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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抱住江其琛一只胳膊,迎上他未来的及敛去杀气的眼睛,朗声道:“诸位江湖前辈,事已至此,谁是包藏祸心的歹人已经一目了然。裴天啸勾结金莲教,妄图盗取请命符危害武林。如今,金莲教公然现身于此大言不惭,是对我中原武林的挑衅。难道你们就打算坐在这看热闹听戏,坐视不理么?”
“自然是要一战。”周瑾瑜率先提着剑站了出来,他迎风而立,周身透着一股正气:“昆仑弟子听令,准备迎战!”
“刀剑合璧,有剑如何能少的了刀?”傅青轻笑一声站到周瑾瑜身边:“我罗生门也要迎战!”
一笑大师金禅落地,沉声道:“阿弥陀佛,空山寺定竭力维护武林秩序。”
“哈哈哈,我们女娇娥定不让须眉!”乔灵儿娇笑着站起身,手中水袖蓄势待发。
陆鸣拉着江其琛,把他带到自己身边。没有了江其琛在前面挡着,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沙桑身上。
他冷冷地看着沙桑,眼中风暴不停的聚集,沉声道:“影子杀手听令——”
这是陆鸣第一次在没有带面具的情况下发号施令,他剑眉星目,表情肃杀,金色发带犹如战场上扬威的军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可违逆的严穆。
“凡后退一步者,提头来见!”
陆鸣的话音犹在风中徐徐盘旋,人却已经先一步把江其琛往身后一推,当即提着清月弯刀与沙桑缠斗起来。
沙桑身旁的红衣女子邪魅一笑,双手一展,一长一短一对鸳鸯刀横在手中。
女子媚眼如丝,腰肢柔软宛若一条水蛇,她足尖轻点,环在脚腕上的一圈铃铛便发出悦耳的响声。她不偏不倚的落在江其琛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娇嗔道:“一早听闻南陈江家主玉树临风,才冠无双,金莲护法红罗特来讨教一二。”
江其琛面色一沉,持剑一横格住红罗送上来的一刀。
大批邪祟缓缓抵达战场,四大门派的掌门率领着自家弟子开始了除祟之战。
影子杀手轻功卓绝,身形闪动间同紫卫玄兵打的难舍难分。
不光如此,承天鉴早已为裴天啸渗透,所有士兵全听他一人调遣。他们还必须分出人手,与承天鉴的人马周旋。
不消片刻,西陈裴家祖坛尸横片野,俨然成了一座修罗场。
陆鸣身上只有五成内力,若长时间拼内功他定然不是沙桑的对手。
但清月弯刀在手,他又使的一手绝妙的刀法,一招一式快若闪电,滴水不漏。一时之间,沙桑竟找不出破绽,只能格挡,却无力还招。
内力充盈在刀上,清月弯刀登时盈满一层皎洁的白光。
陆鸣长臂一挥,一刀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力径直朝沙桑落下。刀势笔直劈来,但那刀光却是弯的。
清月弯刀砍在乌龙之上,微一用力反手将乌龙压上沙桑的肩膀,顿时皮开肉绽。
陆鸣的眸子里浸满了寒霜,随便瞧上一眼就能让人心肝都跟着颤两下。
沙桑被自己的剑砍伤了肩头,陆鸣手中的力道不减反增,硬生生让长剑入肉一寸。但他却似感觉不到疼似的,炽热的目光正对上陆鸣的,嘴角高高勾起:“我上次送你的大礼可还喜欢?”
