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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地道边,许老六伸手相请,“诸位尽管直走,地道另一头会有人接应,到时自然会见到道爷。”
越来越觉得有些神秘,钱连胜等人面面相觑,还是硬着头皮下了地道。
地道内黑漆漆的,有人放出了月蝶照明。
地道并不宽敞,最多容两人并排而行,墙壁上倒是光滑的很,浑然天成一般。
地道没有岔路口,却让人感觉很长,钱连胜等人越走越讶异,迟迟没见出口,没想到牛有道竟然在这京城内挖出了一条这么长的地道,这可不是小工程。
走了差不多足足一里地后,才见出口,出口一钻出,又在一间屋内,吴老二已在此接应。
吴老二请他们稍等,待外面有人给予消息,确认暂无耳目后,吴老二才领了他们出门。
出了房间见到这栋宅院外面的建筑后,钱连胜的手下对其耳语嘀咕,表示这里正是打探到的牛有道落脚的地方。
这让钱连胜放心不少。
本以为能见到牛有道,谁知吴老二又把他们带进了一间屋内,并叮嘱,外面有朝廷的眼线,让他们暂躲在屋内不要出声,等道爷招呼。
吴老二离去后,几人沉默等待着,等到天都黑了,屋里黑漆漆一片,还是不见有招呼。
安静了许久,外面突有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令屋内的人侧耳倾听。
第八五六章 声东击西
默听了一阵,钱连胜只感觉琴声中有说不出的情愫,呢喃了一句,“不知何人弹琴?”
能问出这句,证明他听出了不是一般的戏子琴师之类的。
堆石上的凉亭中,管芳仪点燃了亭内的那盏孤灯挂上,灯光渲染下,只见牛有道安坐抚琴。
牛有道并非刻意而为,而是见这琴台上有琴,顺手为之。
听琴韵,管芳仪若有所思之余,暗暗警惕着四周。
跟了牛有道这么久,这是她第二次见牛有道抚琴,出自他手的曲调空幽,让人莫名复莫名。
孤灯下,巫照行和管芳仪分立左右。
期间,吴老二又来到了钱连胜的房间内看望。
这边也着实等的不耐烦,钱连胜见他便问:“道爷呢?”
吴老二做了个让他轻声的手势,道:“道爷正在会客,有朝廷的人盯着,事毕安置妥当了自然会来见您。”
等的不耐烦的不止这边,琴台凉亭内的管芳仪渐渐也有些不耐烦了,低声问了句,“你确定今晚真会动手?”
牛有道微微一笑,不答,继续抚琴。
一开始他并无完全把握,然而看到了高见成的留言示警后,他便有了把握。
他深知,在京城这种地方,高见成身居高位不是摆设,高见成的察觉判断能力非常人能比,人家若是连这点察觉风吹草动的能力都没有,哪能在防不胜防的朝堂倾轧中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既然高见成都说危险,那就肯定会出事。
……
高府,内宅重地,漆黑一片,书案后面端坐的高见成似乎在闭目养神,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中。
范专入内,低声道:“暂无动静。”
高见成:“童府呢?”
范专:“很安静,不见任何端倪。”
高见成徐徐道:“不见任何端倪就是端倪。”
“是!”范专应了声。
高见成又道:“若有大动静,必然是得到了宫里那位的支持。一旦有变,立刻调集本座的府衙人手过来,以防童陌趁乱把这边也捎带上。”
范专神情一肃,明白了他的意思,童陌得到了宫里的支持后,不管干出什么事,宫里那位都没办法深究,童陌搞不好会一不做二不休、趁大动干戈的难得机会铲除异己!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老爷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的,必须防范于未然。
……
童府,内宅书房内,沐浴后的童陌宽衣大袖,披头散发,一手执笔,一手提袖,在那挥毫泼墨,写了一张又一张。
管家童明疾步入内,看了眼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墨迹纸张,脚步见缝插针一般,不敢踩上,来到案旁,提醒道:“老爷,差不多了。”
童陌手上挥毫不停,“能从大风大浪中走来,牛有道这人不可小看!此事可出不得一点差池,一旦动了手可就没了回头路,情况确认了吗?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童明:“不会有误!牛有道落脚的宅院是我们定下的,细细检查过。牛有道还没有抵达之前,宅院四周便布置了人手盯着,可以确认,进去的就那些人手,再多冒出一个人进去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他的防御能力有限!”
童陌:“确认他还在宅内?”
童明:“绝不会错,宅院里的仆从都是我们提前安排过去的眼线,传出消息,牛有道正在宅中亭子里抚琴。”
“抚琴?”童陌笔锋略停,皱眉。
童明:“众目睽睽之下盯着,不会错。他雅兴不小,估计是以为有三大派派过去的人保护,不认为有人敢对三大派的人乱来。”
童陌手中笔锋再走,快速写完一页,似乎也快速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挥手扯了写完的一张纸哗啦揭起一扔,任由乱飘落地,再饱蘸笔墨,笔锋又落白纸之上。
笔走龙蛇,字迹遒劲有力,整个人挥毫泼墨的状态犹如疯魔了一般,从嗓子里眼里发出沉闷一声,“动手!”
……
皇宫大内,灯火辉煌。
牛有道在抚琴,后宫中也有人在抚琴,不过却是个女人,商建雄的宠妃阿雀。
商建雄心血来潮,想听她抚琴,阿雀自然遵命。
只是偶尔抬眼时,阿雀明显察觉到了,商建雄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心思从头到尾似乎都没在琴音上,所谓的听她抚琴只是托辞而已。
灯火照耀下的美人,十指摁住了琴弦,琴音戛然而止,而商建雄却没察觉到。
好一会儿后,商建雄才猛然清醒过来,只见阿雀明眸盯着自己,微笑道:“好听,怎么不弹了?”
