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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爷!”一阵急促的喊声,惊扰了沉睡中的李晏。
他艰难的睁开眼,揉了揉眉心,过了好久,眼前才恢复清明。零丁把他扶起来,道:“燕大侠已经出去了。”
李晏心下了然,下床拿起香炉里的香放在鼻下一闻,果然有迷香的味道。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让零丁守着,恐怕这一夜就这么睡过去了。
一道冷冽的神光在眸中闪现,李晏大袖一甩将手中碾成的香灰散去,大步走出房门,“走,我们去接人。”
星夜中的打斗,起始于两处地方,五梅山庄的前院,和应天府的长街。
李晏今夜很不爽,在没有见到燕三白之前,这份不爽还会持续发酵。而恰在此时,他被人拦住了。
月色下的长街完全没有秦淮河畔的繁华,一个行人也无。可偏偏有那么一群碍眼的人要来阻他的路,不用说,也知道是梅公子派来的。白天时李晏就觉得不对劲,不论是那个神秘的梅公子,还是燕三白。
但管他呢,先打了再说,抢媳妇儿,可是大罪。
尤其是抢他李晏的媳妇儿,足以激发他骨子里所有的凶性。
所以今夜李晏用剑,双手剑。不用对方喊打喊杀,纵身跃上屋顶,脚下黑瓦应声碎裂,剑身反射着清冷月辉,照耀在他那双细长的散发着冰冷寒意的丹凤眼里,一片肃杀。
他整个人宛如一道离弦之箭般蹿出,手中的剑大开大合,转瞬之间便已染血。
这种算做前菜的小喽啰,怎能抵挡得住春亭观的高徒。
忽的,一道剑光袭来。
李晏眉梢微挑,提剑格挡,铿锵的刀剑交击声中,他看清了来人的脸——是燕歌行。
“呵,真是好久不见。”李晏嘴角荡起一丝笑意,手里的攻势却更加凌厉。
中年的燕歌行看上去难掩沧桑,声音沙哑,“你今天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那要试过才知道。”李晏战意昂扬,“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一次,我也不会因为你是燕三白的小叔而手下留情,你看起来,好像真的跟我们不是一路的。”
“他跟你也不是一路的。”燕歌行冷声道。
“是吗?”李晏笑着,右手的剑荡开燕歌行的攻击,左腕一转,左手之剑却是直接刺进身旁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带起一蓬血花,快,准,狠。他抬头,眼中的威势仿佛已凝成实质,压在燕歌行头顶。
“若他跟我不是一路的,拉过来便是。”
另一边,白衣分开黑暗,燕三白的刀从两人之间穿过,带着势如破竹之势,狠狠的将围攻的局面凿开一个破洞。
轻功运起,白色的锦靴踩着鬼步快若闪电的将一个个人无情踢出,扬起尘土一片,而那白色的身影仿佛还是不沾染一丝尘埃,清冷如月。
梅公子在亭中喝着茶,作壁上观。他似乎很想杀死燕三白,才派出了如此多的人来围剿,可他看向燕三白的眼神又是如此心醉,像是在欣赏什么美景一般,又叫人觉得他完全不希望燕三白死。
如此矛盾,让人完全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他似乎还嫌不够,歪着头靠在亭中的八仙桌上,披散着的黑色青丝随着晚风轻轻摇曳着,薄唇弯起一个醉人的弧度,轻声催促着:“你可要快些,再晚一点,说不定你的情郎就被杀死了。”
燕三白凝眸,眼中寒光一闪,手腕翻转,直接将身旁一个意欲偷袭的黑衣人拍飞。他微喘着气,看向梅公子。
燕三白毫不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那也就是说——他得尽快赶到李晏身边。
可周围的人还是很多,而且武功都不低,各个出手狠辣视死如归,这意味着他必须更快,不能再有留手了。
梅公子看着他骤然加快的动作,多了几分狠辣的出招,摇头轻笑,“终于生气了?啧,但是还不够快啊,李晏那边,我可是把燕歌行和释迦,还有上次天弃宫里那个剑客都派了过去。哦对了,小荷也在,我想你们一定很想她。”
燕三白重重的抒了一口气,五指微张,重新握紧刀柄,白衣上沾着斑斑血迹,浓重的杀气从周身散开。
他是真的生气了,不再理会坐在亭中的人,提刀再战,周围的人纷纷被他挑了个胆战心惊——这还是刚才的那个白衣侠探吗?光是那一身犹如实质的杀气,就足够惊悚骇人!
而且,他的杀招越来越多了,那是纯粹的用来杀人的招式!杀的人越多,招式便越简洁,越凝练。
黑衣人一个一个倒下,拖住燕三白的力量越来越小,可梅公子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杀吧,燕三白,把你的刀打磨的更快,更锋利,回忆起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再一次,回到从前吧。
而此刻的燕三白已全然顾不上梅公子是何想法,一人一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凭借其冠绝江湖的轻功,眨眼间便朝着庄外掠去。
不管梅公子是什么目的,不管他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世,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李晏一定不能有事!
