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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周先道,他向屋子张望,视线落在何太医脸上,“她醒了吗?”
“醒了一会,又睡着了,让她睡,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索性宋虔之让周先跟着何太医去取药,自己也回别院,天都快黑了,宋虔之想,陆观应当早就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谁知陆观还没回来,倒是宋虔之先一步回到别院,管家来问了两次摆饭,起初宋虔之想等陆观回来,等来等去天都黑透了,他也饿了,便让人把饭菜都摆到屋子里去吃。
饭后,管家来说有人找宋虔之,宋虔之刚脱了一只靴子,只得又穿回去,不太耐烦地问他是谁来了。
从宋虔之住过来起,他就知道瞒不了两天,但这处别院是李晔元的,即便有人要找他,也未必敢明目张胆地递帖子上来。
“是宋大人家里人。”
宋虔之眉头一拧,就要说不见。
“叫宋程阳。”
宋程阳是宋家三叔的儿,去年过年时,随他父亲到宋家,原是为安定侯要重开宋家祠堂,请来几位族中的亲戚,做个见证。后来宋虔之奉旨去容州,侯府中的事,他渐渐不大关心。
前一阵跟秦禹宁提了一下,说科举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看能不能给宋程阳先谋个差。
宋程阳现在在兵部做书办,给宋虔之带来两坛陈年的女儿红,另取了一个封儿。
宋虔之掂着该有二百两,不禁调侃了宋程阳几句,说他如今发了财。
宋程阳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等到屋里的下人都被打发出去,宋程阳才把话说开。
“前几日我听侯府里的下人说,你大哥怕是要给你找麻烦,这几日里都没找到你人,只是听秦大人说你已经回京了。今天我又厚着脸皮跟秦大人打听,才得知你住在这里。”宋程阳一路走过来,已见识了宰相的别院,好大的气派,猜测宋虔之该不会再回侯府。
两父子闹得如此难看,在京城早已经传开了。
宋家人成日里如履薄冰,安定侯一天三顿阴着脸,老夫人被气得卧床不起,卢氏成日吹不完的枕头风。
“有一晚不知道你爹和卢氏怎么回事,你爹摔了东西,当晚去书房一个人睡的。第二天天还没亮,下人又看见他从卢氏的房间里出来,想是后来哄好了。只是你娘要与你爹和离这事情,还是传得满城风雨,话也不好听。逐星……”宋程阳行事说话都很稳当,“这事真没半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程阳兄,我娘铁了心要和离。何况,我爹在外头养着人,这么些年,我娘出身摆在那儿,总不能让她受这个委屈。何况,祖母怎么对我娘,怎么对卢氏,堂哥在我家里,也看得很明白了。既然养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我爹都肯认,我娘这份和离书,想必他也乐意认了。”
宋程阳叹了口气:“那我也就不多劝了,只是你要当心你大哥。”
“他算我哪门子的大哥。”宋虔之嗤道,“多谢堂哥专程来提醒我,我会留意的。”
宋程阳记着宋虔之在兵部给他谋差事的恩,也不便挑唆别人家里的事,小坐片刻,便就走了。
宋虔之压根没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就他那个草包大哥,能翻得出什么浪来。
送走宋程阳,宋虔之洗了个澡,陆观才醉醺醺地回来。
宋虔之当着陆观的面,把门砰地一声甩上了。
陆观站在门外面,愣了好一会,才上去推门,谁知道宋虔之在里面卡上了门栓。
宋虔之正在里头换睡觉穿的单衣衬裤,裤子提到膝盖,听见奇怪的声响,顺道有一阵风穿堂而过,吹得他一哆嗦,他扭头顺着风来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人像只熟虾弯在窗台上。
“……”
陆观醉得窗户都翻不利索,直接从窗户上滚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扶着旁边柜子站起来,凑上来就要抱。
宋虔之嫌弃地把他往一边推,嘀咕道:“臭死了,怎么不在宫里过夜?还回来干嘛?”
