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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会很累吧。
钟仪一不留神,阿礼就抢走了一小把肉丝。
娘亲笑着附和着:“登山是好事,对身体有益。”
爹爹温和地看着钟仪,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小仪,到时候王员外的儿子也会去,他也在上学,叫王散因,你认识吗?”
钟仪歪着头想:“王散因?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阿礼揶揄道:“他除了那几个和他逮蛐蛐的小子,不认识什么人。”
钟仪瞪他:“你胡说!”
娘亲笑着摸摸钟仪的头:“散因哥哥很用功,你要多向他学习,好吗?”
钟仪乖乖点头:“嗯,我会的。”
☆、第四章 王散因
虽然不是初夏,雨过之后的第二天却出奇的令人觉得舒服。
平时刺眼灼热的阳光变成的初夏早晨时的模样,光线感觉温温柔柔的,像娘亲的笑容。
钟仪早早地收拾了一大堆吃的,什么桂花糕芙蓉点心静心酥墨玉卷……想着它们软软糯糯香香甜甜的味道钟仪就要流口水!
钟仪出门的时候,花田还在呼呼大睡呢,他摸摸它的毛,结果它立马醒了,咪咪嗷嗷地撒娇。
他听见阿礼在催他。
钟仪摸摸它的头:“我要走了啊。”
它依旧亲昵地蹭着钟仪的腿。
最后,看着它圆亮圆亮的眼睛,钟仪心软了。
钻进马车里,爹爹正在喝茶。他诧异地指着钟仪的背包:“怎么把花田也带来了?”
花田半只身子在背包里,此时正眯着眼惬意的扒在钟仪的肩膀上,猫脸乖巧地挨着钟仪的颈侧。
钟仪恳求:“它也想去嘛。”
阿礼摆弄着茶具,抬头说:“爹,让他带着吧,花田也有趣的很。”
爹爹笑了,伸出白皙的手摸了摸花田的头:“的确是可爱的小物。”
花田眯着的眼睁开了些,讨好地舔舔爹爹的手。
架马的车夫大叔姓马,所以钟仪很容易的记住他的称呼。
钟仪掀开车帘,对在马路边和门口仆人聊天的中年大叔喊:“马大叔,我们走啦。”
马大叔连忙转身,和聊天的人道别后,笑着说:“来了来了。”
很快,马车平稳地行驶起来,向约定好的浮云山进军。
一路上去的人居然不少,到了山脚下,爹爹吩咐马大叔傍晚时候过来接他们。
马车车轮掀起的细小灰尘很快落在地上,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出行,配上蓝蓝的天空,绿色的草地和漫山遍野的绿树,偶尔还有微热的风吹过,看起来倒还不赖。
钟仪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在原地转圈圈。
爹爹看着钟仪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走来了一个仆役打扮的人,他对爹爹拱手:“敢问是钟函钟琴师?“爹爹颔首,微微笑道:“正是。“
那个人说:“小的是王员外府上的仆役,老爷和少爷来的早,便先上了山,所以让小的留下来知会一声,改在山腰的凉亭相会,请见谅。”
爹爹回头对钟小仪和阿礼笑笑:“还是我们来晚了,久等了。”
那个人说:“钟琴师要不要上山?小的帮您拿东西。”
爹爹听了,呵呵笑了:“这倒不必。“回头看了看正站在草地上东张西望的钟小仪和阿礼,“我们要出发了,阿礼,小仪走了。”
于是父子三人组成三人行,在爬山的路上好不自在。
一路上爹爹给他们说了很多名家的诗句,居然也有诗人来过浮云山!
对此钟仪觉得与名人近距离接触的感觉真好,但是为什么自己和他们看到的是同样的景色,自己却做不出那么好的诗句呢?
