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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卿辞凝眉,但刀势却仍然不减。
陆双行心中闪过一丝讶然——好一个后生可畏。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陆双行的剑马上要刺进关卿辞胸膛,关卿辞的刀也即将劈到陆双行时,陆双行的剑势陡然一变,剑刃翻转,重重往旁边一拍,却恰似四两拨千斤,将关卿辞持刀的手拍离了去。
两人再度分开,关卿辞只觉被陆双行拍到的手臂苏麻一片,好强的力道。
陆双行到底是陆双行,他以剑成名的时候,关卿辞还是个连刀都没有摸过的小毛孩。关卿辞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陆双行留手,恐怕自己已败。
但关卿辞的心里,从没有退缩二字。
他是大理寺少卿,而陆双行有杀人嫌疑,只要明白这点就足够了。
陆双行却起了爱才之心,似乎并不想打了,“后生,你刀法精湛,但还缺点火候,打不过我的,收手吧。”
“我打不过你,但并不代表没有机会杀你。”关卿辞冷声道。
陆双行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这位后生,确实有点意思,“确实,打架跟杀人是两回事,但你代表大理寺,可不能当街随意杀人罢?”
关卿辞不禁皱眉,确实,他不能杀陆双行,也拦不住他。这个人的武功,比当年传闻中的还要高上许多。
两人陷入僵持,而陆双行却忽然望向燕三白身后,笑道:“不过若你身后那位白衣少侠出手,那我可能就走不了了。”
关卿辞猛的回头,就见燕三白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在这屋顶上,并不稳固的瓦片上,竟一点声响都没有。
燕三白越过关卿辞半身,拱手道:“前辈过奖。不过既然前辈已现身,那在下就不得不失敬了。”说着,他又回头对关卿辞道:“关大人,可否将此人让与我?”
关卿辞战意正盛,手紧握着刀柄,并不愿退让。若在此处让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岂不更证明大理寺无能?
然而燕三白的眼神虽柔和,却也透着一股如山的坚决。事实上,看上去很好说话的人,往往最固执。
这时,李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关大人,且退下吧。”
洛阳王发话了,关卿辞略微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暂且退下。大理寺直接听命于皇帝,连六部尚书的帐都可以不买,但洛阳王的面子却一定要卖。
世人只知洛阳王才艺双馨,面若好女,可只有身在官场,才能真正体会到洛阳王的可怕。
燕三白看了一眼李晏,点头致谢,然后终于取下了腰间那柄看上去更像装饰用的佩刀,看向陆双行。
前一刻还文质彬彬的状元爷,抬眼的一刹那,就变成了快意江湖的侠客,他抬起剑,一袭白衣清冽如风,“请。”
零丁带着汪敏站在略远的地方,汪敏不由担心的问:“燕大哥不会有事吧?”
零丁拍拍他的肩,“放宽心,有王爷在呢。”
关卿辞和李晏则分站在两个不同的位置看着,神色都极为认真。
跟燕三白交过手的人都说,燕三白武功很高。但是高到什么程度呢?没有一个人说的清楚。因为比起燕三白其他的武功,他的轻功实在是太高了,江湖之中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望其项背,你想跟他打,首先得摸得到他的衣角吧?
所以燕三白很少跟人动手,大家就都以为他只是轻功很高,直到燕三白在临江畔击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长须老祖,才真正名声鹊起。
只是,燕三白的武功很特别,似乎自成一派,谁都看不出来他到底师承何处。
李晏和关卿辞目光里便多多少少带了丝好奇和探寻,而下面街上的人,都在抬头望。
“快看!燕公子上去了!!”
“天呐洛阳王也在!他回来了!”
“嗷嗷燕大侠!殿下!”
“燕侠探!”
不少姑娘小姐激动的朝屋顶挥手,人要俏一身孝,他们心目中文武双全的状元郎也可真是把这身白衣穿得绝了。
陆双行甩了甩剑,活动了一下手腕,率先出招。
剑至,可燕三白已然不在原地。陆双行心中了然,本也没抱第一剑就能碰到燕三白的希望,于是立刻转身。
“铛!”刀剑相击。然而没等这短促的一声落下,燕三白又消失在了陆双行面前,他太快了,快到那身白衣都跟背后的天光融合在一起,像风,像云,自在而随意。
陆双行心道有趣,也跟着加快了速度。剑痴剑痴,也可耍得一手快剑。
金属交击之声声声不绝,就像一串风铃在风中摇曳。而那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被笼罩在刀光剑影里,快得只能让人啧啧赞叹。
场间能窥得真章的,只有李晏和关卿辞,以及零丁。汪敏虽自幼跟着父亲习武,可在这样的高手对决前,他的眼睛首先就跟不上速度,只看了一会儿就发酸。
陆双行再次一剑刺空,还来不及收剑,就见一抹足尖出现在剑尖。足尖轻点,长剑微微向下弯曲,而后反震,燕三白就像只有一只燕子的重量一般,整个人轻灵的向后翻越。
如果说刚才的打斗极快,那燕三白这个动作就被拉扯的很慢——虽然他实际上仍是很快的,但那向后翻越的动作太飘逸,以至于看在眼里,像是个慢动作一样。
眼睛是会骗人的。
下面的百姓有这个错觉,陆双行也有这个错觉,虽然持续的时间极短,但足以让燕三白从容的做出下一个动作。
足尖点瓦,临风而立,燕三白的雁翎刀几乎是在他还未落地之时就已刺出。
陆双行的剑也紧随而上。
金属交击之声并没有如预料般响起,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就见那两人的兵器赫然针尖对麦芒,定住了!
