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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宫门,顾云悰起身下车,抬眼,他看见了一个绝对不会认错的身影,凤梧竟然从宫内出来。来不及细想,陈笒随后下车,而此时凤梧的身影已经消失。
“奴才见过燕王,燕王君。”周成吉在宫门相迎,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啊,陈笒从周成吉的行动中感受到了陈煜的情绪,不得不说,这个从前朝留下的老奴才真的是精明。
“周公公请起,不知父皇此时在何处?”陈笒仿佛毫不知情的样子让周成吉一阵胆寒,他此时才突然想起来,京中这桩桩件件可以说没有一件正经的和燕王有关,人家这之前在消息被封锁的江南查案。
“皇上在勤政殿,王爷,王君随老奴来就是。”周成吉此时有些后悔,还不如当时接了燕王的拉拢,现在至少还能有点把握,现下的情形,两边都有可能,却唯独是皇上这边不能站了。
勤政殿,陈煜无声的翻阅着陈笒呈上的奏折,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这上面的一字一句,无不周全,周全到就连候补的人他都没有第二人选。
殿下,陈笒无意识的捻着袖口,顾云悰这才知道原来陈笒此时也在担心。嘴角轻抿,顾云悰伸手将陈笒的袖口从他的手指间抽出,在袖内的手背上轻点。陈笒手臂放松,肩膀微动,顾云悰收回手指,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陈煜脸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的夸奖,陈笒欣然接受。“不辱皇恩。”陈煜将折子摔在龙案上,“皇恩,你何时把朕当做皇上!”若是眼中还有他这个皇上,又怎会做出这个事来。
“儿臣时时都把您当做皇上。”因为把你当做皇上,所有有些事,从你起事之前,我就开始准备了。而之所以成事,也是因为时时将你当做皇上,从没当做父亲。陈笒语气诚惶诚恐,但是依旧长身而立,身形丝毫未动。
“臣子上奏,何不下跪?”陈煜仿佛一下子被陈笒激起怒气,从龙案后直身,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三人,气氛却好比百人承压。
“我汉邦有典,郡公之上,奏事可不必跪呈。”陈笒冷笑,臣子,果然啊,自己在皇上心中终究不过是个臣子。顾云悰脸色微变,陈笒这是打算在这和皇上达成条件吗?为何不等到明日朝会?
“朕倒是忘了,你还是个读书人出身。”陈煜面带讽刺,陈笒如今的行为,当得上是有辱斯文,何况,他还坐下犯上!动乱朝纲!
但是陈煜也清楚,这些话,说给朝上的人听,或许还有些作用,现在却只能咽在肚子里。“读书终是文风清骨,不如当下自在。”陈笒嘴角扯起微笑,陈煜想要用清流之事给自己施压,真真可笑。他若还控制不住清流仕族,当年就不会弃笔从戎。“儿臣此去江南,遇到往年的同窗,说起当年之事,还甚为唏嘘。”
顾云悰知道,陈笒说的是他中了三元之后被前朝遣返,而不出半年就在军中效命之事。也点出,如今他和仕子清流的关系,依旧不错。
“朕当然知道你和同窗关系斐然,不然也不会帮着你,弄出这么大的事来!”终究是陈煜失了先手,陈笒嘴角扬起,拱手上前一步“儿臣以为不然,江南此次行事,是因为看见了新朝的希望,这是对新朝极大的信任,否则江南之地,天高皇帝远,皇上也鞭长莫及不是。”
“你也用不到你替朕管!”看看外面的传言吧,江南王,金陵主,他若是再不制止,只怕离裂土分封不晚了。
“儿臣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分内之事,为百姓做事也是体表之责,儿臣不以为不妥。”陈笒义正言辞,倒显得陈煜理亏词穷。
“照你说来,朕还要好好奖赏于你啊。”陈煜气极反笑,到底是何时,自己这个毫不在意的儿子已经从良臣贤王,成了谋逆之人。
“儿臣但听皇上安排。”此时陈笒显得委屈已经是惺惺作态,偏偏这副样子,更能激怒陈煜。
