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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子修大师一问三不知,程慕北只好先行告辞了。按时日算来,沈简生这时应该已经到生死崖了。
小和尚再带着程慕北走出云海,到达树林时还依依不舍,“你能带我出去玩儿吗?”
程慕北打量着跟在他们身后的笑佛的脸色,这和尚永远笑眯眯的,表情毫无变化,于是摇摇头,“不行。”
小和尚瘪瘪嘴,拉着程慕北的衣袖,“那你还回来吗?”
程慕北想着如果真能找到药材,还得回来找子修炼药,于是点点头,伸手摸摸小和尚的光头,“会的。”
左护法和宋一还没挖完这一片的野菜,灰头土脸的两人沾了一手泥,宋一看到程慕北来了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还以为你去出家了。”
倒是左护法关切地问了句,“怎么样?”
左护法的脸上挂着两道泥痕,有些好笑。程慕北抬起手抵住嘴唇,生生压下笑意,干咳了一声,“回生死崖去。”
“生死崖?”宋一也不打趣了,眉头紧皱,“沈简生还去生死崖干什么?”
“摘药,解蛊毒。”
左护法和宋一都愣了愣,没想到*竟然还能解……而且没想到沈简生一个人竟然还在坚持。
好不容易到云海的几人又赶紧跑回生死崖,云海离生死崖有好长一段距离,不过三人比来时快了许多,一日半脚程就又回到了生死崖熟悉的林子。
程慕北这才想起什么,偏头问宋一,“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欧阳秋只能在返童阵里恢复?”
宋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所以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呢,现在想起来都晚了。”
“但我记得……我去找了好几遍返童阵,都没有任何线索。”
“你们看到的是表象的返童阵,真正的返童阵,你们可能都找到入口了,只是没能进去。”
程慕北扬高语调,“哦?”
“穿过人间地狱,游过永生湖后,有一个狭洞,爬出狭洞是悬崖,但跳下去,就能到真正的返童阵里。”宋一说,“不过我也没进去过,据说除了欧阳秋,进去的人都再也没出来过。”
程慕北皱皱眉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光线昏暗的狭洞,自己蜷着身子凑上前亲了一下面前隐在阴影中的人。
几人谈话间已经到了里溪上游,溪边的树枝折断了,草丛也被压倒了,泥土翻滚,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这……”左护法蹲下身看了看,泥土中还夹着淡淡的血迹,“是欧阳秋和沈简生对上了?”
程慕北的心脏忽然提了一下,那天跟欧阳秋交手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出他没有用全力,似乎带着伤,但这样都被他逃走了,也可见欧阳秋如今的实力。沈简生和欧阳秋对上……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先下去吧。”程慕北率先往下游走,下游打斗的痕迹更明显了,甚至出现了一道血痕。但到瀑布前,打斗的痕迹就忽然没有了。
程慕北示意两人自己先下去看看情况,便一头扎进了瀑布中。里面好像还是他们走时的样子,火枯草已经枯萎完了,火蝠也没了,地上一片狼藉。他接着往里走,发现南褚搭的桥还在,甚至自己踩上去晃了晃,确定能过人。
“进来吧。”程慕北出去招呼左护法和宋一。三人一同进来了,人间地狱的岩浆还在翻滚,程慕北这才想起,岩浆下还有只火枯兽呢!几人屏住了呼吸,轻飘飘地到了对岸,却发现永生湖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沈简生的踪影。
“这……”左护法望向程慕北,程慕北也皱着眉头,当初他在生死崖逗留了几天,对这里很多地方都有印象,“崖内被我爹改成了久北阁另一个驻点,沈兄没道理会进去,那……”
这下三个人想到一块儿了……只有返童阵了。
“但返童阵不是总需要一个人留在里面吗,我们要不要先做打算?”宋一好歹在生死崖呆了那么多年,比较了解情况。
程慕北摇摇头,“如果沈兄真的在里面,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没在里面,到时候我留下,你们带个人来救我出去就行。”
沈简生生死不明,大家也不敢耽搁,赶紧朝返童阵里去。
小屋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小屋前的菜园里枯萎了一片,有些颓败。门口的水桶倒在一边,小凳也被打翻了,屋里似乎有细碎的声响。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都做好了防备。程慕北走上前,手还没伸到门上,一柄大刀就飞了出来,只是力道不怎么足,他伸手就扣下了。
程慕北记忆中见过一面纹天,一眼就能认出来,目光闪烁了两下,猛地推开门。
屋里的陈设也跟记忆中一样,但屋子里竟然没有人,床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有干涸的,有新鲜的,那印着阵图的角落,已经堆了好几具尸体了。
二十五。斩杀(上)
程慕北顿住了脚步,屋子里有微弱的心跳声,他大步朝床走去,探身看到床后奄奄一息的孩童。
孩童脸色苍白,腰间的伤口淌着血,只有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微光。
程慕北记忆中只见过沈简生一面,但也就这一眼,熟悉感从心底咕噜咕噜冒出泡来,他本能地叫了一句,“简生?”
