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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逃跑的那三个人已经被沐蓁他们抓住了,五花大绑着等带回去审问。两队人马一会合,十分默契地就朝客栈去。布庄到底是久北阁的据点,必须得有一定的私密性。
子桑兰也被他们安排在了客栈中,三长老亲自坐镇保护他的安全。沐蓁分头去布庄找小和尚了,笑佛救了出来,小和尚还是交给他比较好。
谈判用不上太多人,南褚和沈简生主动让到了房间外,屋里只有子桑兰,子桑竹和程慕北三个人。程慕北直接将子桑竹扔在了地上,他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快要昏厥。
“我可以确保他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子桑公子可以完全放心。”程慕北说,“不过还望子桑公子也要办到答应我的事,以后不论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廷,我如果再听到‘子桑竹’三个字,一定会让子桑家族不得安宁的。”
程慕北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但子桑兰却觉得不寒而栗,只能应到,“子桑家族一向对自家子弟严格,有这样作恶的人一定会严惩的。子桑家族一定会给程大侠一个交代。”
程慕北只是笑笑,客套地说,“那就麻烦子桑公子了。”这个子桑兰连下承诺都只敢打着子桑家族的名义,一点儿也不敢自己担责。程慕北觉得自己也许是高估了这位子桑家二少,他能活这么大就真是子桑竹看不上处理他。
只是子桑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栽在子桑兰手上。
子桑兰带着子桑竹走了,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连小二都睡下了。沐蓁把小和尚带回来交给了笑佛,看到笑佛一身血还吓哭了,笑佛忙把他带回房安慰了。
程慕北早就叫小二送了两壶好酒到房里,他提着酒壶冲进来的沈简生笑笑,“我去看看南褚。”沈简生知道程慕北还在惦记白天的事,点点头,“别喝太多。”
“好。”程大少爷笑弯了眼,“吧唧”在沈简生脸上亲了一口。
南褚的房间就在沈简生隔壁,程慕北毫不客气地推门就进去了。南褚还没睡,坐在床上发呆,火光微弱,被程慕北开关门带的风吹得一阵飘摇。
程大少爷一进去就把酒壶重重地放在桌上,“来,一醉解千愁!”
南褚抬眼看已经坐下倒酒的程慕北,露出了一丝笑意,“算了,你还是少喝点儿别撒酒疯。”程大少爷立刻不满了,“我酒品多好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南褚立刻闭上了嘴,他确实见识过程大少爷醉酒的样子。那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能折腾人,总之后来北渊和南子默都集体下令,要是程慕北再喝醉就直接扔外边儿去!
程慕北已经灌下去两杯酒了,南褚心里也压着事,坐过去直接拿起了没开封那罐,揭开布就猛喝了两口。
确实是好酒,但也有点儿上头。两人闷声不响喝了好一会儿,程慕北才醉醺醺地说,“你这个样子,别人会以为你喜欢我的……”
南褚比程慕北清醒些,笑了笑,“你要是姑娘我就喜欢你。”
程慕北接着摇头晃脑,“不成不成,那阿生可怎么办。”两人又闷头喝了好一会儿,程慕北一头栽倒在桌上,瓮声瓮气地说,“不管,不管你怎么想的,不要,不要委屈,委屈自己……”他说着忽然高亢起来,“本少爷天不怕地不怕,会保护好你的!”
四十八。子桑(下)
南褚感动的话还没酝酿出来,刚放完豪言壮语的程大少爷就又扎回去睡了。南褚本来想去叫醒小二准备点热水给程慕北擦擦,刚踏出门就看到隔壁门开了。
沈简生还没睡,衣着整齐地看着南褚。
“你……慕北醉了,你不然把他带回房吧。”南褚知道程慕北铁定还能折腾,索性扔给沈简生。反正沈简生也等着呢!
沈简生微微颔首,同南褚进房。程慕北趴在桌上安静地睡着,沈简生走过去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打算将他搀扶起来。就在沈简生弯腰的时候,程慕北另一只手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
程慕北的桃花眼半睁半闭,摇曳的火光映在他潋滟的眸子中,但他偏偏还不知自己多勾人。程大少爷微微勾起自己嫣红的唇,贴近了沈简生,“小娘子,怎么才来啊?”
带着酒味的热气直往沈简生衣裳里面钻,他僵硬了一下,将程慕北扶正了,“回房去。”醉了酒的程大少爷异常配合,勾着沈简生的脖子就往他身上爬,不过他估计是已经喝得腿软了,蹭了半天仍然不得法。倒是身体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燥热,让他忍不住抬头在沈简生裸露出来的脖颈处蹭了蹭。
南褚本来酒本来就醒了一半,此时看到这无比诡异且活色生香的一幕顿时清醒得不得了。他看着沈简生板着脸,抬起程慕北的双腿将他横抱起来,还很冷静地对南褚道了句谢,“多谢了,早些休息。”
南褚关上门后,默默坐回桌子旁喝了杯已经冷掉的茶。看来明早程慕北起不来了,明天还有一堆事情呢,只能自己辛苦奔波了。
程慕北被沈简生带回房后依然不安分,他一直蹭着,语气异常黏软地叫着,“小娘子,小娘子,小娘子……阿生……”
沈简生将程慕北放在床上,他叫人准备好了水,想着能给程慕北擦拭一下。但他还没把手抽出来就被程慕北抱住了,这下程大少爷睁大了眼,他的眼眶饱满眼线干净,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些醉酒的粉色,“小娘子要去哪?”
