色。
“可是许师侄回来了么?听临傅师弟说,你深入西神都救援老道,半途就没了踪影,着实让人忧心……”
殷老道身上气息衰微,说起话来也气若游丝,许听潮面色凝重,翻手就取出一粒生生造化丹,弹入阵法之中!血妖也赶紧道:“您伤势如此沉重,安心修养便是,侄孙不过误入一处小乾坤,并无大碍!”
殷老道点点头,打开阵法禁制,将生生造化丹取到手中,颤颤巍巍地吞入腹中,原本衰微的气息顿时为之一盛!
“当心凤凰界诸派!”
这老道面上涌起一丝红晕,留下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便自顾自的闭上两眼,搬运真气修养起来。
血妖和许听潮却是心中一凛,殷老道既然如此说,就断然不会错了,且太清门八成也参与其中!
他身为太清门太上长老,须得为宗门打算,能够提点这么一句,也算不错了。
许听潮和血妖朝这老道深施一礼,便退出了大殿。
许听潮胸有怒气,不欲在此地多呆,因此甫一出得殿门,立时就就化作一道白色云霞遁走。血妖却稍稍停留,而后一把捉住那守门弟子的衣领,狞笑道:“我有话问你,最好如实招来!”
那弟子之前言行都十分冷淡,如今被血妖捉住,吓得面色发白!门中多有宣扬这位许师兄的凶悍“事迹”,他真个害怕这位师兄忽然那根筋不对,丧心病狂地将自己给斩了,因此哆哆嗦嗦道:“师兄请问,但凡师弟知晓的,断不敢隐瞒!”
血妖嘿嘿一笑道:“殷师叔祖身上当有几粒生生造化丹,怎的此次受了这般沉重的伤势,却不取来服用?”
那弟子见血妖面色愈发不善,哪里敢耽搁,当即就说道:“师弟听闻这些年诸派征伐那肆契洲所有损伤,殷师叔祖是好人,但只旁人前来相求,便将生生造化丹相赠,此番前来巨人界,身上倒是带了一粒,入得西神都之后,与朱师伯祖同行寻宝,朱师伯祖先就触动禁制受了重创,殷师叔祖只好将唯一一粒灵丹给他老人家服下,自己却……”
这弟子颇有些语无伦次,却也说清楚了原委,血妖冷笑一声,又问:“听说近日凤凰界前来的诸多门派有所异动,师弟可曾知晓?”
那弟子满面无奈:“某不过做些杂事,如何能与闻这般机密?”
血妖顿时兴致缺缺,放开这位被吓得不轻的师弟,也知他所言不假,通体血光一起,便自遁走。本来他也打算似许听潮一般,径直离去,但转念一想,又赶往朱衍疗伤的殿堂。
一者,他现在乃是钧天上院院主,身份不同,这等面皮功夫须得做好了。二嘛,自然是想试一试朱衍这位师伯祖,看看有无什么收获。
朱衍的情形比殷老道不知好处多少,但以则老道对血妖的感观,自然是半点有意义的东西也没有透露,老少两人说了些干巴巴的话,血妖便告辞离去。
出了太清门驻地,血妖认准方向化虹飞遁,不片刻就到了地头。
许听潮、血府老人、吴霏虹、摩陀老道、鞠扶子、唐季甫,还有在凤凰界有过一面之缘的寥芳洲玉渊阁阁主陈书文,正聚在一处谈论事情。
血妖和许听潮本就是一人,因此血妖到来,众人只略作招呼,便继续之前的说起的话题。
“……总而言之,肆契洲经受这般遭遇,其余六洲都有了戒备,凤凰界已成死局,太清门会盟诸派前来巨人界,怕是别有用心。”
陈书文说到此处,抬头看向南方天际,感叹道:“巨人界如此风物,小女子也为之沉醉呢……”
许听潮等面色已是阴沉至极!
陈书文身为玉渊阁之主,尽管并非凤凰界灯承洲上的门派,但在这等客地,自然有同界出身的修士邀约同谋大事,多少知晓凤凰界诸派的打算。
诚然,相比在凤凰界开疆拓土须得与其余七洲修士生死搏杀,这巨人界贫瘠了数十万年,如今天地大变不过百年,界中土著修士势力极弱,正是趁机入侵占地的好时机!
他们并非不知许听潮和钧天上院的厉害,但钧天上院新创,根基浅薄,许听潮纵然有些帮手,但比之己方人多势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