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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眼里大概会觉得他很不爱干净吧……
果不其然,他看见江其琛向他皱起了眉头,而后从前襟又掏出一条丝帕,拽过他那只手替他擦了擦,又叠好放了回去。
手背上被江其琛擦过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疼痛,陆鸣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殊不知方才他那举动看在江其琛眼里只是为陆鸣再加上了一条“不会照顾自己”的证据。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一路天南地北的想着,到了玄御真人的练功房。
“师尊。”
陆鸣替江其琛敲了门,听见江其琛的声音,里面的玄御真人应了一声,让他们进去。
甫一推开门,只见玄御真人负手立于窗前,身边还站着个修长的身影,二人见他们进来纷纷转过头来,那身量修长的人长了一张俊秀的脸,赫然就是兰息的模样。
江其琛见兰息也在这,勾了勾嘴角:“兰息师兄也在,先前借了兰息师兄的脸,少安还未曾好好谢过。”
兰息闻言也迎上一张笑脸,声音清朗:“师弟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听闻师弟在不虚山
受了伤,眼下如何了?”
江其琛淡然道:“陈年旧疾,无甚大碍。”
兰息微一拱手,行为举止拿捏的恰到好处,和着他清秀的面容,似是扑面而来一阵清风,直教人心头和煦。比之前江其琛扮作他时一举一动间和面容的不贴合,好看的不是一点半点。
“少安师弟来此,想来是与师尊有话要说,兰息不在此打扰了。”说着他转向玄御真人:“师尊,罗九昭等人的尸首等我查验过再来向您禀告,先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又在写虐了……偏爱下刀子怎么破……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前尘(5)
兰息走了之后,陆鸣把江其琛推至窗前,附身在江其琛耳边低语道:“爷,我也先出去等你。”
江其琛按了按他几欲离开的手:“你就在这里。”
玄御真人微微侧过身,轻笑道:“你若走了,回头少安还是要如数对你复述一遍,耗神。”
陆鸣脸上没有波澜,只轻点了下头,恭敬的站在江其琛身边。
“师尊。”江其琛唤着,神思郑重其事:“如今这里没有旁人,瞒着我的,便一并说了吧。”
江其琛这句话的口气,仿佛与他对话的不是他的师尊更不是那个受天下人敬仰的玄御真人,反倒是更像是在审问一个偷了东西的小贼。
玄御真人并未觉得自己被江其琛冒犯了或是旁的什么,只是一甩月白色的宽大袖袍,坐在了窗前的小榻上,轻描淡写道:“你都猜到哪一步了,先与我说说。”
“师尊动辄让别人先交底的毛病倒是未曾变过。”江其琛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我倒也没猜出什么,左不过是看出了这些事是你一手安排的罢了。”
玄御真人不置可否:“确实,还有呢?”
江其琛望着玄御真人那一头花白的头发,略一沉吟:“还有就是些百年前的旧事了,这些少安也不敢乱说,还请师尊挑明了吧。”
玄御真人目光悠长,似乎是在回忆着些什么。窗外风吹树影,打散了缠绵满地的浮云。玄御真人面容沉静,声音极淡,带着一点微不可闻的无奈:“少安,我知你聪颖,这些事情哪怕我不说你也会自己一点点的挖出来。罢了,罢了。请命符中的大乘功法从何而来,你可知晓?”
“天眼宗创派祖师伏伽真人所创。”
“呵呵。”玄御真人鼻间发出一声轻笑,半垂着头,脸却始终对着窗户,清净无尘的一双眼睛似乎透过这山顶的茫茫皑皑,瞥见了一树雪梨。
“世人只知他道号,却从不曾问他姓名。先祖一生到头,记住他名字的不过只有一人,那人又偏偏死在他手上,你们说闹心不闹心。”
江其琛不言,玄御真人接着说:“大乘功法,你们真当是凭空编出来的么?那是先祖九死一生,以心爱之人的性命换来的啊。”
“百年前,先祖于伏伽山上悟道,修炼道德心法,也就是后来的道德功。道德功中正精纯,不仅道法高深,还可以延缓衰老。先祖当年,就是凭着一身道德功在江湖行侠仗义,济世救人。后来,他自创天眼宗,门下收了三个弟子。借着先祖的名号,天眼宗很快就成了武林至尊,江湖各门各派无不听从天眼宗的号令。”
“当时,江湖中有魔教作乱。先祖身为武林之首,便带着门中最小的那个弟子前去除魔。谁知遭魔教中人暗算,吸入魔气。回了天眼宗后,先祖就闭关了。你们知道,道德功是天下最纯正的功法,而吸入魔气之后,先祖体内正邪两股力量就不断冲撞,一着不慎就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也就是这个时候,先祖那个小弟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魔气引到了自己身上。先祖当时显些走火入魔,神志不清,因而并不知晓此事。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身舒畅,七筋六脉也更加通顺强劲,大乘功法就是那个时候练成的。”
“大乘功法,比之道德功更加纯正,修炼之人必须心无杂念,一心向道。大乘功法既成,先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竟然勘破了生死,走入道门的最高境界‘不灭’。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先祖出关。这才知道,他最喜爱的那个小弟子竟然偷袭邪术,背叛师门。先祖痛心之余,带着正道弟子一起去捉拿他。不料,那人一夜之间将那些正道子弟屠戮了个干净。先祖同他大战三天三夜,一时心软让他逃走。再相见时,那人已成了魔教之首。”
“之后,江湖中人集结起来逼迫先祖伏魔。便是在这伏伽山上,先祖亲手将其斩于‘将离’剑下。后来,先祖终于是知晓了弟子为他做的种种。便将掌门之位与大乘功法一并交给了大弟子,自己携着小弟子的尸体不知所踪了。”
说完这些,玄御真人终于收回了目光。端起了桌案上的伏伽茶,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江其琛和陆鸣,目光如炬:“如今你们知道,这大乘功法从何而来了?知道传言大乘功法可以生死人骨,起死回生,又是从何而来了?”
