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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理你。”
韩玹在秦柏胳膊上搓来搓去,慢慢感觉到他后背终于热了,才低声问道:“还痛不?”
“好多了。”秦柏的声音里带着厚重的鼻音,不同以往,“这么多年了,今夜最觉得暖和,玹表哥,日后嫁你之人,定是厚福之人。”
韩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冷声道:“除了对你,表哥才懒得用心。”
“如此真多谢表哥了。”
“知道便好,睡吧。”
“嗯……”
听着秦柏鼻息渐渐变得和缓,韩玹却是睡不着了,盆中炭火烧得正旺,二人肌肤相贴,细密的汗水在丝缎小衣上浸着,更觉相触间丝滑柔顺。
甚至秦柏修长的腿上,肌肤都甚为细腻光滑,韩玹抱着他轻轻抚摸,鼻息间竟莫名闻到了若隐若现的清浅汗液之香……
韩玹口干舌燥不敢再动,只觉身下之处竟是渐渐苏醒过来……
一夜煎熬,天色终于渐渐开阔了。
韩玹本想离开,可怀里的身子一直温热,秦柏竟是一宿未动,看来睡得难得踏实,他又有些舍不得。
二人相拥而眠,身上皆是粘腻的汗水,韩玹抱着人沉沉呼吸,正自顾胡思乱想,秦柏却翻了个身转过来,一双迷迷蒙蒙的眸子竟缓缓睁了开。
两人相视半晌,韩玹看他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睡得可好?”
“嗯。”
“腿还痛不?”
秦柏似是刚刚想起夜间之事,脸上逐渐显出诧异之色:“玹表哥,一宿未睡?”
韩玹笑得不怀好意,健腰向前顶了顶:“怎么睡?”
秦柏这才感觉到有异,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表……表哥。”
韩玹大笑起来,翻身坐起自己穿好衣裳,又把炭盆里加了些炭火,让它烧得更旺起来,看秦柏还在一个人发怔,这才戳了戳他道:“想什么呢?表哥身子好,一宿半宿的不睡觉不值什么,你起吧,我出去看看。”
“嗯。”秦柏这个早上简直傻了。
韩玹走出屋外,这才发现不是天色渐明,而是一夜大雪白皑皑压下来,把这天地染白了,便是此时,依旧是纷纷扬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众人都还未醒,只有值岗的将士在廊下站得笔挺。
韩玹怕在外头呆的太久带了凉气进屋,转身便又返了回去,见秦柏已坐起身在炭盆前烤火,便道:“睡好了么?天气还早,雪下得也大,不若同亚父商议在此歇上一日,也正好让你缓一缓稍作将养?”
秦柏笑道:“这驿站里如此简陋,如何将养?我没那么羸弱,现在就觉得精神极好,还是尽早上路尽快到了北关的好。”
“我看看。”韩玹不放心,凑近秦柏看他脸色,又摸手指,果然都是暖融融的,这才作罢,道,“有事要跟表哥说,别一个人傻撑着,表哥不是多心之人,不会见你难受就偷偷哭。你若真有个好歹,回去我也没法跟外祖母交代不是?”
“噢。”秦柏哭笑不得,打趣道,“说起来,玹表哥自小锦衣玉食,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可我这些日子见你倒是什么都能干,大表哥怎么给你□□出来的?”
“呵呵……自打你们当年离京,没人陪着我玩,我就经常自己瞎跑,有时访友,有时在亚父的兵营里鬼混,那些地方谁会顾你周全?受不了就知道自己动手了。”韩玹道。
“原是如此。”
“天色还早,外头的人也都没起来,你若不觉得冷,再去睡一会儿吧,我该回去了。”韩玹揉了揉秦柏额头,笑道。
秦柏摇头道:“不了,这一觉睡得好,此刻精神也足了,我们出去练剑吧?”
韩玹虎了脸:“又欠收拾了?!”
秦柏:“……”
“雪还没停?”
