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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禄躬身道:“从那一处入山都可以,只是那入山的通行令牌……”
太阳叟摇手道:“这个不用你担心,到时再想办法……
哦!对了,白天听那假陈道隆说,他不知道那‘圣主’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郑禄道:“这个,小人不太清楚,不过,小人只晓得那‘圣主’每逢在人前现身时,总是面垂黄纱,令人无法见到他的真面目。”
太阳叟“哦”了一声!皱眉沉思,默然不语。
葛元宏道:“晚辈的看法,那自称‘圣主’之人,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他若非故作神秘,就必然是一位众所素识的武林高手,怕人认出他的真实身份,故而出此下策。”
谭家麒豪兴遄飞地说道:“管他是谁,等咱们打进他那什么神武宫之时,马上就可揭穿他的把戏了。”
太阳叟朗声笑道:“对对对!谭少侠说得对,咱们就这样决定了!”
陈挽澜忽然开口道:“晚辈还有一点意见想补充一下。”
太阳叟一怔道:“陈公子的意见一定非常宝贵,快说给咱们听听!”
陈挽澜道:“晚辈只是一得之愚而已,不敢当宝贵二字,晚辈认为在未与贼人正面冲突的这两月期中,在外面奔走活动之人,最好能尽量掩去本来面目,以免打草惊蛇,让贼人有所惊觉。”
太阳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咱们在外面活动以至前往会合地点的途中,均须在暗中进行,切勿让消息外泄……”说至此处,目光一扫葛元宏师兄弟,含笑道:“但你们五位却是例外,要大大张扬。”
葛元宏欠身道:“晚辈省得,因为咱们要虚张声势的原故,所以反而要到处暴露行踪,以吸引住贼人的注意。”
太阳叟大拇指一竖,笑道:“少侠反应灵敏,智慧超人,好教老朽佩服!”话声微顿,目光一扫众人,又道:“事不宜迟,咱们明天即开行动,时光不早,请各位随着秦总管,到客房安歇,恕老朽不送了。”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刘文升、葛元宏等人用罢早饭,向太阳叟告辞,出了太阳堡,一阵急行,离开了泰山山区,来到泰安县城,落店打尖歇脚。
进食之际,互一商量,刘文升与王伯芳决定就从此地南下,葛元宏师兄弟及孟千山则斜向西行,穿过河南边境返回襄阳。
计议已定,匆匆饭罢,互道珍重,刘文升偕同王伯芳先走一步直下江南而去。
葛元宏唤来店伙,结过了酒饭帐,便待动身,郭文章突然说道:“且慢,小弟几乎搅忘了一桩事情。”
葛元宏讶然道:“什么事?”
郭文章解下六合宝刀,双手捧到葛元宏面前,道:“托大师兄的洪福,小弟侥幸将这柄宝刀夺回来,理应呈交大师兄保管!”
葛元宏黯然摇头道:“小兄无能,以致让宝刀落入贼人之手,实在无颜再保管此刀,就由四师弟你佩用便了!”
郭文章急急道:“那怎么成?休说小弟的功力尚浅,不配也不敢佩用此刀,何况大师兄的‘龙形刀法’如有此刀在手,当可加倍发挥威力,请大师兄还是收下来的好!”
葛元宏摇头道:“小兄已然决定,四师弟用不着多说了!”
陈挽澜忽然开口道:“大师兄既然执意不肯再保管此刀,依小弟愚见,莫如交由二师兄佩用,更可使那‘虎形刀法’威力大增。”
葛元宏连连点头道:“小师弟说得对……”一面伸手拿起宝刀,双手捧着,目注谭家麒,肃容道:“二师弟,为兄谨奉恩师之名,将这柄宝刀交你佩用,望你能慎用此刀,诛仇杀贼,使本门声威发扬光大!”
谭家麒大受感动,恭谨肃立,右手接过宝刀,庄容道:“小弟谨遵大师兄的嘱咐,今后当善用此刀,绝不有辱师门威望!”
孟千山笑贺道:“谭兄有了这柄宝刀,当真是如虎添翼,可是,这样一来,小弟的那柄宝刀恐怕就送不出去了!”
