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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杂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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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沈靖川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他的怀中。眼前的人明明胸膛单薄,身体瘦弱,然而在这种时刻,他却还是忍不住依赖他,从他的身上寻求力量。
    沈晏周把目光投向院中。这一方院落,是沈家的基业,他在这里出生、读书、习武。围墙的第二块砖头缝里藏着他小时候玩的弹珠,凉亭的石桌上还留着一道他练刀时划下的刀痕。
    后来长大了,他又成为这里的主人,辛苦经营多年,将家业越做越大。他功成名就,退隐江湖,看着两个弟弟也在这安静的院子里长大成人。虽然不过是一座老宅子,但一想到将要失去它,沈晏周的心里也感到伤怀。
    “看着他起高楼,看着他宴宾客,看着他楼塌了……”吴侬小调从远处巷子里凄凄传来。
    “大哥,你答应过我不会死……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沈靖川喃喃道。
    “真拿你没办法……”沈晏周回过了神,抚摸着他的背,无奈笑道。
    …
    傅清寒从福禄王府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他原本紧绷着脸,进入小院的时候特意站住,调整了一下神情。走过光秃秃的梅树,他透过窗纸看到沈晏周的屋子亮着光。
    “怎么还不睡……”傅清寒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屋中灯火通明,沈晏周穿着白色的长衫,肩上挂了件暗红底色,绣了繁复梅花花纹的缂丝礼服。他似乎刚沐浴过,一头青丝还未干透,随意蜿蜒垂落地面。
    “你做什么呢……”傅清寒觉得他这衣服有点扎眼,全然不是他以往的风格。
    “试衣服,”沈晏周扶着墙跪坐起来,仔细将衣领拉好,把衣带递了过去,“三弟,帮我系上?”
    傅清寒接过来,撩开他的长发,替他系好腰带。
    “好看吗?”沈晏周问。
    “……好看。”傅清寒如实回答。艳丽的颜色确实将他的气色衬托的好了些,不似以往那般苍白。
    “那就穿这件了。”沈晏周点了点头。
    这时候傅清寒托老刀从远方亲戚中挑来伺候的小丫头跑到门口,禀报道:“大少爷,公孙老板来了!在厅里等着呢!”
    “嗯,我这就去。”沈晏周说着,慢慢扶着墙站起,往门口走了几步。
    “哪个公孙老板!”傅清寒却在身后喊住他。
    沈晏周没有回答,小丫头却自然要回禀家中掌权的三少爷的,“就是安平记棺材铺的掌柜呀!”
    公孙这个姓在城里也就那一家,所以傅清寒才会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一把攥住沈晏周的手腕,艰难地开口问道:“你叫他来做什么?” 一旁的小丫头在乡下没见过两个男人这样拉扯,她吓得捂脸跑开了。
    沈晏周转过身看着他,略带困惑,却还是安抚地一笑,“当然是订棺材了,不然叫他来还能做什么。”
    傅清寒攥他的手腕力道更重,甚至颤抖起来。
    “下葬时,就穿这件衣服吧,”沈晏周低头看了看红底梅花纹的礼服,动手理了理衣摆,“虽然我穿不惯红色,但这件能把脸色衬得好些,而且三弟你刚才也说好看……”
    “沈晏周!”傅清寒克制不住地吼出来。
    这个人的报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尖刻辛辣。傅清寒的心脏这一刹那疼得喘不过气。如果今晚自己没有进这个房间,他就会默默地订好棺椁,默默地试好殓服,然后在不久后的某一天默默地一个人死去。
    “我没有想到你要那块轻容纱是用来做这个的,你生气了。”傅清寒道。
    “我怎么会生三弟的气呢。”沈晏周微笑着说。
    “别生气了……”
    “没有生气哦。”沈晏周歪了歪头打量他的神色,莞尔道。
    傅清寒看着他,难过的难以自持。这样恶劣的报复,不只辛辣,更让他觉得心酸。沈晏周在做这些事情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都到了最后,我已经不想再给你惹任何麻烦了,三弟,”沈晏周想要拉开他的手,挣扎着往门口倒退,半边的身子笼罩在苍白的月辉之中,“……或许远远地走开,死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比较好,但是毕竟我从小生长在这里,我还是想要在祖坟里被好好地安葬……”
    “下葬的事也交待好了,你不必操心……”
    “对不起,三弟……”沈晏周用红色的长袖遮住了眼睛,“明知你不爱我,我却一直纠缠着你……”
    “我死以后,你就……自由了……”他轻轻叹道。
    这个男人!分明在!逼他!傅清寒深知沈晏周的为人,如果他真的想安安静静地死,就不会特地挑选这么一件挖苦意味鲜明的大红殓服。但即使如此,他的心脏却还是被这些话剧烈地摇撼着。因为他同样清楚,如果今日他不挽留住沈晏周,他就真的会万念俱灰地赴死。
    沈晏周虽然虚弱,却还在固执地后退,一寸一寸地远离他。
    傅清寒最后只能紧紧攥住他的袖子。
    他一言不发,却也不肯松手。沈晏周轻轻叹了口气,淡淡一笑,忽然抽刀斩断了自己的衣袖。
    傅清寒在他脱身而出的一瞬间蓦然吼道:“我爱你!不要走!”