陆观拦腰把宋虔之一抱,宋虔之整个人天旋地转,双足腾空,被陆观扛在肩上,继而扔到了榻上,他一条腿压上去,捉住宋虔之两只手,俯下身去。
帐幔垂落合拢,遮住尚有一条腿在床榻外面的陆观半截身子。
睡到半夜里,宋虔之实在忍不住,把浑身酒味的陆观一脚踹到了床下。
陆观这么一摔,彻底醒了,他生得高高大大,摊手摊脚地坐在地上,才刚从醉意中清醒过来些许的眼神充满迷茫,起身就又要上床去。
“去洗澡,脏死了。”宋虔之一只脚踩在陆观腿上,不让他上床。
陆观就手抓住那细瘦的脚踝,吻落在宋虔之足背上,宋虔之禁不住他撩拨,不住往后缩,反倒给了陆观机会,让他爬上了榻。
半个时辰后,宰相别院里的两个贵客,双双要求要沐浴,吵醒了一院子的仆人,烧水的烧水。
管家让人把挖出来的那个大澡池子灌满舒筋解乏的香汤,选了四名姿色出众的婢女服侍二位大人沐浴。
才进门,宋虔之就说陆大人最怕羞,自己来就可以了,把婢女都赶出去。
三更半夜起来泡澡,宋虔之才被陆观伺候得舒舒服服,浑身都散发出餍足的懒散。
陆观的酒已经全醒了,任劳任怨地给宋虔之洗了个澡,闻出自己确实是一身酒味,臭烘烘的。足足在汤池里泡了大半个时辰,陆观站在宋虔之的跟前,拿干净的绒布将他全身擦干,他每一个举动都充满禁欲,只是规规矩矩服侍着宋虔之换了一身干净的单衣。
折腾到黎明之前,两个人都清醒了,这个澡洗得是舒服,却都已经走了困。
宋虔之窝在陆观怀里,小声问他怎么跟苻明韶说的,苻明韶怎么就那么烦人,非得留他下来用晚膳,除了晚膳,苻明韶还对他说什么做什么没有。
一面问,宋虔之一面从床边抓过来油灯点亮,往陆观的身上照。
☆、剧变(拾壹)
陆观把宋虔之到处点火的手抓住,放在唇间轻吻了吻。
宋虔之哼哼唧唧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闭着眼说:“这样也好,只是人不好找。”
“既然要除掉李宣,那就要从死囚犯当中,找一个形貌昳丽的出来。是不是不大好办?”为了取信于苻明韶,陆观说这话时,没太细想后续。
“好办,苻明韶这么多年没见过李宣……”
“不是,他从未见过李宣。”
听见陆观这话,宋虔之一愣,突然想起来了,故太子出事的时候,苻明韶还在衢州,正是因为故太子死了,才有后面的储位之争。
“……我是不是年纪大了,最近都不怎么记事,脑子也不灵光了。”宋虔之低着声音说,“还是让你操多了,变得和你一样愚钝。”
陆观:“……”
“不然什么时候换我来,这样你也能像我一般,过目不忘,你说怎么样?”
