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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杀他!”黑纱罩面的僧人疾声道,说着便要再度抢前。
他身形一动,当真是迅疾如风,速度快得米氏两姐弟几乎没反应过来。
说是几乎,是因为幸好这僧人的行进到了一半时,不知何故,身体一颤,便停滞了下来,而且面纱下颤动不止,似乎在经历什么异样的痛苦,以致于突然中止了行动。
“师弟可是又发作了?”先前以月白袈裟挡了米氏姐弟一击的高瘦僧人大惊,连忙飘了过来。
“嗯。”那黑纱罩面的僧人身形一动,已经出现在峰上一块突出的巨石上,缓缓盘膝坐下,闭目运气,似乎在与什么相抗。
那高瘦僧人将略带担忧的目光收回,再度望向米氏姐弟方向,这时那被洪罗网网中的妖邪,在灵焰炙烧下,一身皮肉已经化去大半,奄奄一息。
高瘦僧人脸色一变,来不及再和米氏姐弟多说,身上月白袈裟再度飞起,化作一片白芒便向洪罗网压去。
“贼和尚,你敢!”米有义大怒,眼看那妖邪就要被洪罗网的灵焰烧死,到时只剩下一堆残骸让自己拿回去领赏,面前这和尚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三番两次出手相阻。
米有义将肩头一摇,负在背后的两把奇形飞斧便飞出肩来。
无量府门下大都修炼的法器多是些重兵模样,只有无量府主的夫人辛四娘这一脉才是修炼的飞剑和飞勾之类的。
米氏姐弟恰好分列两支,米有义这两把飞斧也是寒铁所铸,自己又祭炼了二十年之久,虽然远比飞剑重上许多,但真的施展出来之灵活并不逊于飞剑。
两柄飞斧飞出来,一分为二,一把拦向那月白袈裟,另一柄却是直接斩向妖邪。
你不让我杀,我就偏偏要杀!
飞斧斩向白芒,却被那一片白芒反卷包住,在里面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出袈裟所化的那片白芒不说,而且飞斧与米有义的感应也越来越弱,显是被制住了。
米有义不由一惊,这两柄飞斧可分可合,名为阴阳飞龙玄铁斧,要是就这么失去一柄,威力可就大减了。
只是任他如何以神识抽动,也仅仅还能勉强维持与飞斧的一丝感应。
不过米有义心忖,就算拼着自己的飞斧被困,总也要先斩了妖邪再说。
但神识感应中,另一柄飞斧也fǎngfo一下斩在一片柔絮中似的,fǎngfo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浑不着力,约非斩在了那妖邪身上。
他目光望去,却见那高瘦和尚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洪罗网前,食中二指间正好拈着那柄飞斧。
米有义不由色变,这时米有情也瞧出不对了。
自己姐弟也算是踏入了真人境的修士,但弟弟法器尽出,在这和尚面前却是被玩得像小孩子一般。
这和尚的修为远胜过两姐弟,就算不是天人境的大修士,只怕也是真人境中的巅峰了,远不是二人所能匹敌的,只是人家大约看在道门的面子上,并没有反击。
“义弟且慢,容我与这位大师说话。”米有情拦住愤怒的弟弟上前道。
那高瘦和尚却是先伸出另一只手,带出一片真元气波挥向洪罗网,网上的数十朵正熊熊燃烧的灵焰被这股真元气波一压,就像是烛火遇上了疾风一般熄灭。
先救了那马上就要形神俱灭的妖邪一命后,高瘦和尚这才松开双指,任由奇形飞斧飞回米有义手上。
同时那一片白芒也放开另一只飞斧,依旧化作月白袈裟披回和尚肩上。
米有义收回双斧,指着和尚骂道:“和尚,你到底是哪儿来的,敢和道门作对!”
高瘦和尚向米氏姐弟道:“两位檀越,能否听我一言。”
米有情再次阻住其弟,冷声道:“还望大师赐教!”