“听朕的安排,听朕的安排你就应该好好的和你的男妻过日子,不该妄图这许多!”陈煜气喘不匀,呛咳起来,陈笒听着咳嗽声,嘴角微勾“除了云悰,儿臣可曾得到过什么?何来妄图之说,如今,儿臣只希望皇上能好好歇歇。”
第 82 章
大殿内一片寂静,不光是陈煜,顾云悰也被陈笒的话吓到,或者说,有些惊讶。陈笒表情自若,但是重新拧回衣袖的指尖隐于另一只手下面,微微捻动。
陈煜坐在龙椅上,面带嘲讽,是嘲讽他自己,也是嘲讽淮南王。竟然被两个孩子算计了,还迟迟没有发现。“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很早。”陈笒听见陈煜这句话,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待定之局。“早到儿臣第一次知道,原来皇上志向远大。”嘴角的轻嘲和陈煜如出一辙,是了,毕竟是亲生父子,如何能没有一点相像。只是无论是父,还是子,此时对于这点血缘都万分厌弃。
“你们以为,朕此刻的话,还有用?”陈煜眼角微红,却是不知是否和刚才的呛咳有关。不过,他此时如何,并不在殿下两个人的关心范围内。“顾云悰,你深知顾启渊的秉性和野心,难道你以为只靠你们两人手中那点虾兵蟹将,能和朝堂上的世家作对?”
“我手上的,不是虾兵蟹将,朝堂上的世家,也并非无懈可击。”手上捏着富庶的江南,他不担心后继无力,和突厥匈奴的契书,让他不用担心北部的边患,可以说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时机成熟,只差的就是,顺理成章。只可惜,原本可以和平演变的进程,稍稍有些变化。
“你以为,你手上的人就是无懈可击的吗?”陈煜已经放弃,他自然知道陈笒手上握着什么,如今的情势,竟然让他这个当朝天子,无力回天。真真是可笑。“你若是再等等,或许……”
“我就是再等,也不可能让您将位置传给太子。”陈笒忽而上前两步,他不可能让对手有一分的翻身机会,如果郑家成了事,只怕自己没有一个时辰可以多活,只一句皇命,就会动摇多少人心,这个,他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有什么,比看着你认错,更能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感到高兴的呢?”话落,陈笒已经期身上前,陈煜刚要动作,就感到内息不稳,四肢一阵酸痛。看着旁边还没有将手收回去的顾云悰,陈煜脸色瞬间铁青。刚才陈笒故意凑近,就是让顾云悰准备施毒,顺便转移一下陈煜的注意。要知道,他这个父皇,身手也不是一般的好呢。
“看,皇上累了。”陈笒轻笑,“但是握笔的力气还是有的吧。”陈煜眼色阴沉,“你这是弑君。”
“弑君之人,史官笔墨就可以掩盖,只要,父亲不当儿子是弑父便可。”陈笒打开御案上的的圣旨内衬,顾云悰神色有些担忧,但是当下并没有说什么。
“两件事,一,易储。二,平文渊庄之冤。”陈笒冷冷的盯着陈煜,神色间没有一点动摇。陈煜看看后面的顾云悰,突然哈哈大笑,以至于另一阵呛咳。
“陈笒,陈笒,你们兄弟俩,被这个顾云悰,迷了神智了。”咳喘声将这句话打断,陈煜有意看着顾云悰的神色变化,眼神微眯,突然觉得一阵痛快,他被自己儿子逼到这个份上,相信不远的将来,陈笒就会遭到报应。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陈笒丝毫不在意陈煜的嘲笑,便是知道的再多,也想不到真相,又有何用?不过是个傀儡,果然成不了气候。陈煜眼神转转,“好,朕写。”
顾云悰下手很有分寸,陈煜不能动用内息,但是提笔写字却是无碍,笔下不停,一封圣旨已经写好。陈笒看看一边的周成吉,嘴角轻挑,“劳烦周公公,给中书令大人送去。”
“嗻!”大局暂定,周成吉也不算是背主,陈笒看着周成吉出去的身影,回转身“皇上,你看,连周公公都不相信,您还能有回转的余地了。”此时,陈煜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被陈笒口中之人感到不可置信。“季,季伟胜是你的人!”
