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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渊进帐来听命,秦见深吩咐道,“看好他们,若有人想生幺蛾子,立刻截下来。”
“着人去定口上好的棺椁,朕要以国士之礼安葬相国。”
北冥渊称是,着人清扫了阶前的血迹,又将刘卓弄出去先放进简易制成的棺椁中装好,看了看这位死得莫名其妙的三朝元老,又朝皇帝的营帐看了看,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山林间又恢复了宁静,虫鸟悉索,在这帐子里也听得分明,显得越发静谧。
营帐是专门给皇帝准备的,虽是简易,但该有的都有,屏风后面还有一大半的空间,是供皇帝休息用的。
秦见深在前面站了一会儿,这才转到屏风后面。
卫君言正靠在榻上,随手翻着典籍,显然是醒来很久了。
秦见深脚步有些迟疑踌躇,刘卓撞柱而亡,他自然是动了点手脚,他自信能瞒过那一帐子的人,但肯定是瞒不住像卫君言这样的高手了。
卫君言瞥了眼站在屏风边磨蹭的秦见深,开口道,“折腾了一天,不困么?”
秦见深松了口气,走到卫君言身边,凝视他,半响才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心狠手辣卑鄙无耻。”
他这样实在像做错事正等着老师批评的小孩儿,卫君言心里想笑,唔了一声道,“倒是没这么觉得。”
秦见深心里正想松口气,就听卫君言吐字道,“不是有点,是十分心狠手辣,十分卑鄙无耻。”
秦见深呼吸一滞,等瞧见卫君言眼里星星点点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这混蛋是在消遣他,不过他也生不起气来。
卫君言往里面移了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先上来罢。”
秦见深看了眼床上多出来的一床被子,纳闷问,“哪里来的被子,早上不是只有一床么?”
卫君言唔了一声,“暗无风送来的,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
秦见深闻言朝角落里扫了一眼,伸手将被子撸起来就往旁边走。
卫君言放下手里的典籍,纳闷问,“山林里湿气重,有被子不盖,收起来做什么。”
秦见深不理他,抱着被子堆在案几上,把他的心上人从桌子底下捞出来,搁在桌子上放好,再把被子理好盖上去,只让自己的心上人露出个光溜溜白生生的头顶来,弄好了才又走回床边,朝卫君言慢吞吞道,“湿气重天又冷,把他骨头冻坏了怎么办……”
卫君言:“…………”
秦见深见卫君言看着他像看神经病,又转身往回走,把他心上人连带被子抱起来道,“还是我把他抱上床来,咱们三个人一起睡?”
卫君言瞧他神经病的那样子,简直不想说话了,他不想跟一只头盖骨睡,只好劝诫自己莫要大惊小怪,十五岁正是青春期,性子想法稀奇古怪些,非主流些,也在所难免。
☆、第30章 火树银花开
卫君言给他分出了一半的被子,秦见深终于满意了,踩了鞋,上了床,伸手就往卫君言怀里掏,卫君言无奈道,“臭小子,你又折腾什么。”
秦见深嘿嘿一笑,“我拿我的玉笄,我看见你塞怀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摸,倒真把那只笄给摸出来了,在卫君言眼前晃了晃,嘿嘿笑道,“之前我还去院子里找了好几次,没想到真被你捡去了。”
卫君言本就打算秋猎见面的时候还给他的,又想着这孩子一脑门的官司没理清,还有心思惦记这些小玩意,“你把那些官员关起来,打算怎么办?”
秦见深把玩着手里这只笄,抠了抠那一圈的水红,皱眉道,“没有原先好看了。”
他这简直是倒打一耙,不过上面那圈艳色确实与秦见深不怎么搭,卫君言伸手道,“先把这个给我,改日我重新做一个给你。”
秦见深不给,把笄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睛道,“我睡着了,听不见你说什么。”
卫君言拿手里的书册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心倒是大,还有心思犯困,我估计等这群臣子缓过神来,定然是称病的称病,辞官的辞官,闹脾气还是小事,只怕到时候群臣罢工罢朝,联名朝你施压,就有得你头疼的了……”
夜半三更大被同眠正是大好时光,秦见深哪里想跟他谈正事,他只当没听见,双手交叠在腹部,双目紧闭姿势标准,嘴角却控制不住往上扬,心说不枉他天没黑就早早洗漱好,果然睡在一起啦……
卫君言见这臭小子躺着装死,半点不上心,伸手揪了揪他的脸,无奈道,“你总不能把人全都杀光罢,现在有衍之在,他们是不敢拿你怎么样,等衍之一走……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么?”
秦见深听着卫君言低低的说话声,有点犯困,拉下卫君言的手指塞嘴里轻咬了一口,见卫君言没反应,就咧嘴笑了笑,含混道,“不知道,明天我再想办法弄死他们。”
卫君言叹了口气,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道,“明日先将大理寺里那些人的罪证一一送去各家,事情别做太绝,也无需动武,只让他们拿钱来赎人,这些人中饱私囊几十年,家底雄厚,拿钱买命不是问题,你挑拣着一些,扒下这层油皮,足够那十万大军吃上一阵了。”
这实在是一个馊主意,秦见深当真做了此事,原先苛责吝啬、不顾朝纲律法的名声只怕又添上一条,敛财无道寡义寡耻,君臣之间的沟壑也只会越来越深。
只是当下形式紧急,先别说往后给苏衍的军粮从哪来,单就囤积京郊的那十万大军,也是一笔迫在眉睫不可延误的大开销,除了这一条路,只怕也没多余的办法了。
这件事非得要做,但不能秦见深自己出面。
卫君言伸手拍了拍秦见深的脸,见这死孩子一脸不知着急迷蹬蹬看着他,无奈道,“是你让衍之来找我的么?”
