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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了?”李徒这人爱憎分明,往日里对卫衍最是崇敬,几乎不会说他一句不好,这时忽然这样激动,吕义水奇怪道。
背后议论将领,这放到军规里是要受仗责的,但三人关系毕竟不同,看卫衍刚刚的态度,想来也不会瞒着吕义水,李徒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脱口而出道:“他竟然告诉我他看上了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吕义水没有如李徒想象的那样与他同仇敌忾,而是沉默了许久,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阿徒,让你无法接受的是阿衍心属男人,还是,他心属上来路不明的人?”
“这。。。。。。这有区别吗?”李徒抓了抓脑袋,被这问题问得有些蒙。
“那你想想,如果阿衍救回的是位女子,他对对方动了心,你觉得如何?”
李徒认真想了想,“阿衍虽比我俩小些,也早就过了成家的年纪,长年累月待在营里没机会认识姑娘,若真能遇到个中意的,也挺好吧。”
“嗯,那就是说,你更加不能接受的是阿衍心属男人。”吕义水笑起来,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行了,阿衍打小就比我们有主意,他决定的事还轮不到我们来置喙,你不是还有事务在身?去忙吧。”
吕义水说完没再等李徒回复,转身走了,直到他走得连人影都看不到,李徒还蒙在了原地,总觉得事情不能这样简单的总结,而且刚刚那一瞬。。。。。。义水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啊?
这题对李徒来说实在太超过他的思考能力,半响,他决定放弃去纠结,只烦躁地揉了一把脸,自言自语道:“啧,这一个两个的,都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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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吕义水离开了李徒后径直去了主帐。
“将军。”
“这里就我们两人,还叫什么将军。”卫衍转头见是他,将手里的笔放下,“阿徒找你了?”
对李徒那性子,卫衍还是十分清楚的,但吕义水还是没忍住替他解释了一句,“是刚在外头恰好遇到,也就是跟我,他有分寸,不会在外头乱说什么。”
“我明白,阿徒再莽撞也不至于犯这样的错。”
吕义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吕义水与李徒不同,他心里向来能藏事,自幼熟读兵书,在习武上也肯下功夫,是个智勇双全的,只可惜家世差了些。
初入营时若不是恰好与卫衍李徒二人分在了一起,得到卫衍的提拔,此时的吕义水也创不出这番成绩。所以算起来,卫衍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们彼此间十分了解与信任。
见他脸色并不好,卫衍主动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吕义水却只是笑了笑:“我相信你的判断,既然你选择相信那人,自然有你的道理。”
这个回答让卫衍有些意外,可稍一深思又觉得在情理中。只是可惜从刚刚那番谈话来看,李徒对这种事并不如吕义水一般能接受。
顿了顿后,卫衍出声道:“阿徒他性子如此。。。。。。有些事不能勉强。”
吕义水一愣,继而无奈地笑起来,“是,我明白。这大概便是‘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吧。。。。。。”
冉郢男风盛行,王孙贵族、富商大贾,家中养些男宠早已是常事,虽上不了台面,总也不会被视作异类。
偏偏,吕义水对李徒用情太深,他求的从来不是朝夕的宠爱,而是一世的相随。
他以为李徒不过是对情感较为迟钝,自己伴着他,久了总能让他明白这份情意,可若对方对这般情感是厌恶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支撑自己继续坚持下去,倒不如早早死心,不去平添烦恼。
卫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两头都是好友,吕义水的心思,他几年前便有了些猜测,只是对方不说,他便也没去点破。
内心里他是希望二人能有个好结果,但感情一事最忌强求,当年李徒在战场上救过吕义水一命,吕义水知恩,那之后一直将李徒看得比自己要重,此番既已知道对方无意,有苦大概也只能自己咽下了罢。
见卫衍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反倒是吕义水坦然地耸了耸肩,“我没事,其实我心中早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如今大战当前,也容不得我想太多。”
卫衍点头,在他肩上拍了拍,没再让话题停留在私人情爱上,很快开始与他聊起了两方目前的备战局势。
第一战两头几乎谁也没占到便宜,正如卫衍之前所预料的那样,经历了数年的积淀,两国军事上依旧是旗鼓相当。若任意一方掉以轻心,必将是万劫不复。
之后的仗该怎么打,更多考验的不再是单纯的武力,而是将领如何谋略,如何排兵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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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又过去一日,卫衍回到自己营帐时陈子穆还未醒来。
昨日下针时他便知道位置与以往大不相同,直至困意袭来,他才明白对方的心思。
所以正如他白日里对李徒说的那样,对陈子穆他早已经足够信任,陈子穆若是想取他性命,只需几针扎入要害便可,又何须大费周章的去医帐救助伤员。
陈子穆每日须得睡够了时辰才会醒来,昨夜里不知他几时才入眠,卫衍拿了本兵书坐到床边,时不时低头看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的担心也越来越重。
一个多时辰过去,外头传来吕义水的声音,已经向好友袒露过自己的心思,这时卫衍也不避讳,让人直接进了帐来。
“伙房说你还未去用饭,灶子熄火了,我让人给你留了两份饭菜在锅里,你早些过去兴许还有些温度。”
卫衍这才注意到早已过了军中用饭的点,他揉了揉略微发胀的眼角,站起身:“让你费心了,等他醒来我再用饭。”
吕义水有些好奇地往床上看了一眼,之前他没多注意过卫衍带回的男人,此时细看才发现这人确实生得极好。
足够让人过目不忘的样貌,高明的医术,也许还有日常相处中展现出的性格与品质,此人绝非是李徒所想那样只是来路不明空有其表的花架子。也难怪短短几月卫衍便动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引自《无题》李商隐
副CP出来了 不过这本的副CP戏份不多,绝对是我所有文里最少的,只是为了促进主角的感情发展
第12章 顾虑
“他。。。这是病了?”
