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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嗯。”纯姨是在担心什么?担心现在的事态不足以控制?还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打开信封,果然是拓跋瑛遭到毒害一事。但是这之中还夹杂了一些其他,比如,忠信候已经准备好了,忠信候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信上说什么?”顾云悰探身,陈笒将信递过去,“好在仲宣两个还在京城,不然真的危险了。”
“钟悌不在吗?”顾云悰接过信,大致扫了一眼,眉头微皱。陈笒轻飘飘的回复“我把钟悌派出去了。”
“任明泽在逼你们动手。”顾云悰有些担心的看着陈笒。陈笒轻笑“我像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吗?我只是担心明瑞会误会。”
“诚王不是那样的人。你这担心实在是多余。”顾云悰说话毫不客气,但是陈笒并没有认真,毕竟他只是想要做一个假象罢了。
“现在,可以配合任明泽,也可以不做理会。”顾云悰给了两条路,两种处理方式的后果却并无不同。配合任明泽,可以牵出他身后的顾启渊,置之不理,可以逼迫顾启渊现身,唯一的差距也不过是,顾启渊出现的时候形势会有所不同。
“其实现在,咱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在配合任明泽,或者说配合他身后的顾启渊。”陈笒沉吟片刻,“或许,等咱们回京,这件事就要开始了。”
“顾启渊要是想动手,你回京之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动手除掉陈笒,也就解决了唯一一个可能影响顾启渊计划的人,尽管他们还不能确定顾启渊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其中关节已经非常明显。顾云悰其实隐隐有个怀疑,或许顾启渊就是想利用燕王,替他扫除一些障碍,但是他又有什么样的自信能够控制陈笒?顾云悰心中有些期待,他想知道这个陈笒身上,还有什么能够别利用的弱点吗?
“你不准备和我同行吗?”陈笒注意到了顾云悰话中的用词,难道他还想待在这文渊庄?顾云悰晃晃信封,“或许王爷先遣我回京会比较好。”
陈笒扬唇,“你刚才不是还在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陈笒知道顾云悰回去会更好,毕竟京中的形势还是要有个熟悉的人盯着,他放纵他们也够久的了。
“纵使多余,也要让人有可乘之机不是。”顾云悰看看门外的天色,“杨明俅要是到了这,估计,你的动作又要慢上许多,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把金陵的世家整理一下。”
“不愧是庄主。”陈笒揶揄道,随即将守在济源庄的人召回“你们跟着顾庄主一起行动,别让人发现。”
“你以为谁会跟着我回去?”顾云悰神色一正,这一路上虽然遇到过小打小闹但是他真的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个可以跟着他们到金陵的。陈笒手指上转着茶杯,“会有人盯着的,毕竟,南方的动静实在是不小。”跟着顾云悰回去,是最安全的一条路,定然会有人盯着他的,那些心急如焚的人,那些,走投无路的人。
刚刚想到这点的顾云悰嘴角上扬些许,“你们朝堂上的事,比江湖上要拼命的多。”陈笒挑眉“正因如此,才更刺激。”两人无声大笑,刘琦在一边看的心惊。这两人竟然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了分工和策略,京中的消息只怕几日前就到了王爷手上,但是看顾庄主的样子明明是刚刚才知道,王爷纵使能谋划几日,但是顾庄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跟上王爷的节奏,实在是不可思议。何况,这事刚才分明还没有定下。
“你即刻便出发,踏雪脚力若是不济,可在济源庄另换一匹。”陈笒看见顾云悰瞟向黑桑的眼神,轻轻摇头。顾云悰放弃刚才的想法,转念“赤霜在哪里?我可以带着它回去。”
陈笒走到窗口,手指放入口中打了个呼哨,不一会儿,赤霜带着一只不知道从哪捕到的信鸽出现。陈笒有些惊讶这信鸽选用的多是灵敏迅捷的品种,赤霜是从哪弄来的,何况这江南地界,现在竟然还有人敢将消息放出吗?
