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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我信大哥……”
夏景桐托腮,羡慕地望着窗外的烟花在夜空中炸裂,流光溢彩,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竹声声轰鸣,扭头问太子:“外面一定很热闹吧?”
“等你病好了,山高水阔碧海云天,任你赏玩。”
“哎,什么时候好呀!”
夏景桐彻底趴倒在窗前,眼神执着望向夜空,那朵朵点燃的烟火盛开,灿烂绚丽,几乎掩盖了明月的清辉。
除夕夜,太子前脚离开凤鸣殿,夏景桐后脚就混出了皇宫。
夏帝沏了盏压惊茶,斟给凤瑶皇后,问身旁手持黑子蹙眉沉思的明王:“谁撺掇的?”
明王抬眼,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夏帝与凤瑶皇后沏茶、斟茶时变得晦涩阴郁,游移了几眼,蓦地勾唇一笑,道:“三殿下的小侍卫,贺长安。”
贺长安潜进凤鸣殿,只说了一句:“出去玩儿。”
夏景桐正要就寝,大敞的窗户突然跳进来一个俊秀的少年,表情呆木,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熠熠,尤其在看见他时,如星月生辉。
少年说:“出去玩儿。”
夏景桐看他侍卫装扮,不知为何,兴起了逗弄的兴致:“擅闯禁宫,可是杀头的死罪!不过么,本宫乏了,不跟你计较,留下名字,赏几个板子,尔以为如何?”
少年鼓了鼓腮帮子,看上去甚委屈:“贺长安。”
“长安啊……”招手,示意少年过来,“别离这么远,本宫要赏你板子。快,脱了裤子,就打几下。”
少年的眼睛立即变得红润润的,跟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嗳,你别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落泪呢?”
少年张嘴,仍只是:“出去玩儿。”
翻来覆去的“出去玩儿”,夏景桐听得脑壳儿疼,因为这话实在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想出宫玩儿。
大年夜,民间定是热闹有趣,仅是想想就心痒难耐得不行。
一旦起了这个心思,整个人就再也平静不下去。
夏景桐略一思忖,看似正襟危坐,询问少年的语气却带了点儿隐隐的希冀:“你能带我出宫?”
少年点头
金阙不负这繁华盛世,香车宝马花灯满城,顽童顶着生肖面具跑来跑去嬉闹,笑声湮灭在震天响的爆竹声里。
夏景桐戳了戳少年的侧腰,嘴角勾着一丝玩味:“要去找他们玩儿吗?”
少年依旧冷着脸,执拗地拽着他的衣角,煞有介事地摇头。
“不去啊……”
夏景桐好笑地掰开少年拽着衣角的右手,亲自牵起少年的手,说:“那边儿有卖面具的,走,去看看。”
少年任他牵着,涌进熙攘的人群。
各式各样的面具,夏景桐摘了个乖巧的兔子面具,盖到少年脸上,笑得甚是满意。
摊主说:“这面具十个铜板,公子要两个的话,算您十五个铜板吧。”
夏景桐又挑了挑,忽然看见一张笑得狡诈的狐面。
……
卖糖人的老人身旁围了一圈儿的小孩子,叽叽喳喳,个个伸长了小手要糖人。
“爷爷,我要飞飞的小鸟——”
“爷爷、爷爷,你捏一个我——”
“——不不,先捏我!!”
老人忙着捏糖人,任周围的小娃娃吵着闹着,慈爱的眼神像看着自己的小孙子,满脸都是笑开的褶子。
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拉着少年挤过来,掀开狐面,露出清丽又几分绝艳的面容。
“老伯,照他的模样捏个糖人。”
说着掀开身后少年的面具,高贵的丹凤眼挑起,看上去竟有几分难言的妩媚。
“要挨个儿来!”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叫起来,急得跺脚,“你排在后头的,不能跟我们抢!”
