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捎带着把姚亮云的小妹妹,姚清云带过来给宋虔之瞧了一眼。
宋虔之简直哭笑不得,虽然说是领了个侯位,他现在也还不在官位上,这些人也未免太会闻风而动。姚亮云似乎有些不自在,没过多久就带着他妹子家去,几个大人家的闺秀或是让父亲、兄长领着,过来见过了宋虔之,算是过了眼。有个嘴格外甜的,宋大哥都叫上了。
太后离去后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散得差不多了,看来也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得已的难处。宋虔之被他姨妈整这一出变相“相亲”搞得哭笑不得。
林舒今晚喝得多了点,脚步蹒跚地捉着酒杯过来,挨着宋虔之旁边坐下,朝蒋梦扬了扬杯子。蒋梦倒是好性儿,给林舒满斟一杯。
林舒一臂勾着宋虔之的脖子,白皙面孔浮上一层酒醉红晕。
“总算平安回来了,哥敬你一杯。”
宋虔之笑呵呵地就着陆观地手满饮一杯。
林舒眼里有光蹦跳,他头抵着宋虔之的前额,手掌在宋虔之后脑,以只有二人能听清的音量朝他说:“若不是秦大人还能给你捎信去,我真是不放心,既然回来,就是苦尽甘来,咱们年轻人大展雄图的时候要来了。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宋虔之被林舒哄着又喝了三杯酒,林舒起身说去更衣,宋虔之还说待会换自己敬他酒,过得好一会才发觉这家伙借酒尿遁了。
这晚上黄汤灌下去不少,起初陆观扶着宋虔之走,后来索性把人背到背上。
蒋梦呼了声“哎哟”,又说使不得,叫侍卫来帮忙,宋虔之却像个八爪鱼样的挂在陆观背上,死死抱着他的脖子,扯不下来。
到了住的地方,蒋梦让宫女打水伺候,陆观让人把水留下来,就客气而冷漠地让人都出去。
蒋梦欲言又止地磨蹭到最后,站在门上跟陆观低语:“这在宫里,大人还是小心些,太后对你们二人的关系……”
“知道。”
陆观语气冷淡,似乎不悦。
蒋梦没再说下去,把这间小院的宫人都换成自己人,才回太后那里,一路绞尽脑汁想怎么回话。
“水。”宋虔之喝得满脸通红,知道有人在伺候自己,水来了他就张嘴,喝着喝着,本来凉爽的水流变得滚烫,他像是被什么缠住了,鼻腔里哼哼了两声,低低喃语着抱紧身上的人,宋虔之努力把眼睁开,看见是想的那个人,眼又肿又涩得再不想睁开。
“哥。”
陆观整个人一顿,抬起头,盯着身下满脸满脖子俱是通红的宋虔之,心里翻江倒海,继而化作一腔怜爱。陆观眼圈发着红,低头抵住宋虔之的额头,吻落在他的眉间,吻他的鼻梁,尝他的嘴唇。
一夜间宋虔之一直不好好睡觉,抱着陆观又亲又蹭,手在他的胸肌、腹肌上乱摸,偏偏陆观君子得很,又顾忌在宫里,起来用布浸了冷水冷静了好几次。
翌日宋虔之醒来,已接近中午,太阳暖烘烘地晒着,宋虔之鼻子一抽,觉得不是家里被子上的熏香味儿,猛然惊醒,一只手遮在额头上,正对上床边低头看他的陆观一双眼睛。
陆观闪避不及,略微尴尬,沉声问他要不要喝水。
宫里的酒不差,宿醉醒来宋虔之只是觉得渴,头倒是不疼。他愣了会神,往身上看了看,心说陆观倒是沉稳体贴。昨晚上喝那么多,烂醉如泥,宋虔之最是知道自己,身边是放心的人,恐怕没少缠着陆观撒酒疯。
“有茶吗?”宋虔之问。
陆观叫宫人拿了茶来,宋虔之漱完口,陆观蹲着在给他穿鞋,宋虔之突然出声叫他的名字。
陆观冷不防被宋虔之亲上来,反客为主地压上去跟他亲了会,起来整理好裤裆,从昨晚上按捺到现在的话没憋住溜了出来:“你跟林舒很要好?”
