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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将白马拉回。随后俯下身在马的耳背处嘀咕了一阵子,受惊的白马便温顺了下来。
“这马。。。你!”沈昭随着走近,惊疑道:“你与它说了什么?”
李少怀拉扯缰绳轻轻夹了夹马肚,“我只是和他说我有一匹青骓缺个伴,若它听话我就把青骓许配给它。”
沈昭像是被戏弄了一样,“你。。。”旋即将鞠杖扔给她,又将地上的鞠球踢到了白马脚下。
李少怀拿顺鞠杖,“骑马将这个球打入那个门就行了对吧?”
没有等沈昭回应,使力试了一杆,只见皮革制成的鞠球在草地上飞起,直从北面入了南场的网囊,“这算不算天赋异禀?”
“你还说你不会?”沈昭吃惊道。
李少怀爽朗笑道:“我蒙着眼睛施针,能将你身上的穴道分毫不差的施中。”
李少怀忘了她现在是男子身份,对着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说这种话,虽然是无心之说,也难免让人臆想。
“你。。。”
从将烈马制住,一杆进球,误让众人以为李少怀不仅是个才子,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全才。
这些也都清清楚楚的入了宜都县主的眼,刚还问道李少怀击鞠打的如何的宜都县主差点被马所惊,如今见白马上翩翩少年,笑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又哀道:“从他骑马的位置到南边这么远他都能轻松打进,看来今日我是。。。”
“县主!”
就在宜都县主愁苦之际,丁绍文走近,“若县主不嫌弃,下官愿陪县主赢这一场。”
宜都县主回头,喜出望外,今日才子佳人还真是不少,“那就,多谢殿帅了。”
“宜都县主找的是殿前副都指挥使啊!”
“我看呐,李仓中不过一个读书人,怎抵得过殿帅。”
“读书人怎么了,没看见刚刚人家一杆进吗,有本事你从北边打试试?”
“。。。”
各家都在议论,有些知情大内那些风流韵事的显贵也议论着。
“殿帅对上榜眼,这下有看头了。”
“这二人琼林宴上就争夺惠宁公主,圣人看好的是殿帅,结果惠宁公主看上的却是榜眼。”
临壁棚子里的人听了大惊,“这么说来这榜眼还真是驸马人选?”
“是啊,此事官家与圣人都默许,只差赐婚了。”
登时间棚子内安静了不少,那些拿团扇的女子听了后再也不敢多言了,只是失落的静看着赛场。
沈昭将袖子竖起,踩蹬上马,轻拉缰绳走至草场上,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孱弱小姑娘。
“仓中,驸马?”丁绍文骑着黑马靠近,脸上虽然温和可望着李少怀的眼里充满着怨气。
“殿帅的戾气有些重啊,此时需要一场雨,洗洗。”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丁绍文夹着马肚子扭头返回原地。
“你与他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李少怀凝着丁绍文的背影浅笑道,“大概是我抢了他的妻,他怀恨在心吧。”
“。。。”
背着一面旗子的人拿着鞠站在球场中间,“几位主子?”
“开球吧!”
击鞠本就是追逐,与蹴鞠一样,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由徒步变成了骑马手持鞠杖追逐,击鞠不仅考验骑术,更考验配合,以及体力。因是骑于马上俯身击球,在骏马跑动之下击球入洞,其难度不会比骑射容易。
持球人抛球,球场上响起骏马的鼻息与嘶鸣声,才开场片刻,就让对方进了一个球。
对方气势汹汹,敌意明显,丁绍文要赢的不光是球,李少怀骑在白马上紧握了缰绳,“戾气重可不好。”
南北二门,四匹颜色不一的骏马来回奔跑,你追我赶,马蹄践踏草地,鞠杖相互碰撞。
“你这是哪门子打法?”沈昭看不懂李少怀持球周旋却迟迟不打。
“以柔克刚!”
