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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可为妻-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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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有意,陈笒坐的位置正是顾云悰的上手,他一边给身边的拓跋付两小解释流觞曲水,一边注意着木托盘上的诗题。拓跋家的两个小的并不是笨人,对这个新鲜物事很快起了兴趣,不一会儿便自己拿起诗题思考起来。
  而这时,陈笒却注意到顾云悰的手臂似乎行动上有些迟缓,难不成是受伤了?他自到了京城之后就再没出去过,是何人伤了他?一个晃神的功夫,水上的诗题已经过了一番,“明德。怎不取诗题?”太子见陈笒这边没动静,出言提醒。
  “被这边塞的风吹了几年,我这行文颂句之事已经生疏了,还需要回顾片刻。”陈笒轻笑“倒是不知道这次诗会可有彩头?”
  “哦?”太子倒是颇为不解,“什么彩头?可是奖银?”太子意欲将陈笒的话意带到黄白之物上。听见此话的顾云悰嘴角轻轻上挑,这太子的心机,怕是比不上燕王十分之一。
  陈笒了然的摇摇头“我在金陵老家的时候,参加夫子举办的诗会,拔得头筹者或能得到夫子的孤本一本,或能得名家字画一件,文房四宝一件,并非□□之物。”
  如此彩头一出,在场的学子们也纷纷竖起耳朵,文人墨客最喜欢的莫过于孤本和文房,若是有欣赏的名家字画,那更是会引起一番争夺之物。
  一声低笑传来,陈笒扭头,正看见顾云悰嘴角笑意未散,“世子因何发笑?”这话问的声音极低,别说太子,就是隔了两个人的拓跋罗都没有听见。
  顾云悰抬眼,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但是胸口中却好像被攥紧了一样,轻轻出气,“这南北两方的习俗差异甚大,金陵富庶,故而游乐多有彩头,京师乃是皇室中心,整个汉邦有三成的官员集中在此地,其中清高者不胜枚举,故而,这游乐间多纵情为上,彩头什么的,倒是少有。”
  “世子果然博学。”陈笒听出了顾云悰在有意点出他和陈七的合作,而作为燕王,作为钟冥楼的幕后人,他对顾云悰应当也是不陌生才算合理。“久闻世子奇才之名,今日得见,才知道什么是闻名不如见面。”
  顾云悰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了一半,正此时太子又再出声“既然燕王说了这个彩头,那咱们这次诗会也带上个彩头。至于这是什么,孤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不如请季中书大人说一个如何?”
  此话一出,顾云悰电光火石间便拿了主意,在众人都看向季伟胜的时候头稍稍向燕王的方向歪了一下,季伟胜领会的微笑,捻捻胡子“老夫一生清廉,身无长物,不若这样,一个月之后的金陵诗会,皇上命老夫前去协理参判,若是今日能拔得头筹者,老夫便携他同去如何?”
  “季中书一句话,把我们在坐的人,心都勾起来了。若是因为心绪不宁而得不到佳句季中书可要负责才行啊。”学子中不乏有惯于玩闹者,此话引起了一片笑声。
  陈笒暗自思衬,这个彩头未免过大了些,但是看看周围的学子,均是今朝春闱的进士,想来是准备着秋季的殿试,若要论起行文道句,他们或许能胜一筹,但要论作诗,只怕是无人能比肩自己身边这人。转瞬之间,陈笒便明白了季伟胜的用意,心中不禁暗笑,季叔叔以为他真的想去金陵诗会?殊不知这济源庄的本部就在金陵,而陈七的墓,也在金陵。
  有了彩头,大家也就更加上心了些,这新的题目为赏秋之句,一时间众人或议论或沉思。倒是肃穆了许多。
  陈笒拿起纸笔,笔落银划,他的字气势沉淀,落笔心中自有千秋,赏秋之句,作为一个刚从边关回来的将军来说自然不能风花雪月了。身边,顾云悰看看纸上的诗句,却是再也没有那种闲适时光了。
  诗稿交上,季伟胜看着手边两个诗稿,心中五味杂陈,论实力,两个不分上下,论意境也各有千秋,若是他再不知道自己和顾云悰的交互已经被王爷发现了,他也就不用做这个中书令了。
  “老夫看到两份佳作,实难判定,不如大家一起鉴赏一番。”季伟胜瞅瞅燕王那边,胡子翘了翘,他推出去了,结局自看天意吧。
  “淮南王世子这首,当属头筹,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薪童,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自有一番闲适自在之意! ”
  “燕王这首词也不遑多让,秋到边城角声哀,烽火照高台。悲歌击筑,凭高酹酒,此兴悠哉!