“被蒙蔽至今,皇上,还很是老了。”陈笒凑近,“季伟胜,苏雁卿,金陵的才子佳人,别人眼中的天作之合,皇上真的是忘了吗?也是了,当年您看重的是苏家,不是我那母妃。却不想,苏家根本就不看好你,将母妃逐出家门,也是因此,你任由皇后败坏母妃的名声,却不想给了我这个便利,若是没有外祖家,我在金陵只怕也很难立足啊。”
陈煜瞪着眼睛看陈笒,陈笒微笑“报应不爽吧。”身后,顾云悰过来,“走吧,还要让他撑到明日朝会。”他是在担心,若是再让陈笒说下去,他会失控。
“我还当是,你心软了。”陈笒抬头时,已经神色自如,半点也不复刚才的阴邪。顾云悰看见他神色变化,心下一松,暗笑自己庸人自扰。“倒不如让朝会上的人,告诉皇上,也能让皇上歇了心思。”刚才陈煜眼中的含义他看见了,若是顾启渊配合了陈煜,他就让皇上看看,到底,谁是赢家。
陈笒注意到顾云悰的神情,只当他是想让陈煜和他一样,失去所有希望。这种感觉,会让刚当上帝位几年的陈煜发疯也不一定。
“走吧,顺便,将刘太医叫来给皇上请平安脉。”陈笒看看已经喘息不匀的陈煜,“你这药粉下了多少?”
顾云悰轻笑“不小。”如果陈笒没有看见顾云悰嘴角的轻笑,会以为自己真的败给了陈七。如今看来,倒是至少落了个相当。
回府的路上,马车内分外安静。“此间事了,留下吧。”陈笒的声音打破宁静,清楚的传到顾云悰的耳中。
顾云悰睁眼,“幕僚谋士,本就该等着新君册封,我自然留下。”
“留下。”陈笒近身,凝视对面的人。“是因为你心中有我。”陈笒执起面前的手掌,十指相扣“做我的君后,与我为伴,可好?”
顾云悰神色微楞,片刻,嘴角恢复弧度“好。”放下了,或许早就已经被他占据,顾云悰眼神有些悠长,那种宁静的样子让陈笒心下不定。微微凑近,吻住那还有着弧度的唇瓣。顾云悰回神,眼睛瞪大,陈笒看着他眼中的倒影,舌尖探入没有闭紧的牙关。
感觉到唇中的青涩,陈笒知道,自己拥有的顾云悰,是完整的。
顾云悰被吻上后便有些呆滞,直到舌尖早于他的心开始迎合,顾云悰难以抑制的开始轻喘。马车上狭小的空间让这唇齿间的咂摸声愈加清晰,陈笒心中一阵热流,搂紧怀中的人,只觉得此刻他从宫中出来之后的不安已经褪下。
回到燕王府,顾云悰唇上的红肿痕迹尚在,来接两人的郑管家看见这一幕,神色一怔,随即躬身“王爷,王君。”
陈笒点头,“钟悌可回来了?”陈笒指的,是钟悌从钟冥楼回来,而顾云悰则想到,陈笒身上还有伤。
“已经在书房等候。”郑管家知道王爷要找钟悌,便早早的将钟悌叫了回来,左右,现在也没什么大事了。
拉着顾云悰,陈笒径直走向书房。里面,钟悌正在等候。“见过王爷。”钟悌行礼起身,看见顾云悰,微微一愣“见过王君。”他自是知道王爷找他来是何事,连东西都带上了,但是没想到王君会一起出现。
“药粉可带来了?”陈笒开口,顾云悰一个晃神,药粉,待看到钟悌拿出一个白玉瓶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原因无他,那味道他太熟悉了。
“这是我让钟悌配出来的,你且看看,是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