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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就不信了,我承天鉴这么多人,还奈何不得你们两个!”秦庄疼的龇牙咧嘴,他朝身后一挥手,上百名承天鉴士兵整装待发。
“秦大人。”江其琛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柔若无骨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拂着,云淡风轻道:“我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影子杀手可好?”
陆鸣闻言一惊,倏地望向江其琛。只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看好戏的模样,而后若无其事的吹了声口哨。
哨音一落,江油镇上忽然刮起一阵微风,鬼魅般的黑影不知从何时就埋伏在了这里,只待江其琛一声令下,他们瞬间倾巢而出。
他们一身黑衣,脸覆黑甲面具,腕上缠着幻影丝,身后背着泛着冷光的长剑,头发被颜色不同的发带高高束起。他们轻功卓绝,脚步变幻莫测,转瞬便从四面八方移到江其琛身后。
为首的那人头上束着银色发带,他毕恭毕敬的对江其琛微一颔首,沉声道:“爷,清风在此恭候多时。”
江其琛眉尖一挑:“如今不必再藏了,黑甲面具都去了吧。”
得了令,只见那一众黑影拂袖一挥,黑甲落地顿时化作齑粉。
秦庄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原本他不过是按计划来此擒人,顺便往江其琛身上泼点脏水。不料假影子死了个干净不说,倒是把真影子给招来了。起初他们也只是打算将江湖中人的视线转移到江其琛和影子杀手身上,谁曾想,这影子杀手见了江其琛也得俯首陈臣!原来这影子杀手当真是江其琛一手训练出来的么……
“清风,给我拿根黑影发带来。”
江其琛一边说,一边从陆鸣指缝间抽出之前那根,而后信步走到秦庄面前,把两根发带一并塞进他手里:“秦大人,送你个真品。有些东西,不是你们想仿就仿的来的。”
江其琛朝清风摆了摆手:“给秦大人,还有他身后的弟兄们现个眼,让他们看看真正的影子是如何办事的。记着,万不能伤了大人的性命,也好让大人回去一字不漏的把话带到。”
清风:“是。”
风卷衫动,黑影变换。
令当今武林闻风丧胆的影子杀手——终于在这一天卸去了全副武装,以真容面世。
江其琛走到陆鸣身旁,余光瞥见他后背上绽开的血肉,目色一暗低声道:“随我去天眼宗。”
陆鸣面色微沉,紧跟在江其琛身后。
今天这一出,只怕江其琛早就听到风声,于是他就将计就计,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怪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要挑今日离开药王谷。若说刚开始陆鸣还有疑惑,但是在看到蛰伏在江油镇的影子杀手时他便心下了然。想必定是在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几日,江其琛已经暗地里筹划了一切。
如今影子这般大张旗鼓的现世,江其琛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影子杀手就是我一手训练出的,我不怕你们来找事,但别想乱往我身上泼脏水。
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陆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前几日江其琛已经对他说的很清楚了,回去之后,就交出金发带。可今日过后,武林中人的矛头肯定要纷纷指向江其琛,他如何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难道要像那几天一样撒泼打滚的赖在他身边么?
顾忌着陆鸣身上有伤,江其琛这一路行的并不快。等他们到达伏伽山脚下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
二人一路上到山顶,刚迈进天眼宗大门就被一众名门正派先前留在这的弟子挡了个正着。
书臣一见江其琛登时心里一惊,破口而出道:“兰……额,江家主……你怎么在这?”
江其琛闻言眉心一凛,他目光沉沉地从这些门派弟子的脸上掠过,只见除了书臣和浮生,其余人俱是一派警惕的神情。
想必是江油镇的消息已经传到天眼宗上来了,眼下这些弟子恐怕是收到各自门派的召回讯息,正准备结伴下山。
江其琛对书臣微一点头,沉声道:“各自为阵,他日江湖再见,不必留情。”说完他长袖一挥,一道和风扫过,卷起那些弟子便将人送出了天眼宗。
而后他转向陆鸣,冷声道:“我要去见师尊,你不必跟来。”
他丢下一句话便往前走,可没行几步却听到身后跟着一串极轻的脚步声。江其琛的脸色登时就难看了下来,他停下步伐,沉着脸望向陆鸣:“你耳朵不好么?还是我说的不够明白?”
“我……”陆鸣被他那阴沉的脸色骇的脸色一白,原本准备好的死缠烂打的说辞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千言万语话到嘴边硬是浓缩成了三个字:“我帮你。”
“帮我?”江其琛冷笑一声:“呵,你别跟来,别再给我添麻烦,就是在帮我了。看看你如今的能耐,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陆鸣立在原地,身子一点一点的僵硬下去,一双手攥的铁紧,零星几点腥红顺着掌心滴下。他眼前一黑,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有血腥味从唇齿间流出才堪堪稳住身子。从心头传来的苦楚几乎要将他淹没,可他抬眼一看,却只瞥见那人拂袖而去的背影,竟是走的毫无半分留恋。
“陆鸣?”火红的身影从陆鸣面前一闪而过,花无道有些不确定的喊道:“你们回来了?你怎么……又搞的这么惨兮兮的……”
见陆鸣光摇头不应声,花无道掰过陆鸣的身子,面色沉着的看着他背上的伤:“江其琛呢?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奥,对了,我收到山下的消息了,你们是在半路上遇到承天鉴的人了?这也是他们弄的吗?”