与此同时,应天府的长街上,殷红的鲜血顺着李晏的胳膊淌下,低落在脚底青色的石板。
四周的屋顶上、酒旗旁,院墙前,都站了人,李晏,已然四面楚歌。
小荷握着剑站在不远处,看着李晏的眼神有些复杂——堂堂洛阳王,说不定就要死在这大街上。
她回头看了看,各处路口都被他们的人把持着,分散在应天府各地的人都被调动起来,确保城防司的人不会第一时间发现这里的异样,就算发现,也留出了足够的时间来杀人。
看,即使对方是王爷,主人要他死,也没什么难度。
小荷的心里愈发的产生一股敬畏之感,同时对李晏也有点惋惜——这是她很少见到的能与主人相媲美的人,可惜还是差了点。
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会喜欢上燕三白呢。
小荷决定好好看着,李晏之死,可是名留史册的大事情。
而此刻的李晏喘着气,多个高手的围攻让他也有些捉襟见肘,若不是春亭观的武学讲究的便是生生不息,内力很难枯竭,恐怕他早已不支。
其余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耗了一段时间后,便决定群起而上,不给李晏任何翻盘的机会。
燕歌行距离李晏最近,左臂上那道被李晏砍出的血口足有小臂那么长,鲜血不断的流逝,但他不打算停手,眸光一暗,重新提起了手里的剑——那是一个讯号,一个攻击的讯号。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人紧张,有人兴奋,盖因他们要杀的人,可是李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朝李晏杀去时,小荷的心却蓦地一紧,她看到李晏的竟然笑了。
“小心有诈!”她急忙大喊一声,可是晚了,就在那些刀剑即将进入李晏身前五步之内时,无数的破空声响起。
无数的破空声,便是无数的箭,从四面八方,从每个可能的角度,刺破夜空而来!
燕歌行等人顿时脸色大变,急忙闪避。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又一个人飞快的倒下,李晏的四周顿时变成了一个乱葬岗,而李晏站在其中,未动分毫,却毫发无伤。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被箭雨笼罩的敌人,眼神睥睨,看的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而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宛如一道流光驰来,几个起落便来到李晏身边,关切的焦急的声音飘荡在暗夜的长街上。
“你没事吧?手臂怎么流血了,要不要紧,你让我看看……”燕三白不由分说的抓起李晏的手臂,正要捋他的衣袖,却被他反手抓住。
“我没事。”李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下来,“倒是你,有受伤吗?”
受伤是肯定的,两人身上都有挂彩,但都不是致命伤,没什么危险。
小荷看到此情此景,蓦地想起唐千钧,心中复杂。此时一轮箭雨下来能沾着的所剩无几,她神色微冷,发出号令,所有人便开始撤退。
趴在屋顶的阿蒙看着他们,确定主子已没有生命危险,便抬了抬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便全都悄然撤去。
零丁从另一边探出头来,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的完成了交接——零丁继续留下保护,阿蒙带人追击。
长街上很快就只剩下了李晏和燕三白两个人,他们都有些累,但看着对方,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心里的疲惫便已烟消云散。
“跟我回家吧。”李晏抓住燕三白的手,神色认真的道。
燕三白看着他,有些迟疑,“你……不问我吗?”
李晏反问:“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燕三白顿了顿,道:“那位梅公子应该与苏梅有关,他知道我的很多事,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李晏当然知道这不会是全部的真相,但他认真的看着燕三白——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想他可以等待。
“不需要逼自己,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便什么时候告诉我。”李晏洒然一笑,“不过……作为交换,你得一直留在我身边。”
洛阳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燕三白微楞,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李晏却打断他,又道:“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三局两胜,赢了你便答应我,若我输了,我保证绝不再纠缠。”
三局两胜?燕三白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的刀。
李晏抽了抽嘴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知道我打不过你。”
“那赌什么?”
李晏眨眨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一局
谢小棠喝了药睡了一觉起来,很是神清气爽。但她对于她表哥和燕大哥忽然都负了伤挂了彩表示很惊奇,于是对于那冗长一觉里发生的事情,不由万分好奇起来。
难道昨天他们打山贼去了吗?
还是说他们两个自己打起来了?!
谢小棠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但无论是燕三白还是李晏,都注定不会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谢乔氏心疼这两个孩子,有心想问,但谢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这莫名其妙的受伤事件也就这么被轻轻揭过去了。
而应天府还是一派祥和氛围,太阳出来时,大街小巷里人烟渐浓。沿街的铺子一家家开张,热腾腾的包子泛出香气,大的小的鞋子踩过刻着岁月光阴的青石板,古老的城市又一次迎来了新生。
两个城防司的士兵拎着水桶走过长街,眼里的目光却不如路过的百姓那样平和喜乐。昨夜长街上的鲜血虽然以最快的速度冲洗干净,此刻已空空荡荡的五梅山庄从外表看也仍旧是平时的模样,可身为城防司的士兵,他们还是被老大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给吓到了。
还有那个坐在城防司喝茶的洛阳汪府大总管,一脸笑眯眯的安慰着‘不要紧张,不要激动’,可看老大那样子,再年轻个三十多岁就直接尿裤裆里了。
所以今天整个城防司的人都特别紧张,所有人都三三两两分散在各个街道里,生怕出了什么事,而他们还一无所知。
这么忙活了一上午,他们忽然有点同情起洛阳城的同僚来,晚上睡觉肯定都睡不好。这样比起来,应天府实在是个适合寻欢作乐兼养老的好地方。
走着走着,便到了晌午,其中一个士兵忽的拉了拉同伴,“快、快看那边!”
“什么什么?”另一个急忙看过去,却见一块明晃晃的赌坊招牌挂在那儿,顿时黑了脸,“你干啥呢?不会毒瘾又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