  多情谁似金陵月,特地暮云开。灞桥烟柳,济源池馆,应待人来。 ”另一学子反驳,“燕王殿下刚从边关回来,此首词额外符合心境,应是定心之作!”
  而这两首佳作的作者,则被对方语句中的含义弄得心神振动。

  第 38 章

  赏秋之句任谁也没能评出两人的胜负,太子提议再次出题,然而这次出的夏荷之句拔得头筹的是此次春闱的头名,晋城学子穆康强,季伟胜看看两人的作品,不知为何两人的诗句均不在状态,堪称佳作但还算不上上佳。这彩头已经说出,自然金陵诗会的名额归了那个头名,但是世子是为什么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王爷词中的金陵?
  突厥皇子见题目越来越无趣,也就失了兴致,陈笒便起身告辞。临走前看看顾云悰“世子果然才绝,陈某佩服。”一句话出,竟是透出平等相交的意味,太子倒是对这个四弟多了一些佩服,淮南王前一阵可是对他不算客气,尽管那阵风波已经过去了,但是父皇心中终究是存了疑虑,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出了那道圣旨。此时他却能试图拉拢淮南王世子,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城府太深?亦或是,求贤若渴啊?
  太子嘴角挂起微笑“四弟说的是,若不是淮南王世子早年不在京都,只怕你当年的三元也要少上一两个了。”
  “太子谬赞了,云悰智浅,诗词论酒还好,说道策论行文,一介草莽实在是难拿出手。”顾云悰起身回话,陈笒眼角微亮“世子于好酒可有研究?”
  “略懂一二。”顾云悰谦和有礼,倒是一番世家子风度。拓跋罗哈哈大笑“正好,我等准备午后去京城的琼露楼尝尝那里的奇酒,世子可愿同行?”若是陈笒相邀,不说季伟胜,便是太子也会阻拦一二,但是拓跋罗看的出陈笒对这个世子似乎很感兴趣,索性替他开口,反正他们会去那琼露楼的事也是不假。
  “琼露楼的奇酒,顾某回京数月总也没机会一品,既然大皇子相邀,那便恭敬不如从命。”顾云悰显然对酒非常感兴趣,否则怎会脱口而出的是顾某而不是淮南王的姓氏杨。太子见状,也就不做阻拦,准他们同去。
  顾云悰从淮南王府牵过来的马并算不上神骏,陈笒看着有些别扭,拍拍黑桑。顾云悰看着眼前的黑马和那边无奈的燕王,有些不明所以。“你且骑它吧,黑桑很少主动让别人骑的。”陈笒打个马哨,将顾云悰带来的那匹马呼过来。翻身上马,呼喝两声那马便乖乖听话。
  “燕王这驯马的手段到像是和我父王学的。”拓跋付歪头,“有两分水平。”一边的拓跋过拍拍他脑袋,调转马头。
  “学艺不精,但是在这京城,两分也足够用了。”陈笒夹夹马腹头前带路,黑桑扬扬脖子跟在后面。“世子不介意我们把你带出来吧。”陈笒明知故问,看见顾云悰摇头,便继续道“诚王在猎场处等着咱们,咱们先去和他们汇合。”
  “诚王刚才,”顾云悰眼神一转“莫不是那突厥公主也出来了?”此话一出,拓跋家的几个兄弟纷纷大笑,拓跋戚走到顾云悰近前,伸手摸摸黑桑的马头“顾世子,幸亏今天有你,不然我还摸不到这黑桑呢。”
  “为什么?”顾云悰看看分外温顺的黑桑,嘴角微笑。
  “你不知道,在突厥的时候,黑桑可是高傲的很,碰都碰不得。”拓跋戚的刻意交好并不隐蔽,但是在这种双方都有心的情况下,消除隔阂就变成了水到渠成。