“还行。”宋虔之把和几个京城里的子弟的关系简单交代了一下,其实也就是姚亮云和林舒跟自己稍微玩得好点,别的就在婚丧礼祭时打个照面而已。
“吕临家里败落早,武官职位向来不高,羽林卫才多少人,放在这群公子哥儿眼里,侍卫跟太监差别不大,都是跑跑腿做奴才的。”宋虔之一哂,接过一盏新茶,这是给他喝的,浓淡相宜,香气沁人,喝了一口,宋虔之心肺里暖得一暖,舒出一口气,“是姨母用心,想来要给我说门亲,联姻是豪门望族间最常用的办法,可以让家族的根扎得更深更牢固。但那都是太平年间的事,眼下哪里就是成亲的好时候,等忙起来,十天半个月恐怕都着不了家。”
宋虔之开了话匣子,伸手揉陆观的脑袋,陆观替他穿好鞋子,双手按在他的膝上,摸一模宋虔之圆圆的膝头,两只手捉着他的腰,两人看着对方都是好玩,才亲吻过的面庞都是发红。
“舜钦……”宋虔之喉头一堵,他的眉是秀气却不平淡的柳叶,是春日里发得最盛最绿的那一片,眼里始终带光,便是在绝境里也从不熄灭。此刻宋虔之的唇紧紧抿了一下,他低头,吻了陆观的额头,抬头,凝视陆观的双眸,郑重道:“我与你此生相伴,以命相交,绝不相负。”
一时间陆观眼底什么东西碎散开去,璀璨如同星河,柔情万端地亲吻宋虔之,他的手滑落到宋虔之后腰,紧紧地抱着他,直至敲门声传来,蒋梦在外面问他二人起身了没,该是时候去见太后了。
陆观吃个早饭几次险些把粥喂到鼻子里,一径的心不在焉。
宋虔之也不给他面子,取笑了他好几回。陆观却只是傻乎乎的样子,不敢与宋虔之目光相接。
宋虔之知道陆观是在不好意思,这样又高又壮的男人,害羞起来让宋虔之觉得还挺好玩。
这份好玩,从最初吸引他到现在,一点也没变。
见到太后,果然跟宋虔之想的一样,昨儿才见了面,今天就问他几个大臣的女儿,中意哪一个。太后的意思,希望宋虔之能够选定三个,一名正妻,再纳两房妾室,快快地将周家的后人生下来,壮大嫡系一脉,有后人,才有祖宗祭祀的香火,家族才能繁荣昌盛。
宋虔之道:“外敌未平,何以为家?”
周太后放了茶盅,嘴角下拉,道:“我朝开国至今,内忧外患的时候多,向来就在三四小国之中夹着,但我大楚国力昌盛,区区边患,不足为惧。照着你这么说,苻家的子孙早就生不下来,王朝也早就不费外族一兵一卒,自取灭亡了。”
“姨母,黑狄人是暂时被打了出去,可苻明懋还在,人没有抓到,就难保不会死灰复燃。阿莫丹绒蠢蠢欲动,南面的孙逸更是应当剿灭,宋、循二州是我大楚南门,国门岂可让叛贼去守?不把这二州收回,岂不是门户大开,任人宰割?祁州兵防不强,白大将军都在孙逸手下吃了个败仗,自己人打自己人,比驱赶外族更难,都是迫在眉睫的要事。否则时日久了,士气尽颓,便只能任由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宋国耸立在南面。”
“战事、国事如何,日子也是要过,孩子也是要生的。”周太后看了一眼陆观,并不着急,曼声道,“陆大人也老大不小,该娶个妻子料理家事,才能为朝廷竭尽全力。”
“臣不娶妻。”陆观道。
宋虔之猛然抬头。
周太后皱眉地看着陆观。
当面顶撞,宋虔之怕惹毛了他姨母,正要开口说话,听见陆观的声音在说:“臣没有家世,也没有祖宗基业,更没有宗庙牌位要供奉祭祀。将来臣死后,送往寺庙中,占一个木格也就是了。”
周太后张了张嘴,噎了一下,安抚道:“你多娶几房妻妾,多生一些儿女,未必不能安享儿孙之福。”
“臣叩谢太后关怀。”陆观磕了个头,“臣既然发誓为侯爷效忠,自然不敢先去享福。”