取下鸽子,鸽子脚上绑着的竹筒确认了这只鸽子的身份,“是沈家的信鸽。怕是被利用了。”打开信笺,发现上面只有一首简单的回文诗,显然是江南公子小姐的娱乐之作,而鸽子左翅的箭伤也揭露了这个鸽子之所以会被赤霜捡到的原因。
“可有什么不妥?”顾云悰摸摸赤霜的头以表奖励,虽然江南的事和他并无妨碍,但他还是担心江南的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并无大碍,我让赤霜跟着你回去。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你还是尽快上路吧。”陈笒将纸条震碎,将那个已经被赤霜咬死的鸽子扔到一边的花坛中,这还算是个不错的肥料。
顾云悰知道两边的事都耽误不得,点点头,拉过踏雪,“赤霜,跟我走。”赤霜看看陈笒,得到允许之后便跟在踏雪后面。马蹄声渐远,一边有些纳闷的黑桑侧过头,陈笒拍了拍它“有时间放你出去,现在你还是好好待着吧。”
黑桑扬扬脖子,扭头看向身后刚刚出现的齐思明。陈笒侧身“什么事?”
“王爷,钟悌那里有结果了。”齐思明拱手行礼,言语间倒是罕见的有些谨慎。陈笒挑眉“那钟悌为何不亲自过来?”
“这……”齐思明结舌,陈笒神色一冷“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济源庄的掌事,竟然这么清闲了?”齐思明这时候应当在盯着金陵的动静,和济源庄内研究顾云悰身上蛊毒的钟悌并无交接的事项,什么时候,他济源庄里的人可以随意探查他人的事务了?
齐思明无言,低头认错。陈笒嘴角轻挑“带我过去看看。”齐思明额角迸出冷汗,本想替钟悌邀功,却忘了王爷的大忌。要知道,在陈七死亡之前,济源庄和京城的关系可为一清二白,就是因为燕王有这个互不干涉的规矩。
看见齐思明的神情,陈笒抿唇“以后注意。”话说过,此事便算是揭过去了,齐思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笒,此时的,是王爷还是陈七?
陈笒嘴角轻笑“怎么?齐掌事不认识路了吗?”齐思明起身“自然认得。”说罢,便在头前带路。
一边待命的刘琦看着神情有些温和的陈笒,心中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陈笒的意思,暗道王爷对济源庄的人,还真是仁慈。
刘琦本是跟着燕王的人,自然知道陈笒在京中的手段,而济源庄这些人尽管跟着同一个人,但是以前那位陈七公子和燕王,可是差距甚远啊。现在王爷变了手段,也是因为这些人始终不能接受吧。
“刘琦,跟上。”陈笒看看身后还在发呆的刘琦,既然要淬炼,就索性溶在一起吧。来金陵的路上他就有想过将两边合在一起的想法,上次齐思明的态度又让他有些不安,倒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让两边融合,也便于将来的掌握。
“是,王爷。”刘琦一愣,看着同样有些不解的齐思明,选择静观其变,无论如何,陈笒都是他们效忠的人,这点不会改变。
济源庄的药房,钟悌看着和原有药粉一样的成品,眉头拧起。陈笒推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在桌前沉思的钟悌和桌上两撮一模一样的药粉。“成果如何?”钟悌之前运用的蛊虫多半是追踪和直接致死,基本没有可以寄生在宿主体内的,一是这些蛊虫驯养炼化不易,二者也没有人会用到这些,直到顾启渊的出现。陈笒本以为钟悌手上的蛊虫会是自己的一个底牌,却不想本以为已经绝种的蛊虫在现在这个时候竟然层出不穷。
制止住钟悌起身的动作,现在他手上的材料只有这点,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对顾云悰身上蛊虫的控制又会少了一层。陈笒如是想着,低头察看两撮药粉。
