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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厅中惨叫之声已接二连三地爆发出来,那假陈道隆眼角一瞥,更是胆寒魂颤,持刀的手也微微发抖!
就在这两句话的工夫,那十几名黑衣大汉全部尸横大厅之中,血肉狼藉,惨不忍睹。
那假陈道隆倒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眼看此种情形,心中雪亮,立即把雁翎刀一丢,干咳了一声,道:“英雄出少年,老夫今日认栽!”
谭家麒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脓包,反而弄得为之一怔,但刀势仍然保持不变,以防对方是否行好使诈,一面冷冷说道:“你既然认栽,咱也不难为你,你且把双手背到后面去。”
那假陈道隆依言,双手朝身后一背,郭文章一掠而至,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使他再无动手搏斗之能。
葛元宏行了过来,目注假陈道隆,道:“阁下是谁?怎样称呼?”
假陈道隆道:“老夫伍天风,人称‘迷魂掌’。”
葛元宏“哦”了一声,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但口中却说道:“原来是伍当家,久仰!但愿阁下能详细答复咱们的问话,我葛某人答应饶你一死!”
伍天风道:“老夫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诸位有什么问题,尽管发问就是,但这座忠义侠府中,前后还有不少老夫带来的人,诸位得赶快动手将他们收拾干净,否则若有漏网,老夫就宁死不能吐露片言只字了。”
葛元宏点头道:“阁下此言有理!”掉头对谭家麒道:“就烦二师弟守在厅中,小兄和三师弟四师弟出去看看。”
谭家麒道:“小弟遵命,大师兄和师弟们小心。”
葛元宏又对陆小珞和郭文章道:“小兄去对付大门内的四名大汉,你们可到后面去瞧瞧,凡不是咱们家中之人,一律格杀不留活口!”
三人分头掠出大厅而去,不到盏茶工夫,便已一齐回返大厅。
伍天风颇为诧异的道:“这么快就完了?”
葛元宏笑道:“前面连大门内站班之人,在下一共收拾了六名。”
陆小珞道:“后面只找到七名,俱已送回老家!”
伍天风道:“六七一十三!”目光一扫地上的尸骸,道:“十三加十三,共是二十六人!”长长吁了口气,道:“果然一个不剩,好吧,有什么话就请问!”
葛元宏道:“忠义侠府空下来了这许多年,为何直到现在才来占用?”
伍天风微笑道:“这纯粹是时机问题,并无其他用意。”
葛元宏道:“什么时机?”
伍天风沉声道:“称尊武林,进而谋夺大明江山的时机!”
谭家麒“哼”了一声,道:“想的都不错,难道现在时机就成熟了?”
伍天风笑道:“若不是时机已届成熟,马上就要采取行动,也不会派老夫到襄阳来,以陈道隆的身份,大肆结纳人心了!”
葛元宏心头一震,道:“莫非你还想在府城内图谋不轨?”
伍天风摇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到时作个内应而已。”
谭家麒道:“你们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伍天风道:“下个月的初五日。”
此言一出,葛元宏等人登时心头大震!因为他们在太阳堡的决定是两个月后进攻熊耳山的“圣城”,却没料到贼人方面比他们提前了将近半月,这一来,岂不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伍天风的目光何等锐利,葛元宏等人心头的激动不安之情,已被他一览无遗,当下,阴阴一笑,道:“诸位且慢着急,更急的还在后头哩!”
谭家麒瞪了他一眼,怒道:“莫非又有什么花样不成?”
伍天风“嘿嘿”一笑,道:“下月初五日,‘圣主’在誓师之时,令师的六阳魁首,将是祭旗的第一道献祭礼物!”
谭家麒右手一探,抓住了伍天风的衣襟,厉喝道:“你这话是真的?”
伍天风笑道:“老夫没有骗诸位的必要,是么?”
葛元宏师兄弟们顿时如被五雷轰顶,个个目瞪口呆,冷汗如雨点般从额头滚落下来!