相比丁绍文的极为想要赢,李少怀的态度则是相反的,她本来就是沈四姑娘拉来的外援,又不会击鞠,输了便输了,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光彩。
争强好胜,可不是用在这种闺中竞技里,不过她这般想,未必别人也能这样想。
本来宜都县主作为未来的嫂嫂,这彩头无论如何沈昭都是会让给她的,可突然参杂进丁绍文后,她不愿让了。
丁绍文厉害,宜都县主也不差,只是宜都县主相较沈昭这个小姑娘来说弱了些,而李少怀胜在骑术好。
如今一炷香过去,时间过半,进球持平了半柱香,让人看着干着急。
“抢你妻之人,如何忍?”宫内的击鞠都是男子对男子,女子对女子,她还没有输过,今日在众人跟前输给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岂不是让人笑话。
于是丁绍文使力夹了马肚追上前,沈昭将鞠球传来,李少怀使着力气准备打破这平衡的僵局,挥力的鞠杖被另外一根鞠杖横来拦下,两杖相碰,因为力度之大,杆子弯曲弹了一下。
——哐——碰撞出极响之声。
丁绍文竖起鹰眼,将手中的鞠杖绕着李少怀的转了一圈,在其眼底用极快的速度下将球偷回,从南场带回了北场。
李少怀就是因为骑术好,夺球厉害,于是击鞠就变成了击杆子,球不停的在草地上随着马蹄向前翻滚,而马上的两个人持杖对持。
“没有想到,仓中年纪轻轻却内力深厚!”初与李少怀交手时丁绍文还是有些小吃惊,道家弟子武功高的人他见过不少,可像李少怀这样年纪轻轻就有此内力他还没有遇到过。
若真交起手,年轻人中恐怕只有长昭才有把握打赢吧,他骤视着,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李少怀都是阻碍,也是个麻烦的人。
“李仓中!”
旁侧是沈昭的声音,丁绍文将鞠杖放下,所幸将球往回打,鞠球的突然转向让几人猝不及防,提起缰绳马儿抬腿骤停。
丁绍文挥杖,故意将草地夹缝里未清理干净的石子带起,这一杆在内力的摧动下变得猛烈,石子飞向沈昭的马,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见。
急停的瞬间,沈昭所骑的棕马嘶鸣一声后前肢突然跪下,这一幕将帐篷下观赛的众人给吓得惊叫起,将沈家的众人吓得从座上直接跳下。
千钧一发之际,李少怀来不及怒人阴险,驱使着马,从马上俯下身,将人拉住,脚借着马蹬紧夹马肚使自己稳坐在马上,腾出的双手将人拦腰抱起,沈昭的小手还紧握着鞠杖,棕马已经伏地不起。
从未被陌生男子抱起过,长到七八岁时就算是父亲抱她她都会抵抗,而李少怀将她拉入怀中同坐一匹马时,她没有想要抵抗,心中甚至不曾生有一丝抵抗,沈昭侧坐在她身前,因白马骤停而惯性的扑到她怀中,不自觉抓了她的衣领,皱眉道:“不能停下!”
李少怀紧着一颗慌乱的心,原本是等马停她要下马的,听到沈昭的话后再度拉起缰绳,“你就这么想要赢吗,不惜性命?”
触碰间,李少怀的怀中不仅温暖,同时沈昭还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那些男子不同,是令人舒适的味道,她靠在她怀中侧起头,注视着她脸颊下的轮廓,“我不惜性命,是想要你赢!”
逐渐微红的耳朵侧动,李少怀紧握着手中的缰绳夹着马肚子,“抓紧我,驾!”
丁绍文想要在众人跟前让李少怀出丑,也要在众人面前传达出惠宁公主选错了夫婿,以此羞辱。
借故沈昭这一出,是想直接让李少怀处于众矢之的。
白衣少年,身手矫健,马术精湛,连轻功都这般飘逸,进士及第,短短月内连升几级,皇帝厚赐宅子,前途不可限量,无论哪方面都是令人心驰神往的。
白马从旁飞快的略过,宜都县主嘴角上扬着,似乎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怪不得我那姐姐会看上你,红颜祸水似乎也适用男子,我倒要看看你与沈四娘闹了这么一出,大内还会不会接纳你!”
