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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的手下又不是只有你我。”闫立成不以为然,“在这小地方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跟着我,在哪儿不能安家?”
高念德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闫立成出去将饭菜端进来,高念德左手不便,要用右手慢慢进食。
“我喂你。”闫立成神色自若地提起筷子,先照顾高念德吃完饭,才端起自己的碗。
整个溯溪县只有一间医馆,进了县城之后,瞻星先找客店将马寄放在店中,打听到了医馆。
“这位小哥,今日可有人来瞧……”瞻星话音未落,一名女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扑到柜前。
“大夫呢?大夫,我要金疮药。”
“请问姑娘要哪一种金疮药?这有安庆堂的,也有鹿山产的……”
“哪样好用?我家中大哥被剑刺伤的,流了好多血。”
“那就拿这个。”大夫拉开一个抽屉,翻找出一个盒子,打开看了看,放到柜上,“这可不便宜,二两银子一盒,姑娘您看?”
“有,有。”那姑娘连连点头,从荷包里摸出银子来放在柜上,抓起药盒就又跑了出去。
“姑娘您是瞧病,还是拿药?”伙计问瞻星。
瞻星一句话不说跟了出去。
·
武官领着宋虔之一行到中军帐南面的营帐中休息,命士兵将马牵去喂。
帐中无人,行军床上也没有被褥,像是没有人住的,过了会,有个小兵进来添水,宋虔之叫住了小兵。
“你们大将军还没回来?”
小兵道:“回禀大人,大将军下去巡查少也要一两个时辰,大人们来之前,大将军和王将军下去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宋虔之没再多说,小兵添好水壶就退了出去。
陆观从包袱里取出圣旨放在桌上,想起一件事情来,朝宋虔之伸了伸下巴,道:“陛下让你监白大将军的军,宣旨完了我们还走不成。”
“皇上总是让我办麻烦事,白大将军的军用得着我来监吗?”宋虔之笑了笑,端起碗喝了一口水,忍不住一口噗地喷了出去,险些溅陆观一脸。宋虔之呸呸两声,把嘴里的涩味儿吐干净,仍伸着舌头咳嗽了两声,嗓子眼里不停蠕动,想吐又吐不出来,只有使劲咽口水。
“难喝?”周先端起水闻了闻。
宋虔之一手捶胸,一面使眼色:“你喝,你喝,好喝得很,甘甜爽口,水中上品。”
周先不信,坐直身道:“我不渴。”
陆观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脸色没什么变化,放下陶碗,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喝了一口。
周先舔了舔嘴唇,端起水来,狐疑地望着陆观,见陆观喝得起劲,戒心消除。半日没喝水,他早已经口渴难耐,低头就是一大口。
“噗——”周先天女散花的一口正好喷在进帐来的军官头上。
军官:“……”
宋虔之笑得险些摔下去。
水珠从军官的头盔往下滴,军官嘴角抽搐道:“大将军回来了,请大人们过去。”
宋虔之终于见到了白古游。
白古游一身暗金色战甲,头盔盖住了半张脸,才剃不久的胡须长出一层青茬,头盔前沿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他与陆观一般高,却比陆观看上去要高,正在帐中站着。
“白大将军。”虽然帐中有两个人,气势却完全不同,均迎向帐门的方向,一前一后,在前的是白古游,在后的。应该就是小兵所说的王将军。宋虔之朝着在前的那名将军走去,行了个官礼,道:“白大将军在何处接旨?”
“事急从权,未设香案,就在这里接旨。”白古游双膝跪地,浑身铠甲发出冷脆的摩擦声。
宋虔之展开圣旨,念了一遍,便让白古游起身。
白古游站起时,头盔带顶尖,比宋虔之高出一个半头。
“大将军。”宋虔之静静注视面前高大魁梧的男人,白古游就像一柄藏在古朴剑鞘中的宝剑,尚未拔出,已流露出不同凡响的锋芒。
白古游已接过圣旨,端立在宋虔之面前,没等他开口说话,宋虔之倏然将袍襟一撩,跪了下去。
白古游微微睨起双眼,并未立刻扶他。
“虔之替大楚万民谢大将军的救命之恩了。”宋虔之朗声道,磕了个头,坦然站起。
白古游严肃的脸色和缓下来,定神看了一会宋虔之,突然笑了起来。
“宋贤侄多礼了,你是皇上派来监我军的钦差,岂可跪我。守卫大楚河山,是本将分内之事。宋贤侄一路舟车劳顿,王将军。”
王将军走了上来。
“带钦差好好安顿,不可怠慢。”
宋虔之道:“大将军已经巡完营了?”
白古游眉宇间微有疑惑,道:“尚未,请宋贤侄先去安顿,本将还有要事处置,不便奉陪。”
“大将军不便陪虔之,虔之可以陪将军嘛。”宋虔之一脸的跃跃欲试,笑道,“大将军不嫌冒昧,虔之也想早日学会怎么当个监军。”
白古游不悦拧眉,默了片刻,道:“那这就走。宋贤侄……”他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没说,神色中多了一丝不耐。
白古游的大军驻扎在距风平峡不到十里的山坳之中,整个营地占地广阔,大军进入山坳已经四天,黑狄人始终不主动出击。
宋虔之跟在白古游身后巡营,见到白古游的军容确实整肃,与黑狄数次交锋,伤兵不到百人,都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他又想起龙金山来。
不知道龙金山是怎么到了李奇的手下。
而且,龙金山是黑狼寨寨主,他投了军,他的手下们怎么办,黑狼寨其余众人去哪儿了?
巡营结束已过了午时,白古游站定正要打发宋虔之回去,见到他一脸期待。
大将军实在很不擅长应付朝廷派来的官员,面部一阵扭曲,最后憋出来一句。
“监军饿了没?”
