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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的冷汗瞬间爬了满头。时已至日出前九刻,百官汇集之时已过,而再过两刻天子便要起驾——若此刻人叫嚷出,说荣王迟到,天子也可问罪了!
定王恨不得当场跺脚,脑内打仗一般混乱。
正在此时,顾家顾二堂叔也觉异样,他盯着亲王处看了一会儿,忽问:“荣王怎么不在!”
定王等人沉默,众臣议论声渐起。
顾二堂叔大声对宫人道:“还不去将他请来?”
安王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皇兄没在自己寝院……他不知去哪儿了……”
顾二堂叔当场便发作,“祭天这般的大事,他竟这般惫懒疏忽!简直不知轻重,不守规矩,胡闹之极!”
他高声叫来侍卫,“传令下去,着一支侍卫营,给我挨门挨户搜寻,掘地三尺也务必将荣王请过来!”
亲王队伍头垂得更低,有人小声嘀咕:“顾国舅也未见人,不如令这搜寻队,行至顾国舅处时,顺便将他也请来?”
顾家立刻有人反唇相讥,“顾国舅此刻必在圣上身旁——这是老规矩了,每逢大事,圣上便要舅舅陪着,两人同至。王爷不信,可亲去查看……”
两边正打嘴仗,顾轻侯一身玄袍,从远处走来。
他站在台阶上,向下扫了一眼喧哗的众臣,淡淡道:“何事这样热闹?”
顾二堂叔身旁的大臣抢着向他作礼,说:“因荣王殿下未来,臣下们正商量着派人去请他。”
李老大人抚须笑呵呵,和着稀泥,“年轻人贪睡是有的,我记得,睿武帝祭天那时,荣王年幼,也是睡得迟了,谁也叫不醒,最后还是睿武帝亲自将他抱起来。”
顾二堂叔脸极臭,忍不住讥讽:“怎地难道还要我们中谁去将他抱来?”
定王硬着头皮替荣王解释,向顾轻侯道:“皇兄不是睡迟,许是早起漫步忘了时辰。”
众臣中响起窃窃私语声。
正在此时,群臣后方人群分劈开,众人纷纷向后看,只见一人从门口行来,正是荣王。
他面色苍白,一幅休息不足的模样,唇上失了血色,带着干枯的裂口,脚步虚浮,气虚体弱,散漫乏力的晃悠过来。
有人与他调笑,“殿下果然好风骨,这般悠然。”
荣王淡淡地,不予理会。手藏在暗处,极力撑着酸痛难忍的腰身,默默站到队伍中。
顾二堂叔身旁之人笑吟吟道:“殿下再晚到半刻,便该算与天子同来了,不知这按例怎么说?”
他虽侧身向荣王,话却是问顾轻侯。
顾轻侯面上毫无波澜,淡淡道:“没误吉时便好。”
他扫了一眼台下,道:“还有半刻钟,请各位殿里等候——里面有椅子歇息,也暖和些。”
此时天还未亮,风寒露冷,许多人抱着双臂摩挲取暖。
众人齐声称赞顾轻侯的细致关怀,纷纷随着队伍进殿。
荣王夹在人群中前行,进了殿,依然昏头涨脑,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人多椅少,多数人不好安坐,只站着寒暄。
荣王盯着脚下的青砖地,只觉晕晕乎乎,万事不进眼中。
忽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回头,正是一小宫人,为他端来一把小杌子。
他此刻正是求之不得,管不了许多,立刻坐在角落处。闭了双目,缓上来一口气。
稍做休息后,天子至,时辰一到,仪仗起驾。
又他娘的一番折磨。
荣王临死的鱼似的,半合着眼,一脚深一脚浅地随着仪驾前行,在跌宕起伏中,忽觉身后涌出一股热流……
亵裤湿了。