让陆观发誓的是周太后,反倒把自己圈住,不好相劝了。周太后心里憋着一簇火,不耐烦地朝宋虔之道:“总归姨母为你做主,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就定了镇国公的嫡长女嫁入侯府,两个妾室,你自己选。寻常好门第好出身的女儿,做妾是委屈一些,不过哀家私下同姚济渠商量过,他是愿意让女儿给你做侧室的。吏部侍郎李崇已年逾五十,将来你去吏部,就是他的上官,他的长子也在吏部,有个庶出的女儿,是不够格进宫来享宴,哀家昨晚也破格让他带女儿来了。哀家听人说,他的女儿嘴巴甜,见面便称你一声宋大哥,她是没什么好不乐意的,你这边点头,哀家便降下懿旨赐婚,给他们三家报喜去。”
“姨母,这事真得缓一缓。”宋虔之往周太后跟前一跪,“皇上重病,昨日您才安排侄儿同几家的闺秀见面,今日立刻颁旨,岂非过于急切了。况且,侄儿成婚,也不好太过委屈镇国公的女儿,但陛下病重,怎可大肆操办,惹人非议。”
周太后冷笑道:“哀家在,谁敢非议?”她心里却也清楚,这么做即便当时无人议论,等到东明王被接近京城,前朝有人主事,恐怕也会被礼部翻出来,是有些不好看。
“那你说什么时候办?”周太后神色缓和下来,问宋虔之的意思。
宋虔之诚恳地建议,等到东明王进京以后,话里话外虽没有提皇帝退位让贤,两人都知道其中的意思。等东明王登基为新帝,由皇帝为宋虔之赐婚,也可办得漂漂亮亮,让宋虔之好好出一出这风头,尊一尊他的新贵身份。
☆、波心荡(伍)
另一方面,当天出宫回府,周先已在侯府等候。
宋虔之让陆观牵着手,一路说话走到偏厅内时,正见到瞻星在跟周先说话。
瞻星不意间回转头来正好看见侯爷回来,满脸腾地就红了,提着茶壶匆匆下去换热茶。
宋虔之从婢女身上收回目光,松开手,陆观过去坐下,宋虔之在周先对面坐下来,见桌上有点心,拿了一块吃,扬眉朝周先问,这一整日上哪儿去了。
“左大人在李相的别院里,我在李相别院蹲守一日一夜,府苑里有几个高手,我不敢太惹人注意。不过还是看见了两次左正英,他跟他的夫人都在别院,两人安好。而且,我见到一个人。”周先压低了嗓音,说出一个名字。
“他在李晔元的别院,这倒是……”宋虔之沉吟道,“可他现在也无用了。”
陆观一听便明白宋虔之话里的意思。
周先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宋虔之解释道:“我原没有算到姨母会对苻明韶动手,打算让这两兄弟互搏,才能找机会把李宣推上去。现在苻明韶已经无用,黑狄被白古游端了,苻明懋自然就是无用了。他把左正英扣着做什么?”
“我在苻明韶身边时听孙秀说过,左正英会写一手和先帝一样的字迹。”陆观道。
宋虔之眼微微睁大,心中一凛,道:“苻明懋要矫诏?”
“定是如此。”周先道,“或者我先将左正英夫妇救出。”
“你说这间别院有几个高手?”宋虔之问。
“应当是苻明懋的人,从前我探李相的别院时不曾见过这些高手,苻明懋很是惜命。”
“都想要他的命,他不得不提防。”宋虔之想了想,道,“你先不要动,先帝既然定下左正英做辅政大臣,陆观也同这位左大人接触过,他不是软柿子,想必有办法自保。当务之急,你到外使下榻的馆驿探一探,阿莫丹绒的使臣团还在不在。我得了消息,多琦多已经离开,只有李明昌还在京城,李明昌在馆驿最好,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