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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王爷你醒一醒-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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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气
  赵连济那头也刚处理完一位伤员,抬头冲众人道:“你们别小看这位公子,他的医术,连老夫都自叹不如。”
  “前辈谬赞了。”陈子穆想起自己当初学医的目的,心中慢慢升起一股赭然,“子穆不善处理外伤,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前辈多包涵。”
  众人起先对赵连济的话将信将疑,直到陈子穆眼也不眨的拿刀刮去一位士兵肩上的腐肉,上药、缝合、包扎,动作一气呵成,比起那两位年轻军医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旁人这才不得不正视这位不速之客。
  已经过了陈子穆往日休息的时辰,他抵抗不断上涌的困意,聚精会神地替伤者治疗,不知过去多久,背后传来布甲摩擦的声响,紧跟着士兵们略微紧张的声音:“卫将军。”
  卫衍下午时已来巡视过伤员情况,此时又到医帐,士兵们见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正满头雾水,就见卫衍朝着那位正在诊治伤员的公子走了过去。
  “我回营没见着你,听巡视的卫兵说你到医帐来了。”
  “嗯。”陈子穆头也没回,专注将眼前的伤口处理完,才开口道,“这偌大的营中,怕是只子穆一个闲人,我略懂医术,便过来尽份绵薄之力。”
  赵连济抚了抚长须:“陈公子可帮了属下大忙,时候不早了,这里紧急的伤员也已经都诊治过,剩下交给我们,将军带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
  陈子穆也没推辞,扶着卫衍伸来的手站起身:“前辈若日后有用的到子穆之处,派人通传一声便是。”
  赵连济点头,看着他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之前军中将士们只大概听说过将军从常渝城救回一男子,此时才将那人与刚刚的陌生医者联系起来,待两人离开,便有人忍不住好奇向赵连济打听陈子穆的来历。
  “将军慧眼识人,陈公子这等医术,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此时大战在前,他愿留在军中助我等一臂之力自然最好。”
  赵连济老成见到,几句话后便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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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才出了医帐的卫衍与陈子穆却迎面遇上了同样刚忙完的副将李徒,李徒先与卫衍打了招呼,视线随后移到了陈子穆那里,将他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眯起眼道:“这位兄弟看着面生?”
  李徒父亲当年便是卫林麾下的一员大将,两人几乎是从小一同长大,比起上下级,关系更像是亲近的兄弟,对卫衍带回的人,李徒自然不会不知,此时这么问已然是带着几分敌意。
  卫衍揉了揉眉心:“阿徒,这是陈子穆,子穆精通医术,刚帮赵叔诊治完伤员。”
  说完他又对陈子穆道:“这位是镇北军中的副将,李徒李将军。”
  李徒听完卫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介绍,张了张口,还来不及发声已经被卫衍挥手打断:“你明日还须护送伤员回常渝城,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李徒虽有话要说,但碍于陈子穆在场,权衡过后又咽了回去,抱拳告辞。
  回到营帐,陈子穆刚拿出针袋,卫衍便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今日太迟,就先算了罢。”
  陈子穆没说话,反手握住卫衍的手腕,指尖微动,眉头却越皱越紧,“将军可是浸了凉水?”
  。。。。。。
  卫衍收回手,有些窘迫地在衣服上摩擦了两下,顾左右而言他道:“时候不。。。不早了,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别强撑着,早些睡吧。”
  陈子穆凉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看来将军也并不是很想治好腿疾,倒是子穆多事了。”
  说完他低下头,慢慢将打开了的针袋又卷回去。
  当初开始采用针灸治疗腿疾时,陈子穆便对卫衍交代过注意事项,这旧伤要治愈本就不易,期间最忌湿寒,阴雨天气尚无法避免,若是自己再不多加注意,只会加重病情。
  卫衍下午冲凉时脑子很乱,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刚刚陈子穆说到他才记起这事,立刻绕到对方身前态度诚恳道:“对不起。”
  “将军说笑了,您的身体如何终是您自己的事,对我一个外人又何来‘对不起’一说。”
  “情况特殊。。。”卫衍顿了顿,最终还是选择坦诚内心,“人有七情六欲,昨日还向我行礼问安的将士,今日便倒在我身前,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子穆,我远没有大家想得那样强大,我需要一些刺激让自己冷静下来。”
  陈子穆的视线落在卫衍紧握的拳上,仿佛这一刻,眼前的男人忽然鲜活了起来,不再只是那个威严的镇北大将军。
  他有血有肉,重情重义,却又不得不将所有情绪咬碎了吞进肚中,一肩扛起国家赋予他的责任。
  一时间,帐内无人再开口,不知过了多久,陈子穆抬头:“那您现在冷静了吗?”
