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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蛊上下手。
抛出一个大包袱,陶万淳心情更畅,又给双方引见一番,便乘了许听潮的云头,往莲花洲而去……
莲花别院占地七亩,其间花草山石,溪流清池处处,廊腰缦回,亭台楼榭相望,好不幽静典雅,当真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魏潜身为陈郡郡守,不数年就置办了如此规模的一座府邸,可见其并非什么清廉官吏。孟徵步入这府邸,看到路上忙忙碌碌收拾细软的下人,不禁心绪复杂。
“孟师弟,这莲花别院如今成了我太清门别府暂时驻地,理当回报一方百姓。师弟身为采风使,正好大有作为!”
“多谢师兄成全!”
孟徵闻言,如何不大喜过望?之前他还在担心入了仙门,只怕世俗中的官职十九不能保留。仙师当面,南国皇帝来了,话也不好使!不过陈郡出了这等大事,皇帝还当真有可能来!但这些事情,只怕早被那郡守魏潜大人想到,已经在筹备了。
众人入得一处被当作执事殿的厅堂,分长幼坐定,由陶万淳宣布太清门巨人界别府正式开府,分派了职司,便让众人散去,各行其是。统共算来,尚不到盏茶功夫,孟言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仙门开府,怎的也要弄出一番气派吧!
陶万淳却笑着解释道:“修行一事,最重本身,些许虚礼,要来作甚?”
孟徵拜服,陶万淳大笑而去,被委任作别府执事的韩元遂却找了上来,与他商议诸般琐碎事情,孟徵这才知晓,非是无事也,只不过这些个师兄师姐师侄师侄女,脾性怪异的多,委实找不出人手来筹备典礼,只好一切从简……
孟胜男被钟离晚秋,许恋碟,褚逸夫带走,传授苍山剑术去了。许听潮和敖珊却将孟言许沂拉到一边。
“孟师弟,你当真不要这套笔砚?”
孟言收起许沂拿出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气闷兵刃,涩声道:“阮清已死,如今只有道门弟子孟言,还要这等物事作甚?师兄若是有心,便将其转赠给韩师兄吧!韩师兄为我太清门别府执事,正需这等至宝傍身,才不至堕了声威!”
“也罢!”
许听潮知晓阮清至今还痛恨儒门,也就不再勉强,他本来还打算与孟阳商议,将镇府灵碑中那从宣穆正阳尺上收摄来的半数浩然正气灌入笔砚,现在看来,却是不用提了,全都交给韩元遂处置便可!当下与敖珊告辞离去。
待得两人出门,许沂才眼泪汪汪地取出一副玄冰棺,棺中收敛的,正是孟言前世生母的骸骨!孟言泣不成声,双腿一曲,跪倒在地,许沂也紧挨其跪倒。
孟言最终也不曾发丧,而是将玄冰棺收起,等待返回凤凰界,再将老母葬在故里……
数日后,清雨泽中飞出一道石桥,横架汐城东门十里泽畔和莲花洲头,桥边立一石碑,名唤“洗心”,有碑文言:“但凡徒步过得此桥者,可拜入妙真观,修长生仙道”!顷刻间,汐城百姓蜂拥而至,然过得桥者不过聊聊数人!这几人均被收入妙真观门下,泽及家人!陈郡乃至南国百姓纷涌而来,甚至有邻国之人也不辞路远,奔波而至。
两月后,南国建武皇帝亲往莲花洲拜谒仙人,得蒙接见,受赐丹药法器若干!随行臣工,皇子皇女闯洗心桥,过者一十有七人!
再数月,有他国仙人前来寻衅!妙真观仙人显化巨灵真身,竟无人能当其一击!从此声威大盛!
