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用挤去看了,你的名次,在一千多人的前几。”王从益着一身绿色走上前,其他考生见之纷纷拱手作揖示好。
“前几是几?”
王从益眼里有敬佩,“比你的左手多一。”
李少怀笑了笑,“倒是个吉利的数字。”
“你的卷子是老师看的,能获得老师的赞赏,可不容易。”
“多谢~”
王从益走进一步,极为欣喜道:“我曾有幸去过大内的太清楼,看过南唐后主写的字,有心想学,却总也写不好,今日见之你书,心生敬佩。”
“金错刀!”李少怀勾起嘴角,“某自幼仰慕后主才学。”朝堂之上人心险恶,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她想着今后还是少用这种字体好了。
“列在你前头之人的名字好耳熟!”李公武看着红榜上的名单。
“玄虚真人,李少怀!”丁绍德回他道,“公武哥哥贡举第一场便这般出彩,看来是要拿文武两试的头筹了!”
贡院最里面密闭的房间是考官阅卷的地方,房间逐级递进,分批次阅卷,房内不敢燃火,考官们都是在严寒下阅的卷子,今日第一试诗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名册记录在案。
发榜后,试卷被封锁在柜子中,后厨的杂役端来炭火供考官们取暖。
“能得你赞赏的文人可不多,为何将他驱之第六去了?”围炉同坐的另外一个主考官问道钱怀演。
钱怀演搓着生茧的手,“年轻人不可骄纵,好刀细磨。”
“不过今日的名单,太让我吃惊了。”因为糊名,在第一次排名时是不知道试卷上的名字的,之后揭名张榜,“刘计相的弟弟刘几道考了数年省试这次倒是没有落榜~”
贡院四面围高墙,里里外外都有禁军把守,这三日考生们吃睡皆在贡院。
次日考第二场与第三场,整个一日都用来考策论,二三场要与最后一日的试卷一起查阅,之后在淘汰第二批人,先诗赋、后策论的原则,分场淘汰,通过省试的人便获得了参加殿试的资格。
这第一日便淘汰过半,贡院的喧哗减半,第一场便未过的举子们,有的大哭着,有的不肯离去的要找考官理论。
有人寒窗苦读半生直至暮年都未中,临出贡院的门时晕倒,有人看到自己第一场名列前茅而高兴的晕厥过去。
短短一日,李少怀他从这考场中看到了人间百态,考场如战场,朝堂又何尝不是呢,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恐踏入万丈深渊。
人生贵极是王候,名利加身只会让你失去自由。
次日辰时,随着钟声的敲响,贡院开始上午的第二场考试。
副考官发卷,主考官拆封写题。
既是入仕,替天子分忧,为百姓谋福,当属策论最为重要。
第四场试帖经。
连考了三日,贡院剩余的一千多名考生在最后一盘香钟燃尽时放下了笔。
次日黄昏时会在贡院门口张榜,此榜决定殿试人选。
贡院的大门打开,考生们陆陆续续出来,不得在贡院中逗留。考得好的考生,出院时放下了紧张,觉得考砸了的,跑回家中翻书查看第四试的经帖墨义,发现写错时心中懊悔不已。
未到张榜时刻,他们心中的石头仍旧提着。
只身进考场,不得带任何杂物,李少怀独自愣在了贡院的红榜前,她排在第六,在她前面的人与第一名都和她同姓。
丁绍德的名字显眼,昨日这个名字出来时所有人都很意外,贡院上下唏嘘一片,国子监出来的考生都震惊不已。
“咳咳~”钱怀演路过,看见了看着榜单发愣的李少怀。
而李少怀一早就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她故作不知情,直到穿朱色公服的人发声。
李少怀转身拱起手,“内翰。”
“敢在第一试用绝句的人!”钱怀演露着欣赏的表情,“有才学之人,就该有这份自信!”
“多谢内翰赞赏!”李少怀心思,身为主考官,难道不怕人说闲吗。
“三娘之事,待昏榜张贴过后,你到我府上来。”
钱怀演路过,与李少怀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走了,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皱着眉头苦思。
“为你家儿女,苦兮。”不免又对钱希芸多了几分同情,随之长叹一口气,“与我何干!”
出了贡院,院外整个街道都是人,巷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各举子的家眷,随从皆一早就等候在此。
年轻刚娶妻的举子信誓旦旦的与妻子承诺,也有高傲的世家子弟在随从面前夸夸其谈。
“明日武试,弟弟先恭喜公武哥哥了!”丁绍德在马车上作揖道别。
“等张了榜再恭喜!”李公武不娇纵,也没有因第一试的成绩好而自负。
“帖经不用说,策论考的如何?”李迪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人群里找到了李少怀。
“嫂嫂!”
李迪妻子福了福身,“小叔叔文武兼备,想来策论也是难不倒你的。”
李少怀只是抿笑了笑,“哥哥第一场考了第一,这状元非你莫属呀!”
李迪摇了摇头,“且不说还没放榜,就是放榜了还有殿试,咸平三年肃儿出生时我于时殿试便落选了。”
除省试淘汰去大半外,在殿试之中落第的人还会有一大半。
能留下来的人,皆是各州县的翘楚。
第60章 才貌双全的省元
次日才到午时; 贡院门口比省试第一日的人还要多; 密密麻麻挤满了一堆。
“他们都去看名次了,你不急吗?”省试取得殿试的资格,能否中第,省试的排名尤为重要。
李少怀摇头,“名次,岂是你急就有的。”非她不急; 只是知道急一时也是没有用的,“入了东京我才知道; 才子千万,能人亦不少。”
“那你可要努力了; 万人应考; 至东京只剩千人,至大内便只剩百人; 能留下的许不足百人!不复试当即授官的只有中第,能杨名被官家看重的只有金榜三人!”
