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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君不悟-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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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余的话语,霓落微愣,意识到他是在因为自己刚才疑虑的话多作解释,不禁面色有些古怪。
  
  勉强吃了半碗,她放下碗筷,见南宫若尘依旧不言,欲开始收拾,忍不住道:“有事说事,你若是来看我笑话,大可不必。”
  
  南宫若尘道:“晚辈是来道谢的。”
  
  “……”
  
  霓落无言以对,静静地看着他将吃剩的饭菜又收回盒中,却留下了那壶酒,待木桌上收拾干净,南宫若尘将食盒放在腿边,才抬头道:“晚辈此来,谢前辈救治之恩。”
  
  霓落皱眉:“我何时救过你?”
  
  她虽微蹙眉头却并无疑惑,南宫若尘看她一眼:“蛊虫虽为毒物,若是运用得当,未免不能用作他用。”
  
  “……”
  
  “晚辈以前不明,蛊虫种于我体内数月,却少有发作,唯前几日真正毒发,晚辈不得已动用内力压制才得知,前辈在我体内种下蛊虫,却是在以蛊虫替我修复筋脉。”
  
  若非如此,以他被蚀骨散损坏的已经残破不堪的筋脉,根本支撑不到左彦出现在翊王府内,而起初发现蛊虫存在时常有的刺痛,也并非蛊虫噬咬,想来选了能控人心的魇蛊,为的,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南宫若尘又取过一只玉杯,连带着霓落身前的酒杯一同斟满:“前辈良苦用心,晚辈在此谢过。”说罢便顾自饮尽。
  
  霓落端了酒杯,却并未喝下,只盯在对面之人身上,良久方道:“我虽未想过要害你,可我利用了你也是事实,公子这一声谢,在下当不起。”
  
  她为复仇,利用南宫若尘逼左彦现身,这个过程中遭的罪,可不比蚀骨散要少。
  
  “晚辈也不过求个心安。”到底是自己欠了人情,接不接受是别人的事,做不做却只在自己。沉默半晌,南宫若尘又道:“晚辈此来,还有一事,想向前辈请教。”
  
  “你可是要问我,为何杀了那些朝廷命官?”
  
  南宫若尘默认。
  
  与朝廷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害人性命,损人不利己,白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
  
  这般浅显的道理霓落自然明白,只是她对此似乎不甚在意,玉质的酒杯盛着酒液在她指尖翻转,她淡然道:“故人之托,能帮便帮了。”顿了一会儿,她又笑道:“说来我救你,也是受了故人之托呢!”
  
  “那敢问前辈的故人,现在何处?”
  
  他有此一问,霓落颇感意外,微怔了片刻,她挑眉笑道:“这事公子何故来问我呢?若连公子你都不知道他在何处,我又如何得知?你俩,可都是苏家人呢。”
  
  太过刻意的提醒,听着有些讽刺,南宫若尘不禁眉头微蹙。
  
  似是自言自语,不待南宫若尘说话,她一改调笑般的语气,又苦涩笑道:“你自小深居宫廷,苏家的事对于你,形同外人无异,可他不同,亲身经历的绝望,他心里的苦,和我一样,一辈子忘不掉的痛,你又怎么会懂?他要做的事,我帮不了,也不会阻拦,所以,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公子请回吧。”
  
  她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南宫若尘莫名料想到那个留在王府的少年,仔细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有相似之处的。
  
  想了想,南宫若尘道:“拘泥于过去恩怨,得不偿失。”
  
  见她如今这般模样,他也不免有些感慨,这样的苦他又怎会不懂?
  
  曾几何时,他也同样被仇恨束缚,苏家灭门,他虽感触不深,可母妃日渐消瘦的身体何尝不是如尖刀一般扎在自己心上,后来母妃离世,他的人生亦遭逢变故,他所经历的绝望,又有谁人能懂,他满心仇恨,即便明了那人的心意,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却仍不能坦然面对,白白蹉跎一生。
  
  霓落闻言苦笑:“我何尝不知,若能解脱,谁又愿意活的这样苦……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她面露颓然,南宫若尘也不再多劝,再次鞠身行了一礼,他起身离去。
  
  暗室的门重新关上,霓落看着桌上映着烛光闪烁发亮的酒液,轻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从暗室里出来,突然入目强光刺得南宫若尘下意识遮眼,不巧与匆忙赶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手里提着的食盒被撞翻,饭菜洒了一地。
  
  南宫若尘眼睛还有些恍惚,却也能从熟悉的味道分辨出来人是谁,疑惑道:“你怎么……”
  
  “瑾竹你没事吧?”
  
  话刚出口就被人打断,苍翊一把将人扯进怀里,上下看了半天见他无恙才放下心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清他眼中的焦急,南宫若尘微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苍翊低头瞥见满地的残羹,心中了然,却不甚明白他无故为何来给这人送饭,轻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嗯。”
  
  这人还穿着一身朝服,南宫若尘就这样被拉着手一路往前走,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手掌被握住的力道有些大,却很温暖,他不由得回握住,朝他身边靠近了些。
  
  回到清芷榭,妙风妙云瞧着自家王爷沉着一张脸进院,还以为是和公子闹了别扭,却又瞥见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和南宫若尘一脸温和的神情,一时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苍翊不理会旁人的疑惑,径直拉着人进了屋内,他顾自将人按在软榻上坐下,伸手探了探他脸上的温度,皱着眉去外间拿了暖壶塞到南宫若尘怀里:“穿的这样单薄就出去,也不怕冻着。”
  
  南宫若尘乖巧地待着,像个孩子一样任他摆布,见他想替自己暖手,脚下忽然踩着一物,乍一低头,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变得愈加难看。
  
  原本平平整整的地板上,七零八落的散着十几颗黑白玉棋子,抬头看向窗边,摆放着棋盘的木几上,盛装棋子的棋罐果然已经被打翻,环顾了一圈内室不见罪魁祸首的踪影,苍翊无奈叹气,省了唤下人进来整理,他蹲下身去,将散落在地上的棋子一一捡起。
  
  起身整理棋盘时,无意瞥见某人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好端端地,盯着我做什么?”
  