    沈晏周单薄的身影宛如即将消散在月华之中,却在这一刻停留下来。他一动不动,静静伫立。
    “哥……我爱你……”傅清寒一步步走近他,双手从背后抱住他,克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不断流淌,“我从来没有不爱你……在这世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要死……我爱你……哥哥……”
    傅清寒心底知道沈晏周赢了,赢得彻底,但他没有办法,他根本没办法不顺他的意。比起绝不能失去他这件事,自己被他囚禁的怨忿,不肯妥协于他的蛮横的矜持,都显得根本微不足道。
    “三弟……”沈晏周由衷笑了,他捧住傅清寒的脸,吻住他的唇。
    吸吮中夹杂着撕咬,蛮横至极。
    傅清寒扯开方才自己亲手系上的腰带,剥笋一般剥开沈晏周的暗红缂丝长袍,终于心满意足地脱掉了这件看不顺眼的衣服。
    “难得三弟主动脱我的衣服。”沈晏周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耳朵,低声轻笑。
    胜利后的笑声真得意啊,傅清寒心中抱怨,却又无可奈何。然而他又觉得,比起之前的死气沉沉,哥哥还是这副欠揍的样子,最让他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两处转折,第一处还没出来
    先甜一发

    第二十章
    
    沈晏周恍恍惚惚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汗透了。昨夜一番云雨,黎明时分蜡烛已熄灭,徒留一滩干涸的红泪。
    傅清寒不在身边,正如过去的每一个惊醒的清晨。
    清早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浸透了露水的野草气味,这种味道在热闹的街市会被人气和饭菜的香气掩盖,唯有一个人时在旷阔空寥的地方才能闻得到。沈晏周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傅清寒离家出走后,那种剜心般的寂寞再次翻涌上来。
    他用手抵着额头缓缓坐起,衣衫窸窣作响。红梅花纹的缂丝长袍散乱在地,只剩一只袖子挂在臂弯;白色的里衫也脱落了一半,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单薄的肩膀上印着红痕。
    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啊,沈晏周自嘲地想。
    他扶着膝盖一点点站起,蹒跚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之间,余光中一抹艳红攫获了他的注意。沈晏周转头看向窗外,院中那株梅树,满枝头火焰一般的红梅,恣意怒放着。
    沈晏周怔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睛,这是严冬时节,即使再傲视风雪,红梅也不可能开花。
    他拎着根手杖,一点点走近,待站到树下时,他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动。
    每个枝头,都绑着红色绢纸做的梅花。因为做工太过细致,从屋里乍眼一看,真假难辨。仿佛严冬已经过去,春日倏然降临。
    “哥,你起得太早了……”傅清寒提着一篮子红色绢花走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朵没系好的绢纸红梅。
    “为什么……”沈晏周喃喃道。
    “上次你不是说想看梅花吗,所以我花了几晚做的,”傅清寒一边把手里那朵也系在枝头一边说,“吓一跳吧,一睁眼春天来了!好看吗?”
    沈晏周怔怔地站着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傅清寒从小就是这样,为了哄他开心,他能想出各种奇妙的点子。他的三弟,一直是实实在在又温柔的。
    三弟好可爱,好喜欢,根本没办法不喜欢他……
    沈晏周睫毛一抖,泪珠滚落下来。
    傅清寒吓了一跳,有点无措地放下花篮子。沈晏周即使被病痛折磨得辗转反侧,被他用刀架在脖子上,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想要和他一起,看遍春华秋实,想要一起度过很多很多的时光……沈晏周心底感到这份心意的温暖,可是却又觉得沉重得承受不起。
    好喜欢傅清寒,无论是小小的圆滚滚的倔强样子,还是眼前这个寡言沉静的俊美青年。好喜欢三弟……好喜欢三弟啊……沈晏周张开口缓慢的吸吐,却克制不住泪水,于是又咬紧了双唇。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上有你在,真的很好,”沈晏周深深吸了口气,轻轻道,“三弟,我已死而无憾了。”
    “不要说那个字!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梅花开了高兴,我不想勾起你的伤心……”傅清寒抓起篮子里的花抛向空中,红色的梅花在沈晏周身边纷纷飘落,“看,下花雨了。”
    沈晏周摸起从肩头滚落怀中的一朵梅花,微笑起来,“三弟,真孩子气。”
    …
    沈晏周一向请城中广济堂的莫老大夫看病,这回莫大夫从后院小屋出来,被傅清寒叫去了书房。
    “我大哥的病怎么样了?”沈晏周看不到,傅清寒便不再克制情绪,愁容满面。
    “实不相瞒,沈大当家的日子恐怕不多了,三少爷还是提早准备后事……”莫大夫低着头,不去看傅清寒的眼睛。
    “我大哥他自幼习武,难道不能凭真气护体吗?”傅清寒质问。
    “若是没这口真气,他两年前就已经……”莫大夫收拾起了医箱,“三少爷,老朽告辞了……以后也已经不用再请我来沈府了。”
    傅清寒用手按住了眼睛,崩溃一般低吼了起来。
    …
    金匮城的局面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然而由于官府的维持,竟还能保持着沸腾前的平静。事到如今,一些明眼人终于发现,原来柳知府也是福禄王一党。
    沈靖川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和严问山抱怨,“这个老柳在金匮城呆了这么久,一直和贼王对着干,没想到连他都是贼王的人!我小时候老柳还抱过我呢,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三弟不是还差点娶了他闺女吗,要不是你大哥搅黄了婚事,你现在还是他的姻侄子呢!”严问山打趣他。
    “现在想想,我那三弟怎么会突然娶柳知府的女儿,原来他们根本是一伙的。那时候我就该怀疑老柳才对……”沈靖川烦躁地搔了骚头,“我三弟更糊涂,我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救他!”
    “白头搔更短啊,靖川,小心秃顶……”严问山又揶揄了一句。
    沈靖川狠狠丢过来一只镇纸,怒道:“敢情不是你家的事!”
    “怎么不是我家的事,”严问山凑过去一把抱住他,“如果陛下要诛九族,我和你一起……”
    “呸呸呸!谁要被诛九族!”沈靖川推搡他,气呼呼道。
    “你放心,万一陛下真的不肯开恩,我就去求太皇太后,祖奶奶最疼我,”严问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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