钟悌看看跟在王爷身后的两人,说起来这两人他都算熟悉,但是罕见会两人一起出现啊。“这两种药粉外表和成分并无二致,只是,属下制出的药粉和王爷给的药粉,在混合茶水的时候会出现些许不同,属下担心,是否其中的用量出现了差错。”
“可知道这药粉是用来抑制什么蛊虫的?”陈笒对这个更加关心,毕竟,这药粉只要凤梧和清月不察觉,总不会断了顾云悰的。
“药粉中多是烈性毒物,而且有不少阳性的植物,这之中邙山蛇和黄苎麻,是专为一种寒性蛊虫准备的。但是其中还有罗艳草,赤蝎的存在,属下怀疑,这是一种子母蛊,蛊名呤蝉。”钟悌看看好像没什么反应的陈笒,便接着道“呤蝉的子蛊可以在宿主体内潜伏数十年,只要不发动,永远不会被察觉。呤蝉畏寒,故而要用烈性药物滋养,此点也符合这药粉的特性。”
“如何断定?”陈笒心中已经确定个□□,但是万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轻易下定论。钟悌思索片刻,“呤蝉发作之时会吸允宿主的骨髓,致使宿主浑身剧痛,发作三次之后,宿主的身体会有明显的虚弱,而这之后的每一次发作,都会如附骨之疽一般。而呤蝉母蛊驱动的时候,会离开寄宿者的体内。除此之外,就连脉象上都分辨不出。”
“只有这些?”陈笒回想起自己见过的两次发作,便是脉象上也没有什么异常,内息运转正常,但是人确实是在忍受巨大痛苦的样子。
“还有,呤蝉的子蛊会在宿主体内分化,每五年一个,这点和一般的子蛊不同,但是除了古书上的记载,已经无处证实。”钟悌沉思良久“除了呤蝉之外,属下一时想不出其他。”
“你着手回京,去王府中搜查,带着母蛊的人,必然在王府附近,又可疑的对象就和郑管家通报,首先,检查凤梧。”陈笒脑中迅速运转,凤梧是最没可能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若是顾启渊剑走偏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置一个,也不无可能。
第 77 章
京城,任明泽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回来的顾云悰,嘴角上扬“燕王确实是个英雄,却也难过师弟这个美人关。”身边,失踪已久的顾启渊微笑“说起来,燕王自己也是个美人呢。”
“燕王算得上英武,俊朗,却和这美字不搭边。”任明泽摇摇头,否认顾启渊的说法。顾启渊冷笑“你是没见过那陈七的模样,不得不说易容的神奇,陈七和燕王身形一样,仅仅是容貌有所改变就让不知情的人分辨不出。”
“等控制住了燕王,让他再变成陈七又有何难。”任明泽嘴角勾起一丝淫/靡的笑意,顾启渊看看他“天家多怪,名不虚传。”
“若是真的论起来,还是我那师弟,先做的怪,师父又要如何解释?”任明泽眼神游移,忽而转身,躲在突起的城墙后面。
“不过是个贱骨头,上赶着的给人做妻。”顾启渊不闪不避,迎着顾云悰的目光望去。此时他已经揭去那层伪善的外衣,便是如此相望,也不会被认出。
“还有,以后不要叫他师弟,他现在是燕王君。”顾启渊嘴角带着笑,看着顾云悰面露疑惑的进城,而不远处挂着的个白犬,则没有引起顾启渊的注意。
“我们师兄弟尚未相认,师父你着实残忍啊。”城墙背后,任明泽折扇轻摇,眉宇间带着媚气。
“任家的功夫,你少练些吧。”顾启渊嫌恶的看看他,“现在顾云悰回来了,你的动作要收敛了,别让他查出什么。”
“师父若是不放心,何不亲自动手。”任明泽合上扇子,整整形容,拂袖而去。等候在一边的内侍看他走来,连忙跟上。后面,顾启渊冷冷一笑,天壤之别,且看天残地缺谁更胜一筹吧。
顾云悰看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