倒是陈挽澜比较镇定一些,他激动了一阵之后,心情便慢慢平静下来,缓步行了过来,望着伍天风,沉静地问道:“阁下既然能知道许多事情,定然是那‘圣主’面前的心腹得力之人了?”
伍天风深沉一笑道:“陈公子瞧老夫是否像个心腹得力之人?”
陈挽澜道:“我也不管你是与不是,我再请问阁下,是否与家父有仇?”
伍天风摇摇头,道:“老夫与令尊素昧平生,乃是毫无仇怨可言。”
陈挽澜道:“既然毫无仇怨,那么,阁下岂能明知家父将成为祭旗的牺牲,而不一伸援手?”
伍天风冷笑道:“老夫与他无仇,但他也对老夫无恩,那么,他的生死与老夫何干?”
葛元宏突然道:“你落在咱们手中,咱们饶你一命,这算不算得是恩?”
伍天风道:“这是诸位与老夫之事,与令师……”
谭家麒截口道:“师徒父子乃是一体,阁下既承认咱们对你有恩,亦即是家师对你有恩,又怎么强辩为与你无关?”
伍天风一窒道:“这个……”
葛元宏道:“咱们对阁下也没有多大奢求,只希望阁下能带领咱们进入‘圣城’,以后的事,就不用麻烦阁下了。”
伍天风脸色一变,道:“‘圣城’的内幕,诸位知道了多少?”
葛元宏淡淡一笑,道:“这个么?阁下就用不着知道了,不过,那‘圣城’内外的布置及通路,你得详细绘一份给咱们。”
伍天风略一沉吟,无可奈何道:“好吧!诸位决定何时动身?”
葛元宏道:“由此地到‘圣城’,路上须要多少时间?”
伍天风想了想,道:“如无特别事故,兼程急赶的话,最多十日可到。”话声微顿,目光一扫葛元宏等人,沉声道:“不过,老夫话须说在前面,那‘圣城’之中,处处凶险,步步危机,诸位如是有什不测,老夫概不负责。”
葛元宏微笑道:“那是自然,阁下只要将咱们领入山区,进了‘圣城’,就没有阁下的事了。”话声微顿,又道:“咱们什么时候动身,现下尚难决定,只好委屈阁下在此间多住几天,等咱们决定了再奉请就是。”
伍天风阴沉一笑,道:“何时动身,老夫倒无所谓,凡事悉听吩咐便了。”
葛元宏回顾周福道:“周兄,后面那间密室还完好么?”
周福躬身道:“那间密室,老奴查看过了,里外倒还完整。”
葛元宏吩咐郭文章道:“四师弟辛苦一趟,跟周兄送这位伍当家到密室去休息,同时带些文具用品,请他绘一幅详细的‘圣城’地图回来。”
郭文章领命,押着伍天风,跟着周福往后面行去。
葛元宏立即同了谭、陆二人,动手将所有黑衣大汉的尸体收拢一起,仔细搜查了一遍,将“出山通行证”通通搜出来,然后在院子里挖个大坑把尸体埋了,又将大厅及各处的血迹打扫干净,一切停当,已然是掌灯时分。
郭文章也拿着一幅地图,同着周福回到大厅,众人匆匆用过晚饭,就着灯光,把艾伦所赠的那一幅地图拿出来,和伍天风绘的这幅互相对照之下,看出二者之间,倒也并无多大出入,于是师兄弟们漏夜加工,把这地图复制了十份。
次日一早,葛元宏将复制的地图分交与郭文章、陆小珞二人,道:“四师弟立即赶往太阳堡,把伍贼所供之事告知太阳叟,请他务必于下月初四日率领邀请来的侠义朋友赶到熊耳山,按照地图上的途径,不论用何种手段,攻入‘圣城’来接应咱们……”
郭文章道:“咱们不和他们会齐了再进山去么?”
