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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着越发温柔的眸子,李洛泱反应道:“爹爹怎么了?”
“你可怨我,将你困在这大内?”
“人生来有命,爹爹与娘亲对我百般疼爱,大内还有祖母以及皇帝舅舅的照拂,这些,已是常人不能及,知足常乐,又怎会怪爹爹呢。”遥想自己的年岁她楞的问道:“爹爹莫不是要替泱儿挑选人家了?”
李少怀摇头,“你的婚事,当由你自己做主。”
世家以及宗室子弟,婚事能够自己做主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孝字当头,父母之命大于天。
她庆幸的笑道:“倘若这世上,能有人比爹爹对泱儿还好,我才嫁!”
马车行驶至郭府,崇仪副使郭允恭亲自出门迎接。
“不知燕国公突然到访,未能远迎,还望海涵。”郭允恭领着她们入府,边走边道歉。
“无妨,是我来的匆忙,不曾告知。”
“这位就是国公的长女吧?”郭允恭看向李洛泱,旋即大赞道:“果真女儿像极父亲,生的花容月貌。”
“伯伯过奖了。”
“小女与副使的次女有缘,这次登门拜访她便也跟着来了。”
“原来如此。”郭允恭意会,旋即招手,“来人,将二娘唤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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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在中堂议事,几个姑娘则在后院内赏花。
“你家这夏日的清荷长的真好。”李洛泱凑近一朵并蒂莲。
身后端站着的女子挥了挥手,将下人遣退,望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失神道:“我要入宫了。”
赏花的女子突然一怔,直起身回头,眨了眨如清泉的眸子,“三年孝期已过,大内要选秀了吗?”
中宫无主,此次选秀,必是在世家中挑选年纪相仿的女子,郭氏之龄与皇帝相近又出身名门,“是太后下的令,我别无他法。”
“若要出嫁,嫁到哪里都是没有自由的,不过皇帝舅舅生性仁慈,你若入宫,必不会受亏待。”
“你。。。”郭氏急红了眼,旋即侧过了头,荷池中的莲开的多好啊,叹气道:“罢了。”
时至今日,李洛泱再回忆起前几日在郭府二娘与她说的那些话,当时她并未过多的在意,如今细细想来,祖母之命谁敢违呢?
望着桌前数张画像里最显眼的两张,她愣了神。
一旦入了宫,再没有回旋的余地,能做的,就是往上爬,才不会被人欺负。
“泱儿觉得这两个女子,哪个更佳?”
画像后面有署名,她指着其中一幅,“旁边的孙儿不认识,故不好评价,但这个郭氏孙儿是认得的。”
“哦?我家泱儿认识这个郭氏?”
李洛泱点头,“她是我的好友,是个性直,傲骨的女子。”
“你倒是直言的很。”
“皇帝舅舅若要立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必然不能只看其貌,若中宫主品性端庄,敢于直言,便能规劝辅佐君王。”
小姑娘的话给刘娥提了个醒,她慈祥的拍了拍她的头,“那就按姑娘的意思。”
天圣二年夏,崇仪副使之女郭氏与晓骑卫上将军张美的曾孙女张氏一同入宫选秀,郭氏被刘太后看中。
同年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郭氏被立为皇后。
九月初,太后诏:以皇帝纳后,令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两省与太常礼官检详古今六礼沿革,按照六礼为其举行立后大典。
太后制诏天下,“皇帝年长,中宫未建,历选诸臣之家,以故北宋平卢军节度使,赠尚书令兼中书令郭崇之曾孙女郭氏为皇后。”
十月,以王钦若为发册使,吕简夷为告期使。
十月中旬命王钦若撰册,纳采制文,发六礼制书,十月下旬命使纳采、问名。
宰相,宗室,文武百官着朝服备礼。
以宗室延安郡公赵允升为纳成使。
命使纳吉、纳成、告期,并命使者一同纳采、问名仪。
使者引出宣德门,至皇后行第府门外,两位令史手持奉制端立在大门前。
郭允恭一早就等候在大门内,侍从位在左右,侍从见使者临第,纷纷整理好衣冠从北面出来替府主人问道:“敢请事?”
“某奉制纳采。”
得其回复后侍从返回门内告知,郭允恭回道:“臣某之女若而人,既蒙制访,臣某不敢辞。”
侍从出府转告,接着又入门引郭允恭出府迎拜,两位使者这才入内,打开诏书道:“皇太后制。”
郭允恭领府上众人跪下听旨。
宣读完毕后,又拜一次受旨。
接受完制书,郭允恭进表,结束后再次跪拜,使者出府,出府后再问一次名,与前面所问相同。
“将加卜筮,奉制问名。”
“臣某之女若而人,既蒙制命,臣某不敢辞。”
使者返回告知大内,至此,纳采、问名便结束。
十一月,命殿前都指挥使为迎奉使,枢密院使王贻永为副使。
十一月二十一日,迎奉使、副使、内侍宫女、宫中礼仪官员组成浩荡的仪仗队,从宣德门出发去郭府迎亲。
至郭府大门前时,侍从出来请问。
“某奉制以礼奉迎。”
侍从入内转告,郭允恭答道:“臣某谨奉典制。”侍从出门传达。
传达完毕后侍从再次入内引郭允恭出大门外跪迎,李少怀扶起他,手持着诏书,笑了笑,“哥哥好生福气。”
郭允恭也笑道:“承蒙国公台爱。”又瞧着她丰神俊朗,腰胯上的两个香囊上,刺绣精美,“国公爷这腰间的香囊甚是好看,不知是哪家的,价值几何?”
“千金不换,这是我家娘子与大姑娘亲手所绣,好看吧?”
