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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说出来的声音很涩,很嘶哑,且低的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北昭到底有没有听见,他道:“今日我帮你请假,你不必去翰林院了,跪了一夜,有什么感觉?”
谢晋缓过来了一点,声音听着虽然还是与平常不一样,但是已经很清晰了:“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与我当年一样。我九岁时也曾这样跪过一夜,比你现在惨多了,正是化雪的时候,我跪在雪地里,周围都结了冰,次日得到赦免的时候,宫人们把冰刨开,才将我抬了回去。”
谢晋想不出来那是有多冷,他试探着问:“您为何被罚?”
“我冲撞了他的宠妃。”北昭淡淡的笑了笑,面容带着一点不常见的冷冽。他走过来,挑起谢晋的下巴:“谢子韩会这样吗?”
“他的妻妾并不多,我很少看见,况且我也不敢冲撞她们。”
第18章 第 18 章
北昭定定的看了他半响,忽然俯下身,覆上了他冰冷且毫无血色的嘴唇。
谢晋简直吓呆了也惊呆了,说是一时间魂飞魄散也不为过。幸好北昭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了一下,否则他当真召不回自己的意识了。
松开了手,北昭哂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乖顺,不过乖顺不作为的下场是什么?谢晋,你能文能武,又不缺谋略,原本位极人臣也不是不行,但你太过寡断,所以只能做个小小翰林,你明白?”
谢晋神识终于回归,也不敢问方才的举措究竟是何意思,点头道:“我明白。”
“适当的折磨有利于你快速的做出决定,我对你一直很看重,不想看见你如此颓废下去。”他亲自斟了一杯热酒,递给谢晋:“谢晋,你不会怪我罚你吧?”
饮了热酒,感觉胸腔里有了些温度,谢晋道:“王爷是为我好,我自是不会怪罪,宿醉不归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脑子里混乱的很,他努力理出条线来:“王爷,我兄长他……他恐怕不会同意帮忙对付太子。”
“我早料到了,太子对他恩重,他若是忘恩负义,我反倒不敢用他了。”
谢晋不明白恩重从何而来,可方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并不想问北昭,只是在心里胡乱想着——是真的该走了,再不走还不知要生出什么变故。
“你不能走。”
“为何?”谢晋脱口而出。
北昭道:“我才对你有了几分兴趣,又岂会放你走?”
不等谢晋从连番惊愕中回过神来,北昭又道:“我不会禁锢你,只是你若走了,我便派人杀了谢文王奇,这两个人应该是你最珍重的人了吧?”
谢晋却只听见了王奇两个字:“你知道王奇在哪儿?”
北昭答非所问,笑道:“果然是待他不同凡响,谢晋,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否心仪他。”
谢晋呆了呆,半响才答道:“或许吧。”他只知道,这些日子他很想念王奇,但也并非到了离了此人便活不了,钻心挠肺思念的地步。
“自己好好想想吧,阿晋。”
那一声阿晋叫的实在暧昧,语调又勾的很轻佻,谢晋微低下了头,有些难堪:“臣告退。”
谢晋低下头,显得睫毛极长且眉眼温润,隐隐有种宜室宜家的味道。他仿佛是被这景象蛊惑住了,再度扳住对方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次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唇舌交缠。谢晋几曾有过这般经历?好在有了前一次,这次还算镇定,他睁着眼睛,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他其实并不讨厌北昭吻他,毕竟他本就喜欢男人,北昭又长相极好,若是反感就是他有问题了。
好不容易北昭才放开了他,谢晋谨慎的退开了一步:“这样的事王爷日后别做了,容易让我误会,告退。”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
“什么?”谢晋微愕。
北昭似乎难见的有些紧张,半响才恢复了平常样子:“逼着我对你表白?阿晋?”
谢晋忍不住笑了:“承蒙王爷看重,臣告退了。”
除非见鬼了他才会相信这句话,昨天他还跪了一整夜,他底子强健,腿上恢复了些知觉,站起来时几乎痛死。
如果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那他真的是接受不了。
“站住,坐回去,许慎马上就到。”北昭皱了皱眉,隐隐有些发怒的预兆:“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明明是他罚的,现在心疼的却也是他。谢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索性什么也不说。
等了没多久,许慎便提着医药箱来了,进门便笑道:“谢大人,你再这样伤下去,我就不是王爷府上的郎中了,而是专为你治伤的郎中。”
谢晋道:“我也不想受伤,可奈何身体不好,麻烦许兄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按我的方子来,保管你不会落下隐疾,还有就是,回去之后用酒擦拭身体。”许慎已经检查完了,站起来道:“王爷,我先走了。”
“许兄,我随你一同走,随便拿药方。”谢晋生怕北昭再留他,忙借机出去了。
许慎扶着他回了房间,调侃着道:“谢兄,你嘴唇似乎也冻肿了。”
谢晋下意识摸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道:“耍我?”
“上次宁州之行我便看出王爷对你不一般了,就你毫无感觉。”
谢晋心道:我怎会没感觉?我还清清楚楚北昭害我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道:“我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宁州,半途歇下了,自然不了解。”
许慎道:“若是换做我们其他人受了伤,王爷会直接叫我们回来,他想让你有充分的时间修养,才把你留在那里。对了,那个小丫鬟呢?”
“我交给管家重新分配了,那本也不是我买来的丫头,你喜欢?”
