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迪随着李少怀的目光看向岸边,一下就被岸上两个女子吸引了,一个端着手站着,仪态万方,气质不凡,一个蹲在水边嬉水,风姿绰约,天真喜人。于是扭头上下打量着李少怀,“哎呀呀呀呀呀,你这木头开窍了?”
李少怀转身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旋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别乱想,我与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迪坏笑,环起手用手肘推了推她,“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啊,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小娘子。”边走着,李迪偷偷回头又瞄了一眼,“看她们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吧。”
李少怀很是无奈,上扬着不浓不淡修得齐整的眉,“许国公府。”
“行啊你小子,丞相家的闺女都被你。。。”
李少怀跨步转身凝了他一眼。
李迪止步摸着后脑勺笑了笑,“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对了,你猜猜今儿还有谁来了?”
李少怀收回眼神,径直走着,“你这般高兴,又从濮州跑到江南北路,想来是陆阳来了。”
“正是仲言来了。”
“他来了你还这般高兴啊,不怕他将你的状元夺了去了?”
陈陆阳,字仲言,是太宗时期三元状元陈尧叟的次子。
陈尧叟乡试,会试,殿试都是第一,且陈尧叟两个弟弟与一个妹夫都是状元,一家四状元,父亲陈省华是进士出身,一门五进士皆为天子门生,书香门第。
“哎,贤弟你这就不知道了,遇强则强嘛。”
长乐街临汉江,主街道宽敞,两旁都有各种铺子酒馆茶楼,许多店铺为招揽生意都挂上了灯笼,写上了谜题,摆上了丰厚的奖励以此来吸引客人。
其中一家卖首饰的小铺子吸引的人最多,里里外外围着众多人。
男的礼让站在左侧,女子则站在右侧,中间隔着一条不相碰的缝隙,文人看客,男女老少皆有。
除了灯谜之外,灯下还摆了一副画,这幅画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今日拿来用作了谜题。
店铺设的最大的奖是一支金钗,金钗头雕刻的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雀,而金雀的眼睛上镶嵌着一颗绿宝石,正是这颗绿宝石让这金丝雀像活了一般,画龙点睛。
金钗在灯光下发着光,许多人驻足多半是被这支金钗所吸引。
“师兄也真是的,明明说好陪阿姐你的,结果陪别人去了,言而无信。”
赵宛如知道李少怀是想逃避,又想着,或许是自己逼的紧了,看得紧了,不过李少怀跟着李迪她是放心的。
她转移着话题,“这金钗看着年代久远,应该是不俗之物,想来大内也是没有的吧。”露天的茶馆就在店铺旁边,赵宛如远远便看到了那支在灯下发光的金雀钗。
“姐姐可是喜欢那金钗?可叫人取了回去。”
“哎,不可。”赵宛如制止住欲要起身的赵静姝,“中秋佳节,普天同庆,不要因不必要的事破坏了这气氛。”
赵静姝不太懂她的意思,“既然喜欢,那买来便是,不偷不抢的。”
“你瞧,如此多人喜欢呢,你再瞧。”赵宛如玉手指着他们的穿着,“不少官人相公,不乏金主,破了规矩恐徒生事端,多有不妥。”
各行各业,都有规矩,不祭出身份是不会让那些金主服众的。
赵宛如思虑的极为周全。
赵静姝不由得心中一震,“姐姐行事都这般稳重。”
赵宛如心中自嘲,没有想到,稳重二字也能有朝一日是用来称她的。
灯谜倒是被那些举人秀才猜出不少,可那金钗的灯谜让他们挤破头也没猜出个头尾。
金钗上头挂着的是一副画,画中,桃树上站着一支回头张望的雀。
倒是与那宝物相称应。
“陈秀才,你可猜出来没有?”右边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朝着左边最前头那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道。
“你别急,我正在想。”秀才挑着眉头,他这话是跟丫头身旁的女子说的。
“姑娘,我看他多半是猜不出来。”丫鬟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对那个秀才的不喜。
可女子盯着那金钗不眨眼,脸上掩饰不住喜爱的焦急道:“这金钗,很不一样。”
丫鬟随着又看了一眼,除了金闪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说她看不出来,“阿环眼拙,看不出什么不同。”
跃跃欲试的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可都被否定了。
“可还有人要答?”店家摸着花白长胡须朝众人问道。
“若无人能答出,老翁只好收回比金钗了。”
女子听着老翁的话,挑着眉着急的看着旁边的秀才,“你…”
她才道了一个字秀才就无奈的摇了摇头,先前他答了数首名士言桃花的诗句都不对,让他深感挫败,于是不敢言了。
“既然如此,那老翁我只得…”
“等一下!”
拥挤的人群后出现一声清润的少年音,若不仔细听,极难分辨出男女,随后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
原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道士。
左侧的男人羡慕嫉妒恨,右侧的女子亮着眼睛,脸上遮掩面容的扇子都低了几分。
李少怀只望哪儿一站,便让人赏心悦目,不管男女都细细打量着她,金钗的风光都被她夺了去了。
“店家能否通融,让贫道猜一猜?”
老翁本想收回去,反正也无人能答出,他以为眼前这人不过也是想要显摆一番罢了。
“好,真人尽可以猜,若猜中了此物便归你。”店家用老皱的手指着金钗。
李少怀轻点头,不假思索言道:“您用南唐皇宫内小周后的金钗作物,又以此花鸟画为题引。”眨着泛光润红的眼睛,呼声微微弱了些,“南唐后主有一首词,知道的人甚少,‘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是《更漏子·金钗雀》里的第一句。”
李少怀走近了那画,瞧仔细了,微微闪动着眸子,“许久未曾见过徐熙的真迹了。”
那些自诩文人的人纷纷睁大了眼睛,“这是徐熙的真迹?”