  “嗯。”
  陈子穆接着用他那略显慵懒的嗓音道:“记得将军曾说过的,‘苍川若犯冉郢一寸,必是踩着您的尸体而过’,所以哪怕是为了您身后的冉郢,也请您爱惜身体。”
  卫衍心中一时间翻涌起各种情绪,他深深地看了陈子穆半响,才终于找回了声应道:“好。”
  “这针灸需每日进行,不可间断,将军去床上躺着吧。”
  “你。。。。。。”卫衍心疼陈子穆这强撑睡意的模样,可又怕自己拒绝惹来他的不快,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配合地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卫衍已经两日未好好休息,陈子穆拿了银针并未直接开始治疗腿疾,而是先刺入几个安神的穴位,待人睡去,他才拔了针开始治疗。
  这一耽搁时间便更迟了,陈子穆打了个哈欠,点上香后静坐在床边,左手不由得伸向颈项上垂落的那枚吊坠,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想打开机关的冲动。
  可他心里又十分清楚时机未到。
  朝中局势未明,战事虽起,却还没找到陈司内外勾结的证据,这军中也不知是否被安插了谋逆之人,若此时暴露了身份,非但筹划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自己更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身在帝王家,看似风光无限,却又有多少事真正能随心为之。
  “卫衍。。。”陈子穆轻唤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他抬手抚过男人英朗的眉眼。
  说来可笑,相识以来总是他先入眠,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端详卫衍的睡颜,卫衍睡着时似乎与平时一样严谨,许是由于之前的战争,哪怕此时在睡梦中,眉间依旧隐隐显出细小的褶皱来。
  这一仗持续了太久,陈子穆翻过卫衍放在身侧的手掌,果然看到掌心长期持剑养出的茧子又被磨破,因为长久的置之不理而微微有些化脓。
  他拿了银针小心地清创,翻出自己带来的药粉给对方涂上,做了简单包扎,那柱香也终于是在他受不住合上眼前燃到了尽头。
  陈子穆松了口气,快速地拔了针躺到卫衍身侧,几乎是在沾枕瞬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而他不会知道,在自己睡着后,身体几乎是立刻地向卫衍靠近,而早已经习惯的卫衍一伸手便将他整个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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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衍睡了个好觉,隔日醒来时一扫昨日的阴霾。
  自古仁不带兵,义不行贾,身为将军,越是这种时候,越容不得他有半分软弱。战争已经注定无法避免,比起沉浸在昨日的伤亡中,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去做。
  注意到了手掌上缠绕着的白纱,卫衍穿好了战甲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又回身走到床边。
  他曾经特别不耻于这样的行为,但此刻却控制不住自己,俯下身轻轻地将吻落在陈子穆的额上。
  从昨晚向来淡然的人为了他生气开始,他便一直想这么做,又怕吓到对方,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变得这样猥琐又胆怯。。。。。。
  铺满了晨光的寝帐内,男人一身庄严铠甲,半蹲着身专注凝视床上之人,这画面并不多情|色旖旎,却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情。
  “将军。”帐外响起李徒的喊声。
  卫衍这才缓缓地站起身,离了床铺整理好仪容,掀开帐帘出去:“准备出发了吗?”
  “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过了辰时出发。”
  距离辰时还有许久,卫衍挑眉:“那你现在过来做什么?”
  李徒瞥了眼卫衍背后的营帐,“找你聊聊。”
  李徒这人性子直,心思都写在脸上,不用聊卫衍也知道他想说些什么,这种事换做别人来问,他不理会便是,这军营之中若连护住一个人都做不到,他这将军不当也罢。
  可第一个为这事来的偏偏是李徒,卫衍叹了口气:“去主帐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暗嗖嗖地觊觎我们王爷~


第11章 好友
  两人一起到了主帐,还不待卫衍坐下,李徒张口便道:“那人不能留。”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衍么?那人来路不明,懂得又多,难保不是苍川派来的卧底,不杀他已是仁至义尽,又怎么可能留在这军营里。”
  “若不是为了替我和其他伤员诊治,他根本没必要暴露自己懂医这件事。”卫衍想到陈子穆每日强打着精神替自己施针的样子,目光柔和了几分,对李徒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他真要下手,早就有机会,又何必等到这时让你来质疑。”
  李徒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才终于想到如何反驳,“那如若是他故意想骗取你的信任呢?反其道而行,你看,现在不就让你成功地信任他了吗?”
  卫衍被他气得都乐了,“阿徒,不要为了反驳而反驳,你的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怀疑过他是苍川的人,真说信任,他早就得到了,何须多此一举。”
  “你凭什么信任他?你敢保证他对你说的都是实话吗?”李徒也有些生气,梗着脖子叫嚣。
  “我不保证,相反,我能肯定他隐瞒了许多事。”卫衍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如果真要说凭什么,也许是凭我的心吧,我的心只允许我信任他。心属一个人时本就会变得盲目。”
  李徒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力道都被卫衍轻轻松松化解。
  他顿时泄了气,可过了一会儿,卫衍说的话真正渗透进他脑中,他才猛地直起身子,“你刚刚说什么?心属。。。什么心属?哪种心属?”
  “还能哪种心属,自然是想相守一世的那种。”
  “你疯了?那可是个男的!”
  李徒声音很大,虽主帐外不会有人敢偷听,但卫衍还是忍不住皱了眉,“阿徒,够了,今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会赶他走,我护定他了。”
  两人相识十数载,李徒再耿直,至少能分辨卫衍什么时候是真生气,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更加无法接受,多年的兄弟情,竟不及那个男人与他短短月余的相处。
  但他太过了解卫衍,不敢再多说,最终只是起身,僵硬道:“不早了,我去看看他们是否准备好启程。”
  李徒匆匆出了主帐,因为低着头,才走两步就和迎面过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两人都十分熟悉的吕义水。
  李徒见到好友,就像总算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拉着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便道:“义水你知道吗,阿衍他疯了。”
  “他怎么了?”李徒这人爱憎分明,往日里对卫衍最是崇敬,几乎不会说他一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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