钟礼从路边开的绚丽花朵中取材,编出一个花环。
钟小仪心奋地带在头上,风拂过的时候,甚至能闻到新鲜花草的香气。
“阿礼,给花田也做一个好不好?“
“这有何难。“
钟仪眼巴巴地看着他将路边随意生长的绿色长草和野花编成了另一个花环。
钟仪也照葫芦画瓢,结果……
“小仪,走快一些,马上到凉亭了。“爹爹在向钟仪招手。
钟仪一把丢掉被钟仪编的乱七八糟的花环,跟了上去,却刚好对上阿礼戏谑的双眼。
他凑到钟仪耳朵旁,悄悄说:“要不要让我教你。““不要。“
“真不想学?“
“不想。”
“不学就不学吧。”他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
“……”
阿礼从钟仪身边离开,他步子迈的大,一下就跟上爹爹了。
其实他是想学的……
阿礼怎么不多问两句?
有些懊恼的他跟在爹爹后面。
到达了山腰的那个凉亭,果然见到了王员外和他的儿子王散因。
他们在凉亭的石桌旁喝着茶。
长相亲切的王贺与钟函同龄,相比较钟函的清俊,王贺更加英气,他是钟函的同窗,如今也住在安都,只是两家离得有些远。
钟仪好奇地看着王散因,他看上去冷冰冰的。
爹爹向他拱手:“们来晚了。”
王贺起身,道:“哪里,我们也是刚到,坐。”
爹爹示意坐在石桌旁,阿礼和钟仪行了礼节,挨着爹爹坐下。
王贺和钟函闲聊着,一时半会儿估计不登山。
钟仪把花田从背包里放出来,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
看了看阿礼,发现他正在神游。
钟仪看了看王散因,他此时正看着山下的景色,俊秀的侧脸看起来十分优雅。
或许是钟仪每次看人的目光都很灼热?
他像韩王爷那样迅速收回目光看着钟仪,只不过他没有笑。
“……”
“……”
对视无言,钟仪低头摸猫。
之后便是继续爬山,累到不行的钟仪抓着阿礼的手一步一步地往上挪,不一会儿,太阳光线的热度慢慢升起,和阿礼牵手的手心一片潮湿。
阿礼嘲笑钟仪:“小仪,你真没用。”
钟仪气喘喘地,根本说不出话来,直接把背包连同花田交给他。
阿礼接过,背在了身上。
钟函和王贺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好一派舒畅的作风。
之后的路程,基本上是阿礼拖着钟小仪走,到达山顶的时候,钟小仪直接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大咧咧地躺在草地上。
阿礼无奈地摇摇头,坐在他身边吹着一阵难得的山风。
喘匀了气,已经到了午时,爹爹和王贺布置着午饭,两个仆人也忙来忙去的。
奇怪?王散因呢?他还要向他学习呢——虽然比他大一两岁的同窗给他的感觉冷冰冰的。
阿礼戏谑的看钟仪东张西望:“还学习人家,连人家的影子都没看见吧。”
钟仪:“……你知道?”
阿礼勾唇一笑,指着钟仪的左方:“那个不是?”
钟仪连忙向左一望,只见王散因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懒洋洋地躺着,阳光落在他的紫色缎袍上,反射出亮光。
钟仪道:“算了,似乎是在休息,我不去打扰他了。”
休息过了之后,午饭开始。
山顶上有人工修建的石桌,亭台,他们挑了一个风景好的围在一起用饭,都是简单的菜色,此时却别有一番风味。
山风轻轻吹拂,阳光明媚,绿树红花之间偶尔传来清脆的鸟鸣,非常舒服。
饭桌上王贺说了不少好玩的江湖奇闻,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爹爹谈论着文人历史,他们又跟着一起唏嘘,倒是乐趣非凡。
下山便是轻松地事情了,到了山脚下马大叔已经到了,夕阳洒落在秀丽的山上,钟仪回头一望,不禁伫立欣赏。
王贺和爹爹道着别,阿礼推了推钟仪:“王叔叫你。”
钟仪呆愣愣地跑过去。
王贺道:“小仪,十几天之后就要琴师选拔了吧?”
