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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我。。。”李少怀梗塞住,转移话题道:“长泽县主这个人多变,且疑心极重,她不会信任任何人,拉她入局,不过是反将了丁绍文一把。”
“你脖子上的。。。”
李少怀摸了摸渗血的脖子,“簪子刮了一下而已,无妨。”
赵婉如走到镜台后面的柜子旁,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走回榻前在李少怀身旁坐下,看了一眼伤口,“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冒冒失失,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下?”
“能不能…不要受伤,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李少怀忙的点了点头,“事出突然,我也不知道她今日。。。”看着赵婉如担忧的神情,“丁绍文敢下药,长泽县主今后更是不会偏向他的,只是我不知道她对你为何会。。。”
“若如你所想的那般,我倒是觉得挺好,难道这天下,就只许你拈花惹草,不许我。。。”
李少怀侧回过头低垂下眼眸,语气也低了几分,“当然,公主想要什么,都是应该的。”当然,贵为公主的赵婉如想要什么人,她都是无法阻止的。
替她擦着伤口的人怔住,只不过是几句戏言而已,“李少怀!”
“在。”
“可认得这个?”
她将瓷瓶塞到李少怀的手中,李少怀颤了颤手指,望着,“治外伤的药,景德二年春在濮阳州时我给你的。”
微睁着眸子,感慨万千,“已经过去了两年么。”
感慨之下赵宛如更多的是心有余悸,“这两年来,我无不时时刻刻提着心,因为我不知道,我靠近你,是不是在害你,让你入仕,是不是错的,是不是不应该。”
“我明明可以避开,明明可以选择不靠近,可当我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自私与执念就占据了我的全部。”
“殿下你。。。”李少怀侧抬起头。
赵婉如收回手中的帕子,扑入她怀中,将头埋在胸口,紧紧抓着她的衣襟颤道:“不要离开我。”
李少怀柔和下眼神,覆手将她紧紧抱住,“好。”
“永远。”
“永远!”
夜风吹进院子,拂过树梢,树叶交叠一起摩挲,沙沙作响,跨出院子的异域女子,目光中衬着头顶栀子灯的烛光。
侧抬头看道楼阁的一角时,眸中的火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一道微风吹来,小池的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的人影也随之摆动,“确认了吗?”
池中的鱼儿闻声逃窜。
“是,属下亲眼所见,他的内力全无,武功尽废。”
“那就好办了!”
第116章 镜里佳人傅粉忙
景德四年; 五月中旬太府寺下置杂卖场; 收京城及地方官府多余物资转卖,杂卖场设在大内,命典使周怀政为监官,主禁中贸易。
“承旨奇才,竟想得此法,小底沾了您的光才有幸监察这大内的杂卖。”
“禁中规矩多; 平常人出入太过麻烦,唐之宫市; 以权谋私,官家向百姓掠夺; 以至民怨四起; 而这个,与大内外的市场相差无几; 顺应官家的廉政。”
半月后,季夏。
旬休刚过就碰上了端午; 大宋官员的假期比较前朝要多上不少; 除固定每十日一休外,还有各种节日也会给官员放假,少则一日多则七日。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打在案上那盆开了花的春兰上。
昨夜处理事务到深夜的人回到府中倒床就睡下了; 如今日上三竿还未醒来。
赵婉如伸着手指,指尖从李少怀的额头轻轻往下划,鼻尖至唇。
若不是今日端午; 朝中给假一日,她又怎能这般惬意的欣赏她的睡颜。
指尖划下,停在胸口处勾起了她耳畔的鬓发,食指绕着长长的鬓发,随后被伸来的手握住,掌心温暖至极。
“早。”李少怀睁着慵懒的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大木头,不早了,太阳都出来了。”
李少怀闭上眼往前挪了挪身子,将头埋进她的颈间,放纵着自己,“今日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
“你忘了吗,今日是端午,大内设了宴,下午还有击鞠,到时候所有宗室中在京的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以及她们的驸马,都会去。”
李少怀伸出脑袋,对视着她,“对哦,端午了。。。”
于是从坐起,“今日我得空,可以替娘子上妆。”
“你?”
“看不出来,你这个木头还会?”
“额。。。”李少怀抬着手,“这有何不会的,男子尚且爱美,更何况我还不是,观中都是坤道,就是看着也该会了,上一回我不是与你描眉过吗,反正今日时间多,我要是画的不好看…那洗了重新画就是。”
赵婉如笑着从榻上坐起,掀开被褥走到镜台前坐下,“你尽管试试,这些都任你用,反正损坏了,你赔就是。”
李少怀跟在其后,看着梳妆台上大大小小金银玉器所盛,有些眼花缭乱,这么多胭脂水粉,若损坏了,她怕是自己几年的俸禄都要没了,而且领来的俸禄都要上交,“大不了,我多藏几个私房钱。。。”
“你还藏着私房钱呢?”
“啊,怎么会呢,我藏私房钱干什么呀。”李少怀将手覆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在她身旁坐下。
“谅你也不敢。”
“这是铅粉么?”李少怀拿起一个小金瓶子,闻了闻里面的白色粉末,“果真是铅粉,《别录》中记载,去鳖瘕,疗恶疮,堕胎,止小便利。世间唯女子奇,药材也可用作。。。”
“你刚刚说什么?”