夏景桐低头,看那孩子怀里竟抱了个吃奶的小娃娃,哼唧哼唧,裹得圆滚滚的小手小脚不安分地乱抓乱蹬,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瞪着老人手里的糖人。
“嗳!小家伙,再乱动,哥哥就抱不住你啦!”夏景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娃娃柔嫩的脸颊。
小娃娃吱哇叫了一声,便伸出两只小胖手讨抱。
“好乖、好乖!”
夏景桐心念一动,问小娃娃的哥哥:“我能抱抱他吗?”
那孩子咬着嘴唇,把小娃娃搂得更紧,眼睛瞪得大大的,跟护崽的小兽一般,说:“我阿娘就在附近。”
夏景桐扭头问贺长安:“我看上去很像坏人吗?”
贺长安张了张嘴,还没吭声,这时,老人递上捏好的娃娃糖人,对半大的孩子说:“让那哥哥抱一下吧,咱们这么多人,不怕坏人。”
那孩子犹犹豫豫,松开小娃娃,小娃娃立即“咿咿呀呀”乱叫,伸长了小胳膊去够糖人。
夏景桐欢喜地接过来,小心抱在怀里,见小娃娃不依不饶地要糖人,便掰了一小块儿塞进小娃娃嘴里。
小娃娃含着糖人,浅淡稀疏的眉毛往下一耷拉,然后伸长了白胖的小手,要去拍夏景桐的脸颊。
“小东西,就你这小爪子,能有多大的力道?”
两根手指捏着小娃娃的小手,塞进嘴里,夏景桐作势咬了咬。
小娃娃更兴奋地“咿呀咿呀”乱叫,开始流口水。
夏景桐拿袖子擦了擦,送还给那孩子,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对男孩儿说:“你弟弟真可爱。”
孩子顿时露出得意的笑脸,狠狠点头:“我弟弟最可爱!”
逗弄完小娃娃,夏景桐就施施然走得潇洒。
约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恍然想起:长安呢?
又一顿:又不是吃奶的小娃娃,总不至于丢了吧?
于是夏景桐心安理得地将少年抛到脑后,脸上覆着狐面,去热闹处找乐子。
没走多久,迎面走来个金发绿眼的青年。
起初并未在意,直到擦肩而过时,衣袖里的手指被轻轻勾了下。
夏景桐愣了愣,愕然转头,看见青年笑得如同狐狸的面孔。
……他这是被调戏了么?
夏景桐的脸色霎时又青又白又红,好不精彩,当即提脚追了上去。
前方不远处青年慢悠悠地闲走,他顺手抄起馄饨摊子的烧火棍,加快几步追上,等隔着一丈距离时,手起棍落。
青年突然回过头,狭长的狐狸眼笑弯成月牙儿。
“你——”
混沌虚无的脑海里像是劈下一道惊天的电光,那些曾深刻存在的零星的记忆碎片忽然浮现出来,耳边甚至响起了谁的声音。
“——是谁?你、你……奇怪,我认得你,是不是?”
夏景桐像是惊醒了一般,愣愣地望着眼前的青年,迷惘的眼神堪称天真无知。
青年并未回答,而是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抓住夏景桐的胳膊拐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道。
奇异的是并不觉得害怕,像是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个蛮夷不会伤害他。
夏景桐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狐面,又看向青年的身影,忍不住想:是要多么亲近的关系,才能从熙攘的人群里认出他?
正想着,青年停下脚步,蓦地转身,这时他身后的夜空升起了一朵璀璨的烟火,流光溢彩,唯有青年的脸藏在浓稠的黑暗里。
夏景桐试图看清他的脸,可是下一刻,他被推到墙上,视线里突然出现的手摘下了狐面。
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了几分危机感,可惜此时已退无可退,夏景桐只好问青年:“劫财还是劫色?若是要钱,破钱消灾么,可以赏你;可是劫色么,色字头上一把刀,看在今儿心情不错的份儿上,我可以让你选择死法儿。”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哪知青年突然凑上来,黑暗处翡翠般的眼睛里尽是悲怆而凄厉的血色。
“为……”为什么这种眼神看我?