极快的画面终于回归平静,就像满是水晕的湖面变得如镜面一般光滑。两人都手持兵器,刀剑对剑尖,纹丝不动。
兵刃在嗡鸣,高速的小幅的震动着。
从李晏和关卿辞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燕三白和陆双行鬓边的头发和衣角都在无风自动,互相较量的气劲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以他们为中心,刹那间吹去了脚边瓦片上的尘土。
剑痴和侠探,谁的内力更高?
九渊对雁翎,这两把随着主人而名噪一时的兵刃,究竟孰优孰劣?
关卿辞暗自心惊,不说燕三白的轻功,就是那手快刀都招式奇绝,看上去不像是一派的,倒像是很多刀法融合在一起,随性而为,让燕三白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跟剑痴打得不分伯仲,简直妖孽。而且,关卿辞隐隐觉得,燕三白还没有出全力。
当然,陆双行也没有。
看不透,还是看不透……难道燕三白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吗?
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
“这也可以啊!燕大侠真是打起架来都这般好看……”
“快看!状元爷的头发丝好像动了一下!”
“啊,瓦片碎了!”
“啪!啪!啪!”
瓦片接二连三的碎裂,大家听着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才体会到这静止的对立中暗藏的凶险。
而恰在这时,一阵铮铮琴声忽然响起,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刹那间,好似四面楚歌。
下面的百姓顿时都呆住了,心里气血翻涌,好似真的看到了烽烟缭乱喊杀震天的战场。
饶是屋顶上的高手,也不禁晃了一下神,而就是趁这个当口,陆双行忽然急速后退,脱开燕三白内力的纠缠,猛的往身后的巷子里一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好!燕三白几乎是立马回过神来,转瞬间也消失在巷子里。
关卿辞跟不上他们的速度,站在屋顶上向下一看,眼中冷芒凝聚,没想到陆双行还有帮手,大意了。
“四面封锁,给我搜!”
转头,却见那个红衣的洛阳王也不见了,至于随从零丁还和汪敏站在那里,没来得及下去。
关卿辞没心情理会他们,微皱着眉,回忆起刚才的琴声。
他不通音律,不知道这是哪种琴发出来的,但这种能影响人心智的琴音却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幻音*。
难道西北苍茫山的人也来了?
这普普通通一桩命案,到底牵连了多少人?
燕三白不知道陆双行要去哪里,原本以他的轻功,追上陆双行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他觉得……陆双行的前进是有方向的,他似乎在刻意引导燕三白去追。
于是燕三白放慢了速度,跟在陆双行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后,他就看到了汪府。
陆双行为什么来这里?
难道……
“师兄!”是陆苓歌,他已然发现了外面的异动,此刻看见陆双行,神情复杂,也不知是喜是悲。
陆双行终于停了下来,师兄弟两人一个站在那头的院墙,一个站在这头的院墙,遥遥相对。
“苓歌。”
陆苓歌看到后面跟着的燕三白,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他不禁劝道:“二师兄,大师兄已经死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坐下来谈谈好不好?燕大侠素有清誉,一定不会冤枉你的!”
陆双行的表情云淡风轻,他微微一笑,问:“那如果人真的是我杀的呢?”
“这……”陆苓歌语塞。
“苓歌,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去面对,你真的觉得是我杀了大师兄吗?”
陆苓歌摇头,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对两位师兄万分憧憬的小师弟,“我不知道……但是师兄,只要你配合,真相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陆双行摇摇头,抬起剑,“想要让我束手就擒,那便先胜过我。来吧,苓歌,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可有长进。”
还未等陆苓歌再说什么,陆双行就陡然出剑,竟是逼他出手了。昔日的师兄弟,如今已刀刃相向。
对了几招后,陆苓歌渐渐露出凝重的神色。当年那些师兄弟中,二师兄陆双行的天赋最好,所以陆苓歌这些年一直苦练武功,唯恐自己对不住这掌门之位。
可如今一交手,陆苓歌就知道自己还是比不上他。陆双行真的太强了!陆苓歌刹那间就回忆起了当年被他指导剑技时的情景,那股浓浓的挫败感,就像附骨之疽一般,挥之不去。
他暗自咬牙,不知不觉便用上了十分的力气。
两个人之间的对招愈发凶险,燕三白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忽的,旁边传来喊声。
“状元郎~”
不用转头,燕三白就知道是谁来了,于是又无奈又有些窘意的扶着额。
那人‘嗯?’了一声,歪着脑袋,还以为他没听到,于是又喊了一遍,“状元郎~”
燕三白霍的转过头去,就见李晏朝他挥了挥手,另一只手则撑着院墙,翘着腿,歪斜着身子,坐姿……咳,姑且叫它放浪不羁。
在他身边则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怀里抱着把三弦,模样清秀,天庭饱满。他见到燕三白,比李晏更欢喜的样子,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恁地灿烂。
“我把刚刚捣乱的人给找着了。”李晏笑着邀功。
那书生便耸耸肩,燕三白这才看到,书生那把三弦上的弦全断了。
但这两人哪像是刚刚交过手的样子,站在一起毫无芥蒂,心朱雀大道还要宽。那书生还朝陆双行挥挥手,“哎呀陆大侠~我的弦全断啦,您自个儿保重啊,被抓了可不怪我哦!”
陆双行打斗的间隙瞥了他一眼,“你能把嘴巴缝起来吗?”
书生‘切’了一声,“当心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