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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特别是重来的这一世,赵宛如换着衣裳,警惕道:“谁?”
“是我,李若君。”清润的少年音。
赵宛如放下了防备,“进来吧。”
李少怀推门而入,房内没有人,窗户也是闭着的,楞望了许久后,赵宛如从屏风后走出。
先前见到的她还是浅色的襦裙所以让人看着随和易亲近,而如今换上了大袖的长裙披着披帛让李少怀有些压迫感。
“真人有事?”
李少怀足足看了她许久,要帕子的事情,硬生生的咽回去了,“你今日为何换。。。”
“衣服吗?”赵宛如伸开手,“真人忘了吗,今儿是中秋。”
李少怀噔的才想起,今儿是中秋月圆之夜,于是憨笑着,“你不说,少怀还真忘了。”
“也是,真人每日与书相伴,身边也没有个要陪的人,这些繁琐节日不记得也正常。”
身边也没个要陪的人,李少怀不懂她的意思,“少怀确实,醉心书本了些。”
赵宛如愣看着这个不开窍的木头,脸上带着微笑,“元贞晚上想去赏灯看烟花呢,不知道真人愿不愿意陪同。”
女子多不出户,唯有重大节日能够踏出闺房呼吸片刻外头的空气,因此这次中秋节她们一定不会错过。
外面花花草草这么多,她不信李少怀就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中秋,真的就在屋子里看书不出去,况且就算她不开口,三妹也会找上李少怀的,李少怀出去了,虽有三妹而她又是个道士,可三妹也是笨拙的女子,只会弄巧成拙,皆是又因此染了哪家的胭脂回来就只会生闷气,道士的身份也不能阻挡那些狂蜂浪蝶倾慕,所以她是不放心的。
李少怀不知道赵宛如那些盘算与心思,还以为真的就是寂寞了想找人陪同,“你不嫌弃某不善言辞的话,倒是可以。”
窗外日落西山,不久天就要暗淡下来了,赵宛如轻笑他,“真人与我相处多日,几时见我嫌弃过?”
李少怀摸了摸头憨笑着,“好像是。。。”女子既能将自己贴身的袍子赠与她御寒过夜,又在途中屡次关怀她,说嫌弃,便只有李少怀自以为吧。
“况且我阿爹尊道,常召。。。找东京城道观内的真人们问道。”赵宛如说的话,是对道士的抬举,也是对李少怀的身份认可,间接的言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可李少怀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况且她不是讲给李少怀听的。她是给自己宽慰的话。
上一世,官家虽尊道,可也不愿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清寒的道士,不得已她才让李少怀以科举入仕。
“那少怀先去收拾一下,换件衣裳?”李少怀看了看自己朴素的道袍,想到了自己除了道袍还有那么一身常服。
赵宛如将眼睛一横,先前的笑容不复存在。
直勾勾的凝着李少怀,心中猜疑自语道,你还想换衣服?想勾搭年轻姑娘不成?于是开口厉声道:“不行!”
脸色变得快,回绝的也快,李少怀心震,僵在哪儿。
赵宛如看她这般,才意识到自己口直心快,当下心中一急,又将笑脸印上,“我是说,真人若换了便服,恐怕会引起旁人的误会。”
李少怀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有道理,自己身为道士倒不打紧,但是元贞还是个待嫁的闺中女子。
未起疑心,“哦,那好,我简单收拾一下就陪同你去。”
赵宛如笑着点头,“好,我在楼下清溪间等你用晚膳。”
“嗯。”
李少怀走后,赵宛如盯着他的背影,轻呼了一口气。刚刚有些冲动了,上一世她未曾故意找机会与李少怀相处,反倒是李少怀经不住她一开始的撩拨一路粘着她。
虽是粘着,可赵宛如大病,她用自己的血做药引救赵宛如的性命,赵宛如遭奸人所害,都是这个傻子不顾一切陪在自己身旁。
到头来,李少怀获得的只是她的无情与抛弃。
上一世,她们没有去过东京城以南的唐州,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她要将李少怀看得紧紧得。
“姑娘,张庆在门口问晚膳想吃什么?”小柔走近轻声道。
“不要太辣的,太甜,其他都随意,上些唐州特色。清淡一些,不要肉。”
小柔依稀记着,听着赵宛如说完一串后疑惑道:“甜的也不要吗?肉也。。。”
“对,清淡的素食就好。”
小柔愣住,皱着眉头,“可姑娘您不是一向喜甜食吗,而且今儿是中秋,道士都吃肉呢,况且三姑娘她已还俗…”
赵宛如瞪了小柔一眼,琥珀色的眸子瞪得她下意识的闭了嘴,“小柔这就去吩咐。”
她当然不会告诉小柔,这都是李少怀的喜好,不饮酒,不吃肉,不近女色。
楼下的雅间内,只有赵宛如坐着,其他人都是站在墙边上候着,一桌的素菜,都是换着花样做的,赵宛如看了张庆一眼,张庆撇下了头。
是个有心人,应该好好在栽培。
道士分出家与不出家,而李少怀自幼是出家的,不婚娶,奉斋戒。
出家人的身份,让许多女子望而却步,也让赵宛如宽心了不少。
但是既能出家,也能还俗,前世官家下诏赐婚,李少怀不得不脱了道袍成为大宋三公主的驸马。
只是大婚当夜。。
“阿姐!”