被寒风一浸又很凉爽。
荣王尴尬万分,苍白虚弱的脸上现出一抹绯红。偷偷伸手扯了扯亵裤边。
幼帝礼已初献,众臣拜倒,荣王亦笨拙的撑着腰身,缓缓跪下。
他的头磕地,闭上双目,在心中祈求,别再让他跪着了……
腰杆疼到麻木,腿根颤抖的频临崩溃。他着实不想一头栽倒在祭台下。
祭台上圣上起身,祭台下大臣随起。
荣王睁开眼,双手撑地,咬着牙借力将腰身甩起。
他勉力撑着站立,见礼部将一样样祭品向上呈递。
烤制的通红的祭猪,祭羊各色牺牲流水般进入。
荣王呆滞地盯着那牺牲,心中简直要流泪,不知何时才能熬到头。
牺牲之后又是亚献礼,终献礼……
不知跪了多少次,荣王最后一次起身时,勉力支腰却没支持住,微一摇晃。
他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温热的手便撑住他。
荣王回头,竟是顾轻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在衣衫掩映下扶住了他的腰。二人的脸猛然离的极近,呼吸着对方的呼吸,连彼此的睫毛都看的清晰。
荣王瞬间血向头脸上冲,满面通红,连耳后都带了粉色。
他心乱如麻的避开顾轻侯的呼吸。
经过劳累疲乏花样百出的一夜后,他被这人看一眼,身上便要轻颤起来。
顾轻侯在他耳边轻声问,“站不住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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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荣王脸红的要滴出血,羞耻的恨不能钻进地缝,他咬牙道:“我……我没事。”
顾轻侯看了看他微侧的面庞,如往日般平静,却隐约闪过一丝笑意,“你撑着我些。”
荣王不想。
可腰不同意,硬挺着坚持了一瞬,他在虚弱倒地前,心中悲泣着,微不可见地将身子向他处略倾。
太羞耻了。
顾轻侯面上仍然淡淡的,二人凭着一身繁杂的宽衣大袖,如常人闲话般站在一处。
好不容易熬到二人分开,祭天礼毕,荣王身子恢复了些,恹恹跟着众人进殿中随宴。
细乐喧喧,衣香鬓影。
宴席自然丰富,全是珍馐名菜。荣王的胃口却不足,他此刻只想喝些清水或果酒,压一压浮躁恶心的空胃。
独坐在小桌前,用筷子挑起一道酱鸭,将红色油皮刮下,尝了一口嫩肉,那冷肉的气味令人想起昨夜的腥味,他顿了顿,面色古怪,默默将含着的肉吐了,把剩下的顺手向后一递,给了鹿童。
他叹了一口气。
桌对面的顾二堂叔,早看他半晌,深深皱起眉头。短促的冷笑一声,“看来天子的宴席不入殿下的眼。”
荣王举着一块点心,正要向后递,闻言一滞。解释道:“自然不是,我今日胃口不好……”
顾二堂叔身旁族人声音盖过他,道:“殿下从小养尊处优,想是吃惯天下好物,只是一粒米需百日耕耘,一口肉需三两年饲培,一饭一菜,都是辛苦所得,过于骄奢浪费,总是不妥。”
荣王举着点心,满面通红,吃也不是,递也不是。
正尴尬至极时,忽有人接住他手里的点心,荣王猛一回头,竟是顾轻侯。
顾轻侯神色淡淡的,道:“这有什么,想吃便吃,不想吃便给旁人,也算不得浪费。”
对面顾家人顿时安静。
顾轻侯望向荣王,压低了声音,轻柔地问:“给你上些热的?甜豆花好不好?”
明明是平平常常两句话,荣王却诡异地红了脸,连连摇头,小声道:“不必特意照料我。”
顾轻侯看着他,别有意味的低声含笑道:“我做的事,我不善后怎么行?”