“是进士及第; 进士出身; 还是同进士出身,又或许落第,皆在皇帝御笔之下。”
黄昏之后,贡院门口有欢呼雀跃之声; 也有垂头丧气之姿。
王从益拿着一份试卷急匆匆的跑到翰林院,呈给了翰林学士钱怀演。
钱怀演看后大惊,奈何已过黄昏; 贡院张榜完毕,于是拿了原卷与誊录,快步朝文德殿面圣。
“姑娘,今年入殿试资格的人少了大半,只有不到四百人”
“哎,翊卫就只要告诉咱们李真人考了第几就好了。”
张庆低头道:“贡院好像出了点事情,不过李真人在第一试中名列第六,入殿试名单中,列第一。”
“第一的李迪在第二,丁绍德名次在后但也得以入殿试了,奇怪的是,李遵勖落榜了。”
听了张庆的叙述,小柔瞪着大眼,似乎比赵宛如还要开心,“李真人考了第一是省元,姑娘!”
赵宛如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不过嘴角还是轻轻的弧起,“李遵勖怎会落榜?”
“李遵勖在今日的武试头试中得了第一,钱怀演已经拿了他的卷子去找了官家,官家欣喜的同时更发了怒火!”
钱怀演求见皇帝,将几分试卷原卷与誊录一一呈给了皇帝。
“陛下,若不是从益发现,真恐错失贤才!”说罢,钱怀演跪伏下,“微臣乃此次主考,造成如此重大过错,还请陛下治罪!”
赵恒怒拍桌案,“原卷抄录决定去留乃陈尧咨之事!”
“刘几道无真才实学,却名列前茅,李遵勖乃杨内翰的学生,国子监诸师公认的才子,如今却未能入殿试。”
“陈尧咨与刘计相交情甚好,还请陛下明鉴!”
三司使刘师道是刘几道的哥哥,“你是怀疑,陈尧咨替刘几道作弊?”
“臣不敢妄言!”
“李遵勖今日的武试,名列第一,文采亦不输其师,如此良才臣是觉得太过可惜。”
“周怀政!”
“臣在。”
“去把陈尧咨给朕叫来!”赵恒插着腰,望着头顶上太宗亲题牌匾横皱着眉毛。
“是。”
今上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无论是对着后宫的女子,还是外朝的大臣。
陈尧咨羞愧的低头跪在着黄袍大袖男人的身前。
“你可还记得这是什么?”皇帝将写满条列的文书扔至他脸上。
帽子上细长的直翅颤动着,陈尧咨不敢眨眼的看着地上,文书上写着的“文武七条”,他望着其中一条愣了神,文武七条第二条写道:奉公,要公平正直,自身廉洁。
陈尧咨磕头,颤巍道:“是陛下继位初所颁布告诫臣子们的训言!”
——啪——
桌子震响,周怀政与陈尧咨都被此声吓到心颤,听着声响都觉得手疼。
“那你可做到了?”
“陛下,刘几道自太宗考试时屡次省试不中,咸平三年的殿试中本可选中,您却因。。。”因立后闹得不愉快让那一年殿试落第的人增加了几倍。这话,陈尧咨不敢说,“刘几道已年过半百。。。”
“你住口!”
“他落第,不过是他能力不够罢了,卿,你是状元及第的进士出身啊,身为翰林学士怎可徇私舞弊,你亦是朕亲自委任的知贡举!”
陈尧咨再次磕头拜下,“臣,有负圣恩!”
“单州还缺团练使,你先去哪儿好好反省吧!”
这般重大过错怕是要遭人弹劾,皇帝先行罚他,反让他松了口气,“臣,叩谢圣恩!”
因李遵勖一事牵扯出陈尧咨替三司使刘师道之弟刘几道作弊,陈尧咨因此获罪遭贬至单州。
李遵勖得以参加三月的殿试,于此,第二日的武试皇帝亲临校场,李遵勖以总成绩位列第一。
张庆拿着两份额外誊录的策论呈给赵宛如,“因祸得福,李遵勖的名字被人刻意划去,结果恰巧被钱怀演所看到,钱虽慕虚荣,却极爱有才之士,不失公正。”
李遵勖为她的人,被皇帝赏识特开恩典,三月的殿试中中第是必然,“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姑娘是觉得,有人刻意安排的?”张庆想了想,“可何人要去提拔李遵勖呢?”
赵宛如摇头,“不是提拔,是让他暴露!”
“庆不明白。”
赵宛如仔细的看了一遍李遵勖的策论,“大内早有风声传出,要在今年春闱的举子里替几位公主挑选驸马,公主历来下嫁世家子弟以武将居多,而李遵勖乃名将之后,若加以进士及第。”
“您的婚事官家说过由您自己做主,长公主官家也是有打算的。。。”张庆凝神住,“丁绍文不愿尚长公主,故用李遵勖来挡替?”
她将誊录的试卷盖起,“好计算,不仅毁了我的棋,还想让我别无选择吗!”
“总归他是没有妨碍着李真人的。”
“他敢吗!”手中紧捏着剩下的一卷。
“陈尧咨一事。。。太可惜了!殿试金榜题名的进士多半是要入翰林的,若陈尧咨在,对于李真人来说是个依靠。”
“怕什么,有钱在呢!估计这会儿,他在想要怎么将李少怀招赘至他家吧!”
“招赘?”张庆看着赵宛如手中李少怀的那份策论,豁然开朗,“李真人省试第一,估计京郊宅院的门槛要被世家踏破了。”又见公主一脸的轻松,张庆轻疑道:“那姑娘您。。。”
赵宛如将试卷打开,一篇论,五道策,与前世一摸一样,如今看着她都已能背下来了,“这一世,结果还会一样吗。。。状元郎!”
见公主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