  一行人刚刚到了猎场,之前被陈笒派出报信的赤霜就看见主子座下那匹陌生的坐骑,加上黑桑身上骑着一个陌生人,赤霜喉咙中低吠,陈笒座下那匹马瞬间就被惊倒,原地打着转怎么也不敢往前。看见这一幕,拓跋罗啧啧称奇,正待上前,就见赤霜猛地吠叫一声陈笒轻笑,微转马头躲过赤霜的攻击。一击不成,赤霜明白是主子的动作,呜呜低叫,倒是显出了几分委屈。“跟上。”陈笒用马鞭敲敲赤霜,略作安抚。赤霜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只是尾巴摇摇晃晃的,显然不太情愿。
  顾云悰看着燕王这一举一动,眼中闪过趣味。早就等在这边的陈诚和拓跋瑛看见赤霜竟然意欲袭击而后看见陈笒座下的那匹快被吓失禁的马,便明白了。
  而陈诚看到顾云悰骑得却是黑桑,眼中闪过惊奇,“世子和这个,这黑桑还真是罕见会让别人骑啊。”陈笒随即笑笑“可不是,还是这家伙主动过去的。”
  “出了什么事?刚才赤霜过来拦住火风的时候还差点把我这匹御马给吓到呢。”拓跋瑛看看几个哥哥还有小弟,好在,一个没少,至于多出来的那个世子,女人家不要多问咯。
  “前面有人等着找事,我让赤霜提醒你们一下。”陈笒点点头,陈诚一阵咬牙,“他是不是等咱们都死了才安心?”陈笒摇摇头,这里并不是谈论这些的好地点。
  “呵呵,猎场看守那里有野味烧烤,咱们这个时节出来,横竖也是猎不到什么猎物,要不要尝尝我们汉人的烧烤?”陈笒环顾四周,似乎在辨别方向。一边的赤霜嗅嗅鼻子,冲一个方向叫两声,转过头来摇摇尾巴,倒是有些将功赎罪的感觉。陈诚豪不给面子的大笑,陈笒摸摸鼻子,这京城猎场他并不经常来,加上夏季周围林草茂盛。
  看出燕王的尴尬,顾云悰浅笑拍拍黑桑的脖子,希望黑桑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黑桑动动前蹄,打个响鼻,前面陈笒骑得那匹马自动开始往前走。顾云悰嘴角上扬,这马真的太聪明了。
  时间尚有富裕,一行人行进期间赤霜甚至叼了两只肥兔子回来。陈笒将猎物递给唯一带着弓箭的陈诚,他们这一群人还没到猎场就被太子拦了去,身上带着猎物总不太合适吧。
  陈诚看看毫发无伤的兔子,“这不会是被赤霜吓死的吧?”
  等到到了猎场看守那里,看守接过陈诚的兔子往厨师手上一放,厨师看看兔子身上并没有伤口,掰开兔嘴,闻到了一股子胆汁的味道。“王爷,这,这兔子是吓死的,这肉都苦了。”
  “你还真实在,谁让你做它了,去弄些别的吃食。”陈诚哭笑不得,看看在一边看护的赤霜,“看见没,就那位吓死的,备点上好的骨头,去!”
  其他人淡笑不语,陈笒看看面色如常的顾云悰,“世子可要先饮茶?”其实不用他说,已经有侍从给几人引路到一边休息的地方,汉邦可没有让王爷坐在饭桌上等饭的规矩。
  “陈笒,那把弓是谁的?”拓跋付从一边拽过陈笒指着旁边鹿台上供着的那把做工精美的弓。陈笒看看“那是皇上的。每年到了深秋,汉邦皇室会在这举行秋猎,皇上会射/出第一支箭,并且这支箭一定会射/在一头鹿上,取逐鹿之意。”
  “为什么那么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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