荣王喉咙一噎,头脸被热血冲的发烫,通身骨头却不自觉地酥软了。
顾轻侯叫来伺候的宫人,亲自吩咐了,才离开去主持大典。
荣王垂着眼,不敢看对面顾家人,不敢看后方各大臣,鹌鹑一样窝在自己的小桌前,及至上了甜食,他含羞带臊地吃着,舌头许是也酥麻了,竟全无味觉。
只觉胸腔满溢,却说不出那是什么。
大典完成,赐宴完毕,隔日天子仪仗便起身回京。
回程只有短短两日,荣王却有颇多烦恼。
先是第一日中午行至驿站用餐,荣王下车,正遇见同是下车的顾轻侯。顾轻侯与他道,想与他聊聊京中关于他的情报,及行宫那夜人影之事。
荣王听了,不得不随他去。
二人独占单间,悠然平静的吃完一餐饭,荣王也未听到甚么要闻,稀里糊涂被送出来。
当夜到了歇脚地,当地官员安排夜宴乐舞,顾轻侯又派人请他,用的相同理由,荣王还是去了。
两人这次又是独占厢房,荣王依然未听到任何讯息,不过喝了一肚子好茶,和顾轻侯欣然听了一夜好曲,又稀里糊涂的被送回。
荣王离了他,方思忖出不对,自己简直随传随到,毫无还手之力。
到了第二日,仪仗正在行进中,外面不再是新奇的山水树木,而是一成不变的田野庄稼,车马中人也俱无聊至极。
荣王打了个哈气,忽听一侍从跑到他车马外,小声道,“顾国舅请您去他车上。”
荣王哈气打到一半,生生咽了回去,隔着车帘,面色也忍不住泛上薄红,小声问:“他有何事?”
侍从道:“似是京中有来信。”
荣王薄红的面颊上带着一丝气恼,欲要不去,但身心早被养成随传随到的本能,且也忧虑真的有京中情报。
他无可奈何,下车后朝行进的队伍看了一眼,队伍绵长,众车帘紧掩,他稍稍安心,疾走几步,偷情似的登上顾轻侯宽阔华丽的马车。
马车中温暖舒适,设着小桌软垫,顾国舅正细阅书函——除了手中那封,小桌上还堆着许多未拆开的。
荣王心里别扭,笑不出来,挨着车身,远远坐在小桌对面。
顾轻侯等了一会儿,终于从书函中抬起头,望着他,道:“怎么坐的这样远?”
荣王垂眸道:“坐在此处也能听到——京中有了消息?”
他目光中终于藏了审视和怀疑,身子坚持不动不再靠近。
顾轻侯的手在暗处捏紧了纸张,面上一片无波无澜,道:“自然来了,”他将手里纸张放在身侧,“我的心腹来信,说东北封地的官员伙同京兆尹和刘御史要联名告你。”
荣王眉毛一跳,顺着桌沿膝行至他身侧,拿起信函,跪坐在软垫上细读。
他凝眉扫着纸张上的字,神色认真而紧张,他全是为信函所牵制而来——顾轻侯强压下心头的烦和痒,收回目光。
荣王看到一半,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斥骂出声,“胡说八道!他们所告之事我一件都没有做过!”
顾轻侯淡淡地道:“墙倒众人推,他们不过跟红顶白而已。”
荣王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三人成虎,让他们这样连番造谣下去,可还了得?”
顾轻侯被抓的手顿住。淡淡地问他,“你待如何?”
荣王呆住,“我……”
他一时间未想到答案。这些捏造之事中有许多他也难说清,比如钟公子。
顾轻侯反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神奇的宽慰和温柔,“早说了,这些事有我,你只安心便好。”
顾轻侯转过身与他离得极近,一只手顺着他的手,钻进薄薄的衣衫中。
荣王极为敏感,情不自禁的身子发抖。但仍然心思重重,“行宫那夜,到底也没搜查出是人还是何物?”
顾轻侯闭目吻上他的下颌,不以为意地道:“或许只是一只山鸡罢了。”
荣王扬起下颌,给他行方便,衣衫被捣乱,里面有一只作怪的手。他身上又软又麻,仿佛一块酥糕,一碰便要散了。同时,他晕晕乎乎地想起心中的旧心事:数年来这人都只爱男子,如何两人竟走到这一步?
这算什么?
他衣衫半解,被顾轻侯半抱着躺在软垫上,从醉酒般的眩晕中努力挣脱,手抵着身上人的肩膀,涣散迷离的双眼盯着他,“为什么?你不是……”
顾轻侯瞧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头,心中惊跳,立刻夺了他的唇,将他的话深深堵在口中。
什么都别说,别把他的美梦和幻境打破。
荣王被制着,手拍打几下,便被抽了力气一般,落在身上人漂亮有力的肩头,黏住似的。
与此同时,队伍数丈之外,树隙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