卫衍摇头,“听说是幼时留下的病根,每日必睡到十个时辰。”
“竟还有这种病症?”吕义水惊奇,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阿衍我相信你的判断,但你若真对他有意,有些事该了解得更清楚些才是。”
“我明白。”
陈子穆没有恶意,但必定有所隐瞒,进这军营想必也多少是带着某种目的的,卫衍一直在等他主动说明的那天,若是他不愿说,哪怕自己问了,也只会得到敷衍的欺骗,不如不问。
“对了,刚刚用饭时,伙房那头问起来,说是马上除夕了,这战争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今年这除夕怕是只能在营中过了。是否需提前准备些什么?”
对镇北军中的将士们来说,早已经习惯了各种节日都无法同家人度过,只是驻扎常渝与在这简陋军营中到底还是不同,营中也许连一顿像样的年夜饭也吃不上,也无法饮酒,全军都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以应对敌人的突袭。
“我已经交代李徒回来时采买些食材用品,但今年边境不太平,许多百姓都无法安心农耕,收成一般,没通知伙房那头列用品也是不想再给百姓添负担,之前朝廷拨下来的粮食还够,且看李徒他们能买回什么,再做打算吧。”
“嗯,特殊时期,只能暂时委屈众将士们了。”如今这边境的情况来看,战争必定还要延续多时,卫衍身为主将,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明日到各营安抚好大家的情绪,另外找几个精于笔墨的士兵,替大家拟写家书,到时一起让人寄送出去。”
许多贫苦人家的孩子连饭也吃不上,自幼便被送入这军营,苦虽苦些,总也不至于饿死。所以营中大多小兵根本没机会进什么学堂,也不识几个大字。
“好,我一早便去安排。”
两人说话间,床上的陈子穆醒了过来,卫衍微微侧身,挡去了吕义水的视线,转头道:“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子穆晃了晃脑袋,见账内点着烛火,坐起身问道:“我又睡迟了?抱歉。”
“是我害你没休息够,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卫衍拿了一旁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那将军早些带公子去用饭,我先下去了。”
因为卫衍挡在床前,直到吕义水开口,陈子穆才注意到这营帐内还有第三个人。
卫衍喊住了吕义水,等陈子穆整理好衣物,他才退开身替二人做了介绍。
陈子穆自到军营以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帐内休息,见过的人屈指可数,吕义水与李徒算是卫衍为数不多特意向他介绍的将领,他用心记了下,想来这二位便是卫衍的亲信了。
吕义水离开后,卫衍从水壶里倒了些热水,亲自给陈子穆拧了毛巾递过去,又准备好茶水让他漱口,动作无比自然。
陈子穆随手将长发拢至脑后,接过毛巾想了想,还是抬头道:“将军实在不必替我做这些。。。。。。”
一个简单动作在卫衍眼中却是无限风情,好一会儿才回神道:“你替我治病,我在生活中对你照顾些是应该的,你不需有心理负担。”
“能得将军收留,子穆已经感激不尽。”陈子穆苦笑一下,他倒不是有心理负担,只是此时若他习惯了这份怜惜与亲昵,将来身份揭露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卫衍虽掩饰得极好,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那缕埋藏在褐色瞳仁下的情意,似乎随着时间推移愈发的明显。
陈子穆并非对卫衍无情,如若两人相遇在朝局稳定,他亦恢复了身份之后,纵有千万般阻隔,他也有信心一一击破。
可如今显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内有乱臣贼子虎视眈眈,外有苍川国兵马随时来犯。
此外,卫衍看到的他,也不过是他精心安排呈现给对方的样子,与真实的邢辰修不说相去甚远,至少也有许多不同之处。这种情况下,让他如何坦然接受这份情意?
卫衍不懂陈子穆这份复杂心思,见他收拾好便道:“去用饭吧,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一会儿让医帐再煎一贴药来。”
“嗯。”陈子穆点头,暂且放下了那些捋不清的思绪。
两人用饭的间隙,卫衍忽然侧头问道:“马上就是除夕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陈子穆筷子一顿,“没有。”
“军里过些天会统一安排送家书出去,你有什么想带回老家的吗?”
关于家中情况,陈子穆早已经向卫衍说明过,但他自己也明白当时的说法并不能完全令卫衍信服,能憋这么久才问出口,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卫衍的质疑试探,可真到了这时候,心中首先升起的却是一阵怪异的难受,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没有,我说过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卫衍看着陈子穆沉下去的脸色,欲言又止,这次不待他问出口,陈子穆自己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家族旁系众多,但几个分支间为了财产斗得你死我活,早就没什么情分可言。近亲当中大多人也早就当我死了,倒是四弟待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