阿雀看了眼门外来往的侍卫人影,道:“今晚,外面似乎多了不少护卫。”
商建雄起身走来,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扶了她的香肩,“今天京城来了个讨厌的家伙,有备无患而已。”
阿雀:“听说是那个天都秘境拿了第一的牛有道。”
商建雄:“哦,你还关心这人?”
阿雀本想说在宋国的时候就听说过,话到嘴边终究是没再提故国往事,轻声回:“只是有些害怕,宫中一旦人马出现异常,往往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说这话时看了看自己肩头的手,商建雄摸在她肩头的手明显僵了僵。
“多虑了,不会有事。”商建雄牵强一笑。
谁知话才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轰隆声,紧接着响起激烈的打斗声,群起的喊杀声瞬间打破了这深宫的宁静。
大总管田雨紧急从外面跑来,大声禀报道:“陛下,宫中太监作乱,打开了宫门,引了贼子杀入!”
阿雀惊的站起转身:“陛下!”
商建雄处变不惊,伸手抚摸她柔美脸颊,平静道:“寡人再此,不会有事!”
一群黑衣蒙面人杀入宫中。
箭矢如雨,宫中侍卫拼死抵抗,守护修士陆续冒出拦截。
宫中惊变,逍遥宫长老席遥,紫金洞长老申报春、灵剑山长老骆名剑皆惊的第一时间闪身而出。
“难道是牛有道?”站在屋顶眺望的申报春惊疑不定一声。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牛有道来了就有人夜袭皇宫,加之牛有道和商建雄的恩怨,想不怀疑到牛有道头上都难。
很快,三大派的守卫弟子纷纷赶赴御敌……
震响动静隆隆而来,沉浸在黑暗中的高见成霍然睁眼,沉声一喝,“方向不对,怎么回事?”
管家范专已经跑了进来,紧急禀报:“老爷,大事不好,皇宫方向传来打斗动静,似乎有人在强行攻打皇宫!”
“皇宫?”高见成惊疑不定,目光急速闪烁一阵,忽站起,“不好!声东击西,这是要对牛有道动手了。”
……
凉亭中,琴音戛然而止,牛有道十指摁住了琴弦,偏头看向剧烈打斗动静隐隐传来的方向。
“好像是皇宫方向。”巫照行皱眉嘀咕了一声。
丁零当啷!一阵刺耳脆响,琴弦全部被牛有道十指给勾断了。
巫照行和管芳仪看向他,不知他什么意思。
“哼哼!”牛有道一阵冷笑,“都是狠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下了血本,看来三大派的人是无法及时赶来救援了。”
管、巫二人悚然一惊,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皇宫的动静应该是为了拖住三大派的人手。
牛有道屈指弹出一道劲风,灭了灯笼,顺手捞了搁在一旁的剑,起身就走,“敌人已经发出了动手信号,走!”
三人迅速从堆砌的山石凉亭上下来了,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拐入了下方的假山之中。
假山内犄角旮旯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地道入口,牛有道三人迅速闪身而入,云姬就在里面等着他们。
但见云姬手摁地道墙壁,地道入口的泥土立见涌动,如自然愈合一般,封堵了洞口。
几人不断下沉,上面泥土不断融合,层层封堵,脚下泥土则不断翻涌开来,从狭小的空间四周上翻堵住上面。
一路下沉的同时,云姬沉声道:“你这样做很危险!”
牛有道懂她的意思,一开始云姬就提醒了他,遁地的话,云姬自己还行,无法带着人迅速遁离,最多只能像眼前一样。一旦有变的话,敌人立刻扑来进攻,几人的逃离速度根本禁不住修士轰开地面的速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三大派的修士不是摆设,有他们挡一挡不会有事。”牛有道微微一笑,侧耳倾听地面上的动静同时,又问:“地道封堵了吗?吴老二他们都撤走了吗?”
云姬:“都好了。”
……
“什么人?”
守护牛有道落脚宅院的三大派修士还正对着皇宫方向惊疑不定,突然发现异常,立刻一喝。
突然从黑暗中闯来的一群蒙面人压根不回话,直扑假山上的凉亭琴台方向。
“大胆!”三大派修士岂容刺客猖狂,纷纷闪身而出拦截。
双方顷刻间激斗在一起,三大派弟子很快发现,来者不止一点点人,怕是有上千人!
黑暗中有人沉声道:“不许放走一个人,不留活口,杀!”
显然是不想出现任何意外,怕牛有道跑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认识牛有道。
……
“琴声停了。”屋内有人嘀咕了一声。
紧接着剧烈的打斗声传来,钱连胜脸色一变,“出去看看。”
几人刚从屋里冲出,立刻有一群黑衣人扑来便杀,护卫紧急护住钱连胜。
钱连胜惊慌失措之余,发现被围攻的不止他们,晋、卫、齐、赵、韩的使臣居然都在附近,也同在这座宅院里遭受围攻。确切地说,他们就在同一个院子里,只是之前互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已。
第八五七章 不死不休
诸国使臣一照面,都有同一个念头,陷阱!这绝对是牛有道布置的圈套!
然而想不通牛有道为何要杀他们?脑袋里进了水还是装了粪,杀了他们不但没好处,还得惹一屁股麻烦,活得不耐烦了吗?
“妈的!王八蛋,专和使臣过不去!”不知谁骂了声,也不知在骂谁。
咻!一支报信的响箭冲天而起。
咻咻咻……
一支支报信的响箭冲天而起。
眼见刺客众多,眼见形势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