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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留下的痕迹,一遍遍地轻抚过。
探到那处时,将离往浴桶边退了退,面上满是难堪,握住了他的胳膊。
“不弄出来,就一直留在里头了,”萧青晗低声,也没有动。便看着他脸色又难看了些,闭上眼睛,松开了手。
给他洗干净,擦了水珠,抱在怀里,温温热热的一个身躯。萧青晗低脸,怀里的人已经睡过去,漆黑的眼睫湿漉漉的,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一手攥着他的衣襟。
萧青晗毫不避忌下人,抱着他站在一旁,看那些侍女将染了血迹脏污的被褥取走,又换上新的干净被褥。这才将他放在床榻上,仔细掩了被子。
这安宁竟这样不真实,他又摩挲那张睡颜。原是那个杀手,有暧昧龉龃,血海深仇的,杀手。
醒一醒罢,我们重新来过,何如?
作者有话要说:
糟心,删成这个样了,再见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近来倘能单就着表象看,真的是圆满安心了。将离不再说与他作对的话,不再嘲讽地看他,前所未有的听话顺从。由着他折腾,也不激烈地反抗,实在忍不住了,才低低地从嗓子里溢出哼吟。
有时萧青晗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那个杀手。就如此时,面上困窘地跪在他腰身上,头偏向一旁,双手被捉在身后稳不住上身,便不由自主地往萧青晗身上靠。萧青晗握住他双手,又拉开,他不得不缓缓地坐下去,呼吸便急促起来,眉头蹙着,咬了自己的唇。
“看着我,”萧青晗声音沙哑,又轻声道。
将离便迟缓地扭过头来,不妨萧青晗使了力,身子完全地落下去,“嗯……”眼里泪意朦胧,死命地往后仰着脖子,露出修长的颈项,一声短促的□□。
那声音响在心头如□□一般,萧青晗低头含住那人脆弱的咽喉噬咬,又顺着颈项吮吻下去。紧紧地握着他的腰侧,抬了腰身顶上去,便听到一声哼叫。将离扶了他的肩膀,紊乱的气息打在肩上,叫人心甘情愿地堕入深渊。
事后也安生地窝在他怀里,由着萧青晗抱他去洗身子。偶尔喂他饭吃,吃不了多少,且再不吃桂圆莲子羹,强迫他咽下去,转瞬又吐出来,咳得眼中含泪。萧青晗什么法子都试过。重罚责打过,再灌进去,带着一身伤意识不清地吐了他满身。甚至连日的吃食只准有那一道羹汤。到后头人瘦的腕骨伶仃,气息奄奄地躺在他怀里,看见那碗勺便干呕。
到底是存了芥蒂,又能奈你何。自己原要跟这小小的一碗羹食过不去,可笑可悲。萧青晗终于将那青花的瓷碗摔得粉碎,就此作罢。
厨子接到吩咐,半懂不懂。一碗羹汤能获什么罪,萧大人却说往后萧府里不再有桂圆莲子羹。真是难以揣测,不做就不做了罢,也省他一桩事。接连几日熬那羹,弄得他一时都不大喜好甜口了。
将离常常午夜梦回,带着被冷刃刺中的心惊坐起来。梦中情景与现实残存的缠绵气息积在一处,叫他精神错乱。身上满是萧青晗留下的痕迹,前一夜的暴戾动作和还未消退的鞭痕。他坐着在黑夜里睁着眼睛,攥紧手边的长刀。
须得好久才可反应过来,那刺入骨中的刀只是梦中,不是现实。这时候便只能挑出那些奢侈的好,来安慰自己。轻轻地摸他的发顶,抱着他洗身子,亲手喂他饭食……想得滚瓜烂熟,到此处再想不下去。还是莫再想,又何必自欺欺人。
只因为那道桂圆莲子羹,挨了多少鞭子了?逼着自己咽下去,腹中又翻涌着吐出来,吐得虚脱,还要忍着鞭子撕裂血肉的痛苦。更莫提,不许他吃别的东西,只给那碗看一眼便恶心的甜腻羹汤。
他本以为,自己会饿死,或是会被鞭笞得昏过去,再不睁开眼睛。可自己竟活下来了,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小心藏着的那些好,也是伴着水乳交融的痛苦。凤毛麟角,贪心不足。
浑噩地这样许久。一日,冰雪掉入温水中一般,慢慢地下定了决心。是去看阿九的时候,看到了叫将离的花。
凝绿的厚叶捧着一朵朵纷繁的花朵,粉色花瓣层层叠叠,围住嫩黄的花蕊,说一段故事一般的风华韵味,展现着自己的美丽。
“看,这就是将离花,”阿九兴奋地指着瓦砾盆中争相怒放的花朵,不住地叫嚷。又仰着脸看他,“是不是很好看?”