是啊,一个因为练了大乘功法走入道门“不灭”的伏伽真人,算的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老不死了。他带着一身功法和一个徒弟的尸体消失于人世,在江湖传的多了,可不就成了伏伽真人偷偷藏起了那徒弟的尸身又用大乘功法将他复活了么?
江其琛眸色一黯,低语道:“众口铄金,我们只当伏伽真人除魔卫道,却不知背后还有这么多牵扯,想必天眼宗也是无奈。”
“岂止是无奈?”玄御真人嘴边挂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先祖将大乘功法传给了大弟子——就是我的授业恩师萧正清。师尊秉承先祖未成之志,将门派发扬光大。门派兴盛之后,师尊就开始修炼大乘功法,可能因为师尊心志未达先祖的境界,始终未能修成不灭。便是这个时候,江湖中开始流传大乘功法那些谣言,师尊无暇顾及,只挑了几个亲传弟子,教授他们大乘功法。”
“也许是我天眼宗命格不好,天生是师父与徒弟相克。当时,我的小师兄玄风便是在练大乘功法的过程中失了神智,迷了心性,走火入魔了。但即便这样,他仍旧痴迷大乘功法,最终师尊不得已把他逐出师门。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江其琛道:“后来,他走火入魔,从大乘功法中衍生出阴煞功,创立了金莲教,为祸武林。可惜,阴煞功虽然自大乘功法中所出,但由于修炼之人心志不坚,练成之后,功力虽强,也似乎是到了‘不灭’的境地,却也使修炼者遭到反噬,每月初一十五要吸食活人精血以抵减反噬之苦。也是因为这样,江湖中便出现了邪祟。”
玄御真人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一点不错。师尊为人刚正,他觉得魔头自他手下而出,霍乱江湖,导致天下大乱,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他带着我们杀尽邪祟,破入金莲教,与小师兄一战,最终险胜,却终究没狠的下心杀了小师兄。”
“我伏伽山位于北域和陈国边境,师尊一念之仁,废了小师兄一身功力,断了他手筋脚筋,丢到北域境内,让他听天由命了。而后,对外宣称魔头已死,邪功已毁。世人不疑有他,心头噩梦除去,人人称赞师尊乃是仙人。但师尊却因放了小师兄,深觉有愧天下人,夙夜难眠,心魔难消。与小师兄那一战,他已伤了内里,恐命不久矣,却又担心他死后,小师兄再卷土重来。于是,师尊取来伏伽山顶千年寒冰铸成请命符,并以肉身作为禁制将大乘功法封印其中,并且设下禁令契约——请命符一出,江湖五大门派,十大高手必须无条件听令,否则将爆体而亡。而后又怕有心之人觊觎,用可以破开千年寒冰的神剑——无极,将请命符一分为四。做完这一切后,师尊将四块请命符交到我手上,没几日便仙去了。”
说完这些,玄御真人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轻松许多,像是卸下了一个背负多年的包袱。他眉目间尽是浩然风骨,举手投足飘然尘逸。
“自那日起,至今已有百年了。我们都以为,小师兄已经死了。”
听玄御真人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尘封百年的旧时,江其琛和陆鸣俱是神色凝重。玄御真人倒也不急,兀自给自己又添了一杯伏伽茶,慢慢的等着他们把这些过往消化进去,仿佛那日说爱茶,不可贪杯的不是他一样。
沉默良久,江其琛揉了揉眉角,正色道:“师尊,所以那地宫里的人,就是玄风……师伯的人?”
玄御真人极缓极缓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地宫,我没到过那里。我只是在不虚山发现了邪祟的踪迹,猜想应该是小师兄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找到他,伏伽山上就出了事,我就赶回来了。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陆公子是我故意支去不虚山的,发现邪祟,通知你,后面的一切都是情理之中,水到渠成。”
“那他想干什么呢?为的大乘功法么?”
玄御真人:“呵,谁知道呢?也许是内疚自己害死了师尊,想效仿先祖也说不定。痴人说梦。”
玄御真人这句话一出,江其琛和陆鸣都不由自主的微微睁大了眼睛。若是江湖中人不了解大乘功法,那玄风出自天眼宗,不可能不清楚大乘功法可以死而复生只是谣言。
他沉寂多年,在此时破出,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大乘功法真的还有另一层用处么?
暂且将心头的疑虑压下,如果确定了那背后之人就是玄风的话,那之前的种种就可以说的通了。
比如,绿衣女子手中的穿骨针是金莲教之物,想必是玄风造的。不虚山突然出现的邪祟,是玄风等人在重炼阴煞邪功。地宫中那些北域女子,是玄风从北域带回来的。还有沙桑口口声声的“不动天眼宗的人”,是玄风顾及着师门情谊。
这样一想,几乎之前所有的疑问都可以解开了。
背后之人已经浮出水面,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着手扳倒裴天啸了?
江其琛沉吟片刻,对玄御真人报之一笑:“多谢师尊坦诚相告。”
玄御真人拂了拂手:“这些事,迟早要叫你们知道的。不过,此事我从未告知过他人,便是连福来也没有说过的。”
“师尊放心,若有一日瞒不住了,我替您告诉福来师兄。”
“如此甚好。那孩子看重师门情谊,知道此事,只怕会惊扰心神。余下的事情,就交由你去处理了。我知你心系家仇,但这件事也关乎到天下苍生。你……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