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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表哥!”
“嗯?”
秦柏取了一个折子,直接放到了韩玹面前,道:“这是丹阳郡守的述职文书,陈相和李相都过世了。”
“都?”韩玹诧异不已,却没看那文书,转头去看秦柏。
秦柏道:“先后不过三日。”
韩玹蹙眉,低头看时,果然见那文书之中写得明白,不由叹道:“我这才想起来,他二人还是同乡……这两位,先后出仕,同朝为官,几乎斗了一辈子,到最后连结局都一样,如今,竟是先后离世。”
“是啊。”秦柏道,“李相是个不世出的英才,可惜太过张狂。”
韩玹想起当初旧事,不由有些出神,道:“说起来,当年他二人斗法,李相被皇祖父贬黜,那一次我记得好些官员受了牵连,甚至连上官家也……如今朝中青黄不继,也是自那之后渐成的形势。”
“嗯,程大人的父亲告病辞官,他叔父一家被贬,当年那位状元公穆晋,也是那次栽了跟头……如此说来,程引能做到御史大夫也真是厉害。”秦柏道。
韩玹起身道:“只怕也是皇祖父的手腕,不过是分个先后罢了,陈相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走了李相的老路。风光半生又如何?到最后皇祖父也说他好,一边念他好一边无情的贬黜、抄家、流放……走,跟表哥去文渊阁转转。”
墨阳苑前头便是文渊阁,为了方便,韩玹就把与程引等人议事的地方定在了那里,两人去时,程引、宁卓然和安又丞都在,三人正在议事,见二人进屋便起身见礼。
韩玹道:“坐,你们忙。程引,你父亲可还好?”
程引怔了怔,笑回道:“陛下怎么突然想起家父了?眼下吃饭还行,就是经常犯糊涂,忘东忘西的,到底老了。”
韩玹点点头,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小柏,你记着提醒我,一会儿让蔡平给程老送些用得着的,代朕去看看。”
程引忙叩谢不已。
韩玹扶他起来,笑道:“你忙着,刚刚在里头,朕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过来看这里,只你三人却也堆了一屋子的奏章,只觉无奈,便想起当初皇祖父在时,程相、李相、陈相为政那几年,朝中的兴旺之象,如今还真是青黄不接啊……”
宁卓然笑道:“皇上刚刚当政,万事繁琐,忙一些也正常,捋出头绪便好了。”
“嗯。”韩玹自顾找地儿坐了,随手翻三人批过的文书,笑道,“朕一直感叹,宁卓然这手字儿实在漂亮,挥斥方遒、洒脱不羁,怎么练出来的?”
宁卓然笑了起来,道:“皇上提起此事,下官倒想起一件旧事,当年下官入京参加会试,那次主考就是程大人,放榜之后下官去府上拜揭,程大人同下官开玩笑说,小儿的文章若是能配上你这字儿,老夫就把会元给自己儿子了。”
韩玹大笑,道:“程老对你的字耿耿于怀啊。”
宁卓然道:“下官也耿耿于怀,所以此次皇上让下官主持科考,下官便刻意提了一条新规矩,以后科考亲友学生都要避嫌,再碰上几个程大人那般只看见自己儿子好的,像下官这种没有好爹的岂不是都要埋没了。”
“宁大人说笑了。”
程引被宁卓然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韩玹却是哈哈大笑:“所以便是为了程老这番肺腑之言,你也该多去府上探望几次。”
宁卓然道:“是呢,程老学生满天下,可对下官却是特别照应,刚刚入仕那几年,下官家境不好,程老多次相助,下官都一一记在心里。”
韩玹摸摸下巴,点点头道:“哦,你和程引是同年呢,朕看你跟刘靖成一般年纪,总会忘了你已在益州为政数十年……眼下朝中,多是程老和陈相的学生吧,若朕没记错,安卿就是陈相的得意弟子?”
安又丞忙道:“能得陈相提携,下官一直感恩于心,自当兢兢业业、竭心做事。”
“嗯,眼下,宁卿也要主持科考了,日后,朕的天下便托付于各位卿家了。”韩玹感叹不已,又道,“程卿,这几年战事不断,亚父又带兵南下,资粮上头可显紧张?”
程引道:“此战两年内若能结束,尚可支撑,若是长年征战,税赋就得加重了。”
韩玹蹙眉,沉吟道:“两年……嗯,朕知道了,这几年中原之地动荡不安,南北战事四起,边疆各地民计艰难,百姓的赋税断不可加重。尤其西凉之地,数十年来在匈奴的铁骑之下苟延残喘,眼下当以休养生息为重,免三年农赋税。不过商人重利,然而税收却不过九牛一毛,当可做些文章,你拟个条陈上来咱们再议,此事当尽快落实下去。”
“是。”程引道。
回到墨阳苑,蔡平自去安排给程引父亲赏赐药物之事,韩玹便一直低头沉思双眉难展,秦柏跪在他身后,用手指替他轻轻按压鬓角,道:“事情得一件件做,都会好起来的。”
韩玹叹道:“一个小小的南越之地,亚父若真是打上两年,那也不用指望了,到那时……看来是得好生想想,如何替我们的百姓筹谋生计了。”
二人各自沉思,秦柏突然道:“其实……表哥若是出手,光一个昭芫公主府怕就能够西凉百姓吃上十年了。我看先皇抄了三个丞相,怕也抵不过一个公主府。”
韩玹眼前一亮,笑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昭芫公主别的也罢了,这经商敛财的本事的确不俗,是个好主意。”
秦柏道:“既然有绯衣的出首,表哥当早作谋断。”
韩玹点点头:“我明白。”
二人正各自思量,蔡平却去而复返,见只韩玹两个在,便低声道:“皇上,刚刚太医回禀,昭芫公主有孕在身。”
两人大惊,良久方回过神来,韩玹诧道:“昭芫有身孕?还是绯衣?”
