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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涵和小粽子算是乖的,坐在位置上没动。然后方一涵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糕点匣子,请小粽子吃他娘亲做的特别好吃的梅花糕。
方一涵是个一脸福气的小胖墩,因为爱吃,所以这种糕点匣子一向是不离身的,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不过小粽子可是太子,不可随意食用宫外之物,于是他的贴身太监小锤子一直留意着。
原本小锤子是想试吃的,但小粽子很乖巧礼貌,他见方一涵直勾勾的看着糕点咽口水,便道:“你先吃吧。”
于是方一涵就先吃了一块。
小锤子见他没事,本也没有多警惕的心就放下了,转身去给他们倒茶水。可就在他端着茶回来时,他突然看见原本好端端的方一涵突然双目瞪圆,口吐白沫,就这么直勾勾的倒了下去,把桌子都给撞翻了。
小锤子顿时大惊,看到小粽子手里正捏着一块梅花糕时,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拍掉那块糕,他拉着小粽子就后退几步,惊魂未定。
整个明德堂,顿时乱做一团。
两人一路说着,穿过后宫到达了明德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明德堂已然听课很多天了,且门口依旧有大内侍卫把守着,里面还保留着当天的模样。
关卿辞和燕三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推开那间学堂的雕花木门,阳光透过树影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痕迹,除了那几张摆位稍显凌乱的书桌,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桩惨案。
燕三白走过去仔细的查看着,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痕迹,一切都很正常。
”毒被下在梅花糕里,是砒霜。”关卿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透着一股冷意,”我肯定,凶手真正的目标不是方一涵,而是太子殿下。”
燕三白凝眸,接道:”可是太子殿下没有吃下有毒的梅花糕,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吃下去,方一涵就毒发身亡了。这梅花糕肯定不止匣子里那点吧?剩下的呢,可有毒?”
”没有。”关卿辞回答的很肯定,”我把方府所有的梅花糕都收缴上来,除了匣子里的,其他的都没有毒。”
”都有谁接触过那个匣子?”燕三白的指尖抚过书桌表面,凑到鼻尖下一闻,上面似乎还残存着梅花糕的碎屑。
”每日清晨方一涵从方府出发,他的娘亲,方尚书的原配夫人刘氏卯时便起身做好了梅花糕,嘱咐儿子带去学堂。梅花糕是在饭桌上装入匣子的,当时方尚书等人都在。随后书童阿木陪同方一涵乘坐马车进宫,期间方一涵都在马车里,匣子与他在一起,并未与人有过接触。到达皇宫后,两人直奔明德堂,按理,也不会有人接触到匣子。”
方一涵的行踪是清晰可见的,但是如此清晰的行踪却又让人疑惑——究竟是谁在梅花糕中下了毒?
”走,我们去方府看一看。”燕三白当机立断,跟关卿辞直奔方府。
出门时燕三白随手叫来一个小太监,让他跟李晏汇报一下自己的行踪,他觉得此时还是让李晏陪着小粽子比较好。
方府离皇宫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燕三白远远的便看到门口挂着的白灯笼,方府大门紧闭,门口还飘摇着几片黄纸。想来也是,年仅六岁的幼子早夭,换了谁都要悲痛欲绝,据说这位方尚书,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朝了。
燕三白上前敲门,可迟迟无人应答。
关卿辞皱了皱眉,大步上前,又敲了敲门,还是无人应答。于是燕三白就见这位大理寺的少卿阁下直接暴力开门,末了,收回脚,很是硬气的,用极其平淡的语调道了一声,”多有得罪。”
然后他就直接走进去了。
关大人果然是关大人,燕三白佩服。
不过他的脚步也不慢,直觉告诉他此地有异样,否则那么大一个府邸,怎能连个应门的都没有。
果然,往里走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燕三白直接运起轻功,直奔最里面。
有血腥味。
燕三白不由加快了速度,如一道惊鸿飞快的掠过一道道院墙,在聚集的人群惊愕的目光中,直接落到那一滩刺目惊心的血迹前。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蹲下,脸色微尘的看着身前这个被打得头破血流、身体怪异的蜷曲着的人,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死了。
此时关卿辞也到了,他的脸色可比燕三白差很多,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他是方一涵的书童阿木,今年才十六岁。
看样子,他是被旁边那根木棍活生生打死的。
☆、第85章 或许
方尚书方华的夫人刘氏因为痛失爱子,得了失心疯,所以失手打死了照料方一涵的书童阿木。
这是方府给出的解释,燕三白和关卿辞都半信半疑。
刘氏要疯,这可以理解。方华一共有三个儿子,可大儿子和二儿子都不是大房所出,只有这最小的方一涵,是刘氏的老来子,也是下半生的最大依仗。从方一涵能进宫陪太子读书来看,他必定是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
这样一个饱受期待的儿子死了,还是吃刘氏亲手做的梅花糕死的,这位已经年至中旬的妇人当然承受不住。
但这样一个精神极度不稳定的人,方府竟然没有严加看管,还让她活生生将阿木打死,这就不对了。
燕三白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种神情,很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失心疯不能成为她杀人的理由,”燕三白沉声道:“关大人,请把她带回去。”
关卿辞正有此意,不用他亲自动手,后脚一步赶来的章琰等人就直接把呆若木鸡、头发凌乱的的刘氏给架了出来。
“两位且慢、且慢!”方华急急忙忙拦在了前面,语气沉痛,“我家夫人这几日大受打击,如今疯了,若关进大牢必定就出不来了啊!两位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看在我死去的儿子份上,看在她已经疯了的份上,让她留下来治病吧……”
燕三白不欲与他多争辩,“尚书大人请放心,在下会亲自去请国师为尊夫人诊治。”
末了,燕三白又加了一句,“看在死去的阿木份上。人命,不可如此轻贱。”
方华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这两位显然都不会给他面子。
关卿辞转头,不容置疑的道:“带走。”
刘氏被带走了,阿木的尸体也由大理寺抬走。燕三白的目光扫过方府众人,尤其在方华的两个小妾和他的二儿子身上停留了些许。
“方大人,大公子呢?”燕三白问。
方华叹了一口气,“之灵还在工部,最近事务繁忙,他暂时脱不开身。燕大人……是有事找他吗?”