郭允恭笑道:“国公爷也好生福气。”
李少怀眯着眼,走上前威严道:“有制!”
郭允恭便领着府中上下跪受。
宣制毕后,再拜受制,答表后又再拜。
闺房内郭氏梳妆完毕,将这些大内来的宫人遣退,李氏看着盛装的女儿,不知是该替其高兴,还是替其担忧。
郭氏身着礼服,头戴凤冠,内穿青纱中单,腰饰深青蔽膝,下穿青袜青舄,腰间挂白玉双佩及玉绶环,华贵至极。
此礼服为皇后受册,祭祀,朝会时穿祎衣,就算是皇后,其一生也穿不了几次。
衣为深青色,上有翠翟图案,袖口、衣边用红色的罗为缘饰,衣领上有黑白相间的花纹,腰服是与衣色相同的大带,挂白玉双佩,蔽膝颜色随下裳,也绘有翠翟图案。
其冠为九龙四凤冠,插十二支花,两鬓做宽。
“此一入宫门,便永无回头路,伴君如伴虎,娘家人不能再为你做什么,反倒是要仰仗圣人你了。”
就在她欲要回答些什么的时候,闺房的门被敲响。
——咚咚——咚咚——
“二姑娘,迎奉使到了,该启程了。”
“母亲。”少女含着泪,“恕女儿衣冠沉重不能行礼。”
嬷嬷们引导着皇后从登堂走出来,站在房外,典仪赞使与副使入内跪拜。
李少怀于门外道:“今月吉日,某等承制以礼奉迎。”
内侍们入内将此话转告,典仪赞使与副使退出,郭允恭将准备好的书信呈交,李少怀接过后笑道:“此事已成,我必会转达的。”
“有劳。”
典仪赞使退出后,郭氏在众人搀扶下走下堂,朝堂内跪拜,再起身登堂,郭允恭从东阶登堂。
初见女儿着华服之姿,仪态万千,作为父亲,着实被惊讶了一番,面朝西道:“戒之戒之,夙夜无违命!”不敢多看,低下头匆匆退出。
郭允恭退后,李氏从西阶上,面向东施衿、结帨道:“勉之戒之,夙夜无违命!”
旋即由宫人搀扶郭氏登舆至中门,中门外停留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改乘马车从大门出,迎奉使、副使及群臣上前引导。
宣德门前的御道两旁挤满了人,禁军手持棍棒阻拦成人墙,迎亲归来的队伍快到宣德门时,宗室与百官们身穿朝服列队跪拜迎接。
车架进入宣德们时。
——咚!——咚!—— 鸣钟击鼓。
百官退下,郭氏从车上下来徒步,入内后再次登车。
这一过程,迎奉使李少怀一直在其旁,她见郭氏在这大冷天冒了汗,于是道:“圣人不必紧张,就当与平常人家一般,臣在其旁。”
郭氏侧头,至此才瞧清了身旁这个朝廷的肱股之臣,宗室出女李洛泱的生父竟是这般的年轻,温柔祥和,果真慈父,遂颤了颤眸子,点头道:“有劳。”
入端礼门、文德殿、东上阁门,出文德殿后门。
皇帝穿着常服乘辇至殿后阁等候。
待皇后的车架进入宣德门,钟鼓敲响后,着朝服的侍中高声奏道:“中外严办。”
内侍入阁转奏。
今日大喜,皇帝的脸上却很是平淡,宫女们上前替他换上绛纱袍,戴上通天冠,扶其出阁,乘辇从西房出来,至福宁殿的御座上坐下等候。
皇后至文德殿时。
两省的官员以及待制、权侍郎、观察使以上的官员,分别从东西进入殿门,东西相向对立站好。
奉中宫印玺放置在御座前,礼官奉着太后的册诏从东上阁门出来,典仪官道扯了扯嗓子,“拜!”
百官接连两拜,迎奉使跪拜受册。
宣制道:“册郭氏为皇后,命公等持节展礼。”
典仪高声道:“授!”
迎奉使代其跪拜,接受册书宝玺,典仪与百官也拜下。
宣制再道:“皇太后制:命公等持节奉迎皇后。”
迎奉使再次跪拜受节,百官随同拜下,侍中奏礼,由内侍转达入内,完毕后解除戒严,百官与使者拜后退出,尚宫局长官尚宫上前引导皇后至庭院东门,由东向西进入。
内侍转奏,便由另一尚宫上前请皇帝降坐迎接皇后,引皇帝至院子里的西门面朝皇后进入。
帝后于东西阶入室走到床前站立,尚食局女官尚食跪低着头奉上食具,二人便对坐下,需吃饭喝酒三次,意为一日三餐。
尚食奉上食物,二人食之,再奉御酒,二人饮下爵杯中的酒,第二次如是,第三次喝酒时便改用用瓢,是为合卺酒。
完毕后尚宫跪奏,“礼毕!”朝皇帝道:“请陛下更换常服。”
又朝郭氏道:“请圣人释礼服入幄。”
这位少年皇帝并未立即执行女官的话,而是站起挥手道:“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都退下吧。”
“可是。。。”未亲眼看到他们洞房,女官们有些犹豫。
他沉下脸,“朕是皇帝,这是朕的大婚,难不成,新婚之夜尔等还要待在殿内?”
“臣等不敢!”
“出去!”
“喏。”
女官们退下,少年撇了一眼后和衣而睡,“你好生歇息吧。”
天圣三年十一月王钦若卒,赠太师,中书令。
天圣四年正月,皇帝下令,允母家在东京的后妃上元日回家省亲。
上元当夜,东京城热闹非凡,炸响的烟火下,响起了久违的问候,“上元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