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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绍文也该启程了吧!”
“是的,今日一大早,他就率着禁军从万胜门出发了,不过昨夜的积雪使得山路难走,怕是出了城也走不了多远。”
“他家那位如何了?”
“姑娘是说钱氏么?”
“钱氏闹了一阵子,但是被钱怀演劝回去了,因怀有身孕,又加上丁绍文一番虚情假意的讨好,钱氏回了丁家便再没有闹腾了,二人的感情还算和睦。”
“钱氏。。。终归还是蠢笨了些!”
“姑娘,我倒觉得不是钱氏愚蠢。”
“我知道,从钱怀演的态度便可知钱家向着丁家,娘家薄情只看重利益,她以弱女子之身,又如何独自立足。”
“钱氏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
赵宛如长叹一口气,“她的可怜,皆是她咎由自取!”
前世钱希芸嫁给了丁绍德,丁绍德虽未走科举,却也凭父萌封任了一个小官,做了官的丁绍德一改往常陋习,政绩还算清明,便也升迁了几级。生活虽平淡,却乐得自在,丁绍德待人温和,婚后二人也没有传出什么不愉快,钱氏安静了不少,在他人眼里看来,这便是所求得的安宁。
盆中的木炭被烧的通红,边缘的木灰上还有些许纸张燃烧的残角。冬日入夜极早,才不过酉时天就已经黑了。
镇尺压着的宣纸只字未写,她提起的笔悬在空中凝固了许久,直到酸涩放下笔也没能落下一个字,望着白日来的家书,再次锁上了眉头,“沈氏的厉害无异乎我,哪有人写家书是你这般写的!”
“十万天山惊影掠,凭何碎,与汝并为珏。”反复念着这几首十六字令,紧锁的眉头不曾舒展过,“阿怀,到底想说什么呢,如今便是我,也猜不得了!”
她将猜不到隐意的词令放在一边,转而看到檀木盒子中所装着的十余封书信,“你去河西这么久,信中却只字不提西夏郡主之事。”
大雪下了三日,李少怀的队伍便在延州便停留了三日,风雪停后她们才从延州启程,途中又遇风雪,走走停停。
半个多月过去才抵达河中府黄河西岸,入府歇脚,等这雪水消融的水势下去后在东渡黄河。
河中府衙
—咚咚—咚咚—
“谁?”
“是我,安抚司事李若君。”
——吱——
房门被打开,里面的人却没准备让她进去,冷冷道:“有什么事吗?”
“这雪恐怕还要降几日。”
“哦!”
李瑾玥准备顺手关门。
李少怀用手抵在门口连忙道:“河中到西京山路崎岖,我有要事要与郡主商量。”
李瑾玥顿在门口,也没有完全打开让她进来,“赶路的时间与路程都由你们宋军商定,你何须来问我?”
李少怀顿步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她便呼了口气,撒手朝房内走去。
“不都说你们大宋男女都该要避嫌的么,更何况你还是驸马?”
“自是要避嫌的!”说着避嫌,李少怀将房门关紧,又上了锁。
李瑾玥见状大惊,“你。。。你做什么?”
亲信在之前被她遣走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这个院子是她自己挑的,处于县衙较为偏僻的一处,就是大声喊,住在衙门另一边的西夏士卒是听不见的。
难道这人之前的君子温柔都是假的?
他之前是装关心,好让自己放下防备吗!
想到这儿,李瑾玥惊恐的望着李少怀,又看着她走来的步伐沉稳,才注意到她应该也是习武多年的人。
“你别过来!”
李少怀呆愣的站定,见她瞪着一双像看登徒子一样的眼神,“郡主。。。误会在下了!”
景德三年冬,黑韩王朝灭于阗,于阗王战败身亡,消息传至东京引起朝廷震惊。逢年末,各级州官述职,李迪被召回东京,任直史馆,为三司盐铁判官。宜州空缺知州,以刘永规外派任知宜州。保宁军节度使、郓州知州王贻永因修东西水道三十里使得百姓受益,联名至州府谢恩,州府监军上疏朝廷,王贻永因此改定州知州,转成德军长官。
东京城从万胜门出去便是京郊,金明池与琼林苑都在此,金明池水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花朝南飘落至琼林苑,天还未亮,城中士卒便纷纷拿着铲子清扫路面上的积雪,以保证城门开启的时候城中道路通畅。
金明池内穿甲的禁军整装待发。
“都说瑞雪才是丰年,可今年的雪降的也太晚了些!”从宫内出来的将领骑着马走在去开封府的路上。
“南方要有异动了!”
“殿帅何以见得?”
“你觉得刘永规这人如何”丁绍文反问。
穿圆领绒袍的年轻人想了想,回道:“他能得到殿帅您的提携,又被官家委派到宜州任知州,应是个能人。”
“能人是不假!”
丁绍文夹了夹马肚子加快了赶路的速度,“然西南之地自古人心异,岂是他以暴制暴能够决定的!”
“大郎君回来了!”
守门的家丁朝宅内高声呼唤,门报叫唤传至内院,钱氏才刚刚睡起。
女使快步至门口,轻声道:“大娘子,郎君回来了。”
“知道了!”
替她梳着头的女使见主子好像没有什么反应,耐不住性子的问道:“姑娘不去送送姑爷么,今儿可是姑爷外出的日子。”
“有什么好送的,他自己有手有脚,回来不过是拿个行礼罢了!”