葛元宏摇头道:“时间来不及了,你动身时最好多带一匹坐骑以备中途换乘之用,以半月为期,你就要赶回来。”
郭文章道:“小弟当竭尽所能,尽快回家就是。”
葛元宏道:“三师弟可带着地图到江南一带,寻找刘老镖头,将这消息转告与他,但不论找不找得到他,或是他有否约到朋友相助,及能否如期赶到熊耳山来,你亦应在半月后赶回家来,咱们好一同出发。”
陆小珞道:“小弟省得,大师兄只管放心。”
当下,同了郭文章到马厩之中,就在贼人带来的马匹中选了两骑,带在自己乘坐的马匹后面,别过了葛元宏等人,一往东,一南下,分途绝尘而去。
葛元宏回转大厅,对周福道:“周兄,在这期间内,除了是来访咱们师兄弟的可以让他进来,此外,任何人一律挡驾。”
周福躬身道:“大相公放心,老奴自有分寸。”话声微顿,又道:“但关于昨日发生之事,瞧大相公似乎早已知道是有人在假冒老主人,其中奥妙何在,老奴至今仍想不出来。”
葛元宏微微一笑,遂将太阳堡发生之事以及艾伦所说的一切,告诉了周福。
这位忠心的义仆直听的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葛元宏吩咐他小心门户之后,便带着谭家麒和陈挽澜,到后面练功室去加劲练习刀法,内功……
半月之期,眨眼便已过去,在此期间当中,孟千山已安排好了一切,单人来到忠义侠府与葛元宏等人住在一起。日日与谭家麒互相切磋刀法,双方获益不浅。
这一天郭文章从泰山赶回来,带回了太阳叟的口信,说一切悉照葛元宏的安排,绝对不会误事。
葛元宏静静听郭文章说完,抬目道:“太阳叟老前辈没有说已邀请到多少朋友么?”
郭文章苦笑了笑,道:“总共只邀请到五位,太阳叟老前辈为了此事,还气得要死,直说这年头,道义两字不值一文,真恨不得用太阳针把那些贪生怕死,却平时又自命侠义之徒炸个干净哩!”
葛元宏叹息一声,道:“世道人心本就如此,咱们看开些就算了……”话声微顿,神色一整,道:“本来,拯救恩师出险,摧毁那邪恶组织之举,乃是咱们自己的事,就算毫无外来助力,咱们也应拚力去做,方不负恩师一生的期望。”
郭文章、谭家麒肃容道:“大师兄教训得是,小弟明白。”
说话之际,忽听厅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葛元宏等人抬目望去,只见陆小珞快步行入厅来,他的身后跟着刘文升和王伯芳,引领着两位老者和两位中年人,正自踏上厅前的石阶……
葛元宏等人赶忙起身趋出相迎,刘文升“呵呵”一笑,道:“来来来!老朽替各位引介一下!”说着,一指身旁的蓝袍老者,道:“这位是‘天罡手’孔令吾,孔大侠!”
葛元宏抱拳道:“久仰,久仰!”
另一位葛衣老者笑道:“不敢劳烦刘总镖头了,咱们自己来吧!”话声微顿,道:“老夫钱博,匪号‘追魂三剑’!”
那身穿月白长衫的中年人抱拳道:“在下金陵岳杨,蒙武林同道推爱,赐号‘凌云燕’。”
站在一旁的灰衣中年人一摇手中折扇,道:“在下复姓司马,单名一个灵字以手中铁扇为号!”
葛元宏连连拱手手,道:“多蒙诸位千里远来,共襄义举,愚弟兄铭感五内,快请到厅中奉茶。”身子一侧,肃客进入大厅。
刘文升待众人坐定之后,这才将葛元宏师兄弟及孟千山的姓名遂一为来客介绍了。
周福提着大茶壶进入大厅,替主客斟上了香茗。
刘文升诧道:“葛少侠,尊府难道还未雇到下人么?怎地让周兄……”
葛元宏苦笑了笑,道:“目下的忠义侠府,实在不敢随便雇外人工作。”话声微顿,目光一扫刘文升及王伯芳,道:“二位前辈江南之行,可是因情况的突然变化而未竟全功?”
刘文升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就算没有什么变化,老夫和王兄也不见得会有更大的成效!”说着一指孔令吾等人,庄容道:“若非孔兄几位义薄云天,老夫和王兄就要缴白卷了!”
孔令吾抱拳道:“刘兄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