这完全是公然调戏,是可忍孰不可忍。
“让你在上面。”陆观沉声道。
“好啊!”宋虔之眼睛一亮,跨到陆观身上,兴致勃勃地给他宽衣。
陆观抓住他一只手,将人扯得伏低身,趴在他的身上,陆观轻轻舔宋虔之的手指,呼吸渐渐滚烫。
·
天亮之前的夜色格外深沉,积攒了一夜的寒冷都在这个时刻从皮肤渗入。
榻上的人醒了。
守了柳素光快一夜的周先眼神一跳,突然慌乱,结结巴巴问她渴不渴,用不用喝水,哪里不舒服。
有那么一瞬,柳素光完全听不清面前的人在说什么,她只是睁着黑亮的杏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跟前的男人,嘴唇微微分开。
周先看柳素光神情,以为她张嘴是要水喝,他从未留意过,柳素光的唇形这样美,轻启的情态,像是在邀人品尝。
周先心中顿时兴起一阵罪恶,慌忙起身,去倒水给柳素光喝。
柳素光躺着不方便,周先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想将人抱在怀中,又觉得很是不便。她才刚小产,孩子十有八九是皇上的,那柳素光将来也许会被封作妃子,他就更不应该抱着她了。
就在周先的理智激烈挣扎时,他的腿上一沉,柳素光拼着那点力气,将头伸在了他的腿上,一只手攥着周先的袍袖,抬眼看他:“要喝水。”
周先一只耳朵完全红了,喂柳素光喝水,他一眼也不敢多看,眼角余光却又避不开,甚至他的鼻端嗅到一股芳香。
周先一阵脑仁疼。
他已经不是第一回栽在这股香味上,宋虔之已告诉过他,所谓“妙女”能够以声魅人,可能是借住香料和声音刺激的一种催眠术。周先几乎是下意识将自己有疤的那半脸躲过柳素光的注视。
“你饿了吧?鱼粥还是热的,我去端来给你吃一点。”
柳素光形容憔悴,眼睛大,下巴尖尖小小,病容只有平日里一分美丽,靠在身上又轻又软。周先不敢碰她,从嗓子眼里挤出沙哑的声音:“你先让让。”
柳素光虚软无力地闭上眼,她没有说话,从头到脚都透着:我没劲了,让不动。
周先只得咬牙道:“冒犯了。”
他一手托着柳素光的脖子,一手半抱住她的上半身,将她移到榻上,稍微靠近这么一点儿,她身上的香味就愈发明显。
这股气味令周先晕乎乎的,慌不择路地闯出门,站在门外大口呼气,惊魂不定地拍自己的胸口,暗叹险些又着了她的道。
榻上。
柳素光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她一只手缓缓摸到上臂,来回摸索周先才碰过的地方。他的手不很热,却像是一块红铁烙在皮肤上,灼得她手臂上隐隐作痛。她侧过脸,在枕头上蹭去眼角湿意,整个人呈现出从未有过的软弱,下巴陷在被子里,脸孔发热。
柳素光模糊地想:她在发烧,烧得糊涂了。
·
天亮以后,宋虔之总算踏踏实实睡了下去,这一觉睡得很沉,一个梦都没做。午饭之前,陆观如约叫他起来,宋虔之也差不多睡醒了,下床时腿软,险些栽在陆观的身上,他一把甩开陆观过来扶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骗子,大骗子,嘴上却一个字也没说。
宋虔之两眼发直地在饭桌旁边坐着,丫鬟把菜一样一样摆满桌,管家才引着一个人进来。
陆观当即起身。
宋虔之懒散地瞥了一眼,想了想,没有动。
来的是李晔元,他让陆观入座,也未计较宋虔之失礼,反倒说是看宋虔之脸色不好,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陆观不大自在地看了一眼宋虔之。
宋虔之没看他,回李晔元的话:“昨夜有蚊子,天亮才睡着。”
李晔元吃饭的动作和神色,随和得如同是在和家人一起用膳,这不过是一次家常便饭,而非一朝宰相突然到访。他将口中的饭咽下去,顿住筷,吩咐管家今夜给小侯爷屋里点上驱蚊香。
不过,李晔元眉毛一扬,仍是没忍住,问宋虔之:“这样凉,就有蚊子了?”
“此种小虫,傍水而生,天气稍有回暖,就出来了。”宋虔之神色自若地调侃陆观,偏不去看他。
吃过饭,李晔元不像是要走,他来时穿的便服,午睡时有人送来他的官袍。接着又有家仆送来一堆书折,自未时到申末,李晔元都待在书房半步未出,直至傍晚,宫侍来别院取走折子。
因为李晔元在,宋虔之和陆观一下午没离开,宋虔之本来在院子里溜达,无意中看见一间卧房的门留出二指宽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