有人酸涩道。
“骗人的吧,徐熙传世的真迹少之又少。”
“他一个道士怎么会认得。”
有人羡慕不已。
“那是南唐小周后呢金钗啊,怪不得那雀雕刻得如此逼真。”
也有人不解道。
“这道士怎会认得那金钗。”
店家润了润眼睛,“不错,这正是李后主命名匠为小周后打造的金钗,而这画也是叔父所作。”
店家的话让众人更为惊讶,李少怀撇撇眉头,“那徐崇嗣是您?”
“是我侄儿。”
徐熙是南唐江南望族人家的子弟,亦是当初后主时期杰出的花鸟画家。
店家抚着长须笑眯着眼睛,“现在,它归你了。”
接过金钗,李少怀心中微颤,不经意间眼里的红润又增添了不少。
“老翁未曾想到道长如此年轻就见多识广。”
李少怀摇摇头,“非我见多识广。”遂拱手一笑,“多谢。”
“哎呀,金钗居然被一个道士拿走了。”
“好可惜啊!”
金钗也没了,灯谜也撤了,于是众人散去,而那迫切想要的女子眼里也充满着失望。
“陈秀才怎的连李后主的词都不晓得?”
那秀才脸上干涩,“一亡国之君的词,有什么好知道的。”
“可即便是你这个当代的秀才,也作不出亡国之君那般的词!”李少怀用着反常的冷言呵斥。
“你!”秀才面红耳赤,“再不济我也是个秀才,哪里来的道士,碰中了一句词就了不起了?”
李少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他,转头对向女子,“金钗是女子所用之物,少怀拿着无用,看娘子这般眼神的喜爱,定然早就知道此物了。”
“是,我自幼喜欢后主的词。”女子低头失神道:“可我却未能猜出竟然是后主的词,他虽不是一位好君主,却是一个好词人,与大小周后的爱情更是感人肺腑。”
李少怀笑了笑,“自太宗继位,后主逝于东京后,他的词一度被禁,娘子不知也是常理。”于是双手奉上金雀钗,“金钗配美人,更要配懂它的人。”
女子捂嘴笑了笑,“道长好生会说话啊。”
“???”李少怀不明白她地意思。
“我家姑娘是想问道长的名讳。”旁边的丫鬟开口道。
中秋佳节女子问男子的名字,李少怀瞧了一眼旁边瞪着自己的秀才,看着便不是什么良人,似乎与这姑娘…于是李少怀轻勾嘴角,“贫道姓李,名若君,字少怀,道号玄虚。”
“玄虚真人就是你?”女子大惊。
居然听过自己的名讳,李少怀点头。
再之后女子塞给了李少怀一个珠钗做为谢礼,还没等她拒绝就带着婢子走了。
人群散去之后,赵宛如将手中青瓷茶杯重重甩在桌面,茶杯内温热的茶水撒到了桌面上,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赵静姝则是气鼓鼓的走到了李少怀身旁揪住了她的耳朵。
“师兄!”
“哎。。。疼!疼!疼!师妹。”
李少怀连喊了几声疼后赵静姝才撒手。
李少怀抚着自己红了的耳朵,轻轻揉着,“你怎么在这…”
“还说呢,你知不知道那簪子我阿姐也喜欢,你居然当着她的面把它送给了别的女子。”既然赵静姝在,那么想必她姐姐也应该在。
…
李少怀搓耳朵的手不动了,李迪想劝阻的想法也没有了,陈陆阳更是不敢出声了。
第8章 一棹春风一叶舟
等李少怀反应过来去追人的时候赵宛如两姐妹早已不见了踪影。
李迪见着李少怀少有的焦急样子笑了笑,“咱们的玄虚子呀,怕真是难过美人关了。”后又幸灾乐祸道:“叫你拦着我二人独自出风头。”
一旁的青衣少年陈陆阳捂嘴偷笑,“明明是大哥也没能猜出来。”
李迪撇头撅起了嘴,“我说三儿啊,你不能这样是吧,我这是想给少怀一个机会。”
李迪叫他三儿,只是因为他名字带着三个偏耳旁,在他们三兄弟中又是最小,所以李迪就从小到大都唤他三儿。
陈陆阳复摇头笑了笑,“仲言倒是很好奇,能让二哥都动心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先前挤在人群中,他们只看见了赵静姝。
李迪倒是刚刚在岸边见过那女子,于是眼珠打着转想了想,“嗯,是个大户人家,不过看着怪冷清的,性子想来也孤傲。”
李少怀心中咯噔一下止住步伐,孤傲?心中郁闷,这女子和孤傲扯得上吗?在李少怀眼里,赵宛如便如吃人的老虎一般,言她是不敢言的,“你二人,就不要乱猜测了,我与她不过是泛泛之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二哥你这般,可不像啊!”凭李少怀这焦急模样,他们便不信只是君子之交。
“我。。。”李少怀语塞,“复古哥哥也知道,先前去濮州知州府上医治的就是那位女子,她赶巧也要去东京,于是顺路就一起了,一路上没少受她们的照顾。”
李迪想了想日期,“不对劲啊,少怀你急着赶去东京,按日子算早该到了,而且我收到消息时就觉得奇怪了,你去东京何故要折道唐州?”
“这是因为。。。”这些已经让二人误会不浅了,李少怀自知多讲只会更增添误会。
“因为什么?”李迪坏笑。
“哎,算了!”李少怀握拳叹一声,快步向前。
身后二人相视一同笑着李少怀,李迪探着手,“你看看,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