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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心急的是皇上和郑家,咱们还需要缓缓而行。”陈笒眼中闪过一丝趣味,静妃?“纯姨可知那静妃是什么来头?”
“这个我倒是不甚清楚,左不过是选秀上来的。听说以前的名字叫徐若兰,也不知如何改了名字叫徐静。”纯妃深居后宫,要是为她儿子打掩护就不能表现的对这些太过在意,故而她打探到的消息也不算很多。
“有个名字就好查了。说起来,这两年不在京中,我倒是添了不少弟妹啊。”那日朝会,陈笒看见了后宫嫔妃中多了两个带着幼子的身影。想来其中一个就是静妃吧。
“可不是,倚竹园的甄美人又怀孕了,这皇后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大度……”纯妃一时口快,陈笒眼底却已然布上阴霾好在转瞬之间已经恢复。
“孩子再多,该成年也也已经成年,她自然不用再担心。”陈笒轻笑,“纯姨过来,也该让他见见,给您问个安。”纯妃哑然,却也知道陈笒的脾气,便点头应下。郑管家早便吩咐人去请顾云悰,或者叫王君过来。
前院的动静顾云悰早已知晓,此刻他正握着茶杯看着浑身抽搐的凤梧,“真是可惜了,如此也没能让这茶香减淡一分。”凤梧杀不得,也不能杀了他,将茶水饮尽,掰开凤梧的下颚将药丸塞进去,“我父亲给了你什么好处?便是如此你也不说?”
凤梧不出声,待身体恢复后收拾好茶具出去,门外,郑管家的敲门声已响起。顾云悰对这燕王府人人都会一手已经习惯,比起文渊庄不时还会出现几个不会武艺的杂役来说,燕王府这些人可算得上是精英。
行至大殿,陈笒冲顾云悰点头示意,待看见主座上坐的是纯妃,顾云悰还是稍许有些惊讶的。随即行礼,“顾云悰,见过纯妃娘娘。”
纯妃看顾云悰行走如常,便知道陈笒所谓的见见是什么意思了,点头“如今你二人成婚,在外人面前你是燕王君,行事应当多小心一些,我知道你曾经是文渊庄的庄主,但此时文渊庄是当今忌讳莫深的地方,你们就算要动淮南王也不可急在一时。”
“纯妃娘娘放心,我若是没有这点耐性,只怕淮南王早就暴毙了。”顾云悰浅笑,当真是君子如玉。
陈笒知道顾云悰心中仇人不只是淮南王,还有当今,以及,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操纵这件事的自己。
“顾庄主用毒堪称一绝。”陈笒言罢,顾云悰歉然,“天外有人,云悰拙技,只可防身,若想制敌于千里还需要一个善于分析的头脑。”点明自己的作用,顾云悰侧立。纯妃明了,点头赞许。
郑管家神出鬼没的出现,“王爷,惠妃娘娘来了。”陈笒的脸色让顾云悰看在眼里,心中存了疑惑。
“怎么?”纯妃看看脸色不虞的陈笒,“你们娘俩还没谈开?”
