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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免不了抵达主殿,入内一观。
见那高立且狰狞威武的火神雕塑,不管信还是不信,贾无群都上了香,之后又示意麦德满捐了一笔香火钱聊表心意,出手还算大方,惹来庙祝的连连感谢。
面对这些人,庙祝倒是没敢再神叨叨乱说什么,反而面带小心谨慎。
麦德满捐钱后,对贾无群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贾无群莞尔,亦对庙祝点头微笑,之后转身而去,于风云中轻转身姿,甚是从容不迫。
众人离开后,庙祝手在胸口捂了捂,深呼了口气,似乎有些紧张。
一群人刚出主殿,下了台阶正四处指指点点之际,一名老太监来了,“郭大人,贵妃娘娘听说来了宋国的贵客,怕避而不见有失礼数,特遣老奴来,请贵客一见。”
“呃……”郭文尚没想到兰贵妃会主动召见,意外之余又看向贾无群,这事还得征求一下客人的意见不是。
麦德满当做贾无群不知兰贵妃是谁,恭敬在旁解释了一通。
贾无群目光若有若无地观察了一下那老太监的神色反应,略抬手,元从便横步到了他身前,指划下代言道:“贾某一介白身,唐突拜见娘娘恐有不妥,娘娘好意心领了。”
“这……”老太监一怔,这是要让他完不成娘娘的交代呀,当即笑道:“隐相大名,娘娘久仰。”继而又朝郭文尚道:“郭大人,公主的事您也知晓,娘娘今日心情好不容易宽敞了些,出来进香也是陛下同意了的,老奴不敢给娘娘添堵,也不敢惹陛下不高兴,还请郭大人……”说罢躬了躬身,请求帮助,一切尽在不言中。
会说话,话说到这个地步,郭文尚也不好视而不见,转而干咳一声,对贾无群道:“先生,贵妃娘娘通融让我们上了山,当领情。何况先到为主,是我们打扰了主人的清净,这里又是在晋国京城,娘娘主动召见,是一片美意,若是有违,似乎不是为客之道吧?”
贾无群略沉吟,手指再写划,元从道:“好!客随主便!”
老太监当即躬身笑吟吟伸手相迎,“贵客请!”
他在前领路,一群人当即跟了他去,一路绕行到了偌大的火神庙后庭。
后庭主厅已经暂时被宫中来的贵人给占了,厅外侍卫错落分布,目光四处警惕着。
一行进了厅内,郭文尚和麦德满等人皆对主位上一站一坐之人拱手行礼,“拜见兰贵妃,拜见公主!”
贾无群口不能言,只是躬身拱手而已。
兰贵妃抬手示意免礼,明眸扫过众人,问了声:“哪位是宋国隐相贾无群?”
老太监立刻上前,指着贾无群俯身在兰贵妃身前嘀咕了一句。
贾无群拱手表示是我之后,又示意了元从上前,指划,“隐相之名,乃世人妄言,贾某愧不敢当!”
其实他是真的挺讨厌‘隐相’这个称呼的,奈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这称号早年就传出去了。
拔了舌头喂了狗?兰贵妃目光略有好奇地上下打量来人,只见一身素布长衫,清瘦精神,面容白皙而双眼藏神,举手投足间从容,气华而内敛,还真看不出是个有那种遭遇的人。
不卑不亢的从容之风,总之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兰贵妃心中暗暗点头,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笑道:“贾先生自谦了……”又是一番客套。
双方来回客套一番后,贾无群目光忽盯向了郁郁寡欢的太叔欢儿,指划下,“七公主的事,贾某听说了,还请节哀!”
此话一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兰贵妃脸色瞬间变了,太叔欢儿银牙咬唇。
麦德满的目光左右乱瞟。
郭文尚更是一惊,沉声喝阻道:“贾先生,贵妃、公主面前,还请自知而慎言!”
贾无群:“郭大人多虑了,并非妄言,而是见到七公主寡欢,忽心有唏嘘所感,有一言欲发自肺腑,可让七公主对过往之事释怀!愿听,贾某则言,不愿听,贾某无舌之人自当闭口不言。”
一句“无舌之人”再次触动了兰贵妃的心思,兰贵妃抬手示意了一下,阻止了郭文尚再言,“郭大人,本宫非无容人之量之人,贾先生是贵客,既有肺腑之言,听听也无妨。贾先生,尽管直言!”伸手请了一下,倒要看看火神是否灵验。
郭文尚小心盯着贾无群,怕他又乱说什么。
谁知贾无群左右看了看众人,忽微笑摇头,竟又不肯说了。
兰贵妃会意,有些话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当即挥袖道:“尔等都退下吧。”
“贵妃娘娘……”郭文尚欲言。
兰贵妃再次挥手,语气中带了几分喝斥意味,“退下!”
郭文尚欲言又止,最终拱了拱手告退,转身之际,又对贾无群低声道:“先生还请慎言!”明显在警告不要胡言乱语。
贾无群微笑,待其离去,又给了麦德满一个眼色,后者也告退。
“你们也退下!”兰贵妃又示意身旁的伺候太监等人。
老太监等人不敢拂逆,恭敬着退了出去。
然贾无群还是不语,盯着兰贵妃左右的随扈法师。
“退下吧!”兰贵妃挥手示意。
一女修道:“娘娘,贾先生的身边有修士,要退一起退。”盯着元从,显然怕出事。
兰贵妃好气又好笑,那是给贾无群代言的,退下了怎么交流,劝道:“无妨,宋国贵客不至于对本宫妄为,退下吧。”
见状,两旁随扈搞不懂这位怎会突然这么听外人的话,勉为其难告退,不过退开前扔提醒,“娘娘,有事需及时示警。”
只有在贾无群身边亲身经历了一切布置的元从才知道,这没舌头的家伙不是一般的狡诈,能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乃是充分利用了这母女二人的心态,真是算尽人心!