沈简生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一向耐性很好的沈大侠觉得,自己可能等不了沐浴完了。
床帘落下,蜡烛还没来得及被吹灭,微弱的火光随着床榻摇曳,给屋子镀上一层暖色。乍泄的春光被挡住了,漏出来的只有急急的喘息和缠绵的呻…吟。
程慕北从来没有觉得醉酒这么难耐过,意识浮沉着,身子也始终没有落地的踏实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嗓子干涩得疼,才感受到自己睡实了床。他十分知足地翻了个身,心有戚戚地离沈简生远了些,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沈简生看着程慕北一身的痕迹,算了下时辰现在应该快天亮了。他索性大致收拾了下自己,下楼去找早起的跑堂想找桶热水来帮程慕北清洗一下。
果然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打来水帮程慕北沐浴,累到极致的程大少爷只是不爽地哼哼了两声,从始至终困乏得到睁开眼。
沈简生刚刚把程慕北安顿好,就有人敲开了门。
已经醒酒的南褚站在门口,“子桑兰要走了,我去送他一程,等慕北醒了告诉他一声就行。”
沈简生感激地对南褚笑笑,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识大体了,毕竟还有那么多事等着程慕北处理,但自己却……
他关上门坐在桌边看程慕北,程大少爷不知道为什么趴在床上睡,脸朝外侧着,白皙中透着丝粉。这样一个好看的人,真的看一辈子都不会厌。
笑佛和小和尚一大早就来找程慕北了,他们着急知道子修大师的下落。沈简生堵在门口,看了眼还在酣睡的程慕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言,“子修大师自尽了。”
笑佛脸色一下子苍白,小和尚退后一步撞到笑佛突出来的肚子上,两个人都愣了,都红了眼眶。小和尚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哭着跑开了,反应过来的笑佛赶紧追了上去。
程慕北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候南褚已经送完子桑兰回来了,笑佛和小和尚都冷静了下来。他还没睁眼就觉得腰上酸痛,思及昨夜之事,饶是程大少爷脸皮再厚,想着沈简生不餍足的样子还是没忍住脸红了红。
“醒了?”沈简生坐在桌边给程慕北倒了杯热水。
程慕北磨蹭着爬起来,一把揉着腰,之前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人在帮他揉捏,“嗯。”
“我去叫小二准备些吃的。”沈简生冲程慕北温柔地笑了下,将热水塞在他手里。
程慕北现在全身酸软,接过水杯,看着沈简生把枕头立起来靠着床靠。他勾起唇角,自己缓缓蹭了过去,这样腰背就舒服多了。
沐蓁本来在大堂中瞎转悠的,见沈简生出来了,便偷偷溜进程慕北房中。这半日程慕北没出现,南褚说他昨夜醉了酒,沈简生说他不舒服。沐长老好歹是北渊的心腹,说什么也得亲自看看程慕北才放心。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程慕北还有些愣,他以为沈简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真不舒服?”沐蓁见程慕北颇有几分虚弱地坐着。
程慕北尴尬地笑了声,“快好了。”昨夜喊得卖劲,今天嗓子都还有些沙哑,于是程大少爷欲盖弥彰地闭上了嘴。好在沐蓁没有往那方面想,略微担心地问了句,“你不是受了风寒吧?这天不应该啊。”
程慕北只好保持微笑,很快沈简生就回来了,看到坐在床边的沐蓁愣了愣,“你们要说事吗?”沐蓁忙摆手,忽然在这微妙的气氛之中明白了什么,连忙道了两句别跑了。
程慕北笑得直不起腰,“可亏了我们沐蓁姐还是个有妇之夫……”沈简生怕他难受,走过去单手搂住他,力度适中地帮他揉着腰。
吃饭完就该出发了,解决掉子桑竹的事就该回久北阁了。笑佛和小和尚也跟他们一起回去……带走子修的骨灰。他们对于程慕北擅自处理了子修尸骨并没有什么介意,毕竟这大热天的,不处理也麻烦。
笑佛不会武功,他们赶路的速度就慢了不少,过了五天才到久北阁,沐蓁和南褚都顺路去看看北渊。
到久北阁的时候,毒辣的太阳挂在半空中,真是午时。北渊似乎料到了他们这个时辰到,已经叫人准备好饭菜了。
笑佛和小和尚没什么胃口,又顾及着自己是外人,拿了子修的骨灰罐之后就要想回云海。程慕北已经给他们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是出家人,比旁人看得开些,就一心想回去把子修葬了。
程慕北本想留,却被北渊拦住了,他神色还是很淡漠,“叫两个人护送他们走吧。”程慕北只好摸摸小和尚的脑袋,宽慰了笑佛两句,找了两个人送他们走了。
剩下的人都不是外人,程慕北怕沈简生不自在,率先拉着他坐下了。北渊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没有说什么。
“义父近来神色有些倦怠,可是有什么心事?”北渊一向疼南褚,他问着也不显冒犯。
北渊瞥了程慕北一眼,“无事,我可没有你爹享福。”他这话意思很明显,程大少爷不如南褚省心。
程慕北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这话从小听到大,他甚至还乐呵地答了句,“阿褚不也是您儿子嘛,一样的。”
沐蓁算是北渊贴心的人了,忙端起茶杯打圆场,“阁主,我也无须归宁,这还是我出嫁后第一次回阁,以茶代酒敬阁主一杯。”如今的沐蓁穿着素色衣裳,头发简单地盘起来,许是因为卿知照料得好,她看上去滋润了很多。
北渊终于露出点儿笑,“你想回来就回来,早些要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