沈简生闭上了眼,蜷缩着身子,失血让他生命濒危,如果程慕北不来,他可能就死在这里了。他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看一眼程慕北了,还妄想,也许他死后,程慕北会忽然听到,江湖中曾经有沈简生那么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能毫无私心,当初做了选择后,他没有后悔过,但总难受过。
程慕北见沈简生没有动静,一步跨过去,轻轻推了沈简生一把,发现他已经昏厥过去了。
左护法和宋一听到动静已经进了屋,看到程慕北抱着个小孩,忍不住瞪大了眼,“这?”
“我先带他出去。”程慕北踢开那阵图上堆的几具尸体,一股难闻的恶臭一下子飘散开,左护法和宋一都忍不住捂着鼻子。程慕北只是皱着眉头,一手搂住沈简生小小的身子,抬起另一只手,割出一道口子,逼出鲜血洒在阵图上。
已经淡化的阵图一下子亮起来,程慕北踩上去,眨眼间回到了树林中。
生死崖被北渊占据后,主要是沐蓁在打理。他大步朝之前住的房间走去,吩咐两个人打了热水,将沈简生放在床上。
因为沈简生身上的衣服还是他原本的,所以显得异常宽大,血渍浸了一身,程慕北只好给他脱了,腰上那伤口非常深,还在微微渗出血。
很快有人打了热水来,程慕北本想叫人给沈简生擦擦身子,想了想还是作罢,自己拿了块儿柔软的棉布,浸了温水先擦拭干净了伤口边缘的血迹。
沈简生的肌肤很白,变成孩子后更是娇嫩。程慕北从储物器里拿出金疮药,小心地洒了些上去,包扎好,冲一旁还傻站着的两人说了几味药材,并交待,“赶紧搜罗好,找人熬了送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简生身体太虚弱的原因,他竟然还没能变回成年人的样子。年幼的沈简生长得非常可爱,甚至有些婴儿肥,看得程慕北总忍不住想戳戳。
“程慕北!”沐蓁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程慕北刚扭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沐蓁走了进来。沐蓁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沈简生上,神色有些复杂,一时间沉默下来。
倒是程慕北“嘘”了一声,将被子拉过来盖住沈简生没穿衣服的上身,“出去说吧。”
“你怎么……”沐蓁仔细看着程慕北的脸色,发现*并没有发作,惊奇地道,“*解了?”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什么,心虚地瞄了程慕北一眼,正好对上程慕北含笑的眸子。
“左护法和宋一还在返童阵里,你找人把他们救出来吧,”程慕北说,“*还没解,但事情我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至于现在*还没有发作……”程慕北忽然懒得解释,“就是暂时还能压住。”
沐蓁看了程慕北良久,也不多说了,点点头,“好,我去救他们。”
既然沐蓁在生死崖,卿知肯定也在的。程慕北问了一个下人,就找到了卿知住的小院。卿知坐在院中看书,微风吹拂着树叶,阳光斑驳到地上,他一个人捧着书卷,完全没察觉到程慕北的到来。
“卿先生。”程慕北走近了叫了卿知一声,吓得卿知一下手抖将书卷丢了出去。
“慕北?”卿知茫然地回过头,看见程慕北,“你怎么来了?”
“来请教卿先生一些事。”
卿知起身从屋里端了条小凳出来,让程慕北坐,“怎么了?”
“先生可知人间地狱下的焰花和永生湖底的冻果?”程慕北连这两样东西都没听过,更别提什么采情花的蜜蜂的头头儿了。
卿知皱了皱眉,仔细回想是否在古籍上听闻过这两样东西。程慕北也不急,蹭了杯茶慢慢品着,他心情有点儿复杂,之前看到沈简生的那股熟悉感还隐隐绕在心间。
毕竟他对沈简生的情感还是陌生的,等沈简生醒过来,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呢?
这些年来他也没喜欢过谁,当然也没想过喜欢谁,甚至连别的孩子青年时的悸动自己都没有过……毕竟这世上好看过他的人,也着实难找。
正在他内心天人大战的时候,卿知忽然拍了一下手,“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只是传说呢。”
“哦?”程慕北收回思绪,望着卿知。
“我以前在专门记载世间奇物的古籍上看过这两样东西,焰花准确来讲不是在岩浆下,而是在火枯兽的肚子里,但温度奇高,据说别的东西靠近就会被烤化。而冻果……冻果是需要焰花催生的,将焰花带到永生湖底种上,浇上火枯兽的血,等个七天就能长出冻果。”
程慕北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意思是当务之急是要杀了火枯兽?”
他跟沈简生之间的感情一时间理不清,但作为一个精通各种毒的人,一刻也忍不了自己身体里竟然养着蛊虫。他想趁沈简生还没有修养好,先去解决这两味药材。
卿知点点头,“想来应该是。”
程慕北再跟卿知瞎掰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沈简生的房间,正巧下人送熬好的药来,他便招呼着进去了。
“放那儿凉会儿,”程慕北扬起下巴示意,“这儿有没有什么丫鬟,找一个细心点儿的来伺候着。”
“是。”
程慕北转头看向沈简生,发现他已经是少年模样了。少年的眉眼间带着青涩,但能看出些冷峻,紧抿的唇没什么血色。程慕北看了一阵,发现只能用“单薄”一词形容沈简生。
很快下人就带着个乖巧的丫鬟来了,程慕北翘着腿看丫鬟将沈简生扶起来,舀了半勺药喂他。不过沈简生紧抿着唇,喂了好几次都没喂进去,幸好丫鬟手熟,没有洒在被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