待所有人退下了,贾无群回头看了眼外面,只见那退出修士只是站远了避听而已,人还站在花坛上,紧盯堂内动静。
兰贵妃再次伸手相请,“贾先生,有何肺腑之言令公主释怀,还请直言。”
贾无群手指写在元从身后:若有人靠近窥听,当及时示警!
元从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贾无群目光在母女二人脸上扫了扫,若只有太叔欢儿一人,他有一套说辞,如今母女二人皆在,他自是另有说法,若无这点临机应变的能力,他也没这胆子、也不敢轻易蹚入这滩浑水中。
心思稍转,贾无群这才借元从之口给出了第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兰贵妃哦了声,不解道:“先生意指何人?”
贾无群:“听闻,导致公主受辱者,乃陛下身边幸臣邵平波,不知可对?”
这话,兰贵妃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谈及此事,太叔欢儿显然有些受刺激,双手十指纠结在了一起。
贾无群不管她感受如何,“世人谣传公主清白毁于陈长功,此乃谣传,绝无此事,娘娘和公主当自辩,岂能容人随意诽谤!”
兰贵妃面露悲苦,“先生所言,本宫岂能不知,然谣言已传开,让本宫如何去辩?”
贾无群:“解铃还须系铃人,邵平波可平世人谣言,邵平波可证公主清白!”
兰贵妃精神略振,“先生此话何解?”
贾无群:“献策令公主受辱者乃邵平波,是非黑白邵平波最是清楚,倘若邵平波站出来说公主只是权宜,栖居西屏关时并未委身于陈长功,公主仍玉璧无暇……世人也许不信,可若是邵平波娶公主为妻,谣言岂非不攻自破!”
第一二二六章 先生真乃高人也!
呀!兰贵妃攸地站起来,闻得一席话,如遭当头棒喝,瞬间醒悟,高兴的差点喊出声来,有些失态。
双手十指更是交握在了胸前,强忍不失态,心中却是狂呼,脚下连连在座位前来回走动:是啊,这么好的办法,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还整天愁眉苦脸的,怎么就不知道想办法去解决,怎么就不知找明白人解惑,整日里凄凄哀哀的岂能解决问题?
一旁的太叔欢儿却是听的有些懵了,嫁……嫁给邵平波?
“娘娘!”堂外紧盯屋内动静的修士见到异常,却是紧急闪入,以为有事,当场把贾无群和元从给围了。
元从迅速警惕四周,贾无群却等闲视之,任凭风浪起,始终云淡风轻,盯着兰贵妃的反应,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警惕周边一切的元从感觉到了,目光回顾了一下,发现敢去缥缈阁嚼舌头的人,的确是有些胆量的。
这些人一闯进来,外面的郭文尚等人也慌了,担心有事,慌乱着连奔进来,放眼一看,又未见任何异常,不知这群随扈法师为何如此紧张?
门外,跑来的麦德满也紧张,踮起脚尖朝内查看,不知出了何事。
他只知道一些布置,并不知道贾无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贾无群真要在这里出了事的话,他是没办法对丞相大人交代的,丞相一怒之下轻易就能让他家毁人亡,更别说什么前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一群人陡然哗啦啦闯入,也令兰贵妃回过了神来,回头一看围住贾无群的情形,顿时怒了,“你们干什么?”
一修士道:“娘娘,您没事吧?”
兰贵妃立刻醒悟,是自己的失态惹来了这场反应,当即挥袖道:“荒唐!贾先生是贵客,能有什么事?退下,都给本宫退下!”一群人堵在这里,这种事情让贾无群怎么说,也难怪贾无群之前不肯说。
她还急着等贾无群解惑呢,生怕一群人把贾无群给惹恼了,一旦惹得人家拂袖而去,自己哪找这么明白的人解惑去,这个贾先生正是自己见过的前所未有的明白人啊,心急了,可谓连连挥袖驱赶。
结果见一群人愣怔,遂再次驱赶,怒气更盛,“别惊扰了贵客,贾先生正在开导公主,还不速速退下!”
见无事,一群修士相视一眼后,发现自己可能是小题大做了,遂慢慢退下了。
见状,郭文尚和老太监等人面面相觑后也慢慢退下了。
对一群修士,兰贵妃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对这群人就没那么客气了,怒道:“给本宫滚远一点!”
已经明白了贾无群之前为何不能对其他人言的道理,这事也的确不能让外人知晓,已是主动配合了。
太监们宫女们惶恐,慌忙退开了。
门口的麦德满瞅了瞅,见确实没事,的确是虚惊一场,也就慢慢退开了,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没外人,兰贵妃一脸抱歉道:“下面人不懂事,先生勿怪。”
贾无群该见怪的时候会见怪,此时肯定不会见怪的,真要见怪离去了,岂不是白忙了,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先生果真是风范大度之人。”兰贵妃拍了句马屁,赞赏中也颇有几分真心,亲眼见到了这哑巴的处变不惊是何等的淡定,这风范确实不凡,正因如此,反而令她内心更笃定一筹,这的确是有本事的人。
不过经此一遭,她也冷静了不少,发现之前似乎高兴的有些太早了些,拍马屁一番先稳住对方后,再次虚心请教,“先生办法固然是好,可这事邵平波能答应吗?”
贾无群略眯眼不动嘴,只见指划在元从背后肆意飞扬:“食君之禄,分君之忧!馊主意出自他,将公主害成这般,他难辞其咎!不为公主解忧,不为陛下解忧,肆意羞辱皇族,肆意亵渎皇威,他意欲何为?又岂是忠臣所为?公主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