“贫僧观自在,拦住两位实在是另有原因。”
“什么,你是心禅宗的观自在神僧?”米有情失声道,米有义也是一怔。
佛门少一辈中最出名的是当年的灭度和尚,此僧传闻已经是天人境,与楚歌吟齐名,不过据说当初在西域之战中受了隐伤,归寺之后便再未出现。
但这次佛门助楚灭妖降魔,心禅宗又出现了三个弟子,便是观自在、须弥子、色即是空,一身修为据说直逼当年的灭度和尚,倒是佛门另一宗菩提宗的少一辈中还没听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如果眼前这高瘦和尚便是三僧之一的观自在,也就难怪米有义刚才不是对手了。
“就算你是观自在又怎么样?佛门不是口口声声这次要降妖伏魔么,难不成刚才就是在伏魔?”米有义冷笑道。
“且听他怎么说,反正那妖人也跑不了。”米有情道。
“两位檀越,敢问,就算杀了这妖人,可就能阻止其他妖邪继续现世?”观自在僧道。
米氏姐弟一怔,“你是说……”
观自在僧,缓步踱向那落在地上,仍在网中的妖邪。
这妖邪早就被烧得焦头烂额,观自在僧走到他面前,沉声道:“刚才我与两位檀越之话想必你也听到了,现在我问你,你的一身魔法妖术是哪里学来的?”
米氏姐弟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观自在僧是想查根寻源。
之前妖邪不断现世,道门弟子初时也没有在意,只道是世变时迁,有此魔劫。
而且道门弟子下手狠辣,鲜有活口。
直至两年前,有一道门弟子灭杀一妖邪时得到一物,呈现给道门长老会才引起重视,不过后面想生擒那些妖邪却又极难办到了,那些妖邪竟然宁可拼个鱼死网破。
但同样的情形,佛门也一样注意到了,而且佛门下手比道门稍稍仁慈一些,手上得到的那物便不只一本,观自在僧和须弥子、色即是空等人各自手上都有一本。
见那网中的妖邪不说话,观自在僧续道:“你被擒仍是没有自爆,想必也是惜命之人,不想就这么死了,何必痛痛快快说出,贫僧可保你一命。”
“你当真可以保我一命?”那网中的妖邪忽然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道。
米有义双目一瞪,米有情连忙拉住。
观自在僧恍如未觉般道:“贫僧心禅宗观自在,可立佛誓,只要你肯说实情,这次便放过你。”
说话间,观自在僧的袖间飞出一物,落在他手间,却是一本金色帛书。
此物一现,那网中的妖邪明显身子一颤,观自在僧看在眼里,道:“此书名太平记,你可是也有一本?你的妖法魔功可是从这上面学来的。”
那妖邪在网中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道:“不瞒神僧,小人本是青州一落拓之人,以卖豆腐为生,只是遇到恶人,娘子被辱,投井而亡。小人奈何不得那恶人,幸好遇上一位仙人,仙人称能助我报仇。仙人为我洗髓炼体,又赐了一本和你手中一模一样的天书,可惜天书太过深奥,小人只能修炼其中一两样神通和几种法术。小人修炼了仙术之后,性情便与从前有些变化,报仇之后便继续修炼那些仙术。”
“送你妖书的人是何模样?如今在何处?”米有义忍不住上来道。
“不知道,只记得他一身白衣,宛如少年。”
“那书你现在藏在何处?”观自在僧手一指,洪罗网便松开了。
那妖邪向三人讲出藏在老巢位子的书,米有情道:“我去取来。”,便重新没入先前的地窟中去寻书去了。
观自在僧念了一声佛号,却转首对米有义道:“如今你可以动手了。”
第二百三十六节 千魔法会(上)
“你,你说话不算话!”那妖邪大惊。
观自在僧摇头道:“贫僧又不曾向你动手,是这位檀越不肯放过你。”
米有义冷哼一声,身上双斧再度飞出,就那么一斩,便将其斩为三截。
被观自在僧松开的洪罗网忽地再度飞起,一下罩在这三截尸首上,大篷灵焰再度燃起,不一会儿便将那妖邪炼化,却只剩下一个头颅,犹自张着双眸,死不瞑目 。