“在下只是随口一问。”燕三白没有多言,具体的情况关卿辞已经在来的路上说过了。
方家大儿子方之灵,二十五岁,跟随父亲在工部任职,虽官阶还不高,但有方华在,可谓前途无量。二儿子方之栋比阿木还小两岁,目前还在准备科举。出事当天,方之灵一大早就去了工部,不在家,方之栋则是跟方之涵差不多同时出门的。
随后燕三白又在方府里转了一圈,找与阿木有关的下人问了些问题,得到的答案令人惊讶。
“你是说……有传言说阿木是方大人的私生子?”燕三白看着体态臃肿的厨娘,目露疑惑。
厨娘被这么个俊俏小生看着,八卦之火顿时燃烧得更旺,“要不然阿木这没爹没娘的,怎么能当上小公子的书童呢,而且啊,仔细看上去,阿木和老爷的眉眼还有些像呢……”
寻问其他下人,给出的答案则更要模棱两可。
”阿木啊,这是个好孩子啊,从小就在府里长大的。也是老爷心善,让他跟着小公子一起读书,原本这前途多好啊,可惜了……”
”唉……谁让我们是下人呢,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死了……”
”是啊是啊,上次我听说啊,三夫人看阿木长得俊俏,说要给他说媒呢……”
”对啊,三夫人也是个好心肠,所以生了个温和有礼的二公子,哪像二夫人终日礼佛,也没见她……”
”嘘,你可小点声儿吧,别被听见了……”
深宅大院里总有说不完的闲话和道不尽的秘密,燕三白和关卿辞听完,最大的一个感触是——这方家对待下人绝对不算严苛,否则她们不会嘴碎到这种地步。
“阿木和方华长得并不如何像。”从方府内院慢慢走出来的路上,关卿辞道。
燕三白思忖了一下,道:“三人成虎。”
关卿辞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方之栋迎面走过来,看到两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恭敬的执了一礼,“燕大人,关大人。”
“方二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燕三白回礼。方之栋在国子监,礼数还是很周全的。
“娘亲有些头痛,我得去看看她。”方之栋的娘亲便是三房谢氏,长得最为年轻貌美,刚才在阿木的尸体前小脸吓得煞白。
“你娘亲可是住在那个院子里?”燕三白指向侧后方一个最是花团锦簇的小院,他一路看来,唯独这个小院最符合谢氏的气质。
方之栋点点头,“是的,我娘喜爱花草,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照料花园。两位大人,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去了。”
“当然,令弟的事,还请二公子节哀。”
方之栋点点头,转身走了。
燕三白看着他的背影走进那个花团锦簇的小院,目光在几株花木上掠过。看来那位谢氏真是爱花之人,这里有一些花是西域传过来的,在中原地区很少看得见,燕三白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几株米囊花。
“有什么问题吗?”关卿辞也跟着看过去。
燕三白摇摇头,“暂时没有,我们走吧。”
出了方府,已临近暮时。燕三白知道再不回去估计李晏会派人出来找他了,于是便准备回皇宫,却没料到关卿辞忽然道:“该用晚膳了,一起吗?”
燕三白微愣,这还是关卿辞头一次邀请,但燕三白心系李晏,便想婉拒。
关卿辞却很坚持,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看着关卿辞眼里流露出的一丝隐约的期盼,燕三白刚要说出口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关卿辞语气郑重,应当是真的有事要说。
于是燕三白点头应允,两人沿着朱雀大街慢慢的走着,谁也不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关卿辞的余光一直留意着燕三白,心里其实还在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心里似乎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很亲切,值得相信,于是让关卿辞也有了诉说的*。
两人在一家路边摊坐下,关卿辞直接按照平日的习惯叫了两碗馄饨。提起馄饨,燕三白便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跟李晏在长安城的小巷里吃馄饨的场景,回忆逐渐深远,燕三白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厢关卿辞正跟摊主说着话。
”关大人啊,今天终于不是一个人来了呀,这位白衣服的俊俏公子是你朋友吧?以前都没见过呢。”
关卿辞回头看了一眼燕三白,目光微软,”嗯,是朋友。”
”是朋友就对了。”摊主听起来很高兴,”多交朋友总是好的。”
这时,燕三白却忽然站起来,冲关卿辞喊了一声'我去去就来',便眨眼间不见了踪影。关卿辞愣了一愣,想来燕三白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走掉,于是便坐下来等他。
果然,燕三白没有让他久等,在摊主把热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