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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搐哽咽的人扑进她怀中,颤抖着身心说不出话来,就在之前,她是有怨的,她怨她怎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
在两座楼阁中间的飞桥上,数千孔明灯的照耀下,二人相拥吻。
风很温柔,也许它感受到了,两个温柔的人。
纵楼上楼下有人看见,纵河面有人出船抬头张望,也无人敢言语半声,有的,只是羡煞的神色。
渴望,而不可及。
“你瞧瞧,你女婿为你闺女做的。”雍容华贵的女子眼里闪烁其华。
福宁殿前,赵恒摸着花白的胡子,“真是羡煞旁人啊,圣人要是也喜欢,朕大可也为圣人放一次。”
刘娥轻摇头,“并不是这焰火与明灯有多好看,而是因为这是一份发自内心的心意,如今是你瞧到了,觉得好,便认为其实自己也可以做到,可又曾细思过,你为何不是第一个这般做的人吗?”
“官家富有四海,想做到这些并不难,重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心意。”
第136章 你于我已是最好
“这下; 整个东京城都该知道是姑娘二十岁生辰了吧。”
“谢天谢地; 姑爷终于不是一块死气沉沉的木头了。”
“这满天的焰火与孔明灯,得花多少银子呀。”一行人坐在庭院举头望天,阿柔突然看向孙常,“家中的账房一向由姑娘亲自管理,连姑爷的俸禄都是咱们去领的,姑爷哪来的钱啊?”
“十三; 你日日跟在姑爷身旁,可知道?”
孙常楞的点头又连忙摇头; “我就是一个随从,哪儿知道主子的事呀。”
“不对呀; 先前姑娘离开东京可是把家中一切都交给了你; 如今姑娘又忙着带小公主。。。”
“阿柔,你就别逼十三了; 家中账目都是要由姑娘亲自过目的。”
“哎呀!”阿柔握拳捶着自己的手心,“姑爷做了这么大的官; 该不会是收受贿赂了吧?”
阿柔的话瞬间让他们慌张了起来; “呸呸呸,城外的庄园,宅子,田地; 铺子,姑娘带来的嫁妆,以及姑爷现在官职所赠的职田; 咱们驸马府何需要收受钱财?”
“话是这么说,可没有人会嫌银子多呀,要知道官家是最痛恨贪官污吏的。”
“驸马不是这种人。”讨论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突然沉声说道了一句。
“云烟姐姐何时也会替姑爷说话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于阿柔的打笑,云烟并没有理会,正色道:“总之,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安守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如何让东京城的百姓们都在凌晨吹灭了灯火,连道路少的路灯都吹熄了,这么多焰火同时点燃,以及满城的孔明灯,不敢想象,这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
至少,要动用半个东京城的人。
赵宛如并非没有触动,恰恰相反,在看到满城的火树银花以及眼前几千盏升空的绘图的孔明灯时,她觉得前世所受的苦以及今生所遭受的离别与所思,都因为握住眼前这个人而值得了。
也许在旁人眼里,她们是一对神仙眷侣,拥有了旁人所不能及的一切,今夜世家的男男女女们,又重新燃起了对爱情的渴望。
但他们不知道,李少怀真正想给她的,并不是昭告天下的炫耀,不是位极人臣的宣扬,而是她想做这无边黑夜里的光,驱散意中人心中的黑暗,替她撑起所有。
“所以这半月来你每日都回来的这么晚,是因为这个?”
她点头,又连忙解释,“我并没有因公徇私,本就中元节,城中加强警备,我只是让他们多注意了些防火。”
“我只是想让,东京的百姓,你的子民,能够记住你,你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我在乎他们怎么看你,这安稳背后的用心良苦,不该将你埋没,这样太不公平,日后,我便还会让他们知道,大宋不仅有天子治国,还有你这个公主为国。”
“还有,我没有乱用银钱,你知道的,百姓的钱也是钱,前阵子因为梅雨,三衙所管的一批火药受潮不能用了,要弃掉,我觉得可惜,便去寻了制火药的师父,因为受了潮,炸力减弱太多,重新做成火药太浪费物力,询问之得知可以回收制作焰火。”
说着说着,李少怀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宛如道:“我便将这要扔弃的火药低价买回来了,向兵部禀明了用处。”
“其实也有一点徇私…三司那边是李兄替我打点了一下。”
“至于孔明灯,是找的朝中大臣们以及我手下的禁军家眷,东京城人虽多,但邻里间多是相互认识照应的,以一传百,故而不难。”见赵宛如没有回话,李少怀滚动着喉咙,偷偷瞄了一眼,试图装可怜开脱,“为了这个,我可是挨家挨户跑了半个月,那七千盏孔明灯所写祝福皆是我亲手所写,不曾假手于人。”
“那钱。。。”原本理直气壮了些的人又降低了声音,“是我端午领完时服之后,另任了半月的差遣,由此补了些津贴,我在御前,总会有那么些例外不是。。。所以这些我就…”
马车摇摇晃晃,蓝色的袖袍时不时碰到她的衣裳,撑在自己两个膝盖上的手一伸一缩,若此时有旁人在,看着她这般怂楞怂楞的模样,堂堂一个殿前都指挥使,掌管天下禁军,真是惨兮,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理直气壮的抬起头,“我。。。”当对视到妻子的眸子时便又瞬间怂得开不了口。
惧内就惧内吧,于是又成了一副痴汉脸。
大不了挨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回到了家中,晚上睡觉,这人总有需求她的时候。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以权谋私么?”