钱氏的话刚说完,房内的门就开了,外面正刮着寒冷的风,所以门缝没有开很大,开启的门在冰冷的筒靴踏进来的第一刻又给关上了。
其人还是心细的,女使见状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福身提步出了房门。
“西夏的人马此时应快到了河中府,我此去恐怕要开春才能回。”
钱氏没有回话,他又叮嘱道:“我不在,你多加小心些,莫要与再与窦氏争吵,窦氏的为人你也看明白了,她仗着母族之盛跋扈,我非她亲生,厚爱我皆因看我仕途顺遂罢了。”
女使出来还不到半刻钟丁绍文也出来了,下人们本以为分别的夫妻二人应有许多话要说,至少会因不舍而多留一些时间。
“姑爷怎么就走了!”
“不知道,许是被姑娘赶出去了吧!”
“怎么会,姑爷对姑娘这么好。”
“如何不会,他用了姑娘的嫁妆,三十万两,你知道三十万两有多少吗?”女使瞪着眼睛,“咱们赚几辈子窦赚不了这么多!”钱氏一闹,其家丑尽数被人知道,但因丁家之势又与钱家来往密切,这件事就被平息了下来。
鼓声响起后军中竖起旗帜,城西山林里的雪都在抖动,不知是那寒风吹动的,还是山下马蹄所带。
寒风从东南的平原一直向内陆卷去,穿过河中府的黄河波涛汹涌
随着骏马的一声嘶鸣。
“东京城急信!”
第99章 黄河之水天上来
青瓷茶杯压着一张羊皮制的地图; 都虞侯指着河中府道:“各地驿站来报; 如今风雪正盛,山路皆遭大雪所封,能够通行的路太过崎岖,而且这中间多山贼出没。”又依次指向几处傍山路,“自我朝开国来山间盗贼便不曾绝,抑武后山贼更是日益猖狂。”
都虞侯停顿住; 看着李少怀的眼色,压低声音道:“东京来的消息; 殿帅的意思是…走水路,他沿黄河北岸前来接应。”
“水路。”李少怀看着黄河几字末的中转处亮了一下眼睛; 此处为他们如今所在的河中府; 风雪一直逼到年关,她们走走停停至今才渡黄河到达河中府城。
“冬日西风盛行; 刚好水路由西向东路过西京一直到开封府,若途中无差; 春末前可抵达京师。”
顺风而行的水路自然要比陆路快的; 她似故作犹豫一般,“如今是深冬,雨雪交加,水路虽快; 但水势汹涌,黄河之险,是否更为不妥?”
“司事所疑不无道理; 黄河虽险,但如今船业发达,民间私家的船只比朝廷官造的还要精巧,虽多聚在江南,但河中府也有一家造船的大户,转造渡内河的船只。”都虞侯命人拿来一些图纸,“司事请看。”
图纸上画着各种样式的船只,构造一目了然。“民间竟能造出舟轮!”
“是,即便刮的不是西风,凭此船也要比陆路快,下官问过了河中知府,所有私户造的船只皆要经官府检验,只有通过了才能使用。”
李少怀侧眼盯着这个面容有些黑黃的都虞侯,“那便依将军的意思走水路吧,路程有变我需写封家书告知平安后才能动身。”
都虞侯浅笑,“驸马与公主感情深厚,下官明白,既司事已应下,那下官便去托信回应殿帅了。”
“嗯。”
由原先直接向东的陆路,在商议之下继续南下到黄河,走水路至河南府西京,再由西京直达开封府。
“变了行程?”赵宛如重重放下手中的青瓷杯,杯中的水洒了一圈,她皱起细长的眉毛看着张庆。
“是,驸马应该写了家书,不过冬日越来越冷,信应该还在路上。”张庆寻来一张绢画地图,将桌子上的水擦拭干净,指着黄河中游道:“他们改走了水路。”
“西风盛行,不知道那黄河的水湍急吗?”
“驸马此次带去的随行中有司天监观察气候的官员,也有通晓山路的斥候,以及极善水性的水军官员,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还要走那水路!”
“是驸马。。。自己应下的。”
“她怎么想的,这样一来计划岂不是全乱了吗,也不安全!”
“许是驸马归心似箭,密探回禀说驸马让他代为转告,让姑娘您不用担心,这一切驸马都自有安排,其他的,稍微变通一下。”
“罢了,将损失降到最小!”如今她人在东京,虽不能亲自赶过去,但尽人事,听天命这种事情她做不到。
“是。”
赵宛如长叹一口气,“我这也算是小人之行了!”
张庆摇头道:“虽可惜,但也是他们心甘情愿为姑娘卖命的,也实是丁绍文过于狡诈,事无巨细他竟都做的滴水不漏,以恶惩恶,姑娘的用心,日后他们会知晓的。”
赵宛如按着自己的额头,声音稍柔和了些,“吏部那边说西南新任命的知宜州刘永规刚上任就把南方的暴动平息了,朝廷因此下诏褒奖。”
“是,江南虽也降雪,但要比中原的气候要好不少,刘永规本在江陵府因勤于政事被派往广南,接到调任的当日便马不停蹄的赶赴,官家也夸赞刘永规是个能人。”
“他是丁绍文离开东京前举荐的人。”赵宛如看着远在西南的宜州,“这个地方距东京几千里,若发生了什么事情,怕是要半月才能传到,着人去盯紧。”
“是。”
看着九曲黄河,前些年也曾到黄河边上看过那浑厚的黄泥,深知跌入其中便是水性极好的人也难有生路,遂不放心的问道:“黄河的地势,你清楚吗?”
张庆点头,“幼时随父乘过一次河中府到京畿路郑州的船,西京往郑州的这一段路两岸途经十万大山,如今降雪之盛,应是有积雪的。”
“十万天山。。。”赵宛如紧皱眉头,“她是想好了要走水路吗!”
张庆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姑娘,会不会风险过于大了,让驸马以身涉险。”
“只能将计就计了,我不能留下丁绍文,他如今还未发现我的敌意,只是认为驸马阻碍了他便就起了杀心,若是他知道了我的意图,恐怕坤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