正当她想的出神时,赵静姝进来了,她没有察觉,一声唤将她从沉思中惊醒,深邃的眸子望着赵静姝。
如花般的人儿,便就是当今官家的淑妃杨氏的容貌也是不如她三妹的。
三妹性纯真,不予人争比,也不喜争权夺势,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呢?当初官家彻查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结果,最后迁怒于驸马,将其贬到了塞外,一贬再贬。直到官家病危时求道,长春观的真人求情官家才将李少怀从塞外边境的一个小县调到了汾州做知州。
至今赵宛如也想不通,她阻止不了赵静姝喜欢李少怀,但是赵静姝懂得进退,不会死缠烂打,她们之间也就未有过芥蒂,虽不是同母所生,但是胜似同胞姐妹。
况且上一世,李少怀在入仕遭自己抛弃被人构陷之时,是赵静姝拼死救了她,不惜以牺牲自己的贞洁名声向爹爹请旨赐婚,让李少怀入皇家以驸马的身份逃过一劫。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赵静姝隐约间看见了赵宛如眸色的变化,仿佛是一种对眼前人的怜惜。
赵宛如摇着头。
“是少怀,来得不凑巧吗?”李少怀站在门口呆望着她二人。
第7章 庭空客散人归后
中秋这一日,泌水纵流的唐州其热闹不亚于东京城,江边吟唱,放花灯,猜灯谜,到点时间泌水下游还会有升天燃起的烟火,许多少男少女更是借此机会出来物色良人。
李少陪着二人吃了一顿数日以来第一次上桌的晚膳,但似乎气氛有些尴,她不知道为什么。
她通常都只为穷苦人家诊治,偶尔有什么员外县丞之类的大户人家因感激留宿她用膳她都是委婉拒绝的,原因就是她不习惯吃个饭都要被这么多人盯着。
她一个人自由惯了,这样一来就多了些拘束,难免让她不自在。
之后赵宛如似乎察觉了李少怀的异样,挥手让众人退离了雅间。
房内剩三人时,她便觉得还不如那些人在呢,这两姐妹,一个对自己客客气气,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似的,每次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了,总要吃她亏,这次晚膳志冲倒是一改从前,安安静静的吃饭也不多言了。
赵宛如本来就是个不多言的人,而大内宫廷有规矩,食不出声。
李少怀匆匆的扒完青瓷碗里的饭,也没管饱不饱就先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自己进去的不是时候,还是因为什么旁的,总之赵宛如脸色不太好。
如今出来赏灯,气氛略显尴尬,好在唐州的夜市琳琅满目,相比东京又是不一样的繁华,赵宛如自幼生在大内,养在大内,而赵静姝在道观一呆就是十年,她们对这些民间的事物见的少,对什么都是好奇憧憬的,李少怀便借此向她们一一介绍。
唐州最大的泌水上每隔数米就有一座石拱桥,大小不一,其中最长最宽的是泌桥,泌桥中间是一处大拱洞供船只来往,大拱洞两旁依次排列着从大到小六个拱洞,桥上的栏杆内的护壁都雕刻着人物,花鸟,等浮雕,桥的两端各有一座大石狮子。
桥底江边有许多青石台阶,一群少男少女站在岸边台阶上,水面上浮动着许多莲灯。
“快看,她们这么多人在岸边干什么呀,那河里发光的是灯吗?”赵静姝站在临江的街道旁朝人多的地方指着问道。
李少怀点头,“是河灯。”
于是带着她们过去寻了一个人少的台阶,拿了三座莲花河灯。
“这河灯,有什么用啊?”赵静姝捧过李少怀递来的河灯,放在眼侧转着圈的仔细打量着,“像真的莲花一样哎。”
李少怀打开火折子,点燃,“能够许愿,放下一盏灯,它就能带载着你的愿望了。”
“这些河灯都好漂亮啊,这里这么多河灯,它们最后会流去哪儿呢?”赵静姝蹲下将手里的灯推送入江,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江面,与河灯内的烛火相称映。
李少怀随她一旁蹲下,拨动着岸边的河水推送着缓缓前进的河灯,“泌水倒流,古来河流都是自西向东,唯它自东像西注入唐河。”李少怀说着说着轻颤一笑,“河灯,许是沉入河底,又许是被下游的百姓拾起扔弃或者拿来重修倒卖吧。”接着李少怀抬起头望着流动的江面凝住了脸,喃喃道:“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听着这河灯最后的归宿,赵静姝不禁疑惑道:“那这愿望还会灵验吗。。。”
李少怀起身,远远望着,欲要说什么时身后响起了赵宛如清冷淡漠的声音,“许愿,本就只是一种寄托,天下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
李少怀转身,露出了与烛火对应的笑容,灿烂却失真,“真的吗?可少怀怎么觉得,有些人生来便是锦衣玉食,而有些人,国破家亡,饱受饥寒,小心翼翼的过着自己不是自己的生活。”
赵宛如知她意有所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个朝代又可避免呢,真人未免把凡事想得太过了,眼下不是挺好?”
赵宛如心叹,上一世李少怀常伤怀,皱眉便是因此,希望这傻子能够听懂她的相劝。
李少怀是听懂了,可心底仍有几分幽怨,果不其然,这女子永远都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的一言一行。
“少怀!”岸上传来一声似乎是看到了宝贝一样高兴的叫唤。
李少怀转身舒展眉头大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去,“复古兄,你怎么到唐州了。”
“恩科已开,我家老爷子训得厉害,我便早早的收拾了东西,得知你在唐州,便也随着一起来了。”
“李解元要上京赶考做状元了。”李少怀笑着他。
赵宛如端着身子侧望着岸上李少怀旁边的男子,觉得甚是眼熟。
“元贞,我与旧兄叙旧一会儿,你们先找家茶馆,我随后来找你们。”李少怀想借此与几个儿时好友谈吐心声。
以此来逃避刚刚的话,不然她知道,这女子听到她地哀怨定然又要把她“训”一番了。
李迪随着李少怀的目光看向岸边,一下就被岸上两个女子吸引了,一个端着手站着,仪态万方,气质不凡,一个蹲在水边嬉水,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