陆鸣不答。
清月弯刀被沙桑从肩上挑开,陆鸣脚步微错,“唰、唰、唰——”凌冽的刀锋接二连三的落下,刀光犹如一条白练,含着逼人的刀势,不依不饶的缠住沙桑,登时在沙桑暗紫色的袖袍上划开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沙桑不怒反笑,他侧身避过一刀,刀锋划过,割下他几缕头发。
“陆鸣,你可知我最喜欢你什么?”沙桑突然一个近身,赤手空拳的一掌迎上清月弯刀的刀尖:“我最喜欢看你反抗。”
陆鸣神色一凛,刀意如暴风骤雨一般穿过沙桑的掌心,却未在那人手上留下半点伤口。
又是这招——
沙桑握着刀尖用力一拽,陆鸣登时被拉到他身前。
“被江其琛亲眼见到你邪气发作也没所谓吗?他可真是看重你。”
陆鸣皱起眉心,一手用力想抽出弯刀,空出的另一只手凝足了内力直奔沙桑胸口而去。
沙桑立刻抬掌相接,掌心相对,陆鸣只觉胸口一痛,竟被他一掌拍出几步。
到底是内力不济,陆鸣喉间涌出一抹腥甜,被他硬生生吞下。
沙桑眉尖一挑,居高临下的看着陆鸣:“你以为自己身体里的邪气真的被完全清除了么?”
握着刀柄的手有片刻的停顿,陆鸣挥刀而上,却被沙桑一剑格住:“江其琛在骗你。”
“闭嘴。”从牙关里咬出两个字,陆鸣周身泛起骇人的寒意。
沙桑抓住机会,乌龙剑涌起一层黑雾,他低喝一声,黑雾径直破入萦绕在陆鸣身上的那层清冷的白光。他冷笑着,犹不停嘴道:“他骗你的事可多了去了,比如……你的身世。”
陆鸣浸满寒霜的眼睛不易察觉的一动,一团黑雾势如破竹般往他胸口袭来,陆鸣掌中真气凝聚,凌厉的掌风顿时将黑雾打的烟消云散。
沙桑一剑迎上弯刀,刀剑相接迸发出一道道火光。火光之中,沙桑尤不死心的说:“你就不好奇自己是谁吗?”
“我是陆鸣。”陆鸣手中加力,他目光狠厉的对上沙桑的眼睛:“他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顽固不化。”
沙桑眼眶渐红,周身邪气忽然大作,他嗤笑一声,反手一剑划在陆鸣的手腕上:“其实你很好奇,你表面上装的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就开始怀疑了。”
沙桑又近一步,挥剑间招式阴狠毒辣,完全与刚才不同:“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你是谁。”
“我让你闭嘴!”陆鸣低喝一声,声音里是挡不住的寒意。
沙桑嘴角一勾,乌龙飞速的在身前划了一圈,瞬间凝成一朵载满邪气的黑色剑花,擦着弯刀的转折处,弹在陆鸣的肩头。
他眼疾手快的把陆鸣拉到身前,反手扼住陆鸣的双手,坚硬的胸膛抵住他的脊背,将人死死锁在自己身前。目光透过缠斗在一起的正道子弟,肆无忌惮的望进江其琛的眼睛里。
而后,他成功的在那双眼中捕捉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惊慌失措。
他扬起一边的嘴角,低头附在陆鸣的耳畔,音若鬼魅,一字一顿如洪钟般砸下一句话:“你是——霍、柏、舟。”
说完,沙桑感觉到怀里那人瞬间僵硬的身体。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江其琛凌乱着步伐向他们跑过来,示威般当着江其琛的面,俯身舔舐上陆鸣的耳廓。
潮湿的触感从耳畔上传来,陆鸣从一片混沌中回过神,沙桑说出的那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记忆的阀门。
陆鸣头痛欲裂,眼前有无数道场景在不停变换。他勉力一肘击向沙桑,甫一脱离钳制,他又直直的落入另一个怀抱。
熟悉的沉水香从鼻间传来,他伏在江其琛胸口处,听着他快如擂鼓的心跳。
江其琛周身浸满了滔天的怒气,他一手揽着陆鸣,另一手在掌间聚足了十分的力道。银链在他手腕上泛着白光,斩痕剑身上青蓝色的剑光盛气凌人。
一道凌冽至极的剑意,裹挟着浓烈的杀意如罡风般呼啸而过。沙桑执剑挡在身前,却仍然胸腹剧痛,被江其琛一剑刺穿胸口。
沙桑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江其琛雪白的袖口上,宛若在那人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
红罗扶住沙桑的身子,抬手封住他周身几个大穴。
沙桑撑着红罗艰难的站在那里,两个人被一群紫卫团团护住,但他仍兀自笑着,一笑便有腥红不断冒出。他心满意足的看着在江其琛怀里,陆鸣惨白着一张脸,头痛欲裂的样子,揶揄道:“江其琛,秘密被戳穿的感觉如何?难受吗?心痛吗?”