“……”宋虔之泪流满面,心说早就饿了,从昨晚到现在担惊受怕连个早饭都没吃成。
宋虔之温文尔雅地一笑:“还行,吃饭吗?”
“那就开饭吧。”
随着白古游一声令下,中军帐里传饭,伙食一般般,但宋虔之是真的饿了。昨夜有人刺杀周先,天不亮就上路,一路疾奔过来,早已是前胸贴后背饿得钻心。
饭菜上来以后,只见监军一顿狼吞虎咽,话都顾不上说。
“陆大人面生得很,不知身居何位?”白古游转向陆观,目光带着欣赏,单看陆观身形骨架,他已经看出这位跟着乳臭未干的钦差而来的大人是个高手。
“卑职掌管秘书省。”
宋虔之差点被羊肉卡住。陆观自称“卑职”,语气却一点也不谦卑。
不等白古游问,周先便道:“在下是宋大人的手下,也在秘书省当差。”
白古游:“本将记得你,就是你带来了先帝的剑,说动本将分兵南下截断黑狄人的进攻。你叫什么名字?”
“周先。”
白古游重复周先的名字,点点头,道:“敢只身一人来我镇北军中,小兄弟这份勇气,值得本将敬你一杯。不过今夜要作战,此时不便饮酒,改日本将请小兄弟吃酒。”
周先眼中一亮。
“多谢将军。”
“宋贤侄……”白古游正想说点什么,正好对上还在猛吃猛喝的宋虔之,脸色顿时很精彩。
“唔唔,”宋虔之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抬头道,“大将军。”
“你年纪小的时候,本将还到府上看过你,不记得了?”
宋虔之睁大眼睛,想来想去,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白古游。
“恕晚辈冒昧,真不记得了……”宋虔之号称过目不忘,是真有这本事,但凡他看过的东西,见过的人,几乎不会忘记,但他想不起来白古游,于是问,“不知当时晚辈年纪有多小?”
“三个月。”白古游道。
宋虔之:“……”
“你满月时本将就该去的,奈何当时不在京中,等回京时,你已有三个月大了。你娘这些年,过得还好罢?”白古游眸中涌起让宋虔之看不分明的情绪。
宋虔之莫名其妙,答:“一直病着,大夫说能熬过这个春天,就该有所好转。”
白古游嗯了一声,看上去像是在神游天外。这顿饭除了宋虔之是真吃得快撑了,其余三人各怀心事,吃完以后,陆观扶着已经走不动道的宋虔之。
宋虔之还在絮叨军中的伙食可真不怎么样,这么吃几个月真的要完,不知道瘦成什么样。
三个人,一间营帐,帐篷是很大,只是三个人住着着实有许多不便。
周先身上许多地方上药不便,宋虔之过来给他涂药膏,无奈道:“瞻星在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不在,我还挺想她的。”
周先赤着上身,脖颈微红,笑意中带着些许难言的不好意思。
“喂,这些日子你没对我的贴身婢女动手动脚吧?”
周先倏然瞪眼:“我怎么会?我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不会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宋虔之手黑地按周先身上一道伤口,药膏蜇人,周先闭嘴了。
“我跟你说,瞻星和拜月这两个婢女,打小服侍我,眼界都很高,你要是看上了呢,没有八抬大轿,免谈。而且只能做妻,不能做妾。”宋虔之挥舞着手上舀取药膏的木片,指了指周先脸上的疤,继而放轻动作给他上药,警告道,“你那些个风流债要是搞不定,就别打小姑娘的主意。”
室内一片静默。
宋虔之心道:这样就吓退了?完了完了,真要把周先吓得不敢打主意了,让瞻星那小丫头知道,还不在他的洗脸水里吐口水?
“喂……”宋虔之琢磨怎么起个话头。
“麒麟卫不许娶妻,弟兄们都是光棍,再说。”周先话声低了下去,“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命,何必连累旁人。”
“都跟你说麒麟卫要裁了,往后你是秘书省的人,你还跟白大将军说了,你是我的人,这要是让他知道你说谎,你敢跟白大将军说谎吗?”
陆观实在听不下去“你的人我的人”了,把宋虔之拽起来,坐过去三两下给周先上完药,推着宋虔之坐到中间那张行军床上,脱下他的靴子和裤子。
宋虔之坚决反抗:“哎哎哎……陆舜钦,你干嘛啊,我要踹人了!”
陆观在宋虔之脚底水泡上一按。
宋虔之嗷了一声没声儿了。
陆观先让宋虔之泡了脚,把他的脚抱在腿上一个个挑破水泡上药。
营帐里安安静静的,周先侧着身对着另一边,不知道睡没睡。
宋虔之收回偷偷摸摸的眼神,极其小声地说:“喂。”
陆观抬头看他,眼前晃过一个影子,额头便被宋虔之亲了一口。
宋虔之已经又端正地坐好,看着陆观低头认真地往他脚上上药,左半边脸与脖子都红了。
☆、妙女(拾)
半夜里帐篷外面响起军队集结的声音,宋虔之被吵醒,在陆观的怀里动了一下,被陆观一把按住。
宋虔之清醒了一点,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帐外有人跑过的脚步声、纷杂的马蹄声、呼喝下令的人声。
“大人,我们去吗?”周先翻身坐起。
宋虔之以征询的目光看陆观。晚饭时白古游提到今晚要作战,却没有详述,也没有说要他这个监军做点儿什么。
果然,陆观把宋虔之往被窝里一塞,下地去穿衣服。
“你们不去,我去看看。”
宋虔之刚冒出一个头,被陆观拍了一下,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