韩玹:“没呢,纷纷扬扬大得很。”
秦柏望向窗外,叹道:“看来,这个年节是赶不回去了……”
☆、第35章
秦柏说的也在理,队伍终是没停下来,天亮之后,一行人便冒着风雪上了路。
之后的天气越来越糟糕,秦柏一路上实在煎熬,连饭食都是咬着牙坚持用一些,不过半月光景竟是瘦了一大圈儿,连韩玹看着都觉不忍。
终于挨到最后一个驿站,那里天寒地冻,连姜长辛的队伍里也有人病倒了。
韩玹看秦柏实在没有精神,愁眉难展:“这几日可又痛了?”
“无妨,再过几日到了北关,都能好起来。”秦柏道。
韩玹点点头,道:“咱们一路风雪,行程缓慢,只盼表姐能追上来,我对那苏良实在难以放心,最好不要让他有所觉。”
“我明白,给姐姐的书信中也提过了,她会计较。”
“嗯。”
西岭给秦柏预备了药澡,等他泡过之后,韩玹便又拖着给搓了会儿药油,才打发他去睡。韩玹自己先回屋中,待到夜深人静时再潜入秦柏屋内,钻他床上抱着一起睡。
秦柏这些日子习惯了被韩玹打扰,每每等他半宿,直到人来了才会安心睡下。
韩玹轻手轻脚钻被子里,秦柏瞬间便翻身靠了过来:“玹表哥。”
“还没睡?”
“等你……”
秦柏睡觉极不老实,在被子里蹭来蹭去,韩玹的身体很快又热了,他这才安生下来:“玹表哥,等到回了京,夜里我一人睡觉恐怕该想你了。”
韩玹的手指简直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气息沉重道:“秦小柏,玹表哥热血儿郎,给你睡还不知道老实点,每每蹭来蹭去,蹭个什么?”
秦柏莫名其妙:“嗯?”
韩玹简直对他无语,腰上往前顶了顶:“傻瓜吗?”
秦柏:“……”
看秦柏脸色瞬间涨红,韩玹这才白了他一眼:“傻瓜,你给表哥好自为之。”
“玹表哥,你……你!”秦柏结结巴巴,终于大笑起来,“玹表哥,我每次蹭你你都这样吗?玹表哥你好丢人!”
“闭嘴!”韩玹简直要被他气死,“你给老子矜持点儿,每次叫你蹭的火大。”
秦柏笑个不住,一张脸通红,半晌方好,气息不稳道:“玹表哥,其实……我之前好像听说过,你喜欢男人?”
“我喜欢男人做什么?我不过是不去沾花惹草而已。”韩玹看白痴一般看着秦柏。
“可别人都这么说,说你对女人不行。”秦柏憋着笑道。
“老子对女人不行?!你听谁说的?!”韩玹简直莫名其妙。
秦柏笑道:“玹表哥乃京城第一纨绔,坊间各色传奇千奇百怪,茶馆里喝个茶,酒楼里吃个酒,哪里听不到两句?这两年,你的风头可是连十五王爷都盖了去,就因为男人!”
“因为男人?”韩玹哭笑不得,“我玩儿过男人吗?调戏过良家妇男?在南楼里流连忘返?都什么跟什么?这些话你也信?”
秦柏闷声道:“我信不信有什么要紧,据说你金屋藏娇,为了男人一掷万金。”
“万金?!你大表哥不打断我的腿。”
“嗯哼?”
韩玹哭笑不得:“好吧,还……还有这等事,我给谁一掷万金了?”
“嗯……好像是为了……一匹马?”
“呸!那是老子的奔霄!嗯,不是送你了嘛。”
秦柏:“……”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笑不已。
“玹表哥自己莫非什么都不知道么?”秦柏简直好奇死。
“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竟然说我喜欢男人?没事议论老子做甚?”韩玹被秦柏打趣得心虚不已,起身端了案头的冷茶喝了一口。
秦柏道:“不是你喜欢别人议论的?弄出那么些莫名其妙的名头出来,不过……后来都说你跟十五王爷争起了绯衣姑娘……”
“噗……”韩玹一口茶喷上了床榻。
秦柏怒吼:“做什么!”