江其琛周身止不住的颤抖,他竭尽全力握紧双拳才忍住没冲上去将沙桑一掌拍死。
他近乎咬牙切齿的从牙关中蹦出几个字:“景止,带人拿下他。”
景止得了令,立马带人投入战局之中。
长虹剑破风而出,眼前灰白色身影闪过,周瑾瑜仗剑而立,正色道:“江家主,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江其琛略带感激的看了周瑾瑜一眼,一片混乱之中,影子杀手给江其琛和陆鸣开辟了一片净地。
江其琛深深吸了一口气,竟有些不敢看陆鸣,他揽住那人的肩头,低低唤了一句:“鸣儿?”
陆鸣沉浸在无休止的疼痛之中,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裂一般,无数道人影不停的从四面八方窜进他的脑海里。
他一手按着额角,不停的喘着粗气,另一手却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着江其琛的袖口。他伏在江其琛胸口上,嗓子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似乎是隐忍到了极致。
大梦之境中那些令他恐惧的噩梦排山倒海般鱼贯而出,滔天巨浪迎头而下几乎将他淹没,那一道道模糊的影像,同那些被遗忘的过去诡异的重合起来,在眼前逐渐清晰。
刀光剑影、厉声尖叫、鲜血满堂。
陆鸣被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捂着嘴,死死地护在身下,女子颤着手将自己身上、脸上的鲜血不停的抹在他的身上,一张稚嫩的小脸登时被极腥的血气覆盖。
他听见自己喊了一声:“婶娘……”但软糯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被那只血红的手掌捂住口鼻。
然后,他被那女子抱着躲进一口枯井里。
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惨叫声不停的充斥在他耳边,还有那始终挥散不去的浓重的血腥味。
陆鸣浑身颤抖着从江其琛怀里抬起头,一向冷峻的脸上满是破碎,他眼眶酸涩微微发红,恰似那口干涸已久的枯井,没有半点水波。他抓着江其琛两臂上的衣袖,以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他,颤声道:“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的身世终于揭开啦~
从这章开始到80章都在虐哇哇哇
第78章 第七十七章 破碎(2)
江其琛被那眼神看的心底一凉,全身都仿佛裹上了一层寒霜,稍微一动就能掉下成片成片的冰碴子。他有些僵硬的抬起胳膊,用一侧没有染血的衣袖轻轻地在陆鸣小巧的耳畔上擦拭着。
正在动作的手被人一把钳住,四五月份,天气都开始燥热起来,可陆鸣的掌心却是一片冰凉。那凉意顺着江其琛的指尖迅速流窜到他的四肢百骸,宛若一把冰锥悬而不落的在他头顶摇摇而晃。
陆鸣的手劲大的惊人,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死死地叩进江其琛手心里,没一会儿便有零星几点殷红从他掌心滑落。
江其琛的沉默像是无形的鞭笞,一下又一下打的陆鸣皮开肉绽,他强忍住那不停在脑海中翻涌的痛楚,执拗又认真的看着江其琛的眼睛,心里那些可怕的念头似火苗般腾然而上,灼的他体无完肤,稍微一动便连皮带骨的撕扯下来:“你说话啊……”
周围的打斗声不绝如缕,可这小小的一方土地上,仿佛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江其琛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反手回握住陆鸣,沉声道:“他说的没错。”
说完这句话后,江其琛清楚地看到陆鸣那剧烈收缩的瞳孔,他不自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接着说:“你是霍柏舟,北陈家主霍流之的亲生儿子。”
陆鸣只觉得全身上下仿佛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每根骨头都从缝隙里透着刺骨的疼。他脚底晃了晃,双手倏地松开来,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一步。
“北陈霍家”似是一个梦魇,咧着最锋利的獠牙,张牙舞爪的啃噬着陆鸣的血肉,以一种最直白惨烈的方式,告诉他,那些夜以继日重复不迭的噩梦,竟都是真实存在的,竟都是他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