李少怀侧过头,眨了眨眼睛,旋即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笑道:“你不知道,三衙的水,深的很,别人想要害我,莫须有之罪随时都能扣到我头上,枢密院的人是我提拔上去的,他们若不听话,我自有办法拉他们下来,封禅一事王钦若为先行官派遣已经去了乾封,而且有圣人在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丁谓忙着鼓动官家,丁绍文没了实权,兴不了风浪。”
“其实王钦若可以善用,但不能重用,此人忠于圣人,虽是有贪心,但不足酿成大患,可以留一留,至于其他的嘛。。。”李少怀的眸子骤然亮起,“继王旦之后我要把李迪推上相位。”
后一句话着实让赵宛如惊讶了一番,可又觉得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权臣之路难道不都是这般排除异己,做到一手遮天么。
“怎么了?”转头见她望着自己发愣,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
赵宛如摇头,缓缓依在她的肩膀上,“你说的很好,只是。。。突然变得有些不像是我认识的阿怀了。”
“那我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些,我。。。”
右手与李少怀的左手相扣,她用腾出左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她吃痛止住口中的言语,侧头俯视道:“元贞?”
“你说过,无论我怎样,在你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她点头,“是。”
“可你又知道吗,无论是哪一世,从你住进我心里的那一刻起,便已是最好,你于我而言,世间已无可替。”
“无论哪一世。。。”李少怀突然反应了什么,微睁着眼,“果然,那梦,是真的对么?”
手掌撑在她腿上爬起,抬头愣看着,“你。。。”
“我素来不信鬼神,也不信羽化登仙之说,可是我的命,生来就是不可思议的。”
“江南那个梦,也是真的对么?所以我才有那一开始的抗拒与害怕。”李少怀颤声一笑,“上穷碧落下黄泉。”
“不是我逃不开,而是我根本不想,青骓回头的那一刻答案已在我心中。”
“便是你!”
突临决堤的边缘,如在前刻的火树银花下,柔情千寸,使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孤傲并不是无情,从元庆观苏醒的那一刻起,她将心中的秘密深藏了四年,无人可以倾诉,无人能懂,也无人会相信。
纵有委屈,也只得自己咽下,久积郁心中,较之前世,这一世她要更加的冷漠,又为仇恨所困,差点失去了自我。
“你逃离的那一刻,我便想死的心都有了,以为重新来过,你不在是你,你不要我了。”带着委屈的话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李少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会呢,你信不信,就算你不来找我,我大概都会自己回去。”
贴偎怀中的人,颤声一笑,“你的骨气呢?”
“骨气,解不了相思之苦,在外,我不曾失,在内嘛,拘谨就显得生分了。”她又道:“你已乱我心曲,慑我心魂,修再多的道,都弥补不了心中的空缺,躲起来那样就太难受了。”
马车从开封府回了马行街,此时离凌晨过去了一个时辰,更深露重,已看不到多少灯火了。
听到马车声,厅堂内的人纷纷起身,从入夜到夜深,可谓是苦等,在府里坐着都能瞧见在外的两位主子恩爱。
阿柔拿了两件袍子出去,见姑爷姑娘出双入对,困倦的眸子瞬间精神,似觉得,天下再没有这样般配的人儿了。
又憧憬着,能有一个像姑爷这般体贴人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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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报传递消息极快,城门开的第一时间,就由人骑着快马分多道前往各州,先是京都附近的几个州县最先知晓。
水路又要比陆路快上很多,从东京一直到金陵,由于是顺丰消息传递只用了不到一日。
江宁府。
寥寥几笔,便将火树银花的盛况尽现,不难想象,昨夜的东京,该有多璀璨。
“昨夜东京,焰火满天,燃升七千盏孔明灯。”一身红色公服的人将一张小报放到她桌前,女子怀中的猫翻滚着身子跃下,跑到红袍人跟前蹭着她的黑靴。
她便抻了抻袖子弯腰将猫抱起。
女子只是轻轻撇了一眼桌上,“姐夫升官,我们还没有贺喜过呢,得备些礼给小外甥。”
“金陵琐事繁多,近日官家又要去泰山封禅,加上快秋收,东南为经济重地更松懈不得。”
“又是政务…”她似有些埋怨,旋即压低了声音,“那你今日的事可忙完了?”
“还没有,不过也不着急回去,怎么了?”
“秦淮河北岸有个酒楼,里面的鸭肉很是有名。”
着公服的人顿了顿,“可是桥边那个?”
“你去过?”
她摇头,“未曾,听衙役说过,是以谷喂养的鸭,故比他家的肉质要不同些。”她又道:“再过一阵子朝廷便要派一个通判到江宁府,届时我便能空闲下来了。”她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她眼里的黯淡,“刚回来时,太阳已快落山,正好我也饿了,便去瞧瞧?”
说罢,不等人回话转身唤道随从,“小六。”
“阿郎,我在呢。”
“让后院备好马车。”
“喏。”
第137章 祥符天子旧明堂
元年秋; 八月下旬; 已提前到达乾封的王钦若上书朝廷,奏言:“泰山醴泉出,锡山苍龙现。”并将自己伪造的“天书”一同送往京都。
由宰相带头,群臣再次纷纷上表称贺,乞加尊号“崇文广武仪天尊宝应章感圣明仁孝皇帝”,赵恒欣然拜受; 特令御匠制造专门奉迎 “天书”使用的“玉辂”。
“王钦若向三司借钱数百万,周怀政又替官家在泰山修建行宫; 各州纷纷建造宫观,大兴土木; 这还只是开始; 若天书一直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