“。。。”李少怀愣了愣,“我说这个铅粉是药材。”
“不是,医术里那句话。”
“哦,汉末著的医术《别录》,其中记载了铅粉去鳖瘕,疗恶疮,堕胎,止小便利。”
“怎么了?”李少怀将瓶子放下,“水粉。。。这个加水调和确实可以令肤色变白,不过总是有毒害的,元贞本就白,用与不用也无差。”
“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它的药用。”
李少怀没有多想她的话,取出一小块石黛放在石砚上磨碾,“以前在观中没墨了,我就拿师姐们的石黛磨墨写字。”
研磨了一小会儿,石黛变成了粉末,加上水调和,不仔细瞧的话还真的会以为是墨。
李少怀下笔的手稳重,笔触轻而顺畅,使得眉毛呈现出来细长舒扬,颜色略淡,“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
看着铜镜,“阿怀的手法,怎这般娴熟?”
李少怀放下笔,“我可没有随便给别人画眉,除了给自己,也就以前在观里替师姐画过,这远山黛,本就是以山水墨画里的手法,我偏好山水。”
“好了,我要给你上红妆了。”李少怀说的快,动作也快。
胭脂的红色轻轻扑上白皙的脸颊,使得呈现出白里透红的效果,气色也好了不少。
“捣练子,赋梅妆。镜里佳人傅粉忙。额子画成终未是,更须插向鬓云傍。”紧接着,白皙的额间多了一指宽大小的梅花印,此为花妆里的梅妆。
“红梅是国花,今日上梅花妆的必然不会少,不过元容素来只喜欢桃花,对这些礼仪又甚是不在乎的。”
“此花妆千万人可画,奈何千万人画了也不及我家娘子你一人的好看。”
赵婉如上挑着眉眼,只见李少怀一脸笑吟吟,乐呵的自在。
—咚咚—咚咚—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公主,驸马。”
听着是小柔的声音,任由李少怀在自己脸上捣腾的人开了口,“进来吧。”
——吱——推门进来的人显然被眼前一幕惊呆。
连女子的妆都会化,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自家姑爷不会的吗?想了半日,看着李少怀的模样,便不再有疑惑,姑爷长这妖孽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柔下意识的低着头,“江南商行的大东家钱暖在前厅求见驸马。”
“不见!”李少怀目不转睛的细画着那几瓣梅花。
赵婉如握住她的手腕,“钱暖是钱怀演的长子,你师姐的同母兄,江南钱氏居大宋经济之首,钱暖虽不在官场,却在商行很有分量。”
赵恒继位之初就颁布律令,为官者不得私下买卖从商。
“那就让他等着吧。”她将妆笔放下,从众多颜色的口脂中取了颜色较为淡的,问道赵婉如,“这个色怎么样?”
门口的小柔见着公主也不再说话了,而驸马眼里就好像只有公主,无心搭理,她只得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这个颜色我没试过,会不会太淡了?我额前的是正红。”
“这样啊。。。”李少怀思索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点了一滴水,抹上口脂的一角,卷起袖子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一下。
“怎么样?”
“你手这么白,这淡色也显得深了。”
“我是觉得此色配上点唇的檀色会比较好看。”
“平日你看你不是憨傻就是书呆,”边说着,边拿起了李少怀挑的唇脂轻含,抿了抿唇,“今日一面倒是少见。”
点唇的妆笔沾了沾檀色的胭脂,躬身俯上前,轻轻点上赵宛如自然合拢的双唇,“女儿家的柔情么?”
点完,她将身子后移,看着她的妆容,又比对着镜子,“我从不曾缺这一面,只是你们都没有见过。”
看着她眼里的认真,以及话语里的肯定,赵婉如浅笑道:“是啊,我们家阿怀,也是个柔情万千的女子呢。”
除了未扑水粉,大致的妆容已经完成了,李少怀又认真的瞧了瞧,若有所思道:“元贞的眼睛。凤眼中的丹凤眼。。。”赵婉如眸中的神韵独特,正是这份独特显得脱俗,也增添了几分气质。
于是又提起了笔,沾了些许胭脂,在其眉眼边轻轻一点,顺着眼角晕染一片浅浅的红色。
“这是什么妆。。。”
“檀晕!”说完,她又挑出了一对耳饰。
“不曾见过。”虽不曾见过,可看着镜子里的人,突然觉得焕然一新,别有一番风韵。
“我上回画眉的时候,觉得娘子气质独特,我是给你想象成则天皇帝画的来着。”妆画好了,她也开始拾捣自己,穿好衣服,毕竟外面还有个人在等,“当然,这话我也仅在只有你我的时候会说。”
“你是越发的胆大了,也是,怪我纵容的你。”
李少怀浅浅一笑,看着合身的新袍道:“我今日要穿这身入大内吗?天下乐晕锦虽然好看,可是我还是觉得穿在我身上太花哨了。”天下乐晕锦为上贡蜀锦第一等,《宋史·舆服志》规定皇亲专用,官员需中书门下、枢密、大将军以上, 才可穿着。
“呐,阿怀。”
“啊?”
“你真的,对天下,没有想法吗?”赵婉如侧抬起头,深深的看着她。
束腰的挂钩勾上,她走近赵婉如,勾起食指轻轻触着她的脸颊,“我什么也不想要,我站在这儿,只是因为你。”
回应柔情的,是点唇嘴角边轻轻勾勒起的浅笑。
中堂上的茶都换过了一盏,如今新上的茶也快要凉了,椅子上坐着等候的人穿着蜀锦,上面绘制着如意牡丹,非富即贵。
“起的有些迟,让钱郎久等了。来人,还不快换盏茶。”
“是。”
钱暖起身躬身道:“驸马。”
李少怀坐到主位上挥手示意他坐下,“不知清早到访,所谓何事?”
“前阵子驸马救了我家二娘,爹爹在翰林院,与枢密院不便来往,便遣我来答谢驸马的救命之恩。”
钱暖对同胞妹妹极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