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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花十二突然叹道:“七皇子不是太子殿下的对手,太子殿下缺的,只是时机。”
“花老板会帮我吗?”
花十二笑答:“草民只是一介商贾,给我金银的便是父母。昭和公主赏识草民,是草民在金阙的靠山,而七皇子是花町阁的大主顾。殿下想让我帮忙,可您敢相信唯利是图的花十二吗?”
出乎意料地是太子摇头,说:“谈不上相信不相信,我只是搏命罢了。”
“这倒是稀奇,不过么,”花十二顿了顿,说出三个字:“上君雪。”
“我想雪不会为难你的,”太子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上好的伤药,雪嘱咐我转交给你的。”
白玉瓷瓶上用金线勾画出一朵洁白无瑕的兰花,花姿高洁清雅,不沾染尘世污浊。
“那……好啊”,花十二脸上突然有过一丝迷茫,但很快隐去,“我收下了,代我向上君雪道谢。以后若有需要,殿下尽管来花町阁找我。”
“如此,麻烦花老板了。”太子面上大喜,再次拜谢。
花十二目送太子走远,心里想着:这太子可精明得很,七殿下看似骄纵蛮横却没什么心眼儿,迟早栽进太子手里。
苦笑着开锁,突然他动作一顿,猛地回头,只觉得眼前霍然一亮,周遭景色尽数褪去了颜色,只有那人站在街道的树荫下,青衫衣袍猎猎,夺目生辉。
第5章 第五回 与子同袍
皇宫,凤鸣殿。
九皇子生来孱弱,最忌讳大喜大悲,因此养成了寡淡薄凉的性子。然而九皇子与七皇子一母同胞,同住凤鸣殿不说,感情也最为亲厚。这回遇见夏景桐被上君雪拿剑指着,九皇子显然是动了怒的,本不想伤人,奈何那侍女愚钝,惹得九皇子一时兴起想着给太子个教训,便默许了绿盈的行为。
九皇子被一连灌了几碗汤药,睡了约么三个多时辰,脸色才好了些。这时他含着颗酿梅子,含糊不清地开口:“……七哥……”
守在床前的夏景桐正昏昏欲睡着,听见九皇子的声音赶忙醒了,递了盏热水,温声问:“还难受吗?要不再让御医瞧瞧?”
“病倒了的是我,怎么七哥的脸色反倒比我还难看?”九皇子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热水,鼓哝了一句:“你可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
“不会不会!”又喂他喝了几口热水才作罢,摸着胸口至今心有余悸,“你再不醒来,恐怕又要惊动父皇母后了!”
九皇子反倒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取笑道:“我以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九皇子的身子还是很虚弱,没说几句话又开始喘,经不住躺下歇息,又往里边儿挪了些,夏景桐会意,脱了鞋袜上榻,与夏景鸢和衣而卧。
“七哥,你身上……好香啊……”
九皇子突然凑上去,趴在夏景桐雪白的颈子间嗅来嗅去,“好诱人啊,七哥哪儿来的香味?”
温热的鼻息缭绕在颈间,夏景桐的身子不由跟着轻颤,忙躲开,嗔笑道:“别闹!你七哥天生丽质体带暗香不行吗?”
“……”
九皇子无言以对,老实躺回软榻,看了一眼自家七哥艳丽妖冶的容颜,偏偏又有暗香弥漫,良久,叹道:“幸好你生在皇家,不然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风流债来……”
夏景桐语带得意:“金阕皇城不知有多少女子争先恐后地要嫁我,还不算风流债吗?”
“唉,你真是……”九皇子却面带忧色,没顺着他的话取笑,“以后不要招惹上君雪了,还有太子,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没闹到咱们头上就不要管。”
夏景桐抿紧了唇角,却说:“我堂堂一个皇子还怕他不成?仗着有父皇撑腰就敢这么无法无天,等太子真成了皇帝,他还把我看在眼里?”
“上君雪性子刚烈,自诩清高无垢,实则顽固不化不懂变通,你何苦招惹他这个麻烦?你与太子为敌,他身为太子师当然拿剑指着你,”九皇子敏锐察觉到夏景桐愤懑不满的情绪,知道他咽不下这口气,只得道:“你若是看他心烦,我帮你想个法子杀了他。”
“不用了”,夏景桐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你素来讨厌插手朝堂之事,就当为了你,我以后不招惹他就是了。”
九皇子轻轻“咦”了一声:“七哥居然也会为我着想了,母后知道了肯定会夸你的。”
“别说的我好像很顽劣似的,”夏景桐不满了。
九皇子捂嘴笑:“没有没有,我家七哥一向很听话的。”
夏景桐撇了撇嘴角,明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转了话题:“说起来……金阙来个了西域商人,在柳曲街开了家铺子,姿色不错,就是性子不讨喜。不知道为什么皇姐与那老板特别投缘,一个劲儿地托我去他家铺子捎些小玩意儿!”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九皇子来了睡意,想睡觉,又不忍拂了夏景桐的意,只好硬撑着。
“没有!”夏景桐咬牙切齿,忽想起了花十二那张谄媚而虚伪的笑脸,还有那晚记不真切却觉得缠绵旖旎的梦境,忿忿然咒骂了一声:“那个奸商!”
“奸商”花十二对着街道树荫下青衫俊美的男子笑了笑,心里却乱成一团解不开的麻。
男子似有所感,走出树荫,朝花十二走来。斜眉入鬓,张扬而孤傲,通身盛气凌人的气势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高高在上的姿态凌驾于常人。
这是谁?