青年说:“我是花兰卿,你的相公。”
这、这……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夏景桐只觉得一道飞闪劈在脑袋上,瞬间灵台虚无,视线里夜空中那朵腾空而起的烟火绽放出的绚丽璀璨的光芒,在眼中尽数化为了刺目的白光。
夏景桐忍不住抬手,想要遮住眼睛,可下一刻,黑影笼罩下来,慌乱间只看见青年幽绿的眼里散发出猩红的锐利的血光,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喷洒来的滚烫的气息似是蕴含着某种难耐的燥热,随之而来的嘴唇被蛮横地撬开,深入纠缠,肆意游走吸吮。
试图挣扎,哪料这副身子像是留恋这浸入骨髓的甜美的欢愉,对青年的赐予非但没有抗拒,反而顺从一般予取予求。
不知何时衣襟凌乱地散开,手掌爱抚过的肌肤,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如同海浪般的欲潮,蔓延开来,微启的红唇经不住溢出破碎的轻吟。
夏景桐无力地斜倚在墙上,恍惚觉得,要被“花兰卿”吞噬了。
第62章 第六十二回 奸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春风吹到小巷了吗?
——才怪!
衣裳半褪,意乱情迷之际,夏景桐挥起手里的烧火棍,朝青年的脑袋抡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青年应声倒地,受了惊吓的夏景桐扔了烧火棍,落荒而逃。
逃出小巷,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
夏景桐捂着撞疼的脑袋抬头,惊道:
“——五哥?!”
“我以为是哪个美人投怀送抱,原来是你啊!”夏景闻一脸嫌弃,摸了摸下巴,突然又咧开嘴笑得猥琐,“瞧你衣衫不整的,该不会跟美妇偷情,被人家相公逮个正着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夏景桐恼羞地整好衣裳,恶狠狠瞪了夏景闻一眼。
夏景闻不以为然,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说:“仙人阁大伙儿都在,走,拼酒去!”
“嗳别拽我,我不去!!”
夏景闻挑眉,又说:“大哥也在。”
“……也、也好,反正我也无事,就跟你走一遭罢。”
还摆出一张不情不愿、勉为其难的嘴脸,看得夏景闻手痒痒,只想揍人。
“混小子!眼里只有你大哥!!”
夏景闻冲他的背影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快步跟上。
心里却在想:果真是世事无常。
当初每每见到太子,都一副咬牙切齿要使坏的样子,现在却像刚出生的小鸡崽子认准了太子是老母鸡,要时常跟着,连小九儿都不怎么待见了。
流放东海的途中,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不过借失忆的时机与太子放下芥蒂,重修于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
“失踪”少年贺长安去了大将军府,找小柒。
小柒很是开心,接过糖人,喜滋滋地问:“铜钱儿买给我的吗?”
贺长安又指了指脸上的兔面,说:“去玩儿。”
“好呀!”小柒兴冲冲地点头,“皇甫哥哥巡街去了,我正无聊咧!”
小柒牵起贺长安的手,一路碎碎念:“糖人一个不够分呀,咱们再去买。我知道东街口的糖葫芦可好吃了,又酸又甜,嘻嘻还有春大娘家的油饼,我请你吃……”
次日醒来,夏景桐躺在太子的寝宫。
一缕冷冽的清香不知从何处飘进来,他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见窗外积雪消融,一树梅花正凛然开放。
夏景桐伸手去够梅花,刚伸出窗户,凛冽的寒风立即四面八方窜来,激得打了个寒颤,忙收手,不敢再摘梅花。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听得真切分明。
夏景桐不禁皱眉,想:哪个无礼的奴才胆敢笑本宫?
丹凤眼挑起,越过重重招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