“诸事繁杂,保命尚且堪堪而为,何来闲话的时间。”陈笒轻声,却并未离开。在一个府中,早晚是要碰到的,何况,这是他的府邸。
清楚当年惠妃的所为确实伤了这孩子,纯妃也不做多劝,“我想看看轩儿这孩子,明德,云悰,你们将他带来可好?”陈笒抿唇,转身离去。顾云悰向纯妃行礼,随即离开。
至于这陈轩到底会不会过来,已经不再重要。
回到后院,陈笒看着顾云悰,这个样子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啊,“可有什么想问的?”顾云悰摇头“和我无关的事,不必问。”
“你预备如何?”顾云悰突然的问话让陈笒诧异,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便已将事务看完了,当真是厉害。
“我在那周边有安插人手,等到时机合适,就可以动手。咱们这次去,是检查一下有什么地方会有纰漏,顺便,我早年间丢失的一个弟弟,应该也能找回来了。”陈笒嘴角勾起,当年那刘氏的孩子,让皇后派人窃了去,只怕早已没了命在,这时候只要出来一个和当年那个孩子特征一致,又清楚小时候那些事的人。只是传些消息进京,就已经足够让皇后乱了阵脚。
“我听闻早年间,皇后也丢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应该不是你的弟弟吧?”顾云悰轻笑,这郑后只怕是知道当今准备起事的时候,就做好了成功的准备了,不得不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却也给她的孩子留下了后患。
“自然不是。”陈笒摇摇头“那孩子丢失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至今,也没能查清当年那个孩子到底为什么突然消失。”
“莫不是皇后自己藏起来了?”顾云悰说完,自己也摇头暗叹不可能,要是皇后手中有两子,两子,“却也并非不可能。”陈笒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是皇后手中有两子,且不说这两子共存的危险翻倍,便是到了最后,难说没有同母相争的情况出现。
“但是可能性极小。”顾云悰细想了他这两年查过的有关于当今的资料,如果说有什么消息比他知道的还全,那便是顾启渊的书库。“当年金陵陈家,京城郑家,相距遥远,联手的可能性不大,皇后要是将孩子单独放到某地抚养,这孩子成长必然会和你们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若是如此说来,倒是我那几个童年伙伴嫌疑最大了。”陈笒轻笑,“若是说皇后将孩子送到京城动作未免过大,咱们总能查到蛛丝马迹。”
“也许是疏忽了。”顾云悰从脑海中抽丝剥茧,却是没发现两人之间的相处和当年陈七与他讨论江湖上的秘/闻时异常相似。
顾云悰没有反应过来,陈笒倒是明了,将思绪移开,并不做声。
两日后,燕王府大门再次紧闭,一辆马车缓缓而行,车内是顾云悰和陈轩,外面,陈笒骑着黑桑前进。“世子叔叔,父王为什么要去金陵?”
顾云悰想了想“你父王想带你去见见世面,顺便祭拜一下你们陈家的祖先。”
“难道不是为了躲开京中的是非,到金陵避一避吗?”陈轩挑眉,顾云悰摇头“你父王永远不会避开是非,也不会怕了什么。”
陈轩似懂非懂,点点头,不再作声。
郑府,郑国忠点着桌面,“国公爷,要顾及着那孩子。”郑夫人试图劝阻,但是郑国忠一眼瞪过来“顾忌,那陈笒就是吃准了我们会顾忌才带着铮儿上路,何况,那孩子在宗室上已经是燕王的孩子了。”
皇宫,陈煜终于放下心来,他就知道,喂饱了的虎崽子就会不知天高地厚。果然,若是明德自此做个闲王,待到太子地位稳固,他再提拔他两下,便可磨了这孩子的心性。到时候天下必将一片和谐。
第 46 章
从京城到金陵是多远?起义军会告诉你,他们打了两年。文人墨客会说从桃树下出发,顺着琼州的细雨到达逐鹿之处而后趁着江陵白炼进入金陵正好可以看到采莲女戏水捕鱼。前往京城的八百里加急也只需二十日的功夫。
至于从出了京城就开始骑马前进的陈笒一行,当陈轩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陈笒下意识的回复,“大约半月的功夫吧。”顾云悰诧异,“金陵到京城走水路还需二十五日,骑马更是少说一月,你这半月是怎么得来的?”