花十二登时打了个激灵,觉得这男子与骑在高头大马上出征的五皇子的样貌、气势像了七八分,气魄犹在五皇子之上。心思转了几转,然后作出一副诚恳可欺的老实人模样,急慌慌迎了上去,赔笑着说:“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五皇子出征大家都去送了,耽误到现在,我现在就开门做生意。您里边儿请!――歇歇脚也是好的!”
推开花町阁的门,花十二迎进了男子。男子随意看了几眼,突然开口:“我来买一幅画”
花十二笑道:“花町阁没有画。”
“花町阁没有画,你有。”
男子不怒而威,斜睨的模样气势逼人,花十二不觉后退了半步,神色越发恭敬谄媚,连连陪笑道:“您怕是来错地方了,花町阁没有画,花十二更没有。”
“是么”,男子话锋一转,忽问:“雪国作乱,夏帝单单指派夏景闻远征,你知道原因吗?”
“这位爷,直呼皇子名讳可是要坐牢的,”花十二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问你,你只管回答!”
花十二吓得腿都打颤了,颤声应道:“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草民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是么?”男子哼了一声,花十二的冷汗更是一层接着一层,“小小雪国本不值得放在眼里,可那位挑起战事的渡雪时胆子太大,偏偏又不能一刀了事。渡雪时这个人,说来,和花老板、上君雪颇有渊源,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为乱世之贼?”
花十二笑吟吟回道:“谈不上什么渊源,小时候草民有幸与上君雪将军去过同一所私塾,当时渡雪时是私塾先生的幼子,因此有所来往。”握手成拳,掩在衣袖的拳头指骨根根泛出青白,指甲嵌进了血肉犹不自知,即便如此,花十二表面上仍是一副谄笑的嘴脸。
将伤口血淋淋地扒开,若无其事地谈论,花十二恍惚觉得喉间涌出血腥气,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似是要找出什么破绽一般,然而不得不承认花十二伪装得太好,男子一无所获,收回打量的目光,又问:“你可知我是谁?”
花十二老实回答:“不知。”
“居然不知道么”,男子叩了叩下巴,突然轻佻一笑,“说起来,公子渡景死了也有十年了。”
花十二蓦然抬头,脸上闪过错愕的神色。
“当年公子渡景死后,学生宣于唯风、明山与其子渡雪时分道扬镳,一方守护一方破坏,雪国自此战乱频发。这次渡雪时妄图将战火波及,我身为公子渡景的旧友,从中拉他儿子一把也算了了当年的遗憾。”
“先生他……”花十二身形不稳,晃了晃几欲倒下,还想再问,却见那男子施施然离去的身影,耳边恍惚有低吟回荡:三千世界花非花,血染尘埃乱浮华;
山中老朽清静地,提灯夜雪映寒鸦。
“渡雪时……无邪……”
乱世浮华,血樱漫天,错乱纷飞的画面萦绕而来,沉浸在樱花飞舞的幻境中,无穷无尽的哀伤、无助、绝望碾压而至,花十二攒紧的拳头松开了,再也站立不住,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捂住脸,几缕血迹蜿蜒溢出指间,在苍白的肤色下触目惊心。
五皇子夏景闻走了不过月余,朝堂势力便暗潮汹涌,另有几股势力蠢蠢欲动。如今派系分流越加泾渭分明,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分离或汇合,最终汇成滔天大浪,掀起一场席卷朝堂与市井的大风暴。
想必太子殿下也身处风口浪尖,蓄势待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花町阁门口的风铃“叮当”几声脆响,花十二撩起了眼皮,不意外看见了上君雪。
花十二的算盘拨得“噼啪”响,抽空问了一句:“有何贵干?”
上君雪一眼便看见他拨动算盘的右手,上面光洁完好不见丝毫伤痕,接着淡漠地开口:“来看你。”
“无事不登三宝殿”,花十二笑眯眯地抬头,“我猜……你是为了太子来的。”
上君雪冷道:“我说了来看你就是看来你。”
“好好好!你是来看我的,上君雪将军百忙之中抽空来看草民,草民受宠若惊啊!”花十二终于算完了账,丢下算盘,给上君雪倒了杯热茶,“十几文钱一包的茶叶,比不上皇宫里头的,喝不喝随你。”
上君雪接过茶盏,深潭般幽深冰冷的眸子里依稀有了涟漪,看了眼漂浮的茶沫,声音依旧冷漠:“他来见你了。”
“谁?”
上君雪隔着矮小的茶几,黑沉沉的眸子仿若死水,直到映进了花十二的影子,才有了生动的涟漪。那目光如黑水般幽暗,最终落在了花十二翠绿如同翡翠宝石一般的眼睛上。
花十二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听上君雪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夏帝”
果然是夏帝么!
花十二趴在茶几上,肩膀一抖一抖的,细碎的金发洒落了最为璀璨的芳华,几绺细长的金辫子抖落下来,随主人颤抖着,隐约从金辫子下的臂弯里传出几声诡异的闷哼。
上君雪眸光闪烁,隐有怒气,挑高了语调问:“你不相信?”
花十二忍得很辛苦,刚要开口,就“扑哧”一声笑岔了气,连连摆手又摇头,笑得急喘粗气:“不不不,我信你,我当然相信你!即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上君雪见他这般笑得狼狈又无拘无束像极了记忆中的模样,神思不由回到了当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眼底不由浮出了一层温柔的水光,神色也舒缓了许多,只是当花十二抬起头看他时,又是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夏帝找你做什么?”
“呃……”花十二摸了摸鼻子,想着怎么开口,仔细琢磨男子当时说的话,似乎并无恶意。
“花十二,不要敷衍我!”上君雪冷道,眯起的眼睛像是威胁。
“岂敢岂敢!”撩起一绺金辫子放在手里细细把玩,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