“是昭芫公主。”蔡平道。
两人相视,都有些神色古怪,秦柏看蔡平一眼,问道:“多大了?”
蔡平道:“两个多月。”
韩玹缓了半晌,始终有点找不到北,蹙眉不已:“昭芫公主足不出户,自从搬到公主府之后就更是……怎么会突然有了身孕?”
秦柏也觉莫名其妙,道:“难不成,是替她办事的人?”
韩玹无语:“她的大总管就是绯衣,她二人能搅出一朵花儿来?”
秦柏:“……”
韩玹沉思半晌,终是捋不出头绪,摇头道:“出入公主府最多的人,只有当初的十五王叔、韩昱和绯衣,她的生意全部是由绯衣经手的,甚至,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绯衣都一清二楚,再无他人了,可这三人绝不可能啊。”
秦柏道:“或者,公主府还有密道?”
“走密道的那个人就是绯衣,公主府与醉月楼前后街,若要走正门得绕一条朱雀街,可若建密道,不过横跨永丰街的距离。”韩玹摇头。
“这下可糟了。”秦柏叹道。
“也许只有绯衣知道。”韩玹突然道,“可她的检举书中却只字未提……这个女人可真是麻烦啊。”
“表哥。”
“嗯?”
秦柏低声道:“昭芫公主留不得。”
韩玹回头去看,见秦柏微微垂着眸,却是不看自己,不由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怕日后又多事,这个孩子的父亲必须得弄出来,否则他日怕成大患。”
秦柏点头道:“嗯。”
“蔡平,暗暗调查此事,她身边的人现在动不得,先试试能不能查出来,若是不能,日后我再想法子——昭芫公主府加强保护,此事不能透出半点风声,那位御医也送了她吧。”韩玹道。
“是。”蔡平领命去了。
“来,过来。”韩玹拉着秦柏坐到身边,视线早已又扎入了他的奏章之中,“陪着我再看一会儿折子,其他的日后再说。”
秦柏这才低头替他分拣折子,随口道:“公主府得抄了,或者能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韩玹摇头,叹息道:“还不是时候,我们还差一个……一条引线。对了,苏良的罪证还没捋出来?都这么些天过去了。”
“没有。”秦柏道,“找不到相关的书信往来,那个驻将又死了,死无对证。”
“如果实在不行,就给他做一个出来,反正他必须得死,我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理由罢了。”韩玹道,“可有他们其他的书信往来?”
“倒是有几封。”秦柏道。
韩玹盯着秦柏看了半晌,笑道:“让人把他们的书信全部拿来,朕亲自替他写。”
秦柏:“……”看来,陛下对当年那件事真是刻骨铭心啊!
不过,韩玹到底没亲自替苏良做罪证,因为当晚,苏良便在狱中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宫成婚大典,哈哈哈仰天长笑三声!!!快来恭喜我小天使们~~~~~~~么么扎我爱你们~~~~~~~
☆、第56章
韩玠入葬皇陵,萧沉衍请旨相守三日,韩玹允准。
萧沉衍一人守于皇陵,望着灵位上另一个人的名字,心如刀割。
当年,萧沉衍祖父与两位叔叔战死疆场,家道中落,他有幸得舅舅姜长辛收留,然而自小言语艰难的他,常被相当的孩子们欺凌,内心自卑懦弱,每每愧立于人前。
那日,他在街头被小孩们围殴,那个锦衣华服的漂亮公子,面无表情的从头看到尾,甚至到他爬都爬不起来,都不曾上前帮他一下。
这个孩子真漂亮啊,可是却不会对他笑一下。
萧沉衍自惭形秽,恨不得钻入地缝之中。
那个漂亮的孩子看了他良久,突然冷冷对他说:“哭什么,只有孬种才会哭。”
“他……他们打我……”萧沉衍满心委屈,抹着眼泪哭诉。
“那又如何?打不过别人,自然被别人打,既然无人护你,你就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可以护自己,光知道哭,能如何?是男子汉就站起来,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萧姜两家的脸,全被你一人丢尽了。”
萧沉衍知道萧姜两家的情意,知道祖父临死前含着血泪托付自己后事……
自那日之后,萧沉衍忘记了酷暑严寒,视姜长辛为父,视习武为命!
他只为有朝一日能从容的站在那人面前,让他能对自己笑一下。
然而……
“大公子。”萧沉衍道:“此生替你,守护于他,全我性命。”
这是他最后一次,同这人说话。
这个年节,因着宫变之事,皇宫里过得静悄悄的,节后也是一切从简,直到正月十六皇帝正式临朝,新的气象才现端倪。
然而,南疆之地却是捷报连连,姜长辛收复交州失地,收复雍鸡关,终于将南越犯境之师赶出国门,并一举打入南越境内,连下三座城池,锐不可当。南越国王如坐针毡,一个年也没过好,终于举旗求和,刘靖成再次受理,割地三城获赔万金。
韩玹得到消息,终于长舒了口气,叹道:“此战只能胜不能败,朕知道亚父做得到!”
“恭喜陛下!”秦柏笑道,“亚父今日上朝,便可封赏了。”
“嗯,是得好好的赏。”韩玹道,“如今亚父归京,得使人把母妃接回来,你我大婚之后,朕要亲去料理东南之事。虽然卫长青清了逆贼,无人再与海寇勾结,可他们屡犯沿海之地,民不聊生,迟早是祸患。亚父不曾与海寇对战过,小柏,这一次还得你亲自出马。”
“表哥要……亲征东南?”秦柏蹙眉,“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