陈笒回想了一下,嘴角浅笑“往年来往,都是轻身前进,日以继夜,赶路的时候什么都是快的。”
“如今你可是清闲了。”顾云悰点点头,他们现在到金陵,正当金秋。等到从金陵回京,也到了年下,这时候正是各地官员考评的时候。
“是清闲。”陈笒所说的清闲是指得顾云悰相助,而不是顾云悰所指的清闲。一边的山坡上传来犬吠,陈轩从他的小马驹子上跃起,尚不熟练的轻身功夫在山坡上展开,回来的时候,带着赤霜咬下来的一条手臂。
“人呢?”陈笒将手臂丢到另一边的悬崖。陈轩笑笑“有世子叔叔的药粉,死的很干净。”
“轩儿小小年纪,心性可嘉。”顾云悰轻笑,将另一包药粉扔给陈轩“下次不用将手臂带回来,直接将药粉洒在身上。”
陈笒拍拍黑桑,“这是出京后的第一批,以后会越来越多。”说话间到不像是担心,只是些许的无趣,这些人竟然能被赤霜找到,证明不是正主派来的,只怕是哪家的狗腿子想要邀功,不自量力。
“这些人就算不堪一击,也总是消耗咱们的。”顾云悰坐下是一匹棕马,甚是温顺,耐力也好。“不过我看这赤霜倒是挺乐在其中。”
“赤霜在草原统领狼群,此番跟了我,这还是头一次放开了撒野。”三人说话,但是行进都不慢,还未入夜便到了前面的一个小镇。
寻得一家客栈,陈笒将马匹交给黑桑,并不让小二接手。“可有什么想吃的?”
“寻常茶饭,出门在外没什么要求。”顾云悰晃晃手腕,这已经成了他的小动作了。陈笒挑眉,顾云悰以前可是挑剔的很来着。
“小二,三间上房,另外备些吃食和浴桶送到房里。”陈笒从荷包里拿出碎银,目光瞥见了账台下面的印记,暗自感叹,想不到这涿州的一家小小客栈,和江湖上的人也有联系。将袖箭掩掩拿好钥匙上楼。
入夜,凤梧突兀的出现,顾云悰轻笑“你还真是一天不受点罪就难受。”他却是没想到凤梧的功夫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说这一路上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公子切莫忘了,要是蛊虫发作,痛苦的是您自己。”凤梧收拾好茶具,这套以前顾云悰专门让人给他打造的茶具可以装在行马的褡裢中。“什么时候公子不愿意饮茶了,凤梧给您换了酒水来。”
“你就这么自信这茶中的东西不会被我分辨出来?”摩擦着刚刚沾上茶水的手指,和普通的茶水并无分别,矿石一项是早便被排除在外的,但这茶中究竟是什么?
“公子的毒术虽精,但是那蛊虫却是几百年间只有朝廷才能保有的。”说完,凤梧嘴角流下鲜血,但是他面色不变,转身离去。
“都是些疯子。”顾云悰说完轻笑,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
次日清晨,陈笒面色凝重,昨天传来的消息,京中已经有人对宇文他们动手了。看来自己的动作还是要快些。
“父亲,昨天有人来轩儿的房间,放了迷烟,检查了我的左臂。”陈轩坐在马上,若非那人只是检查,并没有杀人,只怕昨晚他就要用毒了。
“无碍。”陈笒盘算着下一站的时候和钟悌他们联系一下,是不是谁家又丢了个年岁相当的孩子。“咱们的脚程要加快了,昨天有消息传来,京中有人参奏宇文昌。”
“嗯。”顾云悰沉思“参奏只是试探,宇文昌毕竟是你的副将,虽然现在你不在军中,但是手下的副将把持着他们想插人也插不进去。”
陈笒觉得颇为好笑“他们要是真的有本事把我的人参下去也就罢了,要是没那个本事,难道我要把人挪开给他们腾地方,他们才能将人放进去不成。”
“便是此理。”顾云悰想了想“要是腾挪的恰当,人走,势不灭,他们就算是把人放上去了也没用,那就会变成一步废棋。”
“你说的是江湖上的手段,这军中要是将领更换,就算是再没势力的人也会带着一批亲兵,”说了一半,陈笒反应过来,“可行,便是让他们带着人过去也只是送羊入虎口,到时候只要假意离间,不仅能让他们成为废棋,还能堵死这条路。”
“徐徐图之。”顾云悰心中惊叹,他只是想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