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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人,这两位说要来找你,我就把他们领进来了。”跟左明一起过来的还有王七和卢博远,两人回到汪府后就听陆苓歌的吩咐来这里找燕三白。
燕三白点头称谢,可左明哪是那么好打发的,随即又笑眯眯的说道:“燕大人可是缺人手?我这两天正好有空,燕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
燕三白正不知该如何拒绝,关卿辞忽然冷声道:“他不需要。”
左明刚刚刻意忽略了关卿辞,哪知道他还这么不识相的出来捣乱,顿时不悦道:“关大人,我是在问燕大人又不是在问你,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一言堂了?大理寺也不是你一人的大理寺,你帮得,我怎么帮不得?”
关卿辞似乎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所以?”
“所以需不需要我的帮忙,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所以?”
“奉劝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关卿辞依旧是那副冷着脸,好像脸都冻僵了的模样。
“所以你还能换两个词吗?你是哑巴不成!”左明恼羞成怒了,还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关卿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所以,所以呢?
“快看快看,关大人和左大人又吵起来了!”
“哪有啊,明明是左马屁单方面在吵!”
“哈哈哈哈你们觉得如果按照甲乙丙丁戊来区分,左大人现在的怒火是哪个级别?”
“够了,当心被别人听到……”
看两位少卿大人斗法,是大理寺的日常。
明明是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关卿辞,却每每总能把巧言善变的左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家都觉得,关大人的话,一定是施了什么巫术的。
那厢争吵还在继续。
“你那是什么眼神!”左明压抑着怒火,也用冷凝的目光顶着关卿辞。
关卿辞却不似方才那么冷了,薄唇轻启,吐出两个让人发疯的字,“白痴。”
“玉帝啊,疯了疯了,要从甲飙到戊了!”
“关大人好像许久都没这么骂过了……”
“可说的也是啊,如果是哑巴怎么还能问‘所以’呢?”
…………
“关卿辞!”左明气得伸手搭在了刀柄上,可那关卿辞呢?
他骂完白痴转头就走,恁的潇洒。
那坚毅的背影,稳健的步伐,就像踩在左明的心上。左明要彪了,结果心腹手下急急忙忙冲上来制止了他,压低声音劝道:“大人不可!”
左明稍稍冷静,也知道自己又被气得鲁莽了。这里是大理寺,如果他擅自动手,关卿辞就能立刻抓住他的小辫子把他抓起来——袭击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哼,就让你再猖狂一段时间。左明眯起眼,某种闪过一丝阴鸷。
左明这般想着,心里好了些许。然而转头一看,燕三白已经不见了。
人呢?刚刚还在这儿呢!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兔子燕三白几个起落就出了大理寺,随后关卿辞和王七他们也出来了。燕三白便拜托关卿辞带着王七和卢博远去寻找汪静川真正遇害的地方,王七和卢博远是归鹤派中人,既然汪静川是死于归去来兮,可能会有些帮助。
而对于燕三白来说,关卿辞此人虽然一开始对他不太待见,但几次相处下来,却发现他是个值得相交的人。至少,他不会像左明那样让燕三白为难,坦荡磊落,而且是个实干派。
闻言,关卿辞没有推辞,王七和卢博远却面面相觑,怎么一下就把他们划拨到大理寺一边了呢?他们可不擅长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王七忍不住说:“燕大侠,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在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还请两位多担待。”说着,燕三白转身就要走。可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最后交代了一句,“关大人,有些时候,其实换一个角度看问题,才能还原事情的本来面貌。”
关卿辞若有所思,他能感觉到,燕三白心里好像已经有了答案了。可王七和卢博远却是完全不明所以,见燕三白已走,两人顿时有些急了,问道:“这长安城那么大,怎么找啊?”
“找不到,也得找。”关卿辞一眼看过去,两人顿时噤声。这股子吓人的威势,可真是比他们这些江湖人还可怕。
与此同时,燕三白正独自一人穿行在偌大的长安城里。他刚刚从关卿辞处得知了早上遇到陆双行的经过,于是决定去查探一下。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早上的时候,关卿辞带着章琰他们打一处客栈路过,恰好碰见陆双行在劝架——他把那个带头挑事的,从二楼扔了下来。
噗通,砸穿了下面的稻草棚顶,摔进了放满马草的食槽里。
更恰好的是,关卿辞没认出陆双行的脸,但他认得那柄威名赫赫的九渊剑。
更更恰好的是,这个挑事的人关卿辞也认得,他是城东的地痞头头,平日就喜寻衅滋事。
身为大理寺少卿,看到陆双行这样有杀人嫌疑的,他当然要动手抓人。于是他一个箭步,噔的一脚踩在那个将将爬起的,地痞头头的背上,然后借力,一跃而起。
那一瞬间,地痞头头似乎听到了自己肋骨和心齐齐碎裂的声音。
而南来北往的客栈里,此刻还在热闹的讲述着早上的见闻。
胖胖的老板娘站在柜台后,一手十指灵活的拨着算盘,一手拿起一颗瓜子,用牙齿咬住,‘呱嗒’一声,白嫩嫩的瓜子肉就掉进嘴里。
磕磕瓜子,喝口清茶,她翻了花样的把早上的事情说了很多遍。送走了一波,又来一波,她都津津乐道。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很好听的温和男声,“老板娘,在下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哎哟,声音就这么好听,想来也是个俊俏公子吧?老板娘这样想着,抬头瞧见真人,立刻就把啪啪啪的算盘甩到一边,把瓜子这种破坏形象的东西也甩到一边,胖胖的身躯趴在柜台上,凑近了,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公子,你想打听什么啊?”