他点点头,被花吸引住目光,伸了手刚碰到一片柔嫩的花瓣,便迅速收了回来。
自己满手血污,戕害人命,恐摸一摸也会玷污了这天真的花朵。若是这花能开口说话,想必也不愿被他触碰。还是远远看着就好。
“你不喜欢这花吗?”阿九不解他为何走近又退后,便发问道。
将离摇头:“喜欢。……离得远一些好看。”
阿九看着那花一会儿,却也摇头:“我不懂。我喜欢这些花儿,恨不得把它摘下来,抱在怀里。怎么离得远一些,反而也是喜欢呢?”
将离极少跟小孩子打交道,不知该如何回应。阿九又回头看他,好像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便只好又问道:“那你此时为何不将它们摘下来呢?”
“摘下来就不能活了啊,”阿九奇怪地看着他,语气满是莫名其妙。
“……是这样,我忘记了,”将离讪讪地又道。
少年仍舍不得他离去,一会儿叫嚷着叫他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看着将离心不在焉的样子,面上掩饰不住地垂头丧气。阿九闷闷不乐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要回去了吗?”
“我会再来看你的,”将离便道。他是想要快些回去,即便是求一求萧青晗也好,让这个少年离远一点,走得远远的,愚昧无知未必不是福气。这想法这样迫切,生怕再迟一些时候,就拖延了什么。
阿九不知他如何想,只自己想起距他上一次来隔了许久。口上这样说着来看自己,也不知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孤苦无依的少年觉得自己凄凉,看着离去人的背影,又觉着自己不满足。人家是好心来看看他,哪里还能扒着不放呢。
不过来看他的人精神倒是不大好的样子,大概是头一天晚上没睡好罢。
将离早早地便回了萧府,破天荒地想着怎样绕着圈子探听萧青晗的意思,到底是打算如何处理那孩子。他竟从没试过猜萧青晗的心思,但照着萧青晗先前对此事的态度,也不会是一件易事。到底是探探口风好,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好,将离一时犯了难。
萧青晗若察觉他是在试探,难免怒形于色,若直当说,自己又没有底。
慢慢地思索着往正厅里走,叫人拉了一把,抬头见是嵇临。
“怎回来得这样早?”嵇临往厅里瞄一眼,又示意他回自己住处去。
“我想问一问,关于那孩子的事,”他背着厅门,与嵇临道。
嵇临吓了一跳,先前被关进密室里还是因为那孩子,现在问是自己往上撞么。何况以他对萧青晗的了解,绝不会希望听见将离打听那孩子的消息。他低声道:“关于什么事,萧大人极是忌讳……你太关切那孩子,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是觉着违抗了他的命令罢,毕竟提及一次,就提醒萧青晗一次。将离苦笑,又道:“是么。那他叫我去看那孩子做什么,一刀杀了岂不更好。”
嵇临哑声,这一点自己还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萧青晗还要叫将离去看那少年。眼看着将离欲转身,嵇临忙又拦住:“有客来访……你本不必回来这样早的,天色尚早,要么再去看一看?”