……
诸般事情,纷繁芜杂。
许听潮正度化那巨树上的怨灵,不时动身送怨逆尽除的元神转世投生,再将其接引回妙真观,来去匆匆,除了别府执事韩元遂,甚少与同门相见。血妖也在仙府中祭炼新得的肉躯,也是闭关不出。
这一日,又一道元神褪尽灰黑戾气,变作湛湛青碧,许听潮也不说话,径直将其收入袖中,步出闭关的房间。
时值正午,烈日高悬,清泽弄波。
年余不见阳光,陡然被这暖暖的日头照在身上,许听潮只觉心旷神怡。不由自主地运起五行灵火真经,将大日真力摄入体内,炼化进太阳真火中。
左右一看,敖珊不在,想来定然又和墨鲤去调教清雨泽中那几头小鲤鱼精了。许听潮摇头失笑,脚下五色氤氲的清云一起,径直从妙真观上方遁走,往南方而去。
不旋踵,云头便掠过数座高峻的山川。正踽踽前行,山间忽然传来一阵叮咚琴音,略带沙哑的男声唱道:“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累精气以为真。髓海存思寿无穷,泥丸宫中得长生!”
许听潮暗赞一声,此曲道尽玄门奥妙,不禁生出一访的心思。双目中闪过五色清光,王云投一看,不禁面路诧异。
只见下方山腰破庙前,一十四五岁的青衫少年正襟端坐青石桌前,桌上放置一具焦尾枯琴,古琴之前,还有一头青色毛皮的狐狸蜷曲酣睡。
少年双手抚琴,悠然而歌。
左右两侧,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慵懒斜坐。长者水蓝衣衫,满面情意款款,小的一身泼墨山水般的一群,娇俏可爱,不正是瑶琴和许沂?
许听潮运起灵目神通看来,顿时将三人惊动。
那少年抬头笑道:“许师兄,怎的有闲暇出来偷瞧小弟抚琴?”不用说,这少年正是那长大的孟言!
“哥哥,快些下来!”
许沂也是惊喜莫名。
“许师兄!”
瑶琴含笑,裣衽一礼。
许听潮降下云头,古怪地看了二女一眼,才对孟言道:“为兄又度化了一道元神,正要送其前去投生,孟师弟,瑶琴师妹,沂儿,何不一起?”
三零一逝水流年恍如梦,少陵门下走马牛
“自然是要去的!”许沂欢欣雀跃,“这般好玩的事情,之前也不叫上你妹妹!”
许听潮伸手揉了揉许沂的脑袋:“你家哥哥被陶师伯责罚,总共自由的时辰就那些,怎还会有空去打扰你们?”
许沂顿时面色一红,愤愤拍开许听潮的手掌。
孟言尴尬笑道:“小弟忝为妙真观观主,平日里也甚是繁忙。好不容易偷得一刻清闲,却被你搅扰了。元神投生一事当真奇妙得紧,小弟却是要跟去一睹究竟,指不定能悟出些东西来!”
再看瑶琴,也是一副心动的样子。
许听潮脚下云头一起,顿时浮上半空:“上来吧!”
瑶琴收了古琴,许沂把那青狐抱起,才一左一右随着孟言遁上清云站定。许听潮见状,真气涌出,云头便风驰电掣地往南方深山而去。
“许师兄,你不会不知南方多山,人烟绝迹吧?”
孟言面露诧异,许听潮却笑道:“东西北三方,为兄都去过数次,唯独这南方尚未踏足,说不得会遇上江湖侠隐一流。”
“就好似师尊一般?”
瑶琴展演一笑,直如春花正烂漫。
许听潮一怔,点了点头,就将目光落在许沂身上。这小狐狸被他看得不自在,索性空出一只手来,往纤腰上一叉:“瑶琴姐姐送了言弟一面素白团扇!”
“……”
许听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奈何瑶琴羞涩甜蜜,孟言顾左右而言他,只好闷闷作罢。两个大小美人顿时笑作一团!许听潮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定要找自家珊妹问上一问!同为女子,珊妹又不曾闭关苦修,总该知晓些缘由吧?