“请问,早上跟大理寺打起来的那个人,他这些天一直住在这儿吗?”
老板娘快人快语,“是啊是啊,他一直住在这儿呢,就跟那个弹三弦的一起,两个人住一间房,同进同出,跟相好的似的。”
燕三白摸摸鼻子,笑问:“那昨天下午,那个人可曾出去过?”
“没有,我记得清楚呢。昨儿弹三弦的那个说书说了一下午,那个人就坐在角落里听,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真不知道周围这么吵他怎么睡得着,还半天没动过。”说着,老板娘热心的给燕三白指是那个方位,“你看,就是那儿。”
可待她转过头来,俊俏公子已经走了,只余下一句‘多谢’还飘散在空气里。
燕三白一刻不停的走着。
客栈之后是霁宝堂,霁宝堂之后是停尸房,停尸房之后是万安寺……他就像一缕风,以极快的速度在各个地方穿梭着。
单独的时候,是自由的,是最快的。
足尖在某个翘起的檐角上轻触,某个吹着风车的孩童惊喜的看到一片白云掠过,风起,风车呼啦啦的转着,孩童闭了闭眼,云已经飘走了,只剩下亮的有些刺眼的天光。
关卿辞这边也不遑多让,他一手扣着腰间的刀柄走在最前面,不厌其烦的带着王七和卢博远穿梭在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街巷里。
按照汪静川被杀的时间已经城门关闭的时间来看,汪静川不可能是在城外被杀,那么,作案地点只可能在城内,某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
而此时此刻的皇宫,某个说要帮忙却中途跑掉的人,正揉着脸,摆出史上最灿烂最讨喜的笑容,清清嗓子,拨开纱帘,还未走进去,那讨好的清朗声音已经传遍整个大殿。
“祖奶奶,孙儿看你来啦~”
不用说,这一定是洛阳王殿下。而那位头发花白却还精神矍铄的太后娘娘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纹丝不动,脸上的细纹和褶皱仿佛都透着威严。
李晏学燕三白那样摸了摸鼻子,走过去,讨好的扶住了太后娘娘的肩膀,“祖奶奶,你怎么不理我啊?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李晏哄了半天,这位不怒自威的老太太才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瞥他,就见孙子递过来一个歉意讨好的目光。
老太太冷哼一声,别过头。
李晏给她揉肩,“我这不是有事耽搁了嘛,侠探燕三白你知道吗?祖奶奶你不是一直说想见见他吗,他回长安查案来了。”
堂堂洛阳王,前一刻同你处的好好的,转眼就把人给卖了。
太后似有意动,李晏就继续说:“真的,赶明儿我带他来让你见见,让他给祖奶奶祝寿好不好?”
太后终于睁开眼,“真的?”
“真的。”李晏笃定的点头。
太后这才笑逐颜开,拉着李晏的手,越瞧越开心,“小凤儿啊~”
李晏的眼皮抽了抽,折扇挡着脸,“祖奶奶,我都这般大了,就不要叫我的乳名了吧?”
“为何不要,小凤儿多好啊,祖奶奶喜欢,就是要多叫两声,小凤儿,小凤儿?”
“诶。”李晏只好应下。
“阿嚏!”燕三白刚一脚跨进汪府,忽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院墙上的黑猫都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没掉下来。
燕三白摸摸鼻子,谁又在说他了?
然而忽的,一阵剧烈的铃铛声陡然从汪府中传出,燕三白眸光一凝,顾不上其他,立刻进去。
忠伯的房门外,一处又一处金色的小铃铛齐齐震颤着,不约而同的发出密密麻麻的警示声。
它们看起来像是被什么连着,牵一发而动全身。
燕三白细看,才发觉房外那几棵之间被系上了一些透明的丝线,丝线的两端连着铃铛。而此刻,那些丝线也在微微的颤着。
“燕大人!”零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燕三白转头看去,就见零丁微喘着气跑过来。
“这些都是你做的?”燕三白不禁好奇。
零丁抹了把汗,清秀的脸上染着红晕,“是啊,小人略通阵法机关,便在忠伯的房间外布了一个。燕大人你果然料事如神啊,方才有人就试图闯进去,却勾到了我的线,被我发现了,可惜他逃得太快了,我没有追上。”
此时,陆苓歌听到这边的异动也赶了过来。他看到此地景象显然也吃了一惊,待听到这些都是零丁布置时,看向零丁的目光也变了,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一个随从竟会懂这些。
不过陆苓歌更担心别的,他有些迟疑的问:“燕大侠,难不成……二师兄还有同党?他想要杀忠伯?”
“或许是。”燕三白沉凝道。
☆、第10章 十里有亭,亭有红薯
汪敏跪在灵堂里,一身孝服。他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前面的黑色棺材,跪了许久也不见换一个姿势。汪婉则蹲在旁边烧纸钱,大大的眼睛看着火光,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清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
棺材是京兆府的人验完尸刚送回来的,汪敏只往里瞧了一眼,就着人赶紧布置灵堂。如今忠伯卧床,因为他曾做过的事,也不宜再插手家中事物,所有的担子便都压在了汪敏肩上。
幸好,少爷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府里的下人们这样想着。
然而汪婉知道,哥哥很伤心,很难过,所以她要待在哥哥身边,做一个乖乖的囡囡。
入夜,汪敏要为汪静川守灵,汪婉小小的身子依偎在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