谭家麒道:“孟兄的盛情,小弟心领就是了,但孟兄你须知道,咱们这直捣黄龙之举,凶险极大,你还是留着那柄宝刀比较稳当一些。”
孟千山笑道:“有刀无刀,对小弟而言,都是一样,谢谢谭兄的关怀。”
葛元宏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走一程。”
六人六骑,出了泰安县城,取道直奔襄阳而去。
一路上平安无事,但蹄印踏上河南境地之后,气氛就渐渐瞧出有些不对!
十六、侠府除凶
这时,葛元宏等人正走在商邱至坯城的官道上,日影偏西,夕照大地,坯城已遥遥在望……
谭家麒忽然一提缰绳,靠近葛元宏,低声道:“大师兄,咱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葛元宏淡淡一笑,道:“不错,咱们两天前就被人盯上了。”
谭家麒道:“原来大师兄也瞧出来了,咱们要不要和他们干一场?”
葛元宏摇摇头,道:“官道之上,怎能放手大干,如是小兄的判断无误,他们之所以只是钉梢而迟不动手,前途必然有高明人物在等侯咱们。”
谭家麒“哼”了一声,道:“小弟倒要瞧瞧他们有些什么高明人物,但愿这柄六合宝刀,能有一个成名之人来祭它的刀锋!”
葛元宏笑道:“往后机会多的是,二师弟急什么……”
孟千山也凑了上来,笑道:“小弟好几天未动拳头,当真有点手痒了,但愿他们不要等的太久才好。”
几人言笑晏晏,豪气干云,简直未将敌人放在眼下,夕阳衔山,归鸦声里,六骑健马进了坯城的城门。
奇怪的是那些跟踪主人仍然不曾露面,一宿无事,次日一早,六人继续上路,离城十余里地,已然进入丘陵起伏的山区。
入山渐深,路上已无其他行人,极目所之,尽是丛林荒草,葛元宏回顾道:“大家小心,也许人家就选在这些地方等侯咱们,咱们不惧明枪,可要防着暗箭!”
谭家麒大笑道:“管他明枪暗箭,只要贼子们敢动手,管教他来得去不得!”
话声一落,陡闻右侧的一片密林中发出一陈“哈哈”大笑,夹着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好大的口气,老夫倒要瞧瞧你们这些刀下游魂,在这几年来学了些什么本事?”
葛元宏自林中笑声一起,便举手命大家勒住坐骑,待得话声入耳,心头不禁怦怦一跳,暗忖道:“想不到天下间竟有这般凑巧之事!”口中却高声接道:“林中可是罗老前辈?。”
“不错!亏你这铁口书生还记得老夫!”随着话声,从密林中踱出了头戴竹笠,渔夫打扮的五湖神钓罗常白!
随着罗常白的现身,从密林中又行出一个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葛少侠听得出是罗神钓的声音,却不知可还认得老夫?”
葛元宏目光触处,不由一怔,脱口道:“伪君子艾伦!”
这黑衣人正是伪君子艾伦,他又是哈哈一笑,道:“葛少侠好强眼力,五年未见,诸位大概是艺成下山了吧?”
说话之间,嗖嗖嗖!从密林中接二连三地飞掠出十名黑衣大汉,手提兵刃,将这狭窄的山区官道前后堵住了!
葛元宏拱手一礼,道:“二位前辈久违了,但不知今日这样率人拦道,是否打算把五年的旧事重演?”
罗常白掀须一笑,道:“葛少侠说对了!”
谭家麒在马上一声大喝,身子平空飞起,一式“虎落平阳”的纵落罗、艾二人面前,抬手—指罗常白,喝道:“老匹夫!小爷正要找你算帐,哈哈!你倒自动送上门来了!”话声一落,又面向艾伦,反手一拍背后的六合宝刀,冷笑道:“姓艾的,宝刀在此,有本事不妨再来夺去!”
罗、艾二人目睹谭家麒凌空飞落之势,隐然虎虎有威,俱不由心头一凛!
罗常白“呵呵”一笑,道:“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看,此言诚不我欺!”话锋一转,冷森森地说道:“谭二少侠可要当心一些,别让那条仅剩的右臂也给老夫砍了!”