二女欢笑,孟言却甚是讪讪,赶紧与许听潮说起这些年来妙真观经历的大小事情。原来自从十多年前天地异变,似这等新崛起的仙道门派好似雨后春笋,因此妙真观横空出世,除了在南国引得轰动,也不怎的显眼。
之前来挑衅的,只是临近几个小国的门派,或者干脆就是散修,统统都被郭雄狮和铁黑虎这对师兄弟一顿好揍。因为元神境的长辈尚未出手,倒是不曾引得太玄殿、昭华宫、木仙庵、净火宗、拜月神教和阴魔宗这等顶儿尖的门派关注,正好闷头发展,徐图大计。
且十几年前,许听潮和血妖闭关后,陶万淳就耗费数十年修为,动用那虚空投影的法器,与太清门联系了一次,陈述诸般事情。知晓此界异变,太清门也极为重视,决定等诸位虚境从天罡地煞封魔大阵中出来,就报与其知晓。
算算时间,九界联合进犯的修士早该被斩杀得差不多了,诸位虚境自大阵中出来,修养疗伤后,十有**也在前来的路上。只不知鬼车等九界是否知晓此界异变,若他们也插上一脚,事情将会变得极为复杂。
“门中为小弟转世,竟动了这般大的干戈,小弟愧甚,唯有鞠躬尽瘁以报!”
孟言满面感慨,许听潮却安慰道:“此事并非专为师弟一人,门中长辈也正好将计就计,设法削弱九界实力。”
“话虽如此,但终究是恩情深重……咦?”
也难怪孟言惊异,原来视线极处,一座参天巨峰拔地而起,周围尽是缓缓起伏的山峦,这巨峰如此高耸,未免显得突兀。
“许师兄,当真被你说中,这山上隐居了好些武艺不凡的江湖人!”
“也不算白来一回!”
两人谈话,许沂和瑶琴却有些气闷,她们修为尚浅,元神未成,能探知的范围甚小,好在许听潮驾驭摩云翅遁速奇快,瞬息间就到了那巨峰近前!
“好厉害的小妹妹!”
也难怪许沂惊诧,这等猿猱难度的险峰之上,竟然有个十四五岁的红色劲装少女正施展一套高明的轻功身法,在悬崖绝壁上纵跃如飞!
“啊!”
那少女奔得兴起,攀住绝壁上一株虬结的古松做了个倒挂金钩,尽展初现曼妙的身躯,哪知扭过头来,正好看到五色清云上的许听潮四人,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跌落悬崖!
“哥哥快救她!”
许沂方才开口,许听潮就施展了玄门一气大擒拿,将那少女捞在掌心,放到云头之上。
“妖怪?神仙?”
这少女余悸未消,面色苍白,跌坐在云头上战战兢兢地发问。
“姑娘无须惊慌,我等乃南国陈郡清雨泽妙真观弟子,方才惊扰了姑娘,让姑娘失足坠崖,这才出手相救……”
“这般说来,若是我自行跌落,你们便不救了?”
四人闻言一愣,这女子当真是个小辣椒,穿得这般鲜红夺目,倒也般配得紧。孟言到底是阮清转世,应付起女子来远比许听潮在行,很快就笑道:“姑娘……咳咳,我等自然会救的!”
并非孟言词穷,实乃旁边站了目光审慎的一大一小两个红颜,有些轻佻的话语,委实不好出口。
如此虎头蛇尾,似乎让那红衣少女很是失望,只见她目光一转,便落在许听潮身上。
“喂,你叫什么名字?”
这少女脸色兀自发白,却还如此大大咧咧地询问,着实让人意外。许听潮嘴角抽搐了一下,拱手道:“在下妙真观许听潮,敢问姑娘,附近可有人家?”
“你这人问话当真奇怪,没有人家,本姑娘从哪里来的?你们不会也是来招收什么弟子的吧?”
四人闻言,均都面现诧异。
那少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嘻嘻一笑:“劝你们赶紧回去,但凡来这梧桐峰的神仙,妖怪,不是被族老吓跑,就是被打得筋断骨折,自己爬走!”
“如此有趣,我们却是不得不前往拜会一番!”
孟言正值年少,虽说元神有百余年的阅历,但今生不免带了些少年心性,听得少女如此说,哪里不知此处不简单?
瑶琴面露担忧,许沂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许听潮则嘴角含笑,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少女没想到除了瑶琴,其余三人居然会是这样一副表情,多少有些意外,眼珠一转,又道:“带你们去可以,不过休想本姑娘替你们说话!”
“姑娘只须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