“对不住对不住……”
被中一片狼藉,两人手忙脚乱开始整理床褥,关于京城第一纨绔韩玹公子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个话头,终于无疾而终。
……
几番周折,送亲的队伍终于到了北关。
然而,秦姮文还未到。
西岭带人再次给秦柏装扮起来,苏良也已带着人十里之外迎了出来。韩玹看那队伍中并无扎那王的人,暗暗舒了口气,想着可借着郡主身体欠佳为由拖上两日,在帅府里等姮文到了,也便妥帖了。
然而事与愿违,队伍刚行进了五里,扎那王竟亲自带着队伍迎在路边。
韩玹见状简直要疯掉,只得拿苏良撒气:“这是怎么回事?北关乃是我大辰之地,他怎么随随便便就能进来?!”
苏良陪着笑道:“二公子,扎那王带的是迎亲的仪仗队,并无兵士,这也是我们之前协商好的,下官实在不好拒绝扎那王的真心啊。”
事已至此,韩玹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把人赶出北关,只得作罢。
只叹苏良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北关堂堂帅府他不接待,竟是直接将郡主送去了扎那王数里外驻扎的营帐,韩玹简直要被他气死。
“这又怎么说?连个吉时也不选,直接就这么送了去?”
苏良皱巴着脸道:“二公子,下官实在做不得主啊,扎那王如今气焰嚣张,每每颐指气使,何况他们草原部落也不及咱们中原文化,说……说哪里那么些罗里吧嗦的繁文缛节……”
韩玹知道这苏良是被扎那王调教老实了,自然不敢做主,看来这个元帅是半点指望不上了,于是也懒得同他多做计较,随意打发了。
“秦小柏,今天表姐要是到不了,恐怕扎那王真要跟你洞房了。”
秦柏掀开轿帘一角,偷偷对韩玹笑了下,道:“我有主意,你只把心放回肚子里便好,随便他们安排。”
“你有什么主意?”韩玹好奇不已。
秦柏抿唇,狡黠的笑了下。
韩玹担心半日,倒是有惊无险,扎那王到底给了他们休整的机会,安排了几个营帐让众人一起住下,还送了一些吃食衣物过来。
入夜,扎那王又派人过来,邀请韩玹、郡主和长史大人参加牧民的夜间欢庆。
秦柏刚想歇息,简直要崩溃:“成婚前男女双方怎么能随意相见?!玹表哥你还是自己去吧,就说我睡了。”
韩玹大笑道:“这里不是咱们大辰,他们的部落可不讲究这些虚礼,何况……便是在大辰京都,当年昭芫姐姐第一次婚配,都在皇祖母面前大放厥词说要自己看了满意方肯下嫁呢,你个大老爷们儿,还怕见他?”
“我……”
自从那日在驿馆中换上女子的衣裙,秦柏这两日连走路都觉不舒服,然而扎那王来请又推辞不掉,只得让西岭等人又给涂抹一番,想哭的心都有了。
“玹表哥,做女子真真不容易。”秦柏叹道。
韩玹想笑又不敢,忍了这几日脸上都要僵住了,闷声道:“是你不惯,女子以施黛描眉修整容颜为乐事,其中乐趣怕只有生在其中方能体会,你看表姐不就活得极是恣意……走吧,别让你家大王久等了。”
秦柏怒道:“别取笑我。”
“好好……知道了,走吧走吧。”韩玹连哄带骗,带着秦柏去见他的大王姐夫。
扎那王看上去二十多岁,身材高大健硕,极为英武,韩玹暗暗比着个头,只觉这大王姐夫比他都还要高出半个头去,看着比萧沉衍还要精健,不由想着以表姐那性情,日后可万莫同这姐夫打架,一般人哪里吃得消?
扎那王见二人在丫鬟们的相伴之下而来,朗笑着起身相迎,近前时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