艾伦却冷冷接道:“老夫倒不信世上有两柄六合宝刀。”
谭家麒疾快地反手拔出宝刀,晃了一晃,“唰”地插刀入鞘,道:“少爷难道骗你不成?”
阳光映照之下,那六合宝刀宛如一泓秋水,映起一片寒光,一闪即逝!谭家麒这一手拔刀、归鞘的动作,快逾闪电,干净利落,只瞧得艾伦与罗常白老脸变色,悚然动容!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罗、艾二老都看得出来,对方确非当年的吴下阿蒙,怪不得敢口发狂言了。
尤其今艾伦心头震惊的是那柄六合宝刀,竟然是货真价实,绝非赝品,那么,又怎会到了这小子手上呢?
问题很简单,必然是有一个假陈道隆出了事了。
罗常白与艾伦互相看了一眼,嘴皮微动了一阵,似是施展传音之术,交换意见。
谭家麒已然大不耐烦,沉声喝道:“怎么,打架还要商量?来来来!谁先上?”
罗常白“呵呵”一笑,道:“青年人就是沉不住气,好吧,就让老夫再教训你一次!”说着,缓步上前,抖了抖手中的钓竿,笑道:“亮兵刃!”
谭家麒“唰”地拔刀在手,一挫虎腰,六合宝刀平胸前指,虎目圆睁,紧紧盯着罗常白,登时,一股凌厉无俦的刀气,隐隐直逼过去!
罗常白屹立在八尺开外,仍然感觉到被那凌厉的刀气,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方还未动手,光是这股肃煞之气,就已令他落了下风,心头暗凛之下,表面上仍不失风度的笑道:“小娃儿发招啊,尽瞪着我老头子干么?”
谭家麒一声虎吼,猛然跨前一大步,右臂一探,宝刀直刺中宫,朝罗常白胸膛攻去!
罗常自身子一侧,钓竿一挥,还攻过去!
艾伦却踱向一旁,朝葛元宏招手道:“来来来!咱们也别闲着,你过来让老夫瞧瞧,这几年来你学了些什么绝招?”
葛元宏飘身下马,撤刀在手,大步行了过去,道:“老前辈是否仍要空手夺晚辈的手中钢刀?”
艾伦微微一笑,嘴皮一阵抖动……
葛元宏耳中突然传来艾伦的声音:“少侠马上通知你的同伴,务求一举击杀那十名大汉,千万不留活口,老夫有事相告。”
传音之声一歇,那艾伦紧接“呵呵”一笑,道:“老夫与人动手有个惯例,对方只能留一个活口,你快回去和同伴们商量一下,看是谁人不愿送命,快!”
葛元宏耳听此老传音,心头方自一怔,又闻他如此说法,心头立时明白,遂假作听话,退回了陆小珞等人身边,低声将艾伦的话说了出来,又道:“咱们本就要把这些贼子杀个落花流水,管他有什么意思,先干掉他的党羽也好。”
陆小珞、郭文章、孟千山三人齐声赞好,略一计议,四人身形倏地一分,两人一组,闪电般分朝那堵截在山径两端的黑衣大汉扑去!
人似龙腾,刀光胜电,葛元宏、陆小珞脚方沾地,刀已挥出,两名黑衣大汉几乎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只惨叫了半声,两人成了四段!
另一边,郭文章手起刀落,凌空将一名黑衣大汉劈成两半,孟千山一拳捣出,将一名大汉打得登时吐血身亡。
连眨眼的工夫都不到,黑衣大汉已死了四个!
剩下来的不由大吃一惊,齐声怒喝,挥动兵刃分朝两组敌人猛攻过去I
葛元宏、陆小珞敞声大笑,齐将刀锋一撇,又是两声惨叫,这一方面只剩下了一个黑衣大汉!
郭文章、孟千山那边亦同时再度扬威,放翻了两名大汉!
十名大汉顷刻间躺下了八个,剩下的这一双心胆俱裂,不用招呼,已然扭头狂奔,朝密林那面飞掠而逃……
谭家麒方自与罗常白展开激战,目睹斯情,不由一怔,耳中已传来罗常白的喝声:“混小子还不快追!”
罗常白喝声出口,攻向谭家麒的钓竿已倏地撤回,信手一挥一抖,那两三丈长的天蚕钓丝矫若灵蛇,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