“怎么可能,随口一问,没话找话罢了。”他在谢晋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上次,阿序跟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对我的看法?”
谢晋失笑:“我们都回来这么久了,你问的是否有些晚了?”
许慎看上去也有些懊恼:“可我昨天才知道他还跟你有过一次谈话,谢兄,他究竟说了什么?”
“他说,他对于那个姑娘很愧疚,因此无法和你在一起。”谢晋身体正在回暖,又痒又痛,便尽量简洁的道。
许慎点了点头:“他果然还是这样,我若说我并没有叫那人这样做,他只怕也不会相信。”
谢晋道:“他若是真的喜欢你,自然会相信。”
“可那件事确实是我叫我一个朋友去做的,我不能骗他。”
谢晋愕然:“……那你就是活该了。”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祈求别人原谅,怎么可能?除非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
许慎抓了把头发,也很烦躁:“我知道我咎由自取,可谁年少的时候没有做过几件错事?难道就不许我补过吗?”
谢晋喝了口茶,悠悠道:“这件事还真没法补。”
“算了,不提这事,大不了我守着他一辈子,你呢?”
“我?”
许慎道:“你和王爷。”
谢晋没把这件事真的当回事,笑道:“王爷对我只是一时兴起,过些时候也就没感觉了,没什么好议论的。”
许慎再道:“你对王爷又是何感情?”
“主从关系吧,我视王爷为主子。”他将手拢进袖子里,道。
“王爷他以前并不喜欢男人,他对你或许不是一时兴起。”身为北昭的幕僚,自然要向着他说话:“你不试试?”
谢晋再度失笑:“试什么?别说王爷,即使是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办法一辈子喜欢一个人,因此没这个必要。”
第19章 第 19 章
他说的是实话,他了解自己。许慎却听的愣了愣:“你是以前受过什么伤害吗?”
“没有。”他顿了顿,又低声道:“或许吧。”柳眉烟与谢子韩,当时是盛传的佳话,金童玉女的组合,可结果呢?
没有什么天长地久,只有一时欢愉罢了。
“你睡一会儿吧,我找人帮你去翰林院请个假。”许慎道。
他走后,便有下人抬了洗澡水进来,洗了澡后,让赵俊帮着擦了酒,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他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赵成一双忐忑的眼睛:“怎么了?”
赵成道:“二少爷,您都睡了一整天了,昨天怎么叫也叫不醒您,我……我还以为您……”
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眼底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您能醒过来就好,我这就去叫许公子来。”
说完他也不等谢晋应答,便自作主张的跑了出去。
很快许慎便来了:“我都说了他没事,只是太累而已。”一边说一边还是把谢晋的手臂拉了出来把脉:“没事,比昨天好多了,药呢?”
他一提醒,赵成才想起来:“在厨房温着,我这就去端过来。”
“笨死了。”许慎皱了皱眉,语气绝对算不上好:“谢晋,再过十天便是年三十了,你有什么打算?”
谢晋道:“我应当会去我兄长处。”
“甚好,王爷去皇宫,你去谢文那里,那我便没什么事了。”他心里盘算着,如此一来,他便有理由去找刘以序了。
耍个赖,再服个软,最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个酒后乱性,何愁抱不到人?
转眼间便是三十,北昭却没去皇宫,把谢晋叫了过去。谢晋心里一盘算,去不了谢府了,便叫赵成带着赵俊去谢府报信,随便不必回来了。
马车碾着不怎么坚硬的土地,居然异常的平稳。谢晋有些惴惴不安,他不知该如何定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不知他做了什么,让北昭对他升起了这样的心思。
“王爷,我们去哪儿?”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之后,谢晋问道。
北昭道:“去扫墓。”
年三十扫墓,确有这个习俗,可北昭秘密前来,却是为何人扫墓?
其余人都在山下守着轿子等候,独谢晋提着祭奠之物跟着北昭上山。
山上的泥土还是微润的,很快就染脏了靴子,可北昭似乎没有察觉一般,仍继续往前走。
谢晋提着东西艰难跟随,忍不住往前看了看。这山着实不矮,若是坟墓设在山顶,走上去怕是要耗费不少力气。
他正这般想着,北昭已经拐了个弯,沿着一条极其狭窄的小道走进茂密的树林中。
这里面分散着许多坟包,极少数立了碑,有人在坟包前祭奠。
北昭走到一个连香炉都没设的坟包前,道:“就是这里,跪下。”
谢晋看了看地上潮湿的泥土,假装没听见。北昭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把纸钱拿出来铺在地上,自己先跪了。
于是谢晋学着他的样子跪下,燃起了纸钱。
“这是我母亲的墓。”北昭道:“她不是嫔妃,也没有名分,死后只能找个乱山埋了。”
据说北昭的生母是玉嫔,前年才去世。看来其中还有内因,但谢晋无心细究他的家事,道:“你比我好,我连母亲的墓在哪儿都不知道。”
柳眉烟死后的遗体是管家处置的,说是她有痨病,需谨慎,最后也不知谨慎到哪儿去了。
其实哪里来的痨病,必定是有哪位夫人看不惯他们母子,从中作梗罢了。只可惜他那时年岁尚幼,无力阻止。
北昭默了默,道:“走吧,我跟她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话可说,每年来这里一次,也不过是尽为人子的最后一点可怜孝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