钟仪闻言点了点头:“还有十三天。”
王贺笑眯眯地说:“到时候王叔去看你好不好啊?”
钟仪突然想起来,王员外的确是今年的特邀考官——难得他是在暗示自己?!
钟仪立马抬起头亮晶晶地看着他:“好啊好啊。“王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哈哈笑了,竖起他的食指在钟仪面前摇晃:“小东西,我可不会帮你作弊。”
钟仪瞬间失落。
爹爹和王贺又说了一番话,就上了一辆紫色绸布的马车,在夕阳的余晖中离去。
爹爹摸摸钟仪的头:“我们也走吧。”
上了马车,钟仪抱着花田靠在阿礼的肩膀上,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山,满足感和疲惫感慢慢袭来。
花田在怀里呼噜呼噜地睡觉,不一会儿,钟仪也睡了过去。
钟函看了看钟小仪睡死的模样,轻声说:“看来小仪累了。“钟礼侧头,看着钟小仪熟睡的侧脸,他卷卷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水红色的唇不自觉的轻轻嘟起,圆圆的脸还未长开,在半透过窗户的阳光里显得柔和可爱。
钟礼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宁静了。
☆、第五章 琴师选拔
从浮云山游玩回来后,爹爹加紧了对钟仪的监督,幸好钟仪还算聪明,除了难度最高的那首《半阙曲》偶有瑕疵之外,其他的爹爹一概是点头微笑摸钟仪头。
爹爹为此找了好多故事说给钟仪听,大多数是什么痴男怨女的悲惨爱情故事。
他说钟仪没有领悟那种又苦涩又愉悦又思念难言又牵肠挂肚又寂寞的那种味道,其实听爹爹说完一大通话,钟仪只能算是懵懵懂懂。
爹爹笑了:“小仪还小,这首曲子是今年才加的,现在难度可是一年比一年大了。”
钟仪点头:“是啊是啊!”
其实钟仪还是暗自高兴的,有一首他以前总是练不好的曲子被换下去了。
阿礼面临着秋季开试,已经开始看书了。
转眼间五天后便是选拔的日子,街道上看见许多赶到安都的外地琴子。
钟仪爬到正在看书的爹爹身上:“爹爹,我想要一把好琴。”
爹爹放下书,温柔地看着钟仪:“怎么了,你的琴也很好啊。”
钟仪嘟起嘴:“不要嘛,我想要新琴。”
爹爹想了想:“也好,如果你通过了琴师选拔,爹爹就把老韩王当年送给我的那把桐木琴奖赏给你,好不好?”
钟仪眼睛放光:“真的!谢谢爹爹,小仪去练琴了!”
爹爹抚摸着钟仪漆黑的头发:“那当然,爹爹说话算数。”
钟仪蹦蹦跳跳地回了琴房,想到那把做工精致,装饰古朴漂亮的桐木琴就激动不已,爹爹的宝贝就要传给我了!
三天后,当钟礼在书房看着书的时候,悠悠清雅的琴声传来,其中又有涩涩低沉的难言意味,但是档次显然比之前练习的高出许多。
又在练《半阙曲》?
钟礼好奇地走了出去,就看到钟小仪小小的身影。
还算认真。
钟礼弯了弯嘴角,回房看书。
终于,钟仪在娘亲的美食陪伴和爹爹的细心辅导监督以及阿礼严苛地挑剔不足之下, 他迎来了琴师选拔的这一天。
地点选在了云英书院,毕竟场面大,排场大,名人多,声望高,并且利于百姓围观。
虽然离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但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
目前家人还是可以陪伴在旁的,钟仪穿着燕惠亲手缝制的淡紫色衣袍,看着年龄和他差不多的琴子——看上去似乎都好厉害。
钟仪深吸一口气,吐气时阿礼看见了,笑道:“小蛤蟆在紧张?”
钟仪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