  南宫若尘微微抬首:“我们……说说话吧。”
  
  ……

☆、证物

  自昨夜出事,他们还没好好说过话。
  
  愣怔地眨了眨眼,苍翊一把将还未分类的棋子扔进棋罐,迅速在他身边坐下,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凑近了笑道:“好啊,瑾竹想说什么?”
  
  突然喷在耳根的气息有些温热,南宫若尘难得没有避开,侧头看他:“你可还在怪我?”
  
  苍翊轻抚在他腰间的手一顿,抬眼与他对视:“为什么这么问?”
  
  南宫若尘沉默,只是这样望着,说不出话来。
  
  他亦不知是何缘由,许是多年来相处的直觉,对彼此一点一滴的情绪都能察觉。
  
  被他这样直白地凝视,苍翊眸色渐深,眼前泛着桃红的桃花双眸水光荡漾,魅惑至极,他蓦然喉间一紧,搭在他腰间的手微一用力,便将人拉至怀中,倾身吻了上去。
  
  不知谁先闭了眼,轻舔乱啄的吻由浅至深,苍翊抬手扣住那人后脑,旋身将人压在了软榻之上,舌尖霸道地闯入。
  
  他是心中烦闷,却不知要如何倾诉,对着他疾言厉色,或者是冷言冷语,他不能,也不舍得,以往对他据而远之,求而不得的人,现在事事依他顺他,那般高贵的人,为了他困居在这王府,连出门都不能以真容示人,他给了他能给的所有,自己还有什么可怨的!
  
  还未褪去寒意的身体在彼此厮磨之间迅速升温,就连血液也逐渐变得滚烫,苍翊吻得虔诚,与他唇瓣相贴,呼吸交融,体内的欲望开始叫嚣,不再满足于简单地亲吻,流连在腰间的手微微屈起,去解他的衣带。
  
  南宫若尘微仰着头,双手不自主地搭上那人双肩,任由身上繁复厚重的衣物被层层剥离,任他不停地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被进入的时候有些微痛,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地上的衣物落了一地,如棋罐里的棋子一般,黑白相间,似玉一般的风流,压抑的喘息与低吟,在温暖的内室里经久不绝……  
  
  ……
  
  “依你之言,她其实一直在护着你?”
  
  略显凌乱的床榻之上,铺了厚厚的被褥,清理之后,两人暖暖地窝在被子里,苍翊半靠在床头,将人揽在怀里,听他说着近些天发现的一些事,不免有些惊讶:“可她是为何?”
  
  “我亦不知。”南宫若尘摇头,他与霓落素不相识,除却左彦之故,她如此做的理由,当真是为了故人所托吗?
  
  忽然想起一事,他撑着还有些酸软的身体坐起,在床头暗格里取出一物:“你看看这个。”
  
  那是楚灵儿上午送来的书信,信封空白,信纸也并未署名。
  
  苍翊打开一看,不禁皱眉:“这是?”
  
  “是灵儿姑娘摘录的从云岳山庄送往颐都城的书信。”南宫若尘垂眸。
  
  楚灵儿不是心细之人,纵使看到这样的信,也很难意识到事态严重,她急急忙忙将信送来王府,料定了信上所书对他不利,背后只怕是另有他人提点。
  
  苍翊看清信上的内容,忽然轻笑出声:“倒还真的不能小瞧了他。”
  
  见他了然于胸,南宫若尘面露狐疑。
  
  苍翊将信重新装回,解释道:“若我猜的不错,这信是送到大皇子府的,这事,从楚灵儿跟随我们去往郢州时,便是他设下一个局。”
  
  利用楚灵儿贪玩黏人的性子,让江思寅随行,注意他们的行踪,打听瑾竹的身份,难怪秦戟能那般凑巧赶在他们前面到达郢州,还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天下剑派之首云岳山庄,竟也是朝廷中人的势力!
  
  回想起在未央宫中皇兄对他的态度,苍翊凤眸微沉。
  
  莫不是连皇兄都已经知晓了此事?
  
  回想庆元帝今日所有的问话,无不带着试探,还有提起保人性命时,帝王突然冷下来的神情,怕是误以为他看中了霓落手中的控蛊之术!
  
  他摇头苦笑,果然掺和进了朝政中事,便摆脱不了帝王的疑心。
  
  苍翊盯着信封看了半晌,原本凝重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下来,看出怀里人的不适,他将人拉近了些,轻轻替他舒缓着腰部脉络,安慰道:“我本就没想着此事能一直瞒着,不论这信是送往何人手中,我苍翊纵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平静无波的语气,话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拉回了南宫若尘有些恍惚的心神,腰间的力道恰到好处,他干脆软了身子倚靠在他怀里,叹道:“你若真不想我有事,该是好好顾惜着自己才是。”
  
  苍翊在他腰间按压的手骤然一僵,眼前闪过一片血红,那是瑾竹心头的血在两人胸前蔓开的场景。
  
  他怎么就给忘了,曾经发生过的。
  
  若自己当真丢了性命,这人断不可能独活!
  
  脱口而出之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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