“我的天,男女授受不亲,这也太。。。”
“我的谪仙真人怎能和一个俗气的女子共骑一马呢?”
“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还谪仙,我看他实则是一个伪君子。”
“看那沈四姑娘不反抗的样子,莫不是二人私下已经定了终身?”
“不会吧,李若君不是拒绝了沈家的提亲吗?”
“或许之前拒绝了,现在看到沈四姑娘真容之后又反悔了呢?”
沈昭今年虚岁十三,豆蔻年华已初有大人模样,与其母年轻之时极为像,眉梢眼角间藏着秀气,肌理细腻,骨肉均匀。
震惊之后引来一阵喧哗,各家纷纷议论着,纷纷看向沈家,看看沈家如何解释。
沈夫人哪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啊,打个球为儿子铺个路而已,如今却闹出这么多幺蛾子。
“完了完了,天不佑我沈家,不佑我沈家啊!”
沈夫人惊慌道:“赶紧击鼓,赶紧!”
“登徒子,我这就回宫去告诉姑娘!”巧的是,秋画早早就醒来了,要不是孙常拉着,和这么多人在场顾及着李少怀的颜面,她早就冲出去了。
李少怀赶上丁绍文,也相应的横了他一下,再没有留任何情面与分寸。
——砰砰砰!——
鼓声响起,意味时间到了,沈昭以一球之多险胜宜都县主。
李少怀与沈昭今日这一出的事情,恐怕等端午击鞠散场之后就要传遍整个东京城了。
第75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沈夫人历经几朝;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沈伯; 快去叫大夫!”急中生智下,沈夫人失声,惊慌的大叫了起来。
让众人想起了李少怀与沈四姑娘共骑的缘由,误以为沈四姑娘是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
球场上下来后,沈家下人围了一圈,将她们围得严严实实的。
“你别拉着我; 我要去捉奸。。。”孙常拉着干瞪眼的秋画。
“你别去呀,你去了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家仓中可就惨了。”
秋画回转身子,气的直跺脚; “他就是仗着我家姑娘的喜欢; 以为我家姑娘不敢休夫。。。不就是有几分姿色吗!”秋画越发的觉得,李少怀的脸越来越白。
大夫匆匆赶来; 事先沈家就将说辞交代好了,大夫把完脉后按着念了一遍; “这是一副安神的药; 每日辰时煮沸喝下。”
“多谢大夫。”
“奇怪,那李若君不是也会医术吗,听说比大内的医官使还要厉害。”
“真的假的?”
“不信,你问问三郎。”
陈家还在丧期中; 沈家的面子不好驳,便派了陈尧佐的三子陈学古前来赴宴,“是; 李仓中于我们家有恩,二哥哥的病是他治好的,祖母也格外喜欢他认了义孙。”
陈学古之言无不让人瞪大眼珠,赵姓宗室逝去皇帝都未曾停朝,而陈省华病故却停朝三日追赠国公,冯老夫人因此获封诰命,一大家子的显贵。
“李仓中施救之恩,妾身感激不尽,若不是仓中,小女身子骨孱弱,恐不知如何是好。”
李少怀轻点着头没有回话,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脸上木讷着,心中困苦着。
三言两语沈夫人就将这充满议论的球会给说下去了,不过流言一旦成为流言,那么就很难止住了,即使场上顾及着主人颜面不说,难保回去后不会在后院内传起。
日薄西山,马场内的宾客在几番吃酒祝贺后悉数离去,马蹄踏着青砖,车轮轱辘碾压着青草,城北的郊外瞬间热闹非凡。
沈夫人将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