秦见深素日听卫君言衍之衍之的叫心里就不爽,撑着手臂坐起来,揉揉眼睛道,“他找你做什么。”
苏衍主动登门找他,每每都是因为皇帝的事,这次也不例外,他是真把皇帝的安危挂在心上,遇刺当晚就面色凝重地来找了卫君言。
苏衍不但郑重其事地拜托他留在京城,还顺便找了被皇帝叫来打酱油的卫斯年,说皇帝此番遇刺凶险之极,若不是卫君言,皇帝定然凶多吉少,又说如今朝中无人可用,皇帝身边虎狼环嗣,卫君言武功又高,还精通岐黄之术,想拜托他在京城呆两年,等朝局稳定些,再去边关不迟。
卫斯年本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在这当口辞官本就心存愧疚,再加上小儿子现在身体好了,十八岁又正该是闯荡事业的好时候,听女婿把自家儿子夸上了天,心里与有荣焉,哪里还会把他拘到边关去,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男儿志在四方,那小子已经十八岁了,自然是该在外面闯荡一番,他要是敢不好好为皇帝效力,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断。
这是卫斯年的原话。
卫君言听苏衍转述这话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心说这便宜老爹也太信任苏衍了些,苏衍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秋猎过后,估计他老爹少不得还要把他提到面前说教一翻,讲些忠君爱国之事,为官之道。
只是当真要帮秦见深处理这一脑门的官司,以后还有够要操心的了。
卫君言见秦见深实在困得不行,拉过被褥来给他盖好,低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说我武功好又懂医术,让我留下来照看你两年,先睡罢,明日再说……”
“说甚么?”
秦见深呆了一下,猛地从床上跃起来,动作大得差点踩翻了掉下床去,卫君言连忙拉住他,无奈道,“做什么?”
秦见深在床上蹲了下来,确却的说是蹲在了卫君言旁边,眼睛紧紧盯着卫君言不放,心砰砰砰快跳出来了!
他刚才没听错罢?
不是睡着了做梦么?
卫老三会留在京城?
不不不,只是皇叔说让他留下,卫老三还没说要留下呢!
怎么办?卫老三会不会留下,会留下,不会留下,会留下……
这时候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秦见深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来了,脑子彻底罢了工,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晕乎乎地问,“皇叔他真的这么说么?那你呢,会留下么?岳父岳母同意么?”
卫君言见他这样,乐出了声,想逗逗他,就一一回道,“他真是这么说,你愿意的话,我自然会留下来,父亲他们去是衍之的地盘,占时不用太担心……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之后才是重点,秦见深精神紧绷,差点没忍住要伸手去捂卫君言的嘴!
不过什么,他真的不想听!
卫君言笑道,“不过岳父岳母是苏衍叫的,你要真想叫,还是叫声舅姥姥好了,小时候没学过这些么?”
什么舅姥姥舅老爷的,秦见深根本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天上有馅饼,地上有黄金,卫老三真的要留下来了!
在他以为无法将卫君言留下的时候,卫君言居然主动留下了!
只要一想到卫老三居然主动留下来陪他,他心里就满足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天翻过个盖来!
秦见深心里炸开了火树银花,蹲在原地,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只觉这世上再没有比现在更美的事了!
秦见深一言不发蹲着发呆,卫君言笑道,“不愿意么?那就算了。”
秦见深回过神来,强压着想跳起来蹦几圈的*,拉着卫君言的手,连声道,“我愿意我愿意!”
他的声音又响又脆,卫君言赶忙拉下他,轻斥道,“快躺下,你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么?”
“嘿嘿,谁敢乱说,朕把他的头拧下来!”
☆、第31章 牡丹花下死
卫君言梦里边身上都堆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是被闷醒的,一睁眼鼻子底下就是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睡得十分香甜酣畅的秦见深。
至于秦见深究竟是怎么睡着睡着从外侧爬到里侧的,卫君言没空研究,现在这臭小子整个脑袋都搁在他胸膛上,两只手一上一下箍着他的脖子,腿也不安分,一条曲起来蜷在身侧,一条横挂来了他腰上,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撅翻在地的蜘蛛精,那种只有四只脚却能吐丝将人活活缠死的蜘蛛精。
姿势扭曲成这样,也亏他能睡着。
卫君言心说下次就算秦见深跟他说床大得突破天际,他也不想跟秦见深一起睡了,睡这一觉简直比打上一架还累。
卫君言想动一动,秦见深立马缠得更紧,卫君言心说难怪他梦里都觉得寸步难行,原来是这小子勒的……
天还没亮,这臭小子最近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卫君言就不怎么想弄醒他,只好一动不动躺着当人形抱枕,心说好在秋猎也要结束了,再跟秦见深这臭小子睡上几天,他不累死也要被吓死,听听这诡异抽搐的嘿笑声,莫不是梦里又拧碎了几个人的头。
卫君言不想吵醒秦见深,但实在是忍不住,因为这臭小子的脑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一头乱七八糟的呆毛就在他鼻子底下十分不安份地划来划去,卫君言整个人都被箍在秦见深怀里,想抽手揉一揉都不行,实在忍不住,身体就很诚实的打了两个大喷嚏。
这下秦见深就醒了。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正手脚并用的缠在卫老三身上,整个人顿时僵成了一只死蜘蛛,等确定这不是做梦以后,红晕和热气就全都涌了上来。