陆鸣推开花无道,与他隔开一步的距离:“没有,我自己弄的。”
他这话也没算说错,若不是他飞身上去帮江其琛挡幻影丝,倒也不会受伤……
“他去见玄御真人了,我……我先回岁寒居了。”陆鸣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脚:“你还有银珠粉吗?给我一点。”
花无道从前襟里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有些迟疑的递给陆鸣:“你背上的伤口又长又深,虽然银珠粉好的快,但你不一定受得了啊。”
“无妨。”陆鸣把瓷瓶攥在手里,嘴角一勾,竟笑了一声。
这是花无道头一次见陆鸣这样笑,那笑容里三分落寞七分悲凉。
然后,他听见陆鸣似有若无的呢喃了一句:“身子再疼比得上心疼么……”
第71章 第七十章 选择(5)
“师尊,我准备收网了。”
江其琛与玄御真人对立而坐,一方小榻上摆着两盏热气萦绕的茶水,衬的江其琛如玉般的面容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切。
玄御真人微一颔首:“筹划多年,如今可有十分把握?”
江其琛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了一下,面上的茶叶倏地散开。他小抿了一口,沉声道:“这么多年,总算是探出了裴天啸藏人的地点,此番必定一击即中。”
玄御真人:“嗯,如此甚好。”
“不过师尊……”江其琛放下茶盏,从榻上下来,跪在玄御真人面前:“少安有一事相求。”
“我知晓你想说什么。”玄御真人一双慧眼洞悉般的凝着江其琛,正色道:“你想将陆鸣留在天眼宗。”
江其琛叩首一拜:“师尊,为控制邪气,师公封住了鸣儿身上一半的内力。他不能随我一同涉险,眼下只有天眼宗能护他周全,请师尊成全!”
玄御真人道:“少安,陆鸣并非俗物,即便他身上只剩半成功力也比许多人顶用。你将他留在身边,只有好处,并无坏处。何况,你怎知你的想法也正是他所愿呢?”
江其琛闻言周身一震,眼前不知怎的就浮现出陆鸣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他心里一揪,坚持道:“师尊,我只想他能平平安安度过此生。只要师尊答应,我会劝他留在这儿的。”
“罢了罢了。”玄御真人摆了摆手:“你起来吧,为师尊重你的决定。”
“多谢师尊!”
江其琛恭敬地再一叩首,刚撩开衣摆从地上站起来,就见花无道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
“你果然在这里。山下是怎么回事?刚刚收到风,裴天啸正在集结四大门派,原本是讨伐影子杀手的,现在直接成群结队的来讨伐你了。”
“无妨。”江其琛若无其事道:“先前在江油镇逮了一帮冒充影子的人,气不过,便让真影子现了身。”
“气不过?你还有气不过的时候?分明是故意暴露影子杀手的……”花无道有些鄙夷的说:“你们不会是打算在我伏伽山上打群架吧?他们可没几天就要来抓你了。”
江其琛道:“这倒不至于,等他们人都聚齐了,我再让人发个帖子,这么场好戏,可不能随便挑个地方就演了。”
随便的地方……
花无道额角划过三道黑线——我天眼宗是你口中随便的地方吗?
“对了。”花无道拍了拍江其琛的肩膀:“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碰到陆鸣了,他怎么又受伤了?还问我要了银珠粉,他身上邪气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江其琛忽然打断花无道,原本正举到嘴边的杯盏倏地放到桌子上,里面的茶水登时四溅而出。
“什么啊……”花无道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江其琛:“我说我碰到陆鸣了啊……”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江其琛已经坐不住,一把将他推开就破门而出。
花无道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玄御真人,他指着自己回忆半天也不晓得是哪句话戳中的江其琛:“我说什么了?”
玄御真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端起面前的杯盏小撮一口,而后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盏间悬着几片翠绿的伏伽叶,泡着的是他最爱的伏伽茶。
·
陆鸣魂不守舍的回了岁寒居。
他先是自己打了一盆水放在桌边,而后解开腰带,缓缓脱下外衣。
受伤已经有几个时辰,原本簌簌流血的后背早就不再滴血,不过血液一干倒是黏住了陆鸣的里衣,稍微一动就牵扯到皮肉,又是一阵生疼。
陆鸣对自己倒是个颇为狠心的主,他双臂一挣,硬是把粘在背后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却只是微微蹙眉,连呼吸也没有半分变化。
他走到镜子面前,先是在自己的右肩上看了一眼,那里从前几天开始就断断续续的有些灼热,他凝眉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半点异常,想来这热度也没有让他任何的不适,难道是错觉么?
目光下移,从左肩往下到右腰,一道极长的伤口几乎是纵横在他整个背上。那伤口很深,几乎可以见骨。陆鸣面色一凛,那不过是照着原物仿出来的幻影丝,竟然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他冷着脸回到桌边,拿汗巾在盆里沾了点水轻轻擦拭着伤口。
布帛甫一挨到肩背,陆鸣总算是感觉到了疼痛,他肩头微微一缩,却仍是颤着身子往下擦。一盆水,很快便被染成了红色。
简单的清洗完毕,陆鸣几步踱到床边。他半伏在床上,拿出花无道给他的小瓷瓶,拧开瓶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把银珠粉往自己的肩头上倒。
“唔……”
银珠粉甫一沾在伤口上就是一阵削骨蚀肉般的疼痛。陆鸣死死扣紧牙关,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的稀碎,才忍住没发出一声痛呼。
他几乎痛到喘不过气,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脸色登时一片惨白,细细密密的冷汗不停的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最后没入床单里。
这银珠粉的效果立竿见影,只是伤口越深,使用时受的折磨也就越大。
很快陆鸣左肩上面的伤口便开始愈合,他在床上伏了好半晌,那蚀骨般的疼痛才好过一点。陆鸣小心翼翼的微微抬起身子,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