米有义又掏出一个葫芦,打开塞口,一道白光飞出摄住这首级,那头颅便嗖的一声飞入葫芦之中。
地穴中飞出一道遁光,却是米有情返回,手上多了一本金色帛书,落在米有义之旁,“这妖邪便是修炼了这本魔书,上面记载了一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妖术邪法,也不知道是谁写出来的。”
“一定是魔道邪宗。”米有义狠狠的道,“一定是魔道邪宗之人故意散布妖法,诱人修炼,为祸世间。”
米有情秀眉微微皱起,这几年死在她和其弟手上的邪人也不少了,仔细一想,却觉得其弟的话大有问题。
修炼是要花费资源的,tèbié是在未入真人境之前,若是没有一个宗门可以依靠,想迅速进阶很是问题。
魔道邪宗与道门源出玄门,但之所以被视为邪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良萎不齐,不少基础法诀干脆直接以掠夺他人来增益自己。
这主要是因为其修炼理论上讲求为求修炼,可不择手段。
但也有少部份原因是被逼出来的,魔道邪宗既然与道门争锋屡次失败,修炼资源自然被严重压缩,得不到所需,便有不少人发展出了直接掠夺别人血肉精华,炼化人神魂助长自身修为的修炼之法。
现在所杀的这些妖邪千奇百怪不说,大致可分为几类,一是根本不清醒,见人即杀,与兽无益。
一类便是像魔道修士一样掠夺别人助长自己,这一类人大都有清醒的神智。
还有一类却是半醒半迷之间,克制不住因修炼邪法而产生的杀戳之性。
刚才才死的妖邪却是第二类,明显有清醒的神智,只是出身寒微,屡受人欺负,得人授以邪术后,力量大增,克制得住因邪法本身而产生的杀性,却克制不住渴望快速增长力量的贪婪,所以同样以邪法虐杀三百四十一人以供练功,最后逝于米有义的斧下。
关键是要找出谁才是在幕后诱导这一切发生的,适才观自在僧问出妖邪所修炼的邪法来源,皆是来自手上这本帛书。
但若是某个魔道大宗所为,米有情却又不信。
不论魔道邪宗也好,道门也罢,都知道不知收敛的扩收门人的后果,只会分薄自身宗门的修炼资源。
蜀山派和道门所谓大兴,敢扩收门人,也是建立在道门占据了优势资源的基础上,若非如此,也决计不可能办得到。
而且就算是这样,至少也要有“门人弟子”这道槛,若非自家门人,哪怕是外门弟子,又怎么会传以法诀,供以一定的资源?
而现在天下间蜂涌出现的妖邪却是违背了这一规律,若是有魔道故意如此,那就纯粹只是把他们当作炮灰在用。
即使如此,要在短期内造就如此多的妖邪出世,也是要耗费不菲的资源和时间,修炼并非一朝一夕,并非可一蹴而就之事。
“不知女檀越可否将手上之书让我一观?”观自在僧柔声道。
“姐,别给他。这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他骗了那妖邪,说保他不死,最后却允许我杀了他。”米有义警惕的道,“和尚,你不怕进拔舌地狱吗?”
虽明知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心禅三僧之一观自在僧,但是先前冲突,加上米有义看不惯对方失诺之举,忍不住讽刺道。
观自在僧一笑,像是看着一个孩子般道:“贫僧行事,存乎于心,即是为祸世间的妖邪,贫僧又岂会拘于区区诺言。此等妖邪,明知自己修炼下去要不断杀人仍是不停,我若依诺放他走了,他日他又会杀多少人?那这些日后死在他手上的人,岂不是贫僧间接所为?若救一人而杀千人,贫僧宁可入拔舌地狱。”
“师兄何必与他们多言。”却是先前像犯了病似的那黑纱罩面的和尚不知何时起身,落在了观自在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