“那就晚些时候,”将离便又道,说罢又往一旁的月门里去。
嵇临看着那背影,觉得自己许是想的有些多。虽说上次在戏楼里,沈凌云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这次来,是商量事情,不见得就会再生出枝节。再者说,人家一个刑部侍郎,还能单挑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过不去么。
萧青晗向正厅外看了一眼,又笑道:“我未听错罢,沈兄是对我府上的一个下人感兴趣?”
沈凌云与他说罢了正经事,竟毫不避讳地又提前次在戏楼里说过的话,且此次更为直白,说想要见一见,他上次帮的萧府上那一个罪魁祸首。
“若青晗记不起在哪了,需要花时候找一找,我今次来也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可陪着你一同找寻,”沈凌云也笑道,两道剑眉,很有些正气。
萧青晗仍微笑着,看沈凌云良久,不语。
沈凌云也回笑,两人无声良久,沈凌云起身,不紧不慢地踱了两三步,到萧青晗身前,稍俯了身,又轻声道:“青晗,你莫不是觉得,我会与他过不去吧。若我想拿他问罪,你可如何都是保不了他的。”
近在咫尺的压迫感,萧青晗动了动眼皮,没抬头,唇边是一抹笑:“沈兄多心。我是怕他不懂规矩,冒犯了你。”
说罢又对一旁的侍女吩咐:“去清安苑,看一看人在不在。若是在,就叫过来。”
侍女福身出去,沈凌云朝外头望了望,却是叹口气,走至台阶上。不多时萧青晗也出来,站在一旁。沈凌云凝神看他,语气竟还有些失落:“你怕是自己都不知,方才我在你眼中看见了什么。”
“不妨直言,”萧青晗意外,又失笑道。
沈凌云却不再说话,只负手看着庭院中。
两人站着,俱是修长身姿,白雪翠竹一般,气度迥异,还有些相得益彰的意味。将离心里仍在想阿九的事情,前思后想着,到一抬头,见着并肩而立的萧青晗与沈凌云,霎时怔了,把那孩子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又反应过来,低头收回了视线。
“果真是没规矩,见了本官,也不知行礼,”沈凌云下了台阶,心里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地失落几分。眼前人不如他想的那般满身戾气,甚至是平和的。刀锋似的眼睫,画描一样的下颔。这样的样貌,沈凌云心中反而生出一股怒气来。
将离缓吐出一口气,萧青晗是来了兴致,又要在旁人面前怎样羞辱他。沉默地矮身跪下,低头看着地面,不想多言。该说些什么的,本就该出口行礼。但,自己什么都不想说。
“难道是个哑巴,”沈凌云皱了皱眉,睥睨地上的人,又转头看萧青晗。
萧青晗也迈步至将离身边,漫笑了一声,道:“沈兄今日有功夫,我可是信了。”
“青晗,你性子我也知几分,不至于还管教不了府中人罢,怎教出这样不听话的奴才,”沈凌云紧盯着跪着的人,有意地言语刻薄,还叫他心中生出些快意,只可惜地上那人并不抬头。
“叫沈兄看笑话了,”萧青晗又道。
这算是如何,将离木木地看着地面,膝盖处竟若有若无地泛起酸来。叫他过来,就为了与旁人一起,告诉他他舍不得的那一星点儿好,不值一文,再一起践踏取笑他?
萧青晗,你怕是……
罢了,自己也犯了蠢,怎会异想天开觉着他对自己还有几分温情。
正自嘲,便又听得头顶的声音道:“听青晗说,你刀使得好?”
第14章 第十四章
“是萧大人抬举,”知道接下来怎么说都不会好过,将离打起精神,回了一句。
“哦?那不妨叫本官见识见识,是怎么个好法,”沈凌云一瞬间就有了教训地上这人的借口,若他真的敢当面舞刀弄枪,便说他有意惊了朝廷命官。若是